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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的落日西斜。屋内惟一的光线来自门缝里照射进来的几缕微弱的阳光,室内的光线十分暗淡。后来,有人生了一堆火,以便照明和取暖,但是木材太珍贵了,不能有太多的浪费。这时大家干脆坐在黑暗中低声唱歌,拍手,传递着玉米酒。如此看来,没有电的人类照样可以享受幸福生活,想到这一点使人感到欣慰。事实上,几百年之前,人类都是在没有电的条件下生活的。毫无疑问,电给现代人的生活带来了很多方便,但是同时也让我们失去了一些可贵的东西。那时人们靠日升日落的节奏来控制起床和就寝的生活,晚上人们看到的是火光,而不是电视屏幕。这种根深蒂固的原始生活已消失了。
姆潘代的生活很迷人,因为在这里能清楚地看见现代化生活已经闯入了这个传统的社会。像巴锡瓦和巴锡薇这对双胞胎一样的少女,对着遥远世界里的通俗歌星唱着她们最喜爱的歌,高科技电声乐器伴奏的爱情歌曲使她们激动万分。但她们与成年人居住在同一个村庄里,而这里的成年人仍然在一个光线暗淡的草屋里,一边喝着自家酿造的玉米酒,一边编唱他们的歌。
对于目前流行的全球化的评论,主要是痛惜全球化摧毁了传统文化,正像全球化促进了实利主义和个人主义一样,从而排除了团体的价值,以及可继承的传统文化的发展。毫无疑问,这种情况确实存在,但是这个问题从总体上是个复杂的问题。我从自己的游历亲身体会到,生活在传统文化中的许多人都欢迎现代化的来临,而且他们的理由是可以理解的。在这次旅游之前,我在南非、肯尼亚、乌干达、苏丹的农村待过几个月,但是直到来到姆潘代之前,我从来没有亲眼目睹过任何平常的家务杂事,例如,他们使用新鲜的牛粪清洁木屋的地面,正像美国人每隔几个星期,要给他们的木地板上光一样。非洲农村的家庭主妇们也要经常打扫她们的地面,以减少灰尘污染。我观察的那名妇女手里提着一桶牛粪,膝盖下面有一盆水。那盆水是从很远的河里打来的。她用手将粪便和水混合起来搅拌,直到混合液体的浓度像熬成的稠粥一样,然后用她的手掌将调好的东西铺在地面上反复擦洗,使地面上出现了一条条均匀的长长的弧线。你可以想像的到那股难闻的味道,但是对于她来说,那只是日常家务,就像美国人往洗碗机里装上要洗的碗碟一样。我认为,这个家务活虽然是日常工作,但是做起来并不舒服。如果这位妇女想在她的生活中用更多的现代化手段,又有什么人会谴责她呢?
问题在于传统社会中的成员,不愿意欣赏现代技术,而在他们不注意的情况下,现代技术为人们带来了诸多的方便。还没等他们察觉到的时候,他们认为很珍贵的习俗和价值突然完全消失了。这个过程并不新鲜。1958年尼日利亚作家奇努阿·阿切比在他的小说《全面崩溃》中,仔细而正确地分析了非洲农村现代化改造的结果。在过去的10年里,现代化的全球进程的规模和速度都是前所未有的。正像姆潘代所显示的那样,现代化已经渗透到世界上最贫困的大陆上最贫穷的角落。不论好坏,没有任何国家能像美国一样显示其现代化的内涵。
克隆美国可能吗日本:再美国一点
日本:再美国一点
我与莫尔丹旅行的第二站将是贫富差距极大的另一国家日本。我到过的30多个国家当中,还没有哪个国家能像日本那样狂热地模仿美国。一位名叫治子的艺术史学者,同时也是一位45岁左右的母亲,家住古城奈良。她面带焦虑的笑容对我说:“我们总是模仿美国。也许这是嫉妒与羡慕融合在一起的结果。日本人喜欢将事物排序,每个人都将美国排在第一位。因此,日本人认为:‘假如我们能排到第二位,那就相当不错了!’”
我感到很惊奇,因为日本的许多方面使我想起了美国。在一个有着世界上最精美的烹饪手艺的国家里,到处可以看见快餐店。后来我得知,销售量最大的两家饭店竟然是麦当劳和肯德基。像美国一样,这两家快餐的业务已经蔓延到了郊区,更严重的是覆盖了更加偏僻的地区。消费品的包装同样过分奢侈,每个水果同样都分别包装。同样有使人用了之后就丢弃的心理状态,供打包的食品装在塑料盒里,一次性筷子用完就扔掉了。佛教倡导的清心寡欲的朴素观念与美国风格的24小时方便店数量的激增发生了明显的冲突,就像日本对于广告的迷恋、消费的赞颂,以及对汽车的崇拜诋毁了日本的生态环境的声誉一样。
有时,日本对于美国的效仿很有趣,尤其是涉及到英语语言时更为可笑。日本人在学校里学习6年英语,但是由于很少有机会练习对话,大部分日本人到头来还是张不开嘴,不会说英语。在京都的一个晚上,我正在寻找一家著名的茶会时,无意间踏进了一个巨大的娱乐中心:那个7层楼里到处充满了粗腔横调的喧闹声、计算机游戏,以及其他的通俗文化活动;到处贴满了好莱坞明星的照片,甚至还有美国最流行的保龄球。中心的管理人员尽力使保龄球看起来很“酷”,墙上写满了鼓舞士气的类似英语的训词:“你能攻破它吗?你喜欢保龄球吗?让我们一起来打保龄球。”
日本迷恋所有美国化的东西,这似乎看起来很奇怪,因为从基础上讲,这两国的文化有很大的区别。美国体现了最卓越的、野心勃勃的个人主义。在日本,人们却有这样的格言:“枪打出头鸟。”主要倡导集体的利益优先。当然,对手也可以相互吸引。美国人习以为常的个人自由,对于一个集体至上的凝聚力很强的文化肯定有吸引力,由这种自由产生的创造性也许可以解释日本喜爱美国通俗文化的原因。
但是,又如何看待历史呢?美国确实在日本扔过两颗原子弹。难道它们没有留下任何残余的仇恨吗?实际上,似乎没有太多的怨言。我所询问的年轻一代的日本人认为,原子弹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与当今无关。年龄大一些的人们虽然比较严肃,但是并不气愤。在日本佛教圣地日江井山上,我与一位名叫塔卡马的退休文学教授同坐在一张能眺望到风景的长板凳上,他对我说:“当那场战争结束时,人民都很兴奋。我们当时是既疲倦又饥饿。”此外,还有东京的一位名叫尾正加世的出版公司和服装公司的行政官解释道:“当时大多数日本人不知道广岛和长崎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当时的新闻审查制度十分严密。后来,在美国占领日本的6年期间,麦克阿瑟将军巧妙地利用宣传,将日本人关于对战争的仇恨转移到日本军队的身上。应该谴责的是日本的军队,因为是他们发动了那场战争。”
尾正加世补充说,现实是“日本人喜欢所有外来的东西,但是美国是最受欢迎的模仿对象,因为它最直观与最易于模仿。法国的食品、意大利的艺术等,都没有美国的电视、时装或购物风格那么容易模仿。”事实确实是这样,日本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一跃成为一个经济超级大国,其主要原因是模仿了美国的生产模式,建立了像美国一样的电子商品基地。况且,由于日本的劳动力比较廉价,所以在世界市场上的销售价格也比较低廉,具备较好的竞争优势。
现在,日本的美国化呈现出许多形式,包括年轻人已经抛弃的进屋先脱鞋的传统习惯。那位艺术史学者治子说:“我自己的家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我家里只有一个传统的日本式卧室,地面上放着榻榻米垫子;但是,其他的房间都摆放着西方风格的椅子和沙发。双腿向后盘起,双脚藏在屁股底下的传统坐姿,我每次只能坐一个小时,然后就感到疼痛,坚持不下去了。我的母亲能够一直那样坐下去,永远不会感到疲倦。”
正像我遇见的大多数日本人那样,治子最喜欢美国的还是好莱坞的娱乐产品。她可以流利地背诵古日本的俳句和寺庙经典经文,但是她绝对迷恋好莱坞的电影。《超人》序列是她最喜欢的电影,《星球大战》的传奇故事,对她几乎有一种重要的宗教意义。这些电影她已经看过无数遍,还买了有关这类书刊,并对网址进行跟踪查询,经常与其他影迷争论电影故事情节。她似乎真的渴望知道《第二集:克隆人的进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急切地问我,它是否已经在美国发行。她说:“我急切盼望这部电影赶快来到日本。我必须看一看那个漂亮的金发男孩是如何变成了达思·韦德的?”
克隆美国可能吗被影响的焦虑
被影响的焦虑
现代美帝国殖民的是思想,而不是土地。近50年来,它也许是通过控制最重要的技术来达到此目的的:通过电视屏幕来实行精神思想上的殖民。曾经有一段时间,世界主要是通过电影屏幕了解美国的,这就是好莱坞电影所描绘的美国生活。后来,电影受到了电视的补充,再往后就是录像带的传递。录像带可以到达更远、更偏僻的地方,而且还可以一天24小时放映。这两个优势同样也适应于因特网,网络将全世界的计算机屏幕都联系起来了。所有这些技术的最主要的对象是年轻人。它们都反映并扩展了英语对全球的统治地位。这些技术的动力可以是不同的,甚至是相互矛盾的,但是它们都被一种基本的对于商务的承约方式联合在一起了。不久,它们就会紧密结合在一起,变成一个单一的通信、消费与具有潜在控制能力的电子邮箱。
美国人是世界上最好的推销员,屏幕就是我们最得力的工具。通过屏幕,我们说服其他人购买我们生产的商品。这也是消费主义者对于幸福的一种定义。音乐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