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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好久,都没有动静。
嫣莞不知道他在看什么,蓦地想起了灼灼病危,只好壮着胆子道:“我的孩子发烧了,却没有人肯救她,恳请圣上大发慈悲,救我的孩子一命。”
见她悲泣起来,隆绪方回过神来,想了想,道:“我已经派太医过去了,你这么担心孩子,那我们这就过去看看她。”
嫣莞大喜,道了声谢,然后匆匆下床,与隆绪一块儿赶过去了。
待她赶回去后,瞧见几个白胡子老头在那里唉声叹气,窃窃私语,说的好像是灼灼病重,由于拖了太久,他们回天无力诸如此类的。
嫣莞顿然慌了神,匆忙跪了下来,“几位太医,求你们救救灼灼,求求你们了,我只有她了,我只有她了……”边说着话,边泪如雨下。
如果连这几个太医都没有办法,那灼灼该怎么办啊?
“娘。”灼灼虚弱地唤了她一声。
嫣莞匆忙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冲过去,“娘在这儿,娘在这儿,娘来了,别怕,别怕……”
灼灼望着她,眼中亦满含着泪水,眼睛哭得肿肿的,也不知是因为身子难受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母女俩抱在一起,就这么呜呜哭了一会儿,嫣莞摸着灼灼的小脑袋,也真觉心如刀割。她的灼灼,一定不能有事的。
灼灼吸了吸鼻子,将娘抱得更紧,呜咽着说道:“娘不要走!”
说真的,没有母亲在身边,她真的觉得好害怕。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又烧得这么厉害,脑袋昏昏沉沉的,唯有母亲在身边,这种感觉会让她觉得有安全感。
嫣莞流着泪,呜咽道:“娘不走,娘哪里也不去,就在这儿陪着灼灼。”
旁人见了这幅场景,心里头甚是怜悯。
没一会儿,隆绪进来了,问太医道:“如何?”
太医小声道:“烧得很厉害,又拖了那么久,情况不大妙。现在已经让人去煎药了,如果能熬过这几天,烧能退下来,方能平安无事,如果熬不过……”
隆绪心头了然,有些怆然道:“知道了。”
很快,一婢女端着药碗从外进来,嫣莞匆忙将药碗接了过来,道:“灼灼,你快喝药,喝了药就会好的,喝了药就没事的……”
灼灼坐了起来,接过药碗,很听话地喝了下去,然后又昏昏沉沉地想要睡去。
嫣莞替她盖好被子,含泪道:“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就好了,睡醒了就会没事的……”
见灼灼睡去了,隆绪让太医到外面等候,然后自己也出去了。
嫣莞则一直守候在灼灼身侧,不停地给她挪被角,心头紧张不已,她的灼灼还这么小,一定不能有事的,一定不能有事的。
灼灼这一睡,就睡到了天黑。
嫣莞已经疲惫不堪了,却不敢有丝毫的松懈,见她醒来,欢喜道:“灼灼,感觉怎么样啊?有没有好点?饿不饿啊?想不想吃点什么?”
灼灼依旧很虚弱,由于烧得厉害,实在没什么胃口,便摇摇头。
嫣莞道:“不吃东西怎么行呢?锦鸳,你去看看有什么吃的,快拿过来。”
锦鸳应了一声就跑了出去,很快取来了一碗热腾腾的乳粥,嫣莞接了过来,道:“灼灼,吃点东西吧!”
灼灼实在没有食欲,真的不想吃东西,但为了不让娘担忧,还是坚持去吃了几口。
嫣莞喂她吃着饭,心里头十分不安,手都抖个不停,她的灼灼,一定不能有事的。
过了一会儿,隆绪突然从外进来,问道:“灼灼的身子可好点了?”
嫣莞背后一凉,匆忙起身跪下,“奴婢……”
隆绪阻止道:“跟我不必这么见外,快起来。”
嫣莞有些不懂了,他可是皇帝啊!而她和灼灼是俘虏,他竟然说不必见外?这是个什么道理?
一旁的灼灼则瞪着一双大眼睛,仔细打量着隆绪,有些警觉地问道:“你是谁啊?”
嫣莞道:“不得无礼。”
隆绪多看了灼灼几眼,心里头又多了几分怜悯之意。小姑娘生得格外标志水灵,虽然现在处于病重中,但这双大眼睛依旧那般炯炯有神,这双大眼睛和她娘亲的眼睛也真的好像好像。
这么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本该受着父母的千娇万宠,本该在父母怀中撒撒娇,可是如今却因为战争流落异国,生了病还拖到现在让太医无力回天。
思量片刻后,他很亲和地坐到一旁,与灼灼说道:“你可以叫我大哥哥。”
嫣莞又是一愣,但也没敢说什么。
灼灼望着他,想起自己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身边的人都很无情很冷漠的,怎么这个大哥哥不一样呢?她忍不住问道:“大哥哥,你为什么要来看我呢?”
隆绪笑了笑,道:“因为……因为我们灼灼很乖啊!”
灼灼眨了眨大眼睛,还是有些不明白,她一直都很乖的,可是为什么别人就对她无情冷漠,甚至鞭打她,唯独这个大哥哥不一样呢?
紧接着,隆绪看向嫣莞,与她说道:“我看你很累了,到外面梳洗一下,去休息吧!今晚我来照顾灼灼。”
嫣莞更是不懂了,“你是九五之尊的皇帝,我们都是奴隶贱民,怎么能……”
隆绪道:“我让你去你就去,我会好好照顾灼灼的。”
嫣莞道了声是,然后就出去了。
她刚刚出了毡帐,就听里面的灼灼说道:“大哥哥,我有一回睡醒的时候,听到有人说话,说得好像是……我不能好起来了。这是不是真的?”
隆绪摸了摸灼灼的小脑袋,关切道:“那不是真的,灼灼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不是小孩子了,其实你们大人说的话我都懂,我知道我很难好起来了。”灼灼低下头,心绪有些沉郁,随后又问道:“大哥哥,你是不是好人呢?”
隆绪愣了一下,不明白她为何要问这个问题,思量片刻后,问道:“当然是,灼灼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灼灼道:“大哥哥,我不能好起来,也就不能长大,不能长大,就不能保护好我娘。我听说有人想欺负我娘,我娘真的很可怜,大哥哥是好人,能不能帮我保护我娘?”
这番话从一个七岁小姑娘的嘴里说出来,隆绪未免觉得惊诧,一个小小年纪的孩子,竟然如此乖巧懂事,竟然如此为母亲着想。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她最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母亲。
片刻后,隆绪忍不住泪水盈眶了,他不知道这孩子还有没有将来,如若没有将来了,他也得让她安心地去,于是说道:“好,大哥哥答应你,一定好好保护你娘,绝对不让任何人欺负你娘。”
毡帐外,嫣莞并未远去,早已是泣不成声了。
仰头,但见那皓月婵娟,散发着亘古不变的光辉,万籁俱寂,唯有风声萧萧,夜好宁静。
嫣莞去梳洗了一下,心想如今灼灼病重,她又怎么睡得着觉?思来想去,还是回到了灼灼的身边,进去的时候,见灼灼哭着与隆绪说道:“我爹对我娘很好,可他最后还是不要娘了,也不要灼灼了。大哥哥,我娘没有我爹了,她一定很孤单,很难过,我好想要陪着我娘,我不要离开我娘。”
嫣莞适才稍稍平复了情绪,这会儿听灼灼说这些话,她的眼泪一下子就翻出来了。
隆绪见嫣莞来了,伤感道:“去休息吧!”
嫣莞摇摇头道:“不,我想陪着灼灼。”她到灼灼身边落座,掏出帕子给灼灼擦泪,道:“灼灼,不哭了,不哭。”
灼灼点点头,道:“嗯,我不哭了。”
嫣莞又关切地询问了几句,喂灼灼喝了药,让她躺下休息。
灼灼躺在床上,很难过地说道:“娘,我不要离开娘。”
嫣莞握着她的小手,悲泣道:“你不会离开娘的,娘会一直陪着你,陪着你长大。”
灼灼流着泪,眼睛都哭肿了,最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闭上眼睛准备睡去。
嫣莞在一旁哄着,同时默默流着泪。
隆绪则安静地坐在一旁,脸色复杂而深沉。她与灼灼之间,母女情深,一点一滴都被他看在眼里,不知为何,竟也触动了他心底最柔软的一部分。很快,他又意识过来,是她对灼灼的母爱,深深打动了他。
一直以来,他有一个特别强势的母亲,一直感受着浓浓的母爱,他不缺母爱,那为何会感动于这份母爱?思来想去,他应是看到她这么为孩子付出,被她的人打动了。
不得不承认,从第一眼见到她开始,他就有纳她为妃的念头,大抵是因为她的模样举止与北方人不同,加上她生得确实漂亮,这使得他眼前一亮。如今,他感动于她对女儿的母爱,加上又怜惜灼灼,答应了灼灼要照顾她,那这种想纳她为妃的想法就更强烈了。
上一回,她还不知夫君的死活,故而拒绝了他,那往后的日子,她无依无靠的,会不会答应给他做妃子?
想着想着,隆绪又想到了她的年龄问题。仅从外貌来看,他看不出她的年纪,不过她既然有灼灼这么大的女儿,想必年纪比他大不少。
过了良久后,灼灼睡去了,嫣莞望向隆绪,轻声道:“这么晚了,圣上还不回去吗?”
隆绪道:“我今晚就呆在这儿。”
嫣莞实在不懂,诧异道:“奴婢斗胆问一句,这是为……”
隆绪打断道:“我跟你说了不必见外的,你也不要在我面前自称什么奴婢。”停了一下,又道:“我今晚想留在这儿,是因为看灼灼病得厉害,想着要多照顾她。”
他既然这么说了,嫣莞也不能回绝,只好低下头不说话了。
过了片刻,他盯着她,犹疑着问道:“你生于何时?”
嫣莞不明白他问这个做什么,但他既然问了,她就要回答。
她道:“我生于建隆元年,冬季。”
隆绪想了想,建隆乃是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