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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没有,他对谢籍做的事情,真的一无所知吗?
如果他知道,那么之前九江被围的时候,谢温按兵不动,一言不发,是不是在消极抵抗?
但没有证据,若是为此对谢温出手的话,卢湛也站不住脚,所以最多也只能派人盯着。
而如果秦帝一时想不通,说不定还会觉得谢安的主动请缨别有用心,心怀不轨。那就很麻烦了。
他暂时可能不会动谢温,但要扼制谢家的势力,就绝对会对年轻一辈下手,最方便的手段,就是推迟他们出仕的时间。
如果说,之前中书舍人保不住的概率是百分之三十五到百分之五十,那么,如今大概已经暴涨到了百分之六十到八十的程度。
唉,果然,从谢温身上得了便宜,就也要一起承担被他牵连的坏处啊。
不过,她昨天制定好的未来计划,方向并没有大的偏移。
拥有一支独立于谢家之外的军队是必须要做的事情,为此她所能投奔的对象只有卢湛。
只是原来打算亲近卢湛,争取直接成为武将的计划,成功难度瞬间又暴增了——想让卢湛信任她,明白她与谢温并非一路,或许要花上更大的力气也说不定。
而见她又开始发呆,狌初九忍不住不甘寂寞道:“你在想什么?”
但姚玉容却不是真的失了神。一听见他说话,她便很快的给出了反应:“我在想你累不累。”
狌初九愣了一下,回答道:“还好。”
“真的吗?你今天在我的脑海里跑了一整天,居然不累吗?”
“”
这听起来虽然像是一句情话,可不知为什么,却有一种恶作剧般的拐弯,反而更像是在捉弄人。
见他一时语塞,姚玉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捂着嘴巴,眉眼弯弯的笑道:“哈哈哈哈哈,你该不会没听懂吧?”
狌初九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看着她。
见状,姚玉容咬着嘴唇,尽力的敛住了笑意,轻轻的哼了一声道:“你今天有点怪。”
“哪里怪?”
土味情话一旦开始,姚玉容就觉得有点忍不住的咧开了笑容,闷笑道:“怪可爱的。”
而见她笑的不行,狌初九站了起来,一言不发的就低头吻了下来。
笑声戛然而止,姚玉容愣愣的眨了眨眼睛,看着他直起了身子,笑眯眯道:“你更可爱。”
第九十二章()
幸运的是;第二天;戒严就解除了。
卢湛明白,这次大概是抓不到凶手了——戒严了三天,兵马司却一点头绪都没有。而刚刚大战初歇,民心惶惶;还有一大堆外交事宜需要处理,总不能一直这么继续戒严下去。
姚玉容带着狌初九去“约会”的时候;便见大街上两旁店铺都已经卸下了门板;重新开始营业了。
虽然路上的行人还有些稀少,显得有些萧条,可九江作为南秦皇都,既然没有伤筋动骨,那么无需几日,便能恢复元气。
而因为定下了基调是“约会”;姚玉容出门前换上了女装;仔细的打扮了一下——说是仔细的打扮了一下,但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皮肤正是满满的胶原蛋白;最是细腻柔嫩的时候;连最基础的敷粉都不需要。
阮盈盈的基因很好,天生就白的发光;肤质白腻如玉。这倒省了许多事。
姚玉容就只在眼尾处擦了些胭脂;晕染出桃花泛滥的粉色——反正最后要带上“流烟”的面纱;半张脸都不能露于人前。
她觉得这样就很好了;但流烟看起来蠢蠢欲动,想要给难得女装出门一次的“公子”来个时下最流行的全脸妆。
她觉得姚玉容喜欢的简约“桃花妆”,只是从凤十二那学会的“伪装技术”,而不算“化妆技巧”。
但考虑到她们之间不仅相隔几千年,还隔了一个世界的审美差异,姚玉容婉言谢绝了流烟的好意。
最终,她出现在狌初九面前时,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梳成娇俏可人的双环髻,发髻垂在耳旁,藏发处簪着银钿珠花,带着细碎的流苏,摇摇晃晃,宛若少年人懵懵懂懂的心动。
她蒙着令人看不清面容的面纱,只露出一双,仅仅看上一眼,便让人印象深刻的眸子。
那眼神宛若湖泊。
白净细腻的皮肤,晕染着的浅浅淡淡的粉,则像是在湖畔层层叠叠盛放开来的十里桃林。湖上湖下,倒影如镜,美不胜收。
她穿着莲子白的中衣,外叠茉莉黄的上襦,像是初春的迎春花一样明丽。牡丹粉色的长裙则犹如一阵烟雾,像是少女将出岫的云气,系在了腰间。
她整个人都柔嫩如同花朵的蕊心,让人想要细心安放,妥帖收藏。
而与姚玉容的精心打扮相比,狌初九就显得很不走心了——一袭鹤灰色的衣袍,系紧了袖口,打好了绑腿,一看就是习武之人。全靠那张脸和挺拔高瘦的身材撑住了朴素的衣服,让他看起来还显得人模人样。
瞧见她的时候,他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才道:“可以走了?”
“嗯。走吧!”
姚玉容开心的和狌初九并肩走了几步,却忽然又觉得缺了点什么的停下了脚步。她想了想,看向了他道:“把你的手给我。”
这个年代没有牵手的习惯,但左右无人,私底下偷偷的牵一下,倒也没有什么关系。
狌初九很明显还不习惯姚玉容的节奏,他一开始没有明白她的意思,但看着她伸出来的手,少年很容易便能猜到含义。
这算是很主动的行为了。
按照常理来说,主动的那一方,总会被认为是感情更加炽热的一方。
有时候,感情更加炽热,也常常会被误以为,这个人在感情中,比起对方喜欢他或她,更喜欢对方。
也就是说,比起他对她的感情,她对他的感情更多。
似乎从这样的行为中判断出了这样的含义,狌初九顿了一下,看她伸出来的手,扬了扬眉毛,并无排斥的放了上去。
而有了这样的底气,他忽然问道:“你穿成这样,是因为要来见我吗?”
其实姚玉容这么仔细打扮,也不全是为了狌初九。
古话说什么女为悦己者容,但对她而言,她只是想打扮漂亮让自己高兴而已,跟别人没什么关系。
不过,这种事情又何必说出来呢?
姚玉容哄着他开心道:“对呀。好看么?”
狌初九弯起了唇角,似乎的确被她所取悦了:“好看。”
他们就这样牵着手,朝着谢府的后门走去。
姚玉容感觉到少年的手掌,皮肤略微粗糙,有些习武留下的茧子,却显得很有力量。
他的肌肤温度炙热,十指修长有力,牵在手里,让人觉得很是安心——也让她觉得很是满意。
而这一路上,狌初九不过普通侍卫的打扮,而姚玉容蒙着脸,大家看见了,下意识的也会把她当成流烟。于是他们没有引起任何注意,就走到了门口。
姚玉容以前也借用流烟的身份出来过好几次,倒是对环境毫不陌生。狌初九就更是熟悉了。
他们推开后门,便见到谢府的后门外是一条巷子。
这条巷子里多是各户人家的后门,以供仆人出入,此刻人烟稀少,冷清的可怜。
见状,姚玉容不禁停下了脚步。
而看着她停在了门口,狌初九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少女便松开了牵着他的手,低头从腰间抽出了一条丝巾,递给他道:“你在我手腕上绑一圈。”
狌初九虽然不解,却还是照做了。等他系好结扣,姚玉容便满意的将剩下的那截丝巾,如法炮制的系在了他的手腕上。
这让少年抬起手来,看着两人手腕之间相连的丝巾,扬了扬眉毛,不解道:“这是做什么?”
“防止走丢。”姚玉容义正言辞的回答道,“顺便还可以掩饰一下。”
说着,她示范般的走到狌初九的身边,垂下了手臂。
便见两人之间的那截丝巾柔软垂下,如同幔帐一般,隐约的笼罩遮掩住了两人的手。
姚玉容再次拉住了他的手掌道:“我想牵着你的手”
“不过,”她随即叹了口气,退而求其次的松开手掌,转而拉住了他的小拇指,微笑道:“那样走在大街上,大概会让人觉得太伤风败俗吧?所以遮一下好了。”
“有本事”但狌初九的胆子,却比她想象的还大。他跃跃欲试的想要冒险道:“就别挡着。”
“你确定?”
“我确定啊。”狌初九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笑眯眯道:“我为什么不确定?”
他们解开了丝巾,就这么光明正大的牵着手走了出去。好在街上的行人此时不多,倒也并无关系。
姚玉容决定去的第一个约会地点,就是书斋。
她一头钻进去寻找军事方面的书籍,却发现大多都是文集,画卷,却没有什么兵法——连类似华夏历史中流传甚广,几乎成了大路货一般的孙子兵法这样的经典都没有。
姚玉容有些丧气的想,这大概是因为,武将的文化普遍不高,就算高,也很少有意识把自己的心得和经验写下来,而就算有这个意识,人家也肯定是密不相传,传男不传女的教授下去,而不会流露出来,变成可以随意贩卖的货物。
不知道白让家会不会有些家学渊源?他的爷爷和父亲,不知道喜不喜欢写写日记?
但他的爷爷算个文盲,因为是异族出身,直到老年,也只会说中原话,却不会写,也不会读。
这样的文化水平,要他留下什么兵法,大概是太过为难人了。
但白让的父亲,自小在九江城长大,作为淮王世子,从小接受的教育半点不差,也许可以期待一下
就在姚玉容思考着有没有进宫去见白让的可能时,她看见狌初九正站在一排话本面前,还伸手拿起了一本鸳鸯集。
这让她有些惊讶的走了过去道:“你对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