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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林和邻居两人同时转过身去。
“我们这里出了这么多事以后,为什么居然还有人丝毫不为所动?是谁还掮着背囊到处闲逛?他真是一直在钓鱼吗?”
“请别这么说。”马林说,“不要把此事和卡尔丹老爸牵扯到一起。他对捕鱼可着迷了。”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那妇女尖声说,“他可以瞒过你们,但对我可不行!只有他直到天黑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还说呢……”说过后她就回去了,连走路都是怒气冲冲的。
“马林。”邻居说,“我为这件事深表抱歉。您知道女人的胆气就是这样,全怪我家孩子也失踪了,虽说现在人在医院里,但她可是急疯了。”
“没事,没事的。”马林蜕,
“她对时空学说一窍不通。”邻居承认说,“今天晚上我来给她解释解释,明儿一早她会来道歉的。”
这两个男子握握手,各自回家去了。
暮色苍茫,整个城镇上空探照灯灯光闪闪,像尖刀般刺破黑暗,光线也被紧闭的窗户反射回来。维因镇的居民屏息静候,生怕还有新的失踪事件发生。
吉姆·马林只希望惹出这场祸端的家伙能落到他手中,那怕只一分钟也好,免得象现在这样束手无策!菲丽丝的嘴唇开裂,极端疲惫,卡尔丹先生仍和原来一样,生气勃勃,精神抖擞。他在煤气灶上煎鱼,想邀清马林共享美昧。
“今天我发现一个十分僻静的小湖。”他声称,“离古老河的河口不远,是它的一条小支流。我去钓了一整天鱼,真是乐不可支。明天我还要去,然后再转移到别处。有远见的渔夫从来不赶尽杀绝,渔夫的座右铭就是适度和知足常乐……”
“爸爸,求求你别再说话了!”菲丽丝嚷完后就哭了。
卡尔丹先生摇摇头,扮出理解的笑容,吃完煎鱼,就去客厅制作新鱼饵了。这对夫妻也躺下休息。
马林首先醒来,钟面指着4点58分。
“天马上要亮了。”他从床上爬起,披上长衣,蹑手蹑脚走下楼梯,透过窗户看到探照灯和街上的士兵。
马林来到厨房,他尽力不发出声,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还从冰箱里拿了盒新鲜馅饼。马林切下一大块,脑子中还在转悠这几天来的事件。他还努力回忆自己原先想问卡尔丹先生什么事情来着,那好像很重要,但还是没想起来。
马林洗过茶杯,把馅饼盒放回冰箱,向客厅走去。突然间有什么人把他推了出去,又像有什么抓住他。他使劲击出一拳,却打了个空。的确是有东西在死死抓住他,想要把他拖倒在地。为了维持平衡,吉姆只得朝相反方向挣扎,但他的脚已离开地面。一瞬间他就悬在空中四肢乱动,扭曲翻滚。他被扯得如此紧迫,无法透气,连尖叫也不行。一股力量无情地拖住他往上腾升。
“是黑洞吧。”马林闪过这个念头,他企图呼救,疯狂地挥舞双手,结果碰到了沙发,他拼命揪住,连沙发也和他一起被拖离地面。这时那股抓力在瞬间有所松动,马林又猛然掉到地上。那股力量依然还像老虎钳般地在拉扯,万幸他正好在暖气片旁,于是马林死命一把揪住,把双腿也伸到暖气片下抵制。抓力比原来更强烈,拉得更紧,连暖气片都在吱吱摇晃。马林觉得他的腰差点要断了,全身肌肉和关节都在寸裂,但他还在坚持,最后这种情况戛然一下结束。
马林咕咚一下瘫倒在地。当他神志清醒时,天色已经大亮,菲丽丝紧咬下唇,在往他睑上泼水。他睁开眼睛,想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你还好吗?”菲丽丝弯身问,“出什么事情啦,亲爱的?我们快离开这里吧……”
“你父亲在哪里?”马林孱弱地问,他还没法站起。
“去钓鱼了,肯定的。你先坐下,我去找医生。”
“等等,我不需要。”马林挣扎向厨房走去,冰箱里的那盒馅饼还在,盒外印的字样正好和他设想的一样。“约翰松糖果点心公司维因镇纽约州”,纽约最后那个大写的字母看上去也印错了。
那么卡尔丹先生呢?也许所有这些神秘事件的关键都和他有关?马林连忙上楼,在卧室换上服装,又从盒子里拿掉馅饼,把空盒胡乱塞进口袋,就出门了。
15分钟后他来到古老河。先停下汽车,然后沿河岸走去。
“卡尔丹先生!”他一路高叫,“卡尔丹先生!”
整整走着喊着半个小时,他在树林里越走越深。树枝低垂到河上,使他不得不涉水而行。他加大步伐,在水中啪塔啪塔地前进,差点没被水下的石块滑倒。
“卡尔丹先生!”
“我在这里。”最后才听到了老人的回答。
马林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他逆水而上,这才发现卡尔丹先生坐在河湾的陡岸上,手持钓鱼杆。吉姆向上攀登,坐到他身旁。
“歇一会,孩子。”卡尔丹先生建议,“我很高兴,你决定接受我的忠告啦?”
“不。”马林好不容易才缓口气答说,“我是有问题要问您而来的。”
“请讲。”老人说,“尽管问就是了。”
“捕鱼人是不是总想把池塘里的鱼钓光才肯歇手?”
“我是不会这么干,但某些人会这样的。”
“而诱饵……是不是有经验的钓鱼人总用人工诱饵来垂钓?”
“我为自己编织的小虫而骄傲。”卡尔丹先生回答,“我总设法使它们尽可能乱真,就像这个,胡蜂的仿制品一样。”他从帽边摘下那黄黑色的带钩线团,“这得花费不少时间呢。”
这时钓杆末梢突然向下一沉并来回摆动,老人用纯熟的手法轻而易举把竹竿拉上岸,用手捏住一条张大嘴拼命挣扎的鲑鱼对马林说:“这条鱼还嫌小点……这样的鱼我就放掉。”他从钓钩上小心取下鱼,把它扔回水中。
“当您放走鱼时,您认为它了解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你说什么呀!当然不会的。”卡尔丹先生笑了,“有时一条鱼会两次三番地咬我的钩呢,它们需要再长大些,也许就学聪明了。”
“我也在这么想。”马林望着老人说。
卡尔丹先生独自生活,对镇里发生的事不闻不问,维因镇的恐惧和害怕甚至根本没有影响到他。
马林想:“钓鱼人真是生活在自己的那个世界里啊!”
“就在你来前的一个小时。”卡尔丹先生继续说,“我钓住了一条能把人吓一大跳的鱼,起码在两磅以上,那对我真是一场搏斗,实在过瘾!可惜最后还是让它逃走,没能钓上来。不过没关系,东方不亮西方亮……喂,你怎么走啦?”
”我想回家去。”马林在小河中答说。他现在知道为什么要找卡尔丹先生谈话了,这是为了可以比较,可以把类似事件进行对照。现在一切都已清楚,昭然若揭。
卡尔门先生以他的方式钓鱼,而别的钓鱼人更加危险.都在钓获自己的猎物……
“我得回家去,去警告其他人!”马林想。他磕磕绊绊地走着,希望菲丽丝还没去碰那块馅饼!他从袋中摸出皱成一团的馅饼盒,远远扔了出去。
这该死的诱饵!
这时,捕鱼的人都在自已的世界里坐着,笑着,把钓鱼杆一再抛掷出去……
<不定钥匙》作者:罗伯特·谢克里
在“AAA行星消毒公司”办公室里,格利高尔百无聊赖在玩牌。日近中午,合伙人阿诺尔德还未露面。
走廊中传来磕碰声,阿诺尔德的头探进门缝。
“我为公司挣了一百万!”他戏剧性地推开房门,“抬进来,伙计们!”
四个满身大汗的搬运工把一台如幼象那么大小的黑箱子推搡进来。
“就是它!”阿诺尔德骄傲地宣称,他付清工钱后双手一背,半闭眼睛欣赏这台设备。
格利高尔收起纸牌绕箱子走了一圈。
“这是什么?”
“你可以认定百万巨款已经装进我们的腰包啦!”
“这我丝毫不怀疑,可是这一百万元总得有个说法呀?”
“这是无偿制造机,”阿诺尔德乐哈哈地说,“今天早上我走过星际旧货商乔的小铺时突然发现:这玩艺就在橱窗里,我轻而易举买了下来,乔根本不知道他卖掉的是一件无价之宝!”
“我同样也不知道,”格利高尔说,“你知道吗?”
阿诺尔德四肢着地匍匐在机器前,企图去念铭牌上的说明。他头也不抬地问:“知道米尔奇星球的事吗?”
格利高尔点点头。这是一颗位于银河系北端的三级行星,远离商业通道。它的古代文明曾空前繁荣,后来却逐渐消亡,不过当时他们制造的机器还是偶尔在某些角落被人发现。
“这就是所谓古代文明的成果吗?”
“正是,这叫米尔奇无偿制造机。”
“它制造什么呢?”
“我怎么知道?”阿诺尔德说,“对不起,请把米尔奇-英语字舆递给我。”
格利高尔带着难以掩饰的惶惑转身去了书架。
“你买下它,却对它能制造什么连问都懒得问一下吗?”
“我可以问字典,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不管它制造什么,最主要的是:它的生产是不花钱的,完全免费!它能从空气、太阳、宇宙中随便什么地方获得能量。它既不需联接电网,也无需加油和维修,能永恒工作。”
阿诺尔德打开字典开始查看说明。
“阿诺尔德,让我提醒你一下:你是化学家,而我是生态学者。我们两人对技术都不在行,对外星的复杂技术更是如此。”
阿诺尔德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他把操作台上的开关拧了一下,机器发出了干咳声。
格利高尔朝后退下几步说:“我们公司的任务是给行星消毒,你没忘记吧?”
制造机爆发出阵阵狂咳。
“好了,”阿诺尔德自顾自说,“这里写着:米尔奇无偿制造机——格劳丹实验窒荣誉出品。不需能源。揿一下按钮就能启动,用不定钥匙关闭。发现任何故障请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