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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从未骗你,除了那次。”
云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哥哥既然已经重新重用你,我相信我哥。也相信你不是那种人。”
会为了天下而陷黎民百姓的生死于不顾之人。
而且楚宁远跟楚殇不熟,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们的母亲又是亲姐妹。但是楚殇是前朝皇室真正留在最后面的底牌。
是打算继承基业,承担复国大任的。
而楚宁远不过是前朝皇室的一枚棋子,而且还是帮楚殇掩饰的一枚棋子。
云柯有七成的把握楚宁远不会投奔楚殇,就在于这个理。
但是在天下争夺江山的时机,一切天时地利人和,那是不能出一丁点差错的。
即便楚宁远存有投奔楚殇的心思,那她也会将这一切全部打散,让他为己所用。
楚宁远笑了下,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是一张属于他楚宁远的脸,不是方才伪装成的秦沐然的那张脸,也不是他在京城弄的新身份孟舒然的脸。
而是处于他自己的脸,公子如玉,不倾国也是倾城的,眸子清澈,是儒雅、白面小生的模样。
楚宁远:“那一天,对不住了。”
对不住。江山对于他来说,什么都不重要了。
喃喃的,云柯在意的,是他到底是不是楚殇的人,还是代表着他们现今朝廷,是真真切切的过来帮她的。
而楚宁远在意的,只有那一晚,他欠她的。
而这凉州与塞北这边界之间的防御,他在来之前就考虑过,这种小儿科的东西,他不在意。
楚宁远又去检查了那已经反锁的门,是背对着她,不敢去面对:“这次来,我是以你哥哥太子的名义。
日后回了京,因为避嫌,恐怕我们能见的机会也不多。我楚宁远平生没什么多大理想,但护一方百姓无恙,保一国平安,能做的,我还是会为之。
今日这事是有些对不住,但我帮你不是对那次事件的弥补,而是当年陛下对我养父的知遇之恩。
当年自从投奔你们刘家之时,我楚宁远便是刘家的家臣,前朝之事,他们视我为棋子,当用则用,不用则弃。
我自从未把那个从未养我、育我的前朝,当作一个家。”
而后又是一番慷慨言辞。
楚宁远虽是前朝皇帝之子,但是一生命苦。如果不是他养父相爷当了这当朝的宰相。那前朝皇室也不会让人将楚殇送到塞北,而一度想要拥护他。
但偏偏相爷是恋恩情的人,念当朝陛下的恩,即便不得已,一度相府都被划归与前朝的势力,但内里上,却还是为他们今朝服务。
楚宁远的生母本来也是与这当朝的相爷,是一对恋人,已然订婚,就差迎娶了。结果因为前朝的皇后突然死去。
前朝皇帝念及结发之妻,神色憔悴,在葬礼之上瞧见皇后的妹妹,也就是楚宁远的生母,有其姐姐的风范。
气质相似,而且容貌还有三分像。于是就强娶,纳入了宫中。
再后来,因为天下大乱,前朝皇帝对后宫也无法顾及,相爷便带着自己被抢夺过去的未婚妻私逃。
因为楚宁远的生母念及当时年龄尚幼的楚宁钰,楚宁钰是皇后,也便是其姐姐所生。
带出宫后,中途出了点意外,相爷只带着楚宁远逃往了自己距离京都较远的封地。
而楚宁远的生母,带着楚宁钰以及楚宁远的那个同卵双胞胎的弟弟楚博(吴玟)失散,逃到了江南,濒临江东的一个小地。
再之后,相爷遇到云柯的父亲刘勋,两人一见如故,便投靠了。
楚宁远的身份,父皇是一直都知道的,哥哥太子爷是知道。
但太子爷仍能对其信任,云柯听了楚宁远这一系列的表忠心,倒觉得是自己小气了。
太信不过人。
最后在书桌旁坐下,用手肘抵在桌子上,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的看着他:“其实,我早就不生气了,也暗叹,那日,你还是对我保留一点朋友之情的。
而且今日,我信你。”
一副笑的云淡风轻的样子,但说的时候,却是格外的认真。
楚宁远看着她,骤然笑了。旁击侧敲的,她知道他的心结,能够原谅他,这已经是够了。
喜笑颜开的,随后便从身上拿出一份地图,讲解万一这仗打起来,他的应战计划。
以及秦衍那边可能发生的情况,他们该如何去配合着接应,以及如何来出其不意。
秦沐然被人带出后,以为会被藏匿在一个地方,让塞北的人以为他就是‘刘云柯’,然后进行严密的防卫、看守。
却没想到中途有人抓住他的肩,在两辆马车紧擦而过时,将他带到了另一辆马车中。
而被送到的地点,也不是它处,竟然是通往段容止房间下面的一个密室。
有能力者,自然是不能隐藏的。楚宁远并没有真正的把他给关起来,而是半途又弄了个偷梁换柱,将他送到了段容止那边。
万一到时凉州,这后方出了变故,有秦沐然帮衬下,这俩人也不会闹出太大乱子。
楚宁远那边,跟云柯交流了下目前的防守方案,制定了退守方案,让人暗送到段容止那边。
因为秦衍现在是深入塞北内部,楚殇就是云柯当年口中的二皇子刘云楠,为人狡诈,怕那徐老翁跟星棋并不能骗得那人。
而秦衍那边,毕竟是深入别人的地盘,一步输,便是满盘皆输。楚宁远这次来找云柯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打算趁夜越过凉州与塞北的边界。
一来是这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二来,楚宁远则是想与秦衍接头,助他一臂之力。
也算是,换一个筹码,让秦衍欠他一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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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 塞北茶楼()
在星棋与徐老翁失踪的第四日,也便是刘云柯与楚宁远见面的第二天,两人在夜晚时采用金蝉脱壳跑到了塞北,身边只带了十名影卫。
在一个简易茶楼里正吃着东西,听茶楼的老先生说段子。
云柯这次装扮的是一个俏公子哥,带着眼罩,躺在茶楼的椅子中,楚宁远则坐在对面,看着她悠然自得的样子。
她的眸子会变色,即便是在普通的日光下,不变色的时候,仔细看去,还是有点淡淡的绯红。
怕招人怀疑,到这茶楼,吃了点东西后,就让她戴上眼罩还装作一个大牌的公子哥。
身边是两位从鸾凤酒楼带出来的侍女,穿成侍妾的样子在旁边坐着,捏着点心、酒水伺候着给她喂。
整个显的嚣张、跋扈至极。楚宁远又给她含了一种东西,在喉咙里,让她说话的时候声音带着点哑、还有低沉。
然后她再注意点,话一出口,模仿男子的嗓音。既不会惹得别人怀疑,同时她也不必要装哑巴。
最后吃累了,便让那两人停下,躺在椅子里悠悠的。
楚宁远用的则是他本来的样子,只不过一身粗布白衣,他打算借用自己同胞弟弟‘吴玟’的名号。
无论住店还是打尖都是用‘吴玟’这个名字。
听了一茬书,那老先生话锋一转,对各位道:“这塞北的趣事,这些天一直沉寂着,可是今日,就在昨晚三更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而且是关系到我们塞北沉浮以及天下最后归属的问题。”
台下众人顿时静了下来,都猛抽着气。但随即就有人开始哗然大笑起来,起哄着:“说什么大瞎话?别以为这塞北远离朝堂就没人问津了,指不定,明日朝廷就派人过来了呢。”
:“就是,你说的那新鲜事,不会是我们当朝的公主被人绑架了吧?
这可真是笑话,驸马爷秦衍在江东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把自己媳妇弄丢?”
:“这台子上的八成就是瞎说。”
熙熙攘攘,台下的人一声又一声,突然在噪杂的声音中,有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塞北人少,除了驻军的人,几乎没多少本地人。而来往的也大多都是生意人。
这个茶楼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是这塞北消息最灵通的地方。
每日清晨,说书人照旧说完一段故事后,就会开始述说塞北这两日的大事情。
先说最近发生的,然后便是前一晚,再前、前一天,一直说到这一个月内塞北的趣闻。
所以来这个茶楼喝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说不定能在这个茶楼里遇见秦衍、墨语他们。
而方才其中夹杂的声音,貌似不是墨语也不是何畏,而是一个女声,是月莹的声音?
便往上四周瞅了瞅:“那丫头不该来啊?”
楚宁远也是听到了,举止雅致的给自己续着酒,略低着头,悠悠的:“恐怕是等不及了吧?”
七夜华花的疗效只有七日,至那徐老翁伪装云柯的样子来塞北,这今日已经是第四日了。
而塞北这边,楚殇这里却没有任何动静。
各种迹象十分让人怀疑。而月莹跟凌刃,指不定觉得冒充她的样子躲着,也无人去寻,就跑来了。
而茶楼的另一边,在二楼的一个下等包间里,月莹一身月白色衣衫,眸子里泛着怒火。
心底更是着急,埋怨的看着对面那一身男装装扮的凌刃:“你看你,小心待着那么几天,结果塞北这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们还不如早点偷梁换柱,直接跑过来呢。”
凌刃看她一眼,不说话。
本想着,先耗着塞北那边派来的杀手几天,而后故意失手,让扮成公主模样的‘月莹’被他们截获。
却不曾料到,没几日,那群杀手被杀完后,就没有新的一批过来了。
直觉表明,远在塞北的楚殇,是在跟他们玩游戏。
那徐老翁跟星棋过去,估计也没怎么欺骗成功,反而,则一定是被利用起来了。
下面,那说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