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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洛24 遗产风波(涨潮时节)-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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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太太进来时,他突然换了个话题。
              “内人端茶来了。”
              凯西捧着一个盘子进来,上面有半条面包,和盛在一个两磅罐子底下的一点
            不起眼的果酱。
              “我想水大概开了。”她打开茶罐盖子,看看里面。
              柯罗德医生轻哼一声,喃喃说:“就没有一点好东西。”然后生气地走出
            去。
              “可怜的林尼尔,大战开始之后,他的精神就一直很差。他工作太认真了,
            一点都不休息,从早忙到晚。我想他要不了多久就会完全崩溃了。本来,他一直
            盼望战争结束就退休,这一切都得靠戈登。你知道,他最大的嗜好就是研究中世
            纪与草药有关的植物,目前正在写一本这方面的书。他希望能安安静静过日子,
            作些必要的研究。可是后来戈登却那么死了……唉,你也知道现在过日子真难,
            白罗先生,税金什么的,真叫人喘不过气来。在这种情形下,他根本没办法退
            休,所以态度常常不大好。其实真是太不公平了,戈登就这样死了……连遗嘱都
            没留下……有一阵子我连信心都动摇了,我是说,我真不懂是怎么回事,老是觉
            得一定有什么地方弄错了。”
              她叹口气,接着又高兴了些。
              “可是我从另外方面又得到一些可爱的保证。‘只要有勇气,有耐心,一定
            会有办法。’结果一点都没错,那个好心的波特少校今天那么坚决地说,可怜的
            死者就是罗勃·安得海……喔,我终于找出办法了!太棒了,对不对?白罗先
            生,一切都变得那么美好!”
              “就连谋杀也一样。”赫邱里·白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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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学殿堂——涨潮时节    第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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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罗一边沉思一边走进史泰格旅馆,一股刺骨的西风吹过,使他不禁有点颤
            抖。他推开右手边的休息室门,里面有一股陈腐的味道,灯火也快熄了。白罗轻
            手轻脚地走进大厅尽头写着“房客专用”牌子的房间。这儿的壁炉火势正旺,大
            摇椅上里坐着位胖胖的老小姐,正舒适地在炉火上烤她那只脚。看到白罗进来,
            她立刻用非常威猛的眼光看着他,白罗不由自主很抱歉似地退了出去。
              他在大厅中迟疑了一会儿,看看空空如也的玻璃柜台,再看看那间旧式的
            “咖啡室”。从以往投宿乡下旅馆的经验中,白罗知道供应咖啡的时间只吝啬地
            限于早餐时分——即使在那时候,咖啡的主要成分也多半是稀薄的牛奶。那种小
            小一杯的所谓“黑咖啡”,不是在咖啡室供应,而是在休息室。七点正,咖啡室
            会供应由玉米浓汤、维也纳牛排和洋芋、布丁组成的晚餐。可是在此之前,史泰
            格的住房完全是一片寂静。
              白罗沉思着走上楼梯,但是他并没有左转到自己的十一号房间,反而走向右
            边,停在五号房间门口。他看看四周——
              非常安静,空无一人。于是他推门而入。
              警方已经搜查过这个房间,后来旅馆方面显然又重新加以整理、洗刷,地上
            没有地毯,想必是拿去清洗了。床单整齐地折叠在床上。
              白罗顺手关上门,环顾一下房间。房里非常整洁,毫无人的气息。白罗看看
            家具——一张书桌,一个旧式的上等桃花心木柜子,同样料子的衣橱(想必就是
            遮住通往四号房那道门的橱子),一张铜制双人床;冷、热水都有的浴室,一张
            未必舒适的摇椅,两把小椅子,一个旧式的维多利亚壁炉铁栏,附带一枝拨火
            棒、一把尖铲子(和火钳是同一组工具),一个大理石大壁灯,和一个方角大理
            石围栏。
              白罗俯身看看最后这几样东西,他把手指弄湿,沿着右手边的角落摩擦,看
            着有什么结果,结果手指有点黑。他又换一只手指,改摸围栏左边。这一回,他
            的手指非常干净。
              “对,”白罗自语道,“对!”
              他看看洗脸盆,然后走到窗边,发现有一条小后巷,应该可以神不知鬼不觉
            地从五号房间进进出出,可是也可以同样简单地从楼下上楼进入五号房间,刚才
            他就是这么来的。
              白罗又悄悄关上五号房间的房门回到自己房间。今晚实在冷得叫人难受,他
            只好又下楼,迟疑了一下,最后终于在寒意驱使之下,大胆走进“房客专用”的
            房间,另外搬张摇椅,到火炉边坐下。
              近看之下,那位胖老小姐更让人觉得畏惧。她有一头铁灰色的头发和一点鬓
            白。她一看白罗过来,马上开口用低沉怕人的声音说:
              “这间休息室只有住在这里的人才能用。”
              “我就住在这里。”赫邱里·白罗答道。
              老小姐考虑了一两分钟,再度用责备的语气攻击他道:
              “你是外国人。”
              “是的。”赫邱里·白罗回答。
              “照我看,”老少姐说,“你们都应该回去。”
              “回去?”白罗问道。
              “从什么地方来的,就回什么地方去。”老小姐坚决地说。
              她又不屑地加了一句:“外国人!哼!”
              “恐怕不大可能。”白罗用和缓的语气说。
              “胡说,”老小姐说,“我们打仗还不就是为了这个,对不对?让人回到适
            当的地方去住。”
              白罗没有反驳她,他早就知道,每个人对“为什么要打仗?”这个问题,都
            有不同的看法。
              空气中飘浮着敌意,双方都沉默着。
              “我不懂是怎么回事,”老小姐说,“真的不懂!我每年都来这里住。我丈
            夫死了十六年了,就在现在这地方,所以我每年来住一个月。”
              “真是虔诚的朝圣!”白罗礼貌地说。
              “可是情形一年比一年糟,什么服务都没有!做的菜真叫人难以下咽!维也
            纳牛排!啐!牛排应该不是郎普牛排就是腓力牛排——可不是拿切碎的马肉来充
            数!”
              白罗悲哀地摇摇头。
              “只有一件好事——他们把飞机场关闭了,”老小姐说,“真是可耻!那些
            年轻飞行员带着那些可怕的女孩进进出出的。女孩子!哼!真不知道她们的母亲
            怎么想喔!让她们随随便便,爱做什么就做什么。我觉得都是政府不好,把做妈
            妈的都送到工厂去做工了,只有家里有幼儿的母亲才能休息,幼儿!谁都会照顾
            幼儿,幼儿不会跟着军人到处乱跑!只有十四岁到十八岁的女孩才最需要照顾。
            这年纪的女孩子最需要母亲,只有母亲才知道她们要什么。军人!飞行员!他们
            只想到这些!”
              这时,愤怒使老小姐咳了起来。咳声停止之后,她又滔滔不绝地说起来,把
            白罗当成发泄怒气的对象。
              “他们干什么在营帐四周挂倒剌?为了怕军人追女孩子?不,是为了怕女孩
            子追军人,每个人都疯了!看看她们穿的什么衣服!裤子!有些可怜的傻瓜还穿
            短裤!要是他们知道从后面看起来是什么样子!就不会穿了!”
              “我同意你的看法,夫人,我真的同意。”
              “看看她们头上戴的是什么?正当的帽子?不是,是一团结得乱七八糟的东
            西,脸都被那些粉啊什么的盖满了,嘴巴上也是脏兮兮的东西,不但手指甲涂得
            红红的——连脚趾甲都涂红了!”
              老小姐气得说不下去,用期望的眼神看着白罗。白罗叹口气,摇摇头。
              “连上教室都不戴帽子,”老小姐说,“有时候甚至连那种可笑的丝巾也不
            戴。就只有丑兮兮的卷头发露在外面。头发?现在谁也不知道她们的头发是怎么
            回事!我年轻的时候,甚至可以坐在自已的头发上。”
              白罗偷偷看一眼她铁灰色的头发。看起来这位严厉的老太太真不像曾经年轻
            过!
              “那天晚上就有一个女孩伸头进来看,”老小姐又说,“头上包着橘红色头
            巾,脸上又涂又抹的。我看了她一眼。我只‘看’了她一眼!她就马上走了!”
              “她不是这里的房客。我真高兴这里没有像她那种人住!可是她又从男人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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