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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随云拉开与她的距离,带着抉择不下的怨气,想要孤注一掷,当看着熟睡如此香甜的她,仍是微微一愣,刚刚做好的决定再次动摇。
此时的程熙,粉嫩的面颊被他的体温捂出两团酡红,轻微而平稳的呼吸,如同婴儿一般安静无邪,小手竟还紧紧地拽着他腰间的衣襟,江随云冰冷的眼眸再次慢慢转暖,伏低头,轻轻地靠近她无意识中微微撅起的小嘴,淡淡的熟悉的幽香萦绕鼻端,让他的星眸黯了下去,忍不住想要触碰她。
程熙睡梦中被打扰,不高兴的皱起了秀眉,撅着嘴转开脸,寻找着不被打扰的地方,最后将脸藏在了他的肩窝里,轻呢了声,“滕紫屹,嗯,滕……”
江随云本来尽是温柔的星眸陡然收紧,好不容易汇聚的暖色丝丝抽离,徒剩下彻骨的惯有的冰寒。他不再有任何犹豫的牵起她莹白纤细的左手,放在冰凉的薄唇间,轻轻一咬,立时她的指尖便有一丝血红慢慢溢出,缓缓凝结成一滴,晶莹如红宝石。
江随云随即打开一个雕花繁复的古朴小盅,拔出盅盖,小盅的上端便冒出了丝丝的白烟,袅袅轻轻的,似有若无。
江随云将小盅慢慢接近她指尖的那一滴血,而后在一团轻袅的白雾中缓缓爬出一只细小的通体透明的小虫,小虫比最小的蚂蚁还要细小,如同世间最透明清洁的水珠一般缓缓滚动,当嗅到血液的气味后,那只小虫的触角轻轻颤抖,以极慢极慢的速度蠕动向那滴血液。
血红和透明相撞的时候,那团血红在扩大,膨胀,汇成了大大的一滴,摇摇晃晃挂在程熙的指尖,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坠落于地。而后那团膨胀渐渐缩小,越缩越小,再仔细看去,仿佛在被莹白的指尖贪恋的吸收了似的。
片刻之后,再仔细看去,血红和透明全都不见,那指尖只剩下了细小的一个红点,不细致端详,根本无从察觉。
江随云随即拿出了另一只小盅,依样打开,升起的是一团略带淡黄色的云雾,缓缓地从小盅里爬出另一只半透明的淡黄色胖胖的小虫,爬在盅沿懒懒的耷拉着,连触角都是萎靡不振的。
江随云将自己的食指放进齿间轻轻一咬,弥漫出来的淡淡血腥味道使得原本慵懒的淡黄色小虫全身一震,顿时竖起了脑袋,触角霎时挺立,手脚迅速地爬出小盅,直立在盅沿,蠢蠢欲动。江随云将自己的指尖缓缓接近淡黄色小虫,小虫感觉到了味道的接近,愈发兴奋,就在小虫即将饱食一顿的最后关头,江随云冷眉一蹙,狠心将那条淡黄色的小虫又戳回了小盅,随即盖上了盅盖。
仿佛压在心上的一大块巨石被移开了一般,他闭目长吁了一口气,可转而,想到自己最后做出的决定竟是这样,他便无法真正轻松。
江随云叹了口气,静静地凝视着她,嘲笑自己,到了最后他竟然还是无法完全狠下心来,他或许注定仍是要输给她……
程熙浓密地睫毛微微颤抖,眨了眨眼,摇摇晃晃中她的脑子亦是昏昏沉沉的,过了半响她才慢慢适应。
近在咫尺的是一个陌生男人的身体,天青色的衣衫,令人无法忽视的男人气息,更加令人窘迫的是,她的手竟然抓在了对方的一块硕健的胸肌上,结实而性感,她的头更是压在了对方的肩窝里,还……还有另一只手貌似还依恋不舍地环在他窄紧而硬实的腰上。
呆滞中,慢慢回想起她似乎应该是跟江随云在一起,那她此时紧紧搂着的不就是……
她竟然睡着了?
天呐!她的蠢呆是不是太没有底限了?
惊得睡意全无,程熙忙收回抓住胸肌的手,抽回揽住窄腰的手,猛然坐起,倏地离开他的怀抱,凉意飕飕袭来,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我……我……我,我不是故意,我不是故意睡着的,那个……那个……我,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回事……”程熙窘迫的想要扇自己。
“无妨!”江随云并不看她,清冷的声音却带着异于平常的暗哑,他从马车的暗格里取出一个墨蓝色的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漆黑的小药丸,递给她,冷漠道,“该吃毒药了。”
第300章 难道滕紫屹在那艘楼船上()
江随云从瓷瓶倒出一粒漆黑的小药丸递给她,冷漠道,“该吃毒药了。”
“哈?哦。”程熙刚睡醒,脑子还在重启状态,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她睡眼惺忪眼神不好使,她总觉得那颗漆黑的小药丸上面袅袅着黑烟,看着就令人毛骨悚然,程熙睡眼迷蒙的眼神里有着本能的抗拒之色。
可清晰的理智在指挥她的手小心翼翼的捻起那粒药丸,将药丸滚在手心里,程熙举高来细细端详,好奇问,“话说你这药丸是纯中草药成分还是添加了化学药剂?含汞量、含铅量都达标么?服用了解药后,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副作用了吧?”
江随云听得一头雾水,眼皮都不抬,冷漠着一张脸,淡淡道,“不想吃你也可以不吃。”
程熙撅着嘴,无奈表示,“我也不想吃。可是不吃就见不到滕紫屹了啊。唉……要达到目的,总得有所牺牲,应该的。”说完,就紧闭双眼,“啊呜”一口就着口水将药丸吞咽下肚,再睁眼时,她的眸中少了惧色,多了洒脱,“一个时辰是吗?那我完事后到哪里去找你?”
“只要你在找我,我就会出现!”江随云将她眸中所有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云淡风轻的脸上一如既往的淡漠和冰冷,但惜字如金的话中意味可真是霸气!
程熙毫不客气地别别嘴,“您可真牛逼。说大话也不打草稿,到时候要是误了我的时辰,我让你给我天天倒洗脚水我告诉你。”
“你可以滚了。”江随云果然黑脸了,声音却依然是那样的不冷不热。
程熙却丝毫不怕他,讪讪道,“我当然会滚,但是你得告诉我,我到哪里去见滕紫屹啊,万一我找了一个时辰都还没找到,那我不是白瞎了?”
江随云的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索性不再理她,弓着身子自己就下了马车,程熙急了,“喂,喂喂,等等,江随云,你等等我呀。”
程熙刚跳下马车,就看到了一片漆黑的水面,水面上看不见任何东西,原来外面的天竟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水面上细碎的星光偶尔一闪,当中最夺目的就是一艘大大三层楼高的楼船,楼船上面四周围全是灯笼,暖色调的灯光照耀着悠远缥缈的水面,江风吹拂着波浪,涟漪一波叠着一波漾向岸边,程熙觉得很冷,紧了紧自己的披风,仍然冷得发抖。
江随云却好像完全不为之所动,他就站在那里,夜风吹拂着他的衣袖,吹拂着他的鬓角,也吹拂着他的大氅,那鼓起的大氅仿佛黑色的羽翼,霸气凛冽,展翅飞扬。
因为高,程熙只能仰视他,他一个人站在那里,又高,又远,漆黑的天空,漆黑的水面全都是辽阔的背景,而他则是孤零零一个人,融入这一整片的黑色。这场景令人印象深刻,如一幅空远而寂寥的油画,价值连城。
程熙突然发现他似乎与夜色很配,连背影都带着黑夜的孤傲和深邃,威风凛凛的,却也寂寞如夜色深沉。
不远处的楼船上顺风传来丝竹琴声,一串接着一串如珠落玉盘的声音缓缓流泻,似歌似泣,婉转悠扬。
程熙略一迟疑便循着琴声处走近几步,才看清那高高的楼船上所有的大红灯笼上皆龙飞凤舞的写着一个大大的“苏”字,最高点三楼阁楼上最大的那只灯笼上则写着苍劲有力的一个“寿”字。
今天做寿……苏……苏楼月?
原来,这就是苏楼月办寿宴的楼船,果然气派。想来今晚这艘楼船上应该是高朋满座,胜友如云了。
程熙回头仰望一直如雕塑般站在一个点上便半天不动的江随云,语声染着些许落寞,“你带我来这儿,难道滕紫屹在那艘楼船上?”跟苏楼月在一起?
江随云却并不看她,撇下一句,“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而后转身就走。
程熙低着头踢了踢脚边的石头,再抬头时,眸中已经只剩下了坚定,她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没有一分一秒可以用来浪费。如此一想之后,程熙简直是用跑的。
走到光亮处才发现,苏楼月搞得这个生日party排场真心不小,光是这一艘大楼船就如这个时代的航空母舰般威严硕大,连上船的方式也是关卡重重。
首先所有来宾得过安检,临时搭的牌楼一般的大门前一边站着一溜的长矛守卫,那些守卫跟旁人家的那些门卫还不一样,个个高高直直,目光锐利,连手上持着的长枪都显得正规气势一些,别的门卫站在门边只是硬邦邦的如呆木石头,可这两溜门卫专业挺拔,就他们站军姿一般的那副挺立姿态,就已经很是巍峨了。
宾客过了这一道安检,然后会有专门的侍卫带着你乘坐一艘快船靠近那艘楼船,而后跟随而来的随从被送上护卫舰一般的周边楼船,主客跟随着楼船上的女官登记礼单之后,方可以入内。
很明显,那艘主楼船只有相当身份的人才能搭乘,负责迎宾的是四个英姿勃发的少年将军,他们笑容可掬的站在甲板上与前来的客人攀谈,一副主客尽欢,其乐融融的模样。
程熙站在不远处观察够了,就大步上前开始走第一道程序,她款款而至,将一张明快耀眼的俊颜显露在了灯光下,一双乌溜溜的明眸四处环顾,透出强烈的好奇意味。
程熙一路仰着脑袋就顾自己往里走,果然被尽职尽责的交戟门卫给拦了下来,负责人苏青赶紧走上前来仔细端详想要擅闯而入的是何许人也。
苏青受郡主之命在此迎宾,实则是排查一些安全隐患。今晚来的皆是贵宾,所有来客均在数日前就将拜帖和请柬送至府上,他这里也有一份详细的来宾名单,务必保证不会放进任何一个可疑人士,搅乱了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