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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熙咬着唇,脸上漾开了笑,“下次不再跟你胡闹了。”
他抚着她脸庞的手指停了停,“我怎么只想你多与我胡闹胡闹呢?”
程熙这才完全抬起脸看向他带着浅笑的脸,不管她怎么任性胡为,似乎在他这儿永远得到的是包容,是宠溺,是无底线的纵容。
郁积了许久的忐忑化为烟尘,消散得无影无踪,两人的心也似乎更加靠近了些。
可下一秒,他轻轻拉开她环在他腰间的手臂,接过一旁宫女搭在手臂上的披风,为了系好,柔声道,“出发吧。”
程熙立在原地不动。
滕紫屹走出一步就发觉了,瞧了她一眼,便无奈地笑了笑,明明心里想尽可能克制住自己的心的,可心里软软的,怎么也硬不起来,上前牵起了她的小手,两人并肩而行。
程熙顺势挽上了他的手臂,在双手之间紧了紧似乎都能感觉到臂肌的健壮有力,身子更是半挂在他的身上。
“看路,别看我。”他低头看着她毫无形象的赖在他身上的模样,声音里尽是溺爱。
“不要。”程熙抓紧了他,死活不放开。
他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有时拿她实在一点办法也没有,“真像个孩子。”
“呵呵,我打小父爱缺失,所以在你面前我愿意是个孩子。”
他拿她实在没折了,只能任着她,由着她,纵着她……她的改变让他惊喜,那个邪恶、暴虐、滥情、残忍的熙公主,脱胎换骨成眼前这个她,他未变,却也早已跟着完全变了。
他想告诉她,当他第一天成为她的太傅,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就有种宿命的预感,仿佛被雷击,仿佛一颗心被箭射穿,仿佛就此受到了生命的诅咒或者神灵的暗示,他看着她的目光从来与旁人不同,或许她根本瞧不出来,可是他自己知道。
所以,他对她极其严厉,那时的他年少成名,傲气入骨,总觉得严师方能出高徒,所以对她严格和冷面才是对她好,他一直小心翼翼的收着自己的特别,而后变本加厉的急躁教导她。
那时的女皇陛下比他更严厉,更操之过急,那时的她没有兄弟,没有姐妹,没有朋友,没有伙伴,没有母爱,没有关爱,唯一对她还会容色和缓的倾城大人却也似乎并不是真心的喜爱她,所以总带着一丝敷衍之色,但那却已经是她生命中最温暖的所在了。
倾城大人并不爱女皇陛下,因此也并不真心喜爱女皇陛下所生的女儿,熙公主其实敏感脆弱而严重缺乏安全感,所以她强迫自己不知道,她强迫自己认为父亲是爱她的,否则她就真的太可怜太悲哀了,世上竟无一人爱她吗?
还好,她有一个自己编织的谎言,在那个谎言里,她有一个慈爱的父亲,而她是一个有人疼爱的孩子。
倾城大人谋反案发,不仅是夺走了她的亲生父亲,更是摧毁了她唯一可以汲取温暖的那个谎言,她暂时可以躲避的港湾再也没有了,她需要赤身**,再无遮体的去面对这个尖锐、凶残而冰冷的世界。
为了自保,她拿起了一样武器,叫做残忍。只要感受到有一丝伤害,她必须要加上一百遍的报复出去,心里才能得到某种平衡,哪怕她报复的并不是伤害她的人。
她将柔软脆弱的自己挤压到了狭小的空间不见天日,而让凶悍、暴虐的自己挡在身前,却迎接这个世上对她所有的敌意和伤害。
第544章 越陷越深,积重难返……()
滕紫屹感觉到了她的这种变化,可那时却已为时过晚,她早已将他和女皇陛下钉在她最最痛恨、永生永世都不会原谅的耻辱柱上,不再寄予信任,不再视为亲人。
那时的她正叛逆,却没有地方可以疏导,没有人可以依靠。
那时的江随云就是钻了这个空子,披着一层如倾城大人一样若即若离又伪善温存的模样,轻而易举地代替倾城大人钻进了她的心,取而代之将他视为了生命中仅有的阳光和温暖。
而江随云的背叛和伤害也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心理变异的早已不复年少时的纯真善良。而到了她的行为倒行逆施到了自取灭亡的时候,滕紫屹和女皇陛下才警醒过来。
滕紫屹的身份由她讨厌的严厉太傅,变成了束缚她一身而更令她讨厌的厚脸皮驸马,他的话她自然是一句也不会听了,他所有的付出她也自然是入不了眼了。可是,他愿意为她做一切,除了他对她特别的情感外,他还觉得他亏欠她。
他亏欠了她拥有幸福的能力,因此她的行为才会越来越背离道德。
他还亏欠了她拥有幸福的可能,正是因为他带着强势的皇令而成为了她的驸马,她才不能和她喜欢的江随云在一起。
总之,她的不幸福是因为他,那么她因此而来的所有罪孽就也是因为他。这才是他可以废寝忘食,毫无怨言的帮她善后的根本原因。
他理解她为恶的原始目的,他懂得她为恶却并不是为了为恶本身的痛苦,她泥足深陷,无法回头,他又何尝不是越陷越深,积重难返?……
毕竟,一个好强聪颖,本可以成为一代明君的皇太女,是因为他这个本应该如父如兄的太傅没有教导好,反而教导坏了,才成了之后那样为祸社稷的熙公主。
如今,他失败了如父如兄的身份,却摇身一变成了她的夫,继续在失败的路上一去不回头。在她的生命之外,滕紫屹所向披靡,从未体验过何为挫折和失败。可是在她的生命里,他却事事项项皆是失败,失败透顶。
滕紫屹意识到了,所以无怨无悔地帮她的各种罪恶不断地擦屁股。
女皇陛下也意识到了,所以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极度的补偿心理,让女皇陛下对她除了纵容、无奈、愧疚之外,再无力约束和教管她。
他们都知道,长此以往,是拿着西凉女国的千秋社稷在开玩笑,但是她是他们最亲最疼的人,管不得,她又好不了,若是真的废了她的储君之位,怕是她三五日之内就会死于非命。
这如何使得?在西凉亡还是她死的问题上,滕紫屹和女皇陛下都自私的饮鸩止渴,毕竟世上有几个人能够亲手将自己的女儿,自己的妻子送向死亡?
而这也是女皇陛下会如此信任和倚仗滕紫屹的根本原因,他们有着一样自私的终极目标,他们有着最最吻合的利益相通点。
可是,他们也知道,这并不持久。熙公主竹林遇刺案,她重伤昏迷,差点将他与女皇陛下的联盟彻底击碎。
好在……她不仅死里逃生,活了过来,还脱胎换骨,洗心革面,成为今日的她。
多少次,他都想捧着她的脸,亲吻她,感谢她的改变,感谢她没有真的逼他放弃她。因为滕紫屹看得清自己,如果真的到了无可挽回的那一天,他会放弃她,而挽救西凉女国。只不过他若是决定了放弃她,他也会义无反顾地随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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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陛下返回京都后,很明显心情不好,即时是在郊外公主和驸马领携着百官跪迎的时候也是一脸的铁青,在她回宫之前,对着接驾的滕驸马勉强赞了几句,便匆匆回宫,然后便立刻召了滕相、滕紫屹和禁卫军统领秦大勇进宫。而随驾的一干人等都奉旨回府休息了。
当着三人的面,女皇御景渝愤怒的摔碎了茶杯,道:“你们真是好本事,短短的几天,朕的京都就成了这副模样。韦侍中遇刺,万国集市事变,京都多处火起,好,你们说,朕该如何处置你们?”
三人连忙跪下请罪,滕擎苍作为文官之首,不仅让自己的同僚韦墉遇刺,如今依然昏迷不醒,京都突然事变,各部门的协调工作也没有应急到位,因此诚惶诚恐地道,“臣奉命主管政务,都是臣的失职,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还请陛下重重治罪。”
滕相的话音还未落,秦大勇早已满面羞愧地趴倒在地,昨日发生的三起事件都是武力袭击,与主管政务的滕相根本关系并不大,却与他这个主管着京都和宫廷安全的禁卫军总统领脱不开关系,于是赶紧磕拜在地,诚惶诚恐道,“臣有负圣恩,没能维护皇都安宁,韦侍中遇刺在先,万国集市火起在后,若非滕驸马亲临主持大局,恐怕事态还会扩大,请陛下免了臣的官职吧。”
秦大勇是真心的想要被革职查办,毕竟京都今日的乱象,让他真的觉得难辞其咎。
滕紫屹也歉疚地道:“都是儿臣失察,未能及时得到边关不靖的军报,才酿成如此事端。如今已经查明,乃是北汉密谍趁机作乱,儿臣辅佐熙公主殿下主持京都陪祭,实在罪责难辞。还请陛下发落。”
女皇御景渝看着争先恐后请罪的三人,却是觉得十分疲惫,她跌坐在龙椅之上。她也知道,若非有人在背后兴风作浪,若非有内鬼在牵线搭桥,怎会让京都如同不设防的集市一般,任由敌国间谍出入,差点捣毁了京都的经济命脉。
滕擎苍乃是文官,怪罪无用,秦大勇虽然有亏职守,可是他虽然手握禁军,但京都也不是他可以做主的,能够将局势挽回成如今这副模样,已经算是功过相抵了。至于滕紫屹,还能怪他什么呢?这几日,他几乎时时刻刻身处凶险之中,而且若没有他不顾生死力挽狂澜,只怕这时的京都不是成了废墟,就是成了屠场。
第545章 变质成坐拥天下的野心?()
至于滕紫屹,还能怪他什么呢?这几日,他几乎时时刻刻身处凶险之中,而且若没有他不顾生死力挽狂澜,只怕这时的京都不是成了废墟,就是成了屠场。而且他自己还险些遇刺,理应嘉勉,可若是嘉勉他,却又显得太过偏私,容易让他招致攻击,反而降低了他的功劳。
御景渝想起自己在皇陵得到八百里加急的奏章之后,愤怒的想要杀人,却不知道可以怪罪谁。北汉?不过是冲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