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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莞低下头,含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头紧张不已。
他上前来,揽起她的腰肢,抱着她共赴床帏。三层纱帐垂了下来,他很快就伸手解开了她的衣裳,挽起她的纤纤玉手,拥她共赴巫山。
纱帐中,一双俪影紧紧相拥,在朦胧的烛光中宛若蝶翼翩舞。
若是能一生拥有彼此,那会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从此之后,他是她的夫,她是他的妻。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嫣莞回过神来,缓缓放下书籍去用膳。
一旁的宫女见她不像往日那般活泼好动,问道:“公主这是怎么了?近来好像有心事啊!”
嫣莞想了想,她的心事与这些宫女说了也无用,便道:“没什么。”言罢拿起筷子就开始用膳。
过了一会儿,这宫女道:“公主,昨日国主去了净德尼院呢!”
净德尼院在皇宫附近,里面有八十多个尼姑,皆是从宫中出去的宫女。
嫣莞没当回事,哦了一声。
这宫女又神色伤感道:“听说国主与净德尼院中的女尼们相约,如果金陵城破,就一块儿自焚。”
咣啷一声!
嫣莞一时没握住筷子,两根筷子都掉到了地上,气氛刹那转变。
她蓦然起身,满面惊恐道:“你说什么?哥哥与净德尼院中的女尼们相约自焚而死?此事当真?”
这宫女点点头,泫然欲泣道:“国主已经让人在宫中堆起了木柴,说如果金陵城陷,就举家赴火自焚。”
嫣莞再也没法静心用膳了,惶然道:“哥哥在哪?我要去看看。”
这宫女道:“公主去了能做什么?还是先用膳吧!”
嫣莞大发雷霆道:“这个时候你还叫我用膳?你让我怎么吃得下饭?”
她鲜少发火,周围的宫女见她生气了,顿时低下头,噤若寒蝉。
接着,嫣莞急匆匆跑到外面一探究竟,果真见了宫中堆满柴火,仓皇失措。当日李煜对她说,有他在,不会有事的,而今他竟然在宫中积薪,准备赴火自焚。
宋军压境,他这是走投无路了吗?
“告诉我,哥哥在哪?”
“国主在澄心堂呢!”
嫣莞匆匆赶到了澄心堂,但见李煜正站在那儿唉声叹气,黄氏和一些侍臣恭谨地立在一旁,气氛肃然。
李煜抚摸着那些图籍,神色伤感地对黄氏说道:“这些图籍是我们数代人收藏的,城若不守,你可以烧掉,不要使它们散佚。”
黄氏抬头凝视李煜,目光中含着几分凄凉,点头道:“是。”
“哥哥!”嫣莞冲上前,眼眶泛红,悲切道:“哥哥,你在宫中积薪,是要做什么啊?你不是与我说过,金陵城坚垒如此,不会轻易被攻破的吗?你不是还说有你在,不会有事的吗?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为什么还要与净德尼院的女尼相约赴火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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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轩从外归来,推开门后; 先将积雪厚重的外衣脱下放置一旁; 继而瞧见嫣莞正在一旁缝纫衣物,关切道:“这些让下人去做吧!你什么都不用做,休息去吧!”
嫣莞抬起头望着他; 面色平静道:“你再这样下去; 会把我宠坏的。”
“我乐意。”洛轩望着她,眼中一片柔情蜜意; 又来到她身边坐下; 将她的脑袋按在怀里。
“把我宠坏了; 你会后悔的。”她低着头,一脸甜蜜地笑着。
“绝不后悔。”洛轩抚摸着她柔软如缎的乌发,又吻了吻她的额头。
嫣莞将手中的衣物放置一旁,又抬头看着他; 浅笑道:“其实我只是太闲了,想找点事情来做而已。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我都快成猪了,越来越肥了。”
“那不是很好吗?”洛轩望着她; 唇畔的笑意更深,“把你养肥了,我才好慢慢吃掉你。”
嫣莞愣了愣,一开始还不明白他的意思,待到反应过来后,立即踩了他一脚,佯怒道:“你扯到哪里去了?你能不能正经点?怎么天天这么不正经的?”
洛轩轻笑了一声,随后与她说道:“好了,别生气了,跟你说件正经事。过段日子,我便要随圣上出征了,这一去可能要好几个月。我不在家的日子,你要好好照顾我娘,每天记得让她按时吃药,还有你自己,一定要多穿点衣服,别生病了。”
“你要出征了?”她靠在他的怀里,突然感到很不舍,“那你一个人在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千万别生病了。”
想了一下,又不放心地嘱咐道:“战场上刀剑无眼的,你一定要小心,一定要平安回来。”
洛轩点头道:“嗯。”
嫣莞又咬咬唇,目光中满含悲伤,继续说道:“我只有你了,你要是没了,那我一定不活了。”
出征前,她与他说这番话,是希望他尽量保全自己。什么家国大义,她一点也不懂,她只希望他好好活着。
洛轩点点头,信誓旦旦道:“我当然会平安回来,我们还要相守一生呢!”
嫣莞听了这番话,方感觉到开心,然后又思考了一下,听说军中有很多军妓,他长时间见不到她,会不会被异乡的花花草草给勾走?于是说道:“说好了相守一生的,你若是被别的女人勾走了,那就别回来见我了。”
洛轩闻言,朗笑出声,“傻瓜,跟你一比,她们都是些庸脂俗粉,我才懒得看她们一眼呢!”
嫣莞甜甜一笑,满意道:“那最好,希望你不是说谎话哄我。”
洛轩轻笑道:“傻瓜,我怎么会说谎话哄你呢?你又怀疑我的真心了,是吗?”
嫣莞匆忙笑道:“怎么会呢?我就是随便说说的,我怎么会怀疑你呢?你是我的好夫君啊!”
洛轩闻言,方感到开心,又拥着她,捧起她的脸庞,温情款款道:“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今晚可要让我好好尝尝你的味道。”
嫣莞立刻羞愤地踩了他一脚,怒道:“又不正经!我怎么就嫁了你这么个泼皮无赖?”
“是啊!你怎么就嫁了我这么个泼皮无赖呢?”言罢,他兴冲冲地抱起了她,拥着她共入床帏,似是迫不及待了。
“不是说好晚上吗?”
“夫人这般天姿国色,温香软玉抱在怀,为夫哪还能等得到晚上呢?”
“你个泼皮无赖!”
“谁让你嫁给了我的?嗯?”
“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嫁给你了。”
“你说什么?还敢不敢这么说?还敢不敢这么说了?”
“啊!不要挠我痒痒了,不要挠了”
“”
“”
两个人在床帏中闹腾了好一会儿,又窃窃私语说了片刻,这般柔情蜜意,比品尝蜜糖还要甜得多啊!
最后,两个人甜甜蜜蜜携手共赴巫山去了。
一番阳台云雨梦,情深难却。
*
太平兴国四年,宋国皇帝赵光义下令北伐,欲收复最后一个割据政权,完成统一大业。
铠甲森然的泱泱大军从京城出发,浩浩汤汤赶赴北方。
这一去,就是好几个月。
嫣莞居住在京城中,想念洛轩了便往北方望一望,即便什么都看不到她也依旧会望一望,默默祈祷着他能平安归来。
不知道洛轩会不会也跟她一样,想念着彼此。
没有良人相伴的日子,过得也着实苦闷,以前不觉得,现在她觉得离了良人,就如同失去伴侣的大雁,那般孤单无依。
清明节快要到了,嫣莞想要去北邙山祭拜李煜,便吩咐下去,让奴仆们将马车、盘缠、祭品都打点好。这是李煜下葬以后的第一个清明节,她一定要赶过去祭拜的。
孙母知晓后,不放心地赶过来劝道:“这洛阳离京城那么远,还是等洛轩回来了以后,让他陪着你去。”
嫣莞却已经下定决心了,固执道:“不,清明节那天,我一定要赶到北邙山。婆婆,这段日子我不在家,您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要按时吃药。”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呢?”孙母真是惆怅,劝道:“你这回出远门,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不会的。我侄儿还有几个奴仆,都和我一块儿去,那么多人,怎么会出事呢?”
嫣莞认为孙母多虑了,而孙母仍然不放心,继续劝说,但说什么都改变不了她的决心,也就只好作罢。
等到一切都打点妥当,嫣莞与李仲寓携着奴仆们往北邙山去了,一路舟车劳顿,终于快要赶到李煜坟前了。
清明时节,细雨飘飞,北邙山上烟草萋迷,漫山飞满了纸钱,真有一种风物萧索之凄凉感。
附近有人在呜呜啼啼,众人没当回事,毕竟这北邙山历来是块风水宝地,葬在此地的人不计其数。
近了,嫣莞方瞧见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男人在李煜坟前哭之甚哀。她蹙了蹙眉,与李仲寓对视了一眼,问道:“他是何人?”
李仲寓皱眉道:“我识得他,故吏张佖。”
“没料到他来得比我们都早。”嫣莞迈开步子走了上去,欲上前慰问一番,身后的人匆忙跟上。
张佖注意到有人来了,便停下哭泣声,转头望去。
张佖本就认识李仲寓,当年北上之时,亦是见过嫣莞的,这会儿见他们来了,恭谨道:“你们也来了。”
嫣莞道:“今日是清明节,我们亦是来祭拜哥哥的,没料到张大人来得比我们都早。”
张佖叹了口气,沉默了片刻,痛哭流涕道:“后主为人仁善,我感念这么多年来的君臣之情,往后每一年清明,我都誓要亲拜其墓。”
看着张佖这番哀痛欲绝的样子,以及他说出的这番话着实让人凄然,嫣莞有些难过地安慰道:“张大人有这份心,哥哥在天之灵一定会觉得很欣慰的。不过死者长已矣,我们活着的人别太难过了,哭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是。”张佖抹了抹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