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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莞想了一下,顿然羞恼道:“你你怎么这样啊?那时候我们只见了几次面而已,你怎么就占我便宜呢?”
上元节那天晚上,他为她披上了衣裳,嫣莞至今忘不了他当时的眼神,那眼神让她信以为真他的唇是不小心擦过的,谁料到他竟是故意的。
洛轩轻笑道:“你说婚姻大事,要让哥哥决定,那个时候我就很有信心能娶到你,我认定你了,所以心想,早点亲一下也无妨嘛!”
“你你太坏了!你认定我了,我可没认定你。”嫣莞羞愤地踩了踩他的脚,恨不得把他的脚给踩扁了。
洛轩淡笑一声,撒开大腿就跑,“来啊!追上我,就让你踩个够!”
“你别跑!别跑!”嫣莞匆匆追了上去,巧笑嫣然。
明亮而鲜艳的日光下,漫山桃花开得妖娆灿烂,一双璧人在其间语笑追随,很快抵达了半山腰。
天淡云闲,嫣莞举目四望,见此地风景甚好,欣喜道:“这儿的风景更好,我好想住到这儿啊!”
洛轩握紧她的手,笑道:“会有这一天的。将来,我们就去这样一个世外桃源,搭建几个茅草屋,屋前屋后都种满不同的花草,我种田你织布。等我们都老了,就什么都不干了,每天携手看看日出日落。”
嫣莞沉浸在他的描述中,淡笑道:“若是能有儿孙绕膝,那就更好了。”
洛轩闻言,皱起眉头说道:“我不是与你说过,不生了。”
嫣莞闻言,不高兴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愤怒地朝前走去,不愿搭理他了。
洛轩见她真的生气了,立刻追上去劝说,可是在这个问题上,他怎么劝说都是没有用的。因此,两人一块儿下了山,脸色都不大好看。
洛轩走到一旁解开马缰,转头与她说道:“走吧!我们回家去。”
“谁要跟你骑一匹马啊?”嫣莞十分不屑地瞟着他,心头怒意浓浓,然后迈着步子准备走回家去。
洛轩无奈地叹了口气,上前拉住了她的胳膊,直接抱起她上了马。嫣莞不会骑马,唯恐自己会掉下马去,故而不敢挣扎,就这样被他带回去了。
一路上,他紧紧抱着她不停哄着,可是嫣莞始终没给他好脸色。
到了门口,洛轩刚抱嫣莞下了马,就被她一把甩开了,然后她径自进屋了。
洛轩望着她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将白马交给了下人,匆匆就追了上去。
进了屋,两人瞧见宜笑端着一小碗饭蹲在灼灼身旁,耐心劝道:“灼灼,你今天都没吃什么东西,不饿吗?张开嘴巴吃一口饭吧!”
“不吃!”灼灼鼓着小嘴,不高兴地看着宜笑,“我很饱。”
嫣莞走了上去,不悦地斥责道:“小孩子怎么能不吃饭呢?”
洛轩亦上前斥责道:“是啊!你不听话,小心爹打你哦!”言罢就把灼灼抱在了怀里,严肃问道:“吃不吃饭?吃不吃?”
“不吃!我很饱。”灼灼明明没吃什么东西,却坚持说自己很饱。
洛轩感到生气,直接将灼灼给翻了过来,准备打她屁股。
嫣莞心头一急,匆忙将灼灼夺了回来,愤怒地踢了洛轩一脚,“干什么?谁允许你打她了?”言罢就抱着灼灼走到一旁,取出一个布娃娃,笑道:“灼灼,你看,这个是娘抽空给你做的布娃娃,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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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的京城中,灯火笙歌处处都是,大街小巷来往的行人驻马裴回。人间多少的欢情与离恨,也年年并在此宵中。
而一座静谧的宅院里,与外头的景象却判若隔世。
嫣莞一人坐在院子里,黯然神伤。往年的今日,她会与女眷们聚在一起,比赛用丝线穿针,何其热闹!
而近来,李煜的病情不大乐观,为了不让她知晓他的病情,他执意找借口将她拒之门外。
洛轩公事繁忙,没有回来,因此只剩下她一个人在院子里望月。
老嬷嬷从屋里出来,见她心绪沉郁的,便上前来与她谈话,“小姐啊!姑爷今天不回来了,你要不要先去睡觉?”
嫣莞摇摇头,眼中积蓄已久的泪水突然滑落两颊,老嬷嬷见了,匆忙上前关切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嫣莞靠在老嬷嬷的肩头,泪水将她的衣衫弄湿了一大片,同时她哽咽着将心事都与她说了。
老嬷嬷听了以后,轻声安慰道:“别哭了,我相信你哥哥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今天是七夕节,我听说七夕之夜焚香礼拜,朝着织女默念心事,也许能获得织女的护佑。”
“真的?”嫣莞吸了吸鼻子,眼眶已然泛红了。
老嬷嬷点点头,然后进屋取来一些香烛,与嫣莞一块儿在月下焚香礼拜。
嫣莞望着天际的织女星,眸光水色盈盈,在心中默默为李煜祈祷。
然而到了第二日,李煜去世的消息像晴天霹雳,让嫣莞哀痛欲绝,近乎奔溃。
有人说,李煜病得很重,翰林医官来了四次,却也回天无力。
也有人说,一首虞美人,不加掩饰的故国之思,让赵光义决心用牵机药毒死了李煜。
嫣莞不知道哪一种说法才正确,不过事到如今,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那个看着她长大的哥哥,再也不会回来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灵堂设立起来了,前方挂着一个大大的“奠”字,院落里烟树苍苍,落叶寂寂飘零。
暮临,灵堂上燃起了白烛,幽幽摇曳。
李仲寓与几个女眷披麻戴孝,跪在一旁守灵,悲恸欲绝。
三日后,大殓礼成。
之后的日子,李仲寓与女眷们又接着守灵。
期间,洛轩来过几次,但因公务繁忙,没留多久就离去了。到了中元节这一天,洛轩又赶了过来。
数日未见,见嫣莞憔悴了不少,洛轩真是心疼不已,轻声与她说道:“怎么几天没见,你竟瘦了一圈?饭可按时吃了?”
嫣莞望着他,泪水流个不停,“哥哥走了,我哪有心情吃饭啊?”
洛轩本欲斥责她,但见她心伤如斯,也就作罢。
想了想,他柔声说道:“怎么能不吃饭呢?想吃什么?我立刻让人去做。”
嫣莞摇摇头,垂泪道:“我什么都不想吃。”
“别哭了。不吃饭怎么行?想吃什么就跟我说。”
“我真的什么都不想吃。”嫣莞扑入了洛轩的怀中,紧紧环住了他,泪流不止。
洛轩望着她这副样子,一颗心疼痛得无以复加,劝道:“今天是中元节,若是你哥哥回来了,看到你这么伤心难过,他一定会担忧的。”
“嗯,我不哭。今天也是头七,哥哥若是回来了,听到了我的哭声,他一定会难过的,我一定要在子时之前睡着。”
她说着说着,泪水流得更加汹涌。
洛轩心疼地将她抱在怀里,柔声哄着、安慰着,半个时辰后,嫣莞总算是睡过去了。
她是好不容易才睡着的,洛轩不敢乱动,唯恐一动就惊醒了她,因此他就这么轻轻将她搂着,让她在他的怀里睡着。
*
赵光义为哀悼李煜,曾废朝三日,赠太师,追赠吴王,要将他葬在洛阳北邙山,由旧臣徐铉撰写墓志铭。
出殡的日子,整个宅院被布置得一片雪白,纸钱纷飞,院落里的几片枯叶无声地飘飞着。
旧臣亲人大多都到了,个个面容哀伤地来为李煜送行。
一路上阴风飒飒,漫天的纸钱飞洒着,莽莽天地间尽是阴冷悲凉之息。
嫣莞望着眼前万分悲凉的景象,哀恸欲绝,回想起那些年,他代替父亲给了她如父般的爱,让她做了最幸福的公主。这些年,他们活在去国怀乡的忧愁中,他仍祝福她一生幸福美好。
可是如今,她只能这样默默为他送行,除此之外什么都做不了,真可谓此生虽未死,寂寞已消魂。
这年十月,李煜被葬到了洛阳北邙山。
墓旁松柏苍郁,纸钱风飘飘,透着阴冷悲戚之息。众人在墓前哭之甚哀,待到日暮犹不肯离去。
风大了,洛轩怕嫣莞冻着,给她披上了一件斗篷,然后关切道:“饿了吗?”
嫣莞神色怆然地望着他,悲切道:“我什么都不想吃,也什么都吃不下。”
洛轩摸了摸她的后脑勺,柔声低语道:“傻瓜,你哥哥就在这儿,他看到你不吃不喝的,该有多担心、多难过啊?”
嫣莞想了想,抿抿唇道:“那那我还是吃点东西吧!”
洛轩便立即让人取来食物。
有他在身边劝慰,她的心情好了很多,胃口也大开了。
嫣莞吃饱喝足后,方注意到小周后一直跪在坟前悲泣,形容枯槁的,便上前关切道:“嫂子,你也吃点东西吧!”
小周后的脸色很苍白,一声也不吭,只是恍恍惚惚地摇了摇头。
嫣莞关切道:“不吃东西怎么行呢?吃点吧!”
小周后静静地跪在那儿,再次摇了摇头,眸子里一片迷蒙,也隐约流动着晶莹的光泽,几分凄凉几分绝望。
嫣莞关切问候再三,小周后始终不听,也就只好作罢。
夜色更加深沉,墓前的白烛幽幽摇曳,纸钱飞洒,众人就这么跪在墓前,悲泣了一夜。
到了第二日,一轮红日从天的那一头升起,阳光普照大地。
一夜未眠,嫣莞感觉到很疲乏,实在支撑不住眼皮了,忍不住沉沉睡去。洛轩怕她冻着,便背着她下了山,找了间客栈暂住下来。
嫣莞这些天都没怎么睡,因此这一觉睡得特别沉,一觉睡醒,竟已是第三日了。扭头望去,洛轩正躺在她身边沉睡,想来他也一定是累着了。嫣莞为了不惊动他,小心翼翼地想要爬下床。
“去哪?”洛轩猛然坐了起来,抓住了她的胳膊。
嫣莞转头与他说道:“我看你睡得这么沉,不想打扰你的,没想到还是弄醒你了。你若是想睡,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