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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略微沙哑，慕泽伸手，原本是想将她给推开，可是却将她给扣在了胸膛上：“你想在吃晚膳前做些别的，也可以……”
元锦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嗷呜一声就跑开了，还狠狠地推了慕泽一把。
虽然力气不大，也不会加重慕泽的伤势，但他就是觉得，自己有点受到了伤害。
好在最终他也没扑过来，只是看着元锦玉小脸红扑扑的坐在他身边用膳，小姑娘纵然是梳着妇人鬓，脸颊上也带着稚气。
但她的眼眸却始终是那样晶亮又温和，同她这年龄着实不符得很。
元锦玉本以为自己躲过了一劫，但当她晚上泡澡的时候某个男人也过来，并且在她怎样的抗拒下都不离开，后来还骗自己，说是这一夜肯定不痛了，自己就又被吃干抹净了好几次。
战场从浴池转到床上，简直别样凶残，最终还是元锦玉求了又求，慕泽心疼小姑娘的嗓子都哭哑了，才放过了她。
第二日元锦玉醒来，只觉得身子有些酸，但好在走路还是没问题的，穿戴完毕，两个人正要动身去相府的时候，就见到管家带着一个小厮从远处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元锦玉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老夫人院子中的，心咯噔一声，没有再同慕泽一起，而是迎了过去：“怎么了？是不是相府出了事？”
元锦玉的声音都在颤抖着，而她并未发现。
她只是心中一个劲儿地在祈祷，千万不要是自己想的那样啊。
小厮跑得上气不接下去，却还是深呼吸一口气说出了重点：“小姐，您快回府看看吧，老夫人不行了！”
元锦玉只觉得心像是被重锤击穿了一样，呆愣在原地，一时之间，周身的声音如同潮水般涌去，以至于她只能看着小厮一张一合的口，却并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她是真的懵了，只觉得周身都黑暗起来，这种感觉让她害怕，也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才好。
她心中有太多的疑问，比如这一世老夫人的身体不是好了很多么？怎么还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比如自己这一世都已经听旨嫁给了慕泽，那众人的命运应该都被改变了才是，老夫人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慕泽见到元锦玉的状态不对，急忙走了过来，将她拥到了自己的怀中，一声声地唤着：“锦玉，你振作一些！锦玉！”
元锦玉这在感觉到眼眸渐渐聚焦，看清楚唤着自己的是慕泽后，她的眼圈直接就红了。
慕泽柔声安慰着：“不要怕，还有本王在。”
元锦玉只能哽咽着点了点头。
慕泽开始下达着一系列的命令：“去将风叶白叫过来，备好马车，咱们现在就去相府，顺带派人去宫中将御医都请过来。”
三十领了命令后，直接就跑了下去。
很快，两辆马车就准备好了，风叶白此刻已经在马车上，慕泽看元锦玉腿都软了，直接就把元锦玉抱到了车上。
他是将元锦玉拥在怀中的，用手一下下地拍着她的后背，就像是哄小孩子睡觉时那般：“锦玉，你不要太难过……事情如何，咱们还不知道……”
元锦玉只能一劲儿地点着头，甚至都不敢想象相府中是什么样子。
马车很快就到了相府，元锦玉下车后，也算是恢复了点力气，一路上谁都没理，直接就冲去了老夫人的院子，推门进屋。
屋中此刻已经有不少人，相爷崔氏，秦桑元赫沛，还有很多的大夫。而老夫人此刻就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显然已经是有进气没出气了。
元锦玉也没有给相爷他们见礼，直接就冲到了老夫人的床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见到老夫人的状态真的是不大好，她马上就喊着：“风叶白！风叶白你在哪里，你快点来看看祖母……”元锦玉的声音已经带了更重的哭腔。
风叶白这会儿已经赶了过来，屋中的那些大夫都很是面色不善的站在一边，见到有人来了，他们就识相地退了出去。
相爷还有些不大相信风叶白似的，毕竟他看起来太漂亮，太年轻了。
但是毕竟之前元锦玉和慕泽伤重的时候，就是风叶白治好的，所以他现在也是焦急地看着。
但风叶白只是走过去看了一眼，就不再动了。
元锦玉更加气愤，对着他喊着：“你快点过来啊！祖母都不要成了，你快点救她啊！”
风叶白凝视着元锦玉，对她道：“王妃，有些病能治，有些病治不了。”在元锦玉诧异的目光下，他歉意地转过了头：“老病没办法治。”
“祖母不老……”像是京城中那些大户人家，不少人太祖母都还是活着的，但是她祖母怎么就会要老死了呢？元锦玉怎么都不信，于是她还是执拗地叫着风叶白：“你忘记你和我的赌约了么！我现在命令你，治好祖母！”
若是旁人对风叶白这般大喊大叫，他必定早就甩袖子走了，但是现在看着元锦玉用呼叫来掩饰脆弱的样子，他只觉得很可怜。
元锦玉也看到了他的眼神，握着老夫人的手，抬高了头：“什么神医，真是徒有虚名！你治不了是吧？没关系，九哥已经找了御医过来，御医肯定能治好祖母的！”
元锦玉还想再骂，但是却感觉老夫人的手动了一下。
她转过头，一看到老夫人现在这瘦骨嶙峋的样子，眼中就蓄满了泪水。
她之前怎么没发现，祖母是真的老了呢。
两年前，祖母的头发还不像是这般花白的，她身子也挺硬朗，还能给自己撑腰呢。
但不过是两年过去，怎么祖母就变成了这般样子？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真的像是老了十几岁一样。
这会儿老夫人握着元锦玉的手，但是她已经用不上力气了。
气若游丝，对元锦玉说着：“能最后再见你一面……真是死也瞑目了……至于我这身体，你也别责怪小风，这病，他真的治不了……”
老夫人早些年靠一个人的力量，才在凶残的兄弟姐妹中，将家产夺到手，护着几个孩子长大。现如今女儿都嫁得很好，儿子也已经是相爷。
除了二房儿子这么多年瘫痪在床之外，她没觉得亏欠过任何人。
现如今旁人只看到相府的老夫人是如何风光，相爷在府中对她是多么的言听计从，却并不知道，当初她为了这个家，受了多少苦。
早在很多年前，她的身子就被掏空了，这么多年，要不是不放心这个家，她早就撒手而去了。
尤其是后来老夫人还得了这样一个称心的孙女，也是不大想离开人世的。
但是这衰老啊，却不会停下。她最终也只是多熬了两年而已。
早在元锦玉去南疆的时候，她的身体就已经到了极限了，撑着一口气看元锦玉平安回来，又见到她喜庆和乐地嫁给了宁王殿下，老夫人一桩心事已了，真的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秦桑在一边都红了眼圈，这会儿她同元赫沛就跪在屋中，元锦玉也是跪在老夫人的床前。
相爷带着崔氏也跪了下来。
老夫人昨晚还好好的，可是今早就忽然不行了。
相爷已经给三房送了消息，还给蒋夫人和宫中的元妃也送了，但是现在看来，她们恐怕赶不过来了。
出乎相爷的预料，慕泽也走了过来，跪在了元锦玉的身边。
元锦玉还在执拗地握着老夫人的手，一个劲儿的摇头，眼泪簌簌地落下：“祖母，您别说话了，省点体力，御医很快就来了……”
老夫人伸出手，想要去摸摸元锦玉的脸颊，但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自己死了之后，恐怕元锦玉对这个相府就更没什么念想了。
所以老夫人交代着后事：“我的那些个财产，怎么分，都已经写好了，交给绿绮了……至于锦玉……答应祖母，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都留相府的人一条生路……”
元锦玉下意识地点着头：“答应答应，锦玉什么都答应你，祖母，您坚持住啊！”
话音才刚落下，屋中就又进来了两个人，正是已经出嫁了的元暖玉同元翠玉。
元暖玉此刻怀着身子，动作很是不便，虽然之前极为不喜欢元翠玉，但毕竟都出嫁这么久了，那些小打小闹的恩怨，也就被放下了。这会儿还是元翠玉搀扶着她进来的。
第584章 老夫人死（）
一进门，她们就看到了屋中的人都已经跪下，她们两个走到了秦桑身边，也跪了下来。
老夫人看了她们一眼，眼中带着笑意，随即回过头，又看了一眼慕泽。
慕泽看懂了老夫人眼中的托付，重重地点了点头。
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老夫人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元锦玉。现如今锦玉嫁了自己，她总算是可以安心了。
老夫人随即就笑了，之后她将慈祥的目光放在元锦玉的身上，微微笑了出来，之后便这么闭上了眼睛。
元锦玉只感觉到被她握着的手好像是瞬间就软了下来，差点从她的手中滑出去。
她伸出手又紧紧地抓住，随即不敢相信似的轻轻唤了一声：“祖母？”
自然不会有人再回应她。屋中已经传来了哭声，那是一直服侍老夫人的丫鬟。
元锦玉又不相信似的叫了一声：“祖母？”她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祖母，您醒醒啊，我是锦玉啊，我回门来看您了……祖母……”
慕泽伸出手，将她揽到了怀中，在她耳边呢喃：“想哭便哭吧。”
元锦玉只是呆滞地靠在他的怀中，不知道是持续了多长时间，才终于感觉到泪水夺眶而出。
她就这么紧紧地攥着慕泽的衣襟，哭起来也不像是之前的样子。
她之前就总是喜欢哭鼻子，但那多是感动，从来都没有像是现在这样，清楚地面临着身边最亲近的长辈死亡。
那种感觉，就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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