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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烜这话不是空穴来风,自从他疼爱的弟弟开始体弱多病,以前圆润的脸颊慢慢清瘦,下颌更加精致,一张脸巴掌大,却显得一双眼越发亮而有神。点漆一样的眸子,瞳仁转动间或含了狡黠笑意,或带着睿智冷静,有时眼里一望无垠、浩瀚宽达,有时又透着隐隐悲切、水雾温柔,他的心不由被这双眼睛牵动,被这眼里的神采深深迷醉。
容烜望得出神,忽然臂中容澜身子一倾,绣球自绣楼上抛出,身后人群蜂拥而上,容澜体轻被人从后一推,那绣球砸在他怀里,他整个人向前踉跄几步,下意识抱住怀中一团红绸。
“小澜!你怎么样?都怪大哥没保护好你!”容烜急忙扶住容澜。
容澜讪笑抬头,晃晃手里的东西:“哥,我好像伸手了”
“那人谁啊?!”
“不知道,没见过!不是咱们福城人吧!”
“一个小白脸也不知有什么好,汪小姐能看上他!”
“可不,一瞧就是短命的相!”
人群中哄声议论,他们从天不亮就等在绣楼之下了,此刻却被个半路杀出的外乡路人抢了先,心中难免愤愤。
容澜刚想把绣球再扔出去,楼上已然走下来位姑娘,作丫鬟打扮:“恭喜这位公子得了我家小姐青睐,请随碧儿这边上楼吧!”
?a class=〃cfemail〃 href=〃/…cgi/l/email…prote〃 data…cfemail=〃ab7634eb7910〃》'emailprotected'/* */把将绣球从容澜手里抽出,递给那自称碧儿的小姑娘:“告诉你家小姐,我们不是来抢绣球的,只是看个热闹。唐突了她着实冒犯,但还是请她重新抛一次吧!”
碧儿转手将绣球塞回容澜怀里,没了方才的客气:“公子既站到了这绣楼之下,那便是知道规矩的!这绣球抛出去,岂有收回再抛一次的道理!”
容澜哪里知道他一个一看就短命的病秧子,那素未谋面的汪家美女会看上他,暗自懊悔不该来凑这个热闹。
可他这样想着,脚已然踏出,跟着碧儿上了楼:“大哥,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小澜!”容烜哪里放心,刚要随上便被数名护卫围住,心中暗惊,小小福城首富竟请得动这么多武林高手。
绣楼上,容澜对着身前轻纱遮面的女子躬身一拜:“汪小姐,在下容澜,京城人,这厢向姑娘赔礼了。”
汪夙雪缓缓揭下面纱,眼波流转:“原来公子姓容,夙雪失礼了。彼时淇县雪灾,夙雪与公子一面之缘,不知竟能这样再续前缘。”
容澜没想这汪家小姐还见过自己,他印象里倒是没见过这个人,但熟人见面好说话,他赶紧道明原委:“那个,汪小姐,我只是一时好奇才到绣楼之下看个热闹,给了姑娘误会,是我考虑不周。”
汪夙雪闻言竟不若容澜设想那般好说话,她凑近两步,言辞凿凿:“容公子这是何意?夙雪自那日起便对公子念念不忘,如今夙雪选夫,恰巧公子千里迢迢从京都来到福城,这难道不是你我的缘分?”
容澜更难想到这汪小姐还对自己一见钟情,叹口气,看来只能用事先想好的那招了。
他做定主意就迎上汪夙雪,低头附在汪夙雪耳畔:“不瞒姑娘,在下实有龙阳断袖之癖,娶了姑娘,也是误你终生啊。”
汪夙雪惊讶后退:“我不信!容公子何苦这样骗我,推脱婚事。”
容澜不语,翻掌将汪夙雪的面纱遮上,拉着她的手来到绣楼楼台,对着楼下见到自己身影焦急望来的?a class=〃cfemail〃 href=〃/…cgi/l/email…prote〃 data…cfemail=〃aa7735ea7809780978117c12〃》'emailprotected'/* */:“那位就是容某的心上人!姑娘还不信吗?”
汪夙雪脸色煞时几变,回想方才楼下男子一直拦着容澜的肩,将容澜护在身前,还有他侧头看向容澜时那温情脉脉的目光,此刻更是
她回身走进屋内,垂眼:“既然如此,夙雪也不是胡搅蛮缠之人,你走吧!只是,容公子这一走对夙雪清闺有损,公子需得答应夙雪一件事以做补偿。”
“何事?”容澜忙问。
汪夙雪侧眼:“碧儿。”
“奴婢在。”
“去把火蛇胆拿来,给他吃下!”
“是!”
当容澜见到面前一团血红的生蛇胆,不由胃里一阵翻搅,“吃了这个,我就能走?”
汪夙雪点头,容澜一口将蛇胆吞进肚中,没敢在嘴里嚼上一下,绕是这样仍旧满额细汗,唇色泛白。
汪夙雪怔怔望了容澜片刻,轻声道:“方才夙雪与公子牵手,公子的手冰冷异常。淇县时,公子拖着病体为百姓在风雪中奔波,你体内寒毒怕就是那时入骨,再难祛除。火蛇胆虽不能根治你的病,至少不会让公子手脚冰凉、夜夜难眠。”
容澜拒婚,又莫名其妙承了汪夙雪这么大一个人情,心里不免愧疚,又觉得今日这出抛绣球来得有些蹊跷,“汪小姐人美心善,必能早日觅得两情相悦之人。”
他客套几句,便匆匆告辞,楼下容烜已然拔剑与那些护卫大打出手。
“大哥!”
容澜下楼,护卫们瞬间消失无踪。
“小澜,汪小姐可有为难你?”容烜收剑,疾步走到容澜身前,握住容澜肩头左右确认弟弟有没有受伤,手掌里却一片湿凉,不由大惊:“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不等容澜答话就把人打横抱在怀里,没走几步又温柔地加重力道,将人抱得更紧:“小澜,以后别这么贪玩了。那汪家不简单,我们尽快离开福城吧。”
容澜窝在容烜怀中点头,伸手勾住容烜的脖子,街道上人来人往,他旁若无人凑近容烜耳侧,远远望去竟像是在亲容烜。
“哥,我骗那汪小姐说你是我的情郎,她才肯放我走的。离开福城之前,恐怕要委屈你了!”
容烜耳根通红,心跳加速,整个身体几乎都有些僵硬:“小澜,如果大哥说不介意呢?”
其实容烜耳力极好,刚才容澜对汪夙雪说的那句“心上人”,他一字不落全听见了,此时又被容澜头一次主动投怀送抱,他心中一直压抑的那种不该对弟弟有的情感再难抑制。
“不介意什么”容澜声音虚弱。
容烜心跳不停,根本没有察觉容澜的异样,“就是”他沉声,话未出口怀里的人忽然身体一颤,搂着他的手臂随之垂落。
“小澜——!”容烜惊呼低头,胸前大片血迹!
容澜尽乎透明的唇瓣上点点艳红,脖颈无力后仰,双眼紧闭,毫无反应。
“小澜!小澜!”容烜托住容澜后颈扣入怀中,腾身跃起,“小澜,大哥不会让你有事的!”王褚风一路暗中随行,他一定能救你!
。。。
第18章 苗南赌局(二)()
“容小公子的身体虚不受补,这是药力过猛引发的吐血。好在大公子送来的及时,老夫施针过后,他静修几日便无大碍。”
得了王褚风的话容烜高悬的心总算放下。
“只是”王褚风再探容澜脉搏:“火蛇极其难寻,你们是怎么找到的?还一次得了蛇王之胆抑制他体内的寒气。此番虽然凶险,但也算对症下药,他的寒症不会再频繁发作。”
?a class=〃cfemail〃 href=〃/…cgi/l/email…prote〃 data…cfemail=〃fb2664bb38583340295a364c〃》'emailprotected'/* */,又猛然脱口:“是汪小姐?”
容澜吐血后昏睡了两日,再醒来时只感觉神清气爽,心口那股隐隐的疼痛也消失不见了。他隐约记得上一次也是吐血后,心脏便不再难受,想着以后若是再犯就憋两口血来吐吐,也能睡个好觉。
容烜见容澜苏醒后气色红润不少,手也不再冰凉,对汪家小姐由衷感谢,却也知晓汪家确实如他所想,并不简单,福城不是久留之地,还是尽快带小澜去到苗南地界才稳妥。
“小澜,你之前不是嚷着要早点看苗南风光吗?现下你身体恢复不错,大哥便依你,你路上不要再贪玩了。”容烜揉揉容澜披散的头发,又轻轻拢在手里,要为弟弟束发。
“大哥,你教我怎么梳吧!”容澜握住自己的头发,仰面看着容烜:“我这么大个人每日梳头发还要你帮忙,怪难为情的。”
容烜无奈笑笑,“也罢,小澜长大了,总要学会的。”他抬掌覆上容澜的手,两人十指交错,“这样在脑后挽一个圈,再将发簪从中穿过”
容澜被容烜手把手教了好几遍仍旧搞不定自己一头长发,想他一个现代人突发奇想学什么古人束发呀,着急气恼地把发簪往容烜手里一塞,“不学了!怎么那么难!”
容烜握着手中簪子哭笑不得,宠溺道:“那便不学了,有大哥为你梳。”
容澜心下一暖,将头蹭到容烜手边:“大哥最好!”
从福城出发,容烜便让下人加快行程,路上难免颠簸,容澜开始时还受得住,走了大半个月他便有些吃不消了。
可他一想,容烜怕车夫驾得不稳,日日坐在车外风吹日晒,他整日赖在车里,怎么好意思这么矫情?咬咬牙忍住胃里翻搅,侧身换了个姿势趴着想问题。
重翼竟然派了王褚风和墨玄一路上暗中跟着他,若不是那日出了那档子他忽然吐血的意外,恐怕到了苗南他还被蒙在鼓里。
重翼究竟打的什么算盘?他可不信重翼会那么好心,只是为了他的身体还有安全考虑。莫不是怕他死了,没人能有办法让国库充裕到足够开战?
容澜摇摇头,天高皇帝远他还是逃不出重翼的监视,这种感觉令他很不爽!
尤其重翼还是他莫名其妙选的“主角攻”,这就让他的心情更加复杂烦闷起来。为什么这游戏叫弱受升级呢?如果改名叫强攻升级也许他的心理会平衡那么一点点点吧。
他的身体如今就是一个特大写的“弱”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