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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里的温柔--卡夫卡-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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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促不安、过分腼腆、懦弱胆怯的性格,显然与洛维家族有着血肉相关的联系。用
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我的血会诱惑我成为我的舅舅的新的体现”。
    然而,影响后来卡夫卡性格特征的更重要的因素,不是笼统地来自洛维家族,
而是来自一个至关重要的人,那就是卡夫卡的母亲尤莉·洛维。
    跟她的丈夫赫尔曼·卡夫卡一样,尤莉·洛维也没有幸福的童年。
    尤莉·洛维的父亲,与她母亲世系的人相比,已经被欧洲当地民族“同化”了,
外表和语言都已德国化,显得结结实实,信守着帝国早期的政治态度。他在波德布
拉特发了财,成为一位典型的犹太中产阶级人士。再婚后不久,便把家庭和事业一
道转移到首府布拉格。
    尤莉·洛维跟随父亲和继母长大了。继母就是继母,不能代替亲生母亲。
    作为6 个子女中唯一的女性,尤莉不得不担任代理母亲的角色,像灰姑娘一样
整天劳碌,应付各种困难。周围的人都信任她,唯独父母不甚满意,对此她却十分
克制,从不抱怨,把感情保留在内心。长期这样的生活形成她的性格:干练,大方,
奉献。这使她在人群中表现出一种凝聚力。然而,在相当程度上,这种奉献以及由
此产生的凝聚力,却是内心缺憾的某种反面表现,是一种复杂而微妙的深层心理需
要。从某种意义上说,她比通常的人们更多地处于某种“存在性不安”之中。她从
奉献中得到他人之爱或赞许的回报,多多少少弥补了儿时母爱的缺失。十分有说服
力的是,她的5 个兄弟成人后彼此疏于来往,但都与这个唯一的姐妹保持着亲密的
关系。她的奉献和凝聚力无疑具有生命力。只是,问题的关键在于:这种奉献和凝
聚力,是否她未来的儿子卡夫卡所真正需要的呢?
    从本质上说,她与赫尔曼·卡夫卡婚姻的基础并非是爱情,而是事业。
    某种意义上,他们都是被剥夺了童年的、受伤的孤儿。与童年的伙伴相比,他
们格外处于某种“存在性不安”之中。他们格外地“想有个家”。而家的存在依赖
于苦苦的挣扎和拼搏。赫尔曼正在拼命爬向犹太中产阶级。他要成为说德语的上流
人士,他要摆脱一般犹太人的不安全感,他要洗刷自己从捷克农村地区染上的自卑
感……他虽然没受多少教育,但头脑敏锐,有着粗野的生命力,同时也有着致命的
弱点。他希望在这个混乱的世界上出人头地,挣取金钱和地位。苦难而艰辛的童年
让他无师自通:钱也许并非万能,但没有钱肯定万万不能。也许金钱买不来幸福,
但它能带给人安全感,带给人富裕安稳的生活和令人尊敬的社会地位。不用说,尤
莉·洛维必然对此产生深深的应和。而且,她还刚好是位理想的搭挡。
    1882  年9 月3 日,赫尔曼·卡夫卡与尤莉·洛维在布拉格旧城广场一座饭店
举行了婚礼。这年年底,卡夫卡夫妇的第一家干货店开张营业。1883  年7 月3 日,
尤莉·卡夫卡生下一个健康的儿子,为纪念给犹太人带来好运的、“犹太人的皇帝”
弗兰茨·约瑟夫而取名为弗兰茨·卡夫卡。7 天以后,一位医生按照犹太教规为孩
子行了割礼,为他完成了犹大民族传统的肉身“符号化”,打上了既是肉体性又是
文化性的种族标记。
                         第五节 “最亲爱的父亲”
    这一家人最初的寓所靠近旧城广场,在一座古旧而庞然大物般的建筑里面。这
幢建筑本身属于旧城区,却又象征性地划开了新旧两个城区。它本是一座古老的修
道院,后又改作剧院,十多年前才被改造成大杂院式的公寓。
    周围是一片犹太贫民区,大门正对着一片下层社会的酒馆和妓院。选取这个地
方作为寓所,首先是为了省钱,其次也为了躲避捷克民族主义者反犹、排犹行动的
骚扰。
    在这庞杂的公寓里居住着形形色色的人等。更糟糕的是,这儿的氛围有如中世
纪般阴森而怪诞。阴湿的四壁,黑暗的过道,粗陋的管道,砖砌的煤炉;屋子里满
是霉味、以及白菜和床褥陈腐的气息;一到夜间,暗淡的烛光里宛如有鬼影憧憧,
这里那里不断是耗子打架的声音。如此这般的氛围与公寓外贫民区的景象真是相得
益彰!它会给一个初生孩子白纸一般的知觉世界落下什么样的阴影和痕迹?这个问
题,谁也无法完全说得清楚,恐怕连卡夫卡自己的意识也未必明白。但是,他的潜
意识一定深知其中的份量。多年以后,卡夫卡向友人谈及他内心世界这样一种压倒
一切的现实时说:
    在我们的内心世界里,总有着这样一些黑暗的角落、神秘的甬道、漆黑的窗户、
肮脏的庭院、嘈杂的酒店,还有那些难以近身的旅店。我们的脚步不稳,眼睛也不
知道往哪里看,我们好象是在一条悲惨的小巷里面,我们的心在不停地颤栗。不管
这个城市多么干净,我们对此一点都不感兴趣,对我们来说,肮脏的旧犹太城,比
它周围的新城区现实得多。
    从呱呱坠地开始,卡夫卡跟随父母在这里一住就是两年。父母多半也知道,这
儿绝不是安家乐业的长久之计,只是,家道初兴,恐怕还得以节俭为本。两相权衡,
前后多次搬来搬去,但最终仍没能搬出这“肮脏的旧犹太城”。
    卡夫卡6 岁之前的岁月几乎全在这儿度过。多年以后,他抱怨不幸的童年毁了
他一生。我们不知道上述外部环境对此要负多少责任。
    然而,有一点可以肯定,与外部环境相比较而言,真正意味深长的,是卡夫卡
家庭的内部环境。
    由于前面所讨论过的原因,这个家庭的凝聚点并非家庭本身,而是那一爿事业。
尤其在卡夫卡出生后的一年,情况更是如此。眼下,零星服饰杂货的经营正在被大
型的干货事业取而代之,赫尔曼·卡夫卡正赤膊上阵,来去匆匆。襁褓中的小卡夫
卡几乎看不到父亲的影子,只能不时听到他行色匆忙的脚步声,以及昔日在练兵场
上训练出来的粗大嗓音。他虽然暂时听不出这嗓音里经常的粗野和不少的俗气,但
仍本能地感受到一种威胁。一般而言,父亲意味着高大而亲切的形象,而且象征着
神圣的事物。然而,对于小卡夫卡正在形成的知觉系统,父亲的形象在很大程度上
意味着威胁性的噪声,宛如命数一般渐渐定格下来。也许正是这一点使他日后对父
亲格外恐惧,而且对噪声表现出病态的敏感。再往后,父亲威胁性的嗓音不幸越来
越变成了威胁性的言行,其中也许半是父亲本身的禀性,半是卡夫卡自身病态的敏
感……
    不管到底是什么原因,那灾难性的恐惧早已在他幼小的心田里发芽、生根,最
终结出苦涩的果子。据卡夫卡后来讲,童年时代父亲给他造成的创伤,毁了他整个
的一生。
    1917  年9 月4 日,34  岁的卡夫卡遭遇了猝然的打击。就在这一天,他因咯
血而被诊断为肺结核。当时,他正在准备一场多少有些无可奈何的婚姻,以便结束
那长达五年的恋爱,这场恋爱已经耗尽了他的心血。本来,即便没有这场恋爱,他
的心血也被他那独特的生活消耗得差不多了。对于他这样的人,生活本身就充满了
难以承受之重与难以承受之轻,更不用说一场伤筋动骨的恋爱了。那场恋爱既让他
幸福,更让他痛苦,其间峰回路转,难以尽述。
    可就在这时他咯血了。在后面第七章,我们将看到当时卡夫卡内心遭受到如何
剧烈的震荡、冲突、痛苦和折磨,如何在生死之间徘徊。经过一场以死相拼的挣扎,
如何实施了战略性的人生大撤退和大转移,开始仔细研究克尔恺郭尔的著作,全面
审视自己的人生,以一种冷静而可怕的心态重新面对生活,继而又陷入新的不幸,
遭受新的震荡、冲突、折磨、痛苦……
    就在这种“向死而生”的绝境中,1919  年11  月,他写出了一份自传性的、
历史性的“精神分析”文献——《致父亲的信》。
    “最亲爱的父亲”,这封信就这样开了头,最近您问起过我,为什么我说畏惧
您。如同往常一样,对您的问题我无从答起,一来是确实我畏惧您,二来是要阐明
这种畏惧涉及到的具体细节太多,凭嘴很难说得清楚。
    在这里我试图用书面形式回答您的问题,内容只能是很不完善的,因为写信的
时候也是畏惧的,这就妨碍我对您畅所欲言,加上材料浩繁,远非我心力和智力所
能及。
    这封信的长度也许能创下吉尼斯世界纪录,前后长达35000 字。从表面看来,
它是卡夫卡对自己三次婚事失败原因的全面检讨,但实质上,它是对父母与子女关
系的一次深入分析:
    对婚姻的要求之所以显得疲软,是有着其他的原因的。这就是您与孩子们之间
的关系,整个这封信所探讨的也正是这一关系。
    关于他与父亲的关系,卡夫卡在信中作了一种什么样的探讨呢?简洁地说,他
历数了父亲的专制、粗暴和野蛮,并指出父亲怎样从童年期开始就压抑了他天生羸
弱而敏感的天性,扭曲了他的心理,并造成可怕的后果:
    ……今天我一听这声调总算不像在小时候那样发抖得厉害……
    大致归纳一下这封信所用的词汇和描述,也许能对我们的理解有所帮助。在卡
夫卡笔下,父亲的言行是那么可怕——“喋喋不休的指责”,“脾气急躁”,”使
用威力、大叫大嚷和发脾气”,“暴躁”,“声色俱厉,几番呵斥……从被窝里拽
出来,挟到阳台上,关了房门……”,“百般责骂、诽谤、凌辱”,“完全麻木不
仁”,“当时不留情,事后不同情”,“大声嚷嚷”,“专横”,“横加指责”,
“辱骂”,“骂,威吓,讽刺,狞笑”,“骂人的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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