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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断筝笑了笑,在冰山中他们也和动物相处惯了自然知晓办法,「哪。出来吧!」他将手腕伸在笼前然后打开那门。
「客人,你的手会被它抓伤的。」售鹰的贩子喊道。
那海东青看了他一眼,然后巍巍颠颠的站到他手上。
锐利的爪刺入他的皮肤。
「好孩子,多久没有尝过血肉了。」断筝抱着琴然后走上台阶。
那里已经聚集了大量的放鹰人。
略为中间一点有个穿华服的人,很多人小心翼翼的拱着他,八九不离十就是那个闲钱太多的张大户。
那人往自己走来,眼睛盯着他给利爪划破的皮肤,「小兄弟,第一次玩鹰吗?连护手都不用的。」他说,但脸上没有嘲笑的意味,纯粹是关心的问而已。
断筝这才发现这个张大户也挺年轻的,大约在三十岁左右吧!若是他没看错的话,「这孩子连站都站不稳,所以我想别用护手,这样它反而站得实在多了。」
「我头一次看到有人带着琴和病鹰来比赛的。」这次的语气有点不以为然了,「你还是先回去把鹰给整理好再来吧!这鹰不好看。」
「是吗?」他看了一眼海东青,「我倒觉得不错,对吧!」那飞禽点了下头,不知是否真的听懂。
「好吧!祝你好运,等会在天上会大开杀戒的,我看你这鹰说不好会第一个遭殃了。」他摇摇头说道。竞赛,不外乎是比谁家的鹰最勇猛和厉害,所以就算在比赛中自家的鹰给别人的鹰给杀伤或死了也是一定的,最后留下的才是最好的鹰。
说着,那大户走开了。
所以他没注意到断筝勾起的笑容。
「听见了吧!好孩子,等等将你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天空上,要记得血和肉的味道。」他低声的说着,「把其他阻碍你的都杀了。」
那鹰呜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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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
左岳提高声音。
「对,前几天往塞北的路上下了场奇怪的雨,那一带的路现在全都封起来,大约要三天后才给放行。」回答他问题的官兵说道:「我们带左大人到驿馆去,您可以稍作几天的休息。」
「没有可以代替的路吗?我有急事。」
「有是有,但是那是山中的步道,有点危险,而且山上经常浓雾密布的,连城里的猎户都没几个敢走上去。」那官兵说道:「路程狭小,必须下马步行。」
「有地图吗?」他对山道向来不以为然,还没入皇宫之前他就常常再和那种东西打交道,不管是有没有人走的都一样。
「有的,请大人今夜在驿站先秸作休息,晚上山上会起大雾所以不好走,地图我们会送到大人的房间。」那官兵必恭必敬的回着话。
「也就这样,断筝……」他回过头,发现后面那人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该死的家伙,又跑到哪里去了!」几乎是反射性的低咒。
这几天的行程几乎常常发生这样的事,他只要一个没有注意,断筝那家伙就有本事给他跑个无影无踪,然后惹出莫名其妙的麻烦。
「大人的那个同伴方才往市集去了。」一个小兵好意的说道。
「谢了。」
左岳将马匹交给另一个人,然后往市集走去。
才刚踏出一步,马上就听到那代表麻烦的惊声尖叫发出。
整个市集混乱成一片。
「搞什么东西?」左岳疑惑的一一闪过那些人群。
然后,有一个粘湿的东西砸在他头上。
饶是像左岳这样有胆识的人也不禁怔住。
那是一只血淋淋的鹰头。
天空中划下一道血雾。
许多来不及躲避的人都给那血溅的一头一身。
「怎么回事?」他抓住一个仓惶躲开的人。
「那只鹰疯了……」那人哆嗦的说道:「我没见过这么可怕的鹰,一上天空就开始攻击所有的鹰群……」他指着天空,那里又降下来一道血雾。
左岳放开他,然后往中央奔去。
他必须小心那鹰伤人。
然后,在每个人都弯腰闪躲的地方,他见到一个不要命仍直直站着的人,「断筝,你在干什么!」他拉下那站在高台上的人。
「咦,你终于谈完啦!左左。」断筝还是一脸笑吟吟的看他。
「你在干什么?」左岳这才发现他身上几乎染血,像是给血雨淋了一轮般的上头还沾着几枝羽毛。
「放鹰哪,你没见它飞的多好。」他不过是分了点冰元的力量给它,没想到那鹰的恢复力会这样强,不到一会儿就格杀了大半躲不及的鹰只。
「那是你的鹰?」望着天空那只杀气腾腾的海东青,左岳扯住他的衣领,「快把那东西弄下来,不然我就杀了它。」那鹰太危险了,他担心会伤到人。
「左左,它不过是肚子饿了。」
松手,左岳从腰间抽出配剑然后追上那海东青的距离。
那猛禽停在一处屋檐休息。
底下已然有几个带着弓的人伺机躲在下面。
「把弓给我。」左岳向其中一个人讨来弓,然后搭箭拉开,其余人见状也跟了作一样的动作。
「左左,不许动它!」随后赶来的断筝喊了一声,那海东青振了振翅膀掠过停驻在他肩上,「谁动我就和谁翻脸。」他右手微转琴身,几枝脱出的利箭直挺挺的没入底座。
「别闹了,断筝。」
「我没有闹呀!是那张大户自己说天上要大开杀戒的,既然都参加比赛了,何以有人不能承受自己的鹰死而希望别人的落。而只因这孩子比其他鹰来的厉害些就要格杀,这样不是挺怪异。」他抽出底座的箭说道。
「那鹰会伤人。」
断筝挑起了眉,「是吗?谁被伤了,被伤的人站出来呀!我就把鹰交出来。」他弯起笑容。
四周静默无声,的确是无人受伤。
这下子连左岳都哑口无言了。
然后有一个笑声传来,「这小兄弟说的也没错,是我张某人疏忽了,规矩原本就是如此,既然小兄弟的鹰远远胜过其他的人,那自然是不可追究比赛中所发生的意外。」那所有人的目光下是那个举办鹰赛的张大户,「不过这样未免也太对不过其他人,若是在今天比赛中有鹰意外死亡的人可以到我张府请得合理赔偿如何。」
「如果张先生都这样说了,我们也不会有异议。」终究是金钱的吸引力比较大,几个人讨论之后纷纷散开了。
留在原地的左岳不晓的该生气还是拿他如何,「带着你的鹰走吧!有人替我们张罗好住宿了。」他只能这样说,何况断筝说的话也没错,是自己太心急了。
「左左,我想你一定是很厉害。」伫立不前,只是发出一声像是叹气的声音。
「什么意思。」左岳给他突然冒出来的话弄得丈二金刚的。
「就是你很厉害的意思。」断筝慢慢拿开抱在身前的筝琴,他将所有的人射出的箭都挡下了,唯有一枝后劲够强,竟然穿透他的筝。
左岳倒吸了一口气。
有个折断的箭头深深陷入他的腰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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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只见烛光摇曳。
有一瞬间他突然认为这是冰山上而非尘世。
可以看到师父捧著书猛看,大师兄随侍一旁与小蓝追着他跑叫的熟悉场面。
可惜这里不是。
「好痛。」他发出声音。
暖侧传来像给利刃划过的痛。
那守在床边守到打瞌睡的人给他的声音惊醒,「小兄弟你醒了啊!感觉怎么样。」是那个举办鹰赛的张大户。
「痛而已,其他的地方怎样都没有。」断筝摆出笑吟吟的面孔,「请问我怎么会在这里?」哇,他身上的衣物都给换过了,不知道是谁那么好胆把他看光光。
「小兄弟你方才在外头因为中了一箭所以厥了过去,所以我便差下人将你带回医治。」那张大户算是有问必答的说道:「你那同伴在另外一个房间,方才是他亲自给你换衣上药的。」
「感激不尽。」断筝支起身体,「尚未请教大爷的名字。」总不能真的叫人家张大户吧!他是敢这样叫,不过师父说出门在外凡事要小心为宜,先给对方一点颜面,再整也不迟。好吧!最后那句是自己补上的。
「张晏,小兄弟可以直呼我名字无妨。」
「张大哥,您看来也不像个普通人嘛!」断筝带着若有所思的眸光看着他。
「小兄弟眼力不错,我以前曾经像你们同样是走江湖的人。」张晏笑着说道:「不过几年前我已经退出江湖了,唯今只剩下放鹰这个兴趣来消解平日无趣罢了。」
断筝没有接话。
他左看右看横看竖看就是看这张人户不对眼,所以也没有多大的兴趣和他攀谈。
「说道这里,小兄弟还没报出自己的名字啊!」那床边的人似乎没发现他的不语,自顾自的继续说着话。
「断筝。」
「很强硬的名字。」
「会吗?我倒觉得是个不错的名字。」断念而筝,是当初师父要他作的事。
「断为凶,筝为引。小兄弟的名中带了杀意。」张晏眯起了眼说道。
「是吗?我倒觉得张大哥您的名字也挺惊人。」竟然说他的名字不好,那个是白雩辛辛苦苦才想出来得名字,「字中藏了玄机和兵器,看来不像甘于平淡之人。」要比谁拆字准是吧!他可以拆到他的底都泄出来。这招他们三个师兄弟在冰山那个闲人岁月里已经玩到不想玩了。
「小兄弟如此说差矣,我名中怎会暗藏玄机,不过是乡下名罢了。」他的眸中闪过一丝光芒,不过快到瞬间隐闭。
「那我的名怎会暗藏杀意,若非解字人心意如此。」断筝勾起唇角,一句话堵的那张大户半晌回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