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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一会儿后,她微微侧过了身子,表示自己不会阻拦他离开。
但她紧紧地盯着凤十二,声明道:“别伤害她。”
凤十二笑了笑,只是默不作声的加大了手上的力气。他看似文弱,似乎不通拳脚,但武艺低下的人,是没办法坐稳无缺院凤院院首之位的。
红药在他臂弯的禁锢里,瞬间发出了一声呼吸困难的浑浊闷哼,姚玉容发现自己居然看不出来,凤十二是真的抱着可以扼死她的决心在动作,又或者只是为了力求逼真的做戏全套?
他对红药究竟有没有一分真心?
凤十二如此配合,反倒让姚玉容感觉有些不安起来。
看着他以红药为人质,慢慢的朝着楠亚寨后面的悬崖吊桥处移去,姚玉容放心不下的跟在他们身后,而凤十六赶到了她的身边,低声道:“怎么做?”
她只能道:“先静观其变。”
而即便是举办庆典之时,那条悬崖上的小路仍然有人把守。
见有人靠近,两名楠亚寨的守卫立刻发出了警示:“谁!?”
很快,他们便看清了被俘虏的南秦督军谢珰那张昳丽的面容,但还没等侍卫们举起弓箭警戒齐射,便又看见了被他劫持在怀中,脸色苍白,满脸泪痕,柔弱无力的少族长夫人。
“别轻举妄动!”紧跟而来的姚玉容连忙喝止了他们下意识的就想要敲响警钟的动作,与此同时,红药也在凤十二的怀里痛苦地挣扎了起来,仿佛他又加大了力气,几乎快要扼断她的喉咙。
两名守卫或许听不懂中原话,但这样的场景,顿时让他们投鼠忌器的僵在了原地。
一名守卫犹豫了一下,立马机智的退入了黑暗之中,转身跑向了寨里,大约是去找蓝锋通报此事。
凤十二看的清清楚楚,却没有阻拦。
他已经站在了那座悬崖上唯一的木桥起点,然后看向了姚玉容,微笑道:“愿意交换一下人质么?”
他没有用凤十二的身份称呼她为流烟,也没有用谢珰的身份,称呼她为谢安。
他说:“盈盈,过来。”
他知道姚玉容不愿红药的身份暴露。
南疆本就和月明楼有一段血腥的纠缠和仇恨,她希望红药能摆脱那样罪恶的过去,可以像个普通女孩一样生活。
若是等南疆人来了凤十二很难走掉,万一他捅破了红药的身份,又或者红药为了救他自己暴露的话
想着这些,姚玉容安抚的握了握身旁凤十六的手腕,让他放心,而慢慢的走了过去。
“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她慢慢的问道。
而凤十二的回答,也跟她猜测的一模一样:“谢温死后,我看过所有的档案了。”
“你想要挟持我过桥?”姚玉容便将上一个问题放到一旁,继续问道:“但就算你逃过了桥,没有人带路,你也是出不去的。”
她心想,也许这就是凤十二的计划
他背叛红药,伤害她,然后给姚玉容一个“拯救”红药的机会,刷刷好感度,好能让红药彻底转向她这一边
如果这样就可以成功的话,那么配合一下也并无不可。到时候再将凤十二抓回去,这件事情也不过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
毕竟,他们商量过的,凤十二离开红药,她就不会将他处死,他根本没必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逃跑,更没必要如此画蛇添足的挟持红药。
以凤十二的能力,悄无声息的一个人离开,反而会更加简单。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而凤十二微笑着将红药推了出去,然后拉住了姚玉容的手腕,将她拽了过来。
与此同时,他突然朝后大跨一步,迈上了吊桥。
在被他拉上了悬崖吊桥的一瞬间,姚玉容的心里就瞬间划过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你现在就该把我冻成冰块的。”
果然,凤十二看着她,低声的,嘲笑的,这么说完,就一把将她推了下去。
“流烟!!!”
这激变让凤十六瞪大了眼睛,他猛地冲了上去——可还有一个人比他更快。
红药尖叫了起来,她冲到吊桥栏杆旁,俯身看向桥下,却只见一片深沉的黑暗,是宛若地狱一般的深渊。
姚玉容那么猝不及防,毫无防备的掉了下去,几乎连惊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来。
“你做了什么!?”红药转头冲着凤十二凄厉的喊了起来,“你怎么可以把她推下去?!”
凤十二却没有理会她——他正盯着凤十六。
他的“弟弟”正站在不远处,愤怒而冰冷的瞪着他。
这都很正常——但他的神色里没有痛苦,也没有悲伤。
这让凤十二眯起了眼睛,想到了唯一的一个可能——他冷冷道:“她还可以活过来?”
被惊动的南疆人这时已经赶到,黑暗中,不知多少人已经围了上来。
凤十六咬牙道:“无论如何,你都不该这么做。”
“你不明白。”凤十二摇了摇头,转头又看向了身旁失魂落魄的红药,低声道:“你们都不明白。”
他站到了吊桥旁,看着刚才姚玉容落下去的地方,好像在确定她不会在下一秒腾云驾雾的重新出现。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这样的人不该存在。”
听到这话,红药突然抬起了头来,“什么样的人不该存在?”
她哑声道:“你只是不允许有人你无法掌控!”
凤十二冷冷的反驳道:“你根本不知道你妹妹是怎样的人。”
红药却突然暴怒的站了起来,可能是第一次冲他吼道:“但我知道你是怎样的人!”
她猛地伸手一推,凤十二竟从未想到,有一天红药会对他动手似的,瞪大了眼睛。
可他反应极快,即便一开始毫无防备,却也能在掉下去的瞬间,反手抓住红药的手腕,将她一起拽住。
整个吊桥一下子倾斜到了一个危险的角度,两个人一起滑了下去,悬挂在空中——红药紧紧地抓着吊桥栏杆,而凤十二紧紧地抓着她。
看着他那紧张的模样,红药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是你第一次抓我抓的这么紧,好像我对你来说,重要的宛若生命你和流烟,是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两个人谁敢伤害她,都必须要付出代价,但我没办法报复你这样吧,不如我们一起,下去陪她”
谢籍:你又死了。
谢籍:又是凤十六?
谢籍:南疆就这么危险么?你居然一天不到死了两次我看你还是快回来的好,否则我也没有那么多牌能救你。
谢籍:喂?怎么了?说话。
阮盈盈:你是谁?
谢籍:你在开玩笑吗?
阮盈盈:你在哪里?为什么我可以听见你说话,但是看不见你?爹和娘呢?这里好黑我好害怕呜呜呜呜呜呜我好害怕
谢籍:谢安?流烟?
他一连叫了几个名字,对方都没有给出任何回应,直到他迟疑了半晌,呼唤道:“阮盈盈?”
阮盈盈:你认识我?
:玩家此次伤势过重,身体修复难度较高。卡牌持续运作中,暂时强制休眠主体意识,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负荷与消耗。
修复过程中,很有可能激活原身体的残余意识。
第一百十四章()
凤惊蛰可不想阮盈盈的意识消散——起码现在不行。
好不容易竭力让吓坏了的小姑娘恢复了一定的理智和镇定;凤惊蛰不得不生涩的拿出他最温柔的声音和最傻气的语气。
艰难的磨合了好几分钟以后,他才终于从对话里得出了一定的有效情报,大致了解了如今她所处的环境——偏僻;危险,远离人烟。
这种极端的环境,哪怕是月明楼里经验丰富的成熟杀手;恐怕都会吃上不少苦头。
而一个心智记忆只有三岁;从未学过武功;也几乎等于没受过任何训练的“孩子”身处其中;如果置之不理的话,凤惊蛰担心变成了“阮盈盈”的“谢安”;大概没法顺利看见第二天的太阳。
谁知道那里有没有瘴气、毒物;又或者是猛兽?听说南疆有很多巨蟒出没,因为太过巨大可怕;人力无法对抗;而被奉为神物。
这其中每一项都是致命的,她可能吸入瘴气昏迷死去,可能吃掉有毒的野果蘑菇死去,也可能被豹子、老虎、鳄鱼或者蟒蛇咬死
她到底是怎么跑到那种地方去的?
她难道没有和凤十六相认么?
莫非凤十六背叛了她?
凤惊蛰很想问个清楚;然而现在可能连“阮盈盈”本人都不知道事实的真相。
阮盈盈:叔叔;我按照你说的,远离水边了可是这里好黑;我什么都看不见我可不可以不走了?我想睡觉
谢籍对于“叔叔”这个称呼沉默了片刻;最终默认了下来。
他咬牙道:“再撑一会儿我正在为你找一个可以过夜的地方该死!南疆的气候潮热多虫;你不能直接睡在地上,但现在正是深夜,你又没有任何照明工具,起码的扎营措施都做不到爬树也是一样我可不想第二天一起来发现你被蟒蛇吞进了肚子里当然,如果你没有失去记忆的话,事情也不会糟糕到这种地步,但你现在居然只有三岁的心智!我让你告诉我现在对你来说天空中最亮的星星在哪里,你居然说每一颗都很亮,我看你简直就是在为难我!”
阮盈盈:我没有为难你呜呜呜可是我走不动了叔叔真的走不动了我的脚好痛啊,刚才还摔了一跤呢这里什么都看不清,呜呜呜呜我想要找我娘
谢籍:
听见她提起了自己的娘,凤惊蛰的心头不受控制的抽缩了一下。
算了,让她再继续走下去,大概也没有什么太多帮助若是看不清路崴到了脚,或者摔伤了哪里,也许还不如待着别动
谢籍:唉要不你就随便找个地方睡着好了,如果死了,我明天还能再复活你一次。但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我原想着必须尽可能的保留下来,基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