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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住了,随即发出一个质疑的声音。
“没关系。”艾伦说。
“我明白。”我这样说道,可是连自己都没法相信。不过,只要有人非常小心看护着她,将任何危险的冲动扼杀在萌芽状态,他就不会有危险。
“儿子!”她的话语中充满了一种幸福的占有欲。当她放手让艾伦离开的时候,她又提出要一些陶土。她是不会再碰那个老妇人的雕塑了。比阿特丽斯为她去找新的陶土,只留下我们俩安抚她的情绪,舒缓她的急躁。艾伦开始读懂那些迫近的伤害行为的征兆。有两次艾伦抓住了她的手并向她说“不”。她努力要摆脱艾伦,直到我对她开口说话她才停下。比阿特丽斯回来时,这种情况又一次发生了。
比阿特丽斯说:“住手,内奥米。”她顺从地把手垂到了身体两侧。
“这是怎么回事?”后来,当我们让内奥米情绪平稳地醉心于她的新工作——我们俩的陶土雕塑——时,艾伦问道,“她只听女人的话还是怎么了?”
比阿特丽斯带我们回到了起居室,让我们俩都坐下,而她自己却没有坐下。她走到一扇窗前,凝视着外面的景色。
“内奥米只是服从某些女性,”她说,“而且有时候她行动起来还有些迟缓。她比大多数人的情况要糟糕,这可能是由于在我发现她之前她对自己做出的那些伤害。”比阿特丽斯转向了我们,她站在那儿一边咬着嘴唇一边皱起了眉头。“这段特别的解释我已经好久没有对别人说起了,”她说,“大多数杜伊一古德症患者明白他们不应该结婚生子。我希望你们两个没有这样的打算——尽管我们十分需要。”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有一种信息素,一种气味,它与性别有关。通过父亲的遗传染上这种疾病的男性不会散发出这种气味,而且疾病给他们带来的痛苦也会小一些。但是要想成为这里的一名员工,他们却完全没有办法被派上用场;通过母亲的遗传染上这种疾病的男性会最大限度地获得这种气味,在这里他们可能会有些帮助,因为他们至少可以引起杜伊一古德症患者的注意;仅通过母亲的遗传染上这种疾病的女性同样也是如此:只有两名没有责任感的杜伊一古德症患者结合后生下的女性后代——就像我和林恩——才能够在这里大有作为。”她看着我说,“我们成了稀有物品,你和我。你毕业时将有一份高薪的工作在等着你。”
“在这里工作?”我问道。
“也许是先锻炼一下,除此之外,我就不太清楚了。在这个国家其他的某个地方,你也许会帮助兴建一座新的康复中心。我们非常需要建立另外的康复中心。”她严肃地微笑着,“我们这种人在一起是不会相处得很好的。你一定发现我们相互讨厌的程度不相上下。”
我吞咽着口水。有那么一会儿,她的形象变得蒙胧起来。我无意识地憎恨着她——仅仅是片刻之间的事情。
“别动,”她说,“放松你的身体,这很管用。”
我听从了她的吩咐,尽管我十分不愿意这样做,但是我实在想不出还能怎么办,甚至连思考都无法进行。
“我们似乎,”她说,“具有非常明显的领地防御性。在迪尔格,如果我是仅有的具有双重遗传基因的女性,那么对我而言,这里就是一座天堂;如果不是这样,这里就成了炼狱。”
“在我看来,这里的一切似乎就是令人难以置信的海量的工作。”艾伦说。
“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点点头,表现出对自己的赞许,“我是第一个出生的双重杜伊-古德症基因拥有者。当我长大成人并且可以理解这个事实的时候,我认为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一开始,我企图自杀。失败之后,在我认定的所剩无几的时日里,我企图竭尽全力地将自己的生命投入其中。当我实施这个计划的时候,我不遗余力地要在精神失常之前将其实现。到了现在,假如我不工作的话,我还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你为什么没有……精神失常?”我问道。
“我不清楚。我们这类人还不够多,所以没法说清我们的正常状态是什么样的。”
“每一位杜伊-古德症患者都会有这么一天,精神失常会成为他们的正常状态。”
“那么,我的精神失常也许来迟了一些。”
“那种气味为什么不能被合成?”艾伦问道,“为什么像集中营一样的疾病监护中心和医院仍然存在。”
“在我证明了那种气味有什么作用之后,有人一直在努力合成它,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成功。我们只能注意寻找像林恩这样的人。”她看着我说道,“迪尔格奖学金,对吧?”
“是的。突然间就降临在我的头上。”
“在追踪调查方面,我的人干得不错。你毕业或退学之前,我们会联系你的。”
“是否有可能,”艾伦盯着我说道,“她已经在这么做了?已经在用那种气味……影响着别人?”
“你自己?”比阿特丽斯问道。
“我们所有人,一群杜伊一古德症患者。我们大家住在一起。当然,我们都受到了控制,可是……”
比阿特丽斯笑道: “住满了孩子的房屋,那可能是人们曾经见到的最安宁的一座。”
我看着艾伦,他却把脸转向一边。
“我对他们什么都没做,”我说,“我只是提醒他们做那些已经承诺过的工作。就是这样。”
“你令他们感到自在,”比阿特丽斯说,“你就呆在那儿……把你的气味洒向房间的各个角落。你同他们单独谈话,不知为何,他们确实认为这种方式令他们非常愉快。不是吗,艾伦?”
“我不清楚,”他说,“我想一定是这样的。第一次造访那栋房子,我就知道自己想搬进去。第一次见到林恩,我……”他摇摇头,“有趣儿,我以为只有我才有那种想法。”
“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工作吗,艾伦?”
“我?你需要的是林恩。”
“你们两个我都需要。你不知道有多少人看了一眼我们的工作间之后转身就跑。你也许最终可以成为迪尔格这种地方的负责人。”
“不管我们自己是否愿意,嗯?”他说。
我有些害怕,急忙去握他的手,可他却躲开了。
“艾伦,这么做行得通,”我说,“我知道,这只是一个权宜之计。基因工程学可能会告诉我们最终的答案,可是看在上帝的分上,现在我们只能这么做!”
“这只是你的工作,在一座满是工蜂的疗养院里扮演蜂王的角色。我可从来都没有充当一只雄蜂的野心。”
“一名医生是不太可能去充当一只雄蜂的角色的。”比阿特丽斯说。
“你是否下嫁了一名病人?”他质问道,“假如她嫁给我,情况就会变成这样——不管我是否成为一名医生。”
她凝视着整个房间,却不看艾伦一眼。
“我丈夫就在这里,”她轻声说,“他成为这里的病人差不多有十年了。当他的大限来临时……还能有什么比这里更好的地方吗?”
“胡说八道!”艾伦生气了。
他看着我说道:“我们离开这里!”他起身穿过房间走到了房门那里。拉了一下房门之后,他意识到那是锁着的。他朝比阿特丽斯转过身,打着手势要求出去。比阿特丽斯走到艾伦身旁,握着他的肩膀又使他转向了房门的方向。
“再试一次,”她平静地说,“你没法破坏它。试试看。”
有些出人意料,艾伦的敌意似乎消减了一些。“这就是一把所谓的PV锁?”他问。
“是的。”
我咬紧牙关把脸转向一边。随她怎么处理吧,她知道如何利用我们俩都拥有的那种化学物质。在这样一个时刻,她和我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
我听见艾伦在努力摆弄着房门,而那扇门却没有一点动静。比阿特丽斯从门上移开了他的手,然后又把自己的手平放在巨大的铜质门把手上,推开了那扇门;
“发明这种锁的人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她说,“他没有不同寻常的高智商,甚至都没完成大学的学业。然而在他生命中的某个时刻,他读到了一篇科幻小说,掌纹锁就是那里边的一个假设。他发明了可以对嗓音和掌纹做出反应的锁,远比那篇小说里的还要好。他为此花去了许多年的时间,但是我们能够赋予他所需要的这些时间。迪尔格的病人是问题的解决者,艾伦。想象一下那些你也可以解决的问题吧!”
他看上去就像是开始思考、开始理解了。
“我看不出来应该如何在这种情况下进行生物学研究,”他说,“所有人都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甚至都没有意识到其他的研究人员和他们的工作。”
“这种研究正在进行,”她说,“而且不是孤立地地进行。我们在科罗拉多的康复中心就专门进行生物学的研究,在那里,经过培训的受控患者足以确保没有人在孤立的状态下工作——可是他们的数量仅仅能勉强维持这种状况。我们的病人还可以读书写字——我是指那些对自己的伤害不太严重的病人。假如记录能够有效地为他们所利用的话,他们可以相互接手同伴的工作。而且他们可以阅读来自外界的资料,他们一直在工作,艾伦。疾病没有阻止他们,也不会阻止他们。”
艾伦凝视着她,仿佛被她激烈的情绪——或气味——所感染。他的话音沙哑,仿佛每一个音节都刺痛了他的喉咙:“我不想成为一个木偶,我不会……让一种该死的气味控制我。”
“艾伦——”
“我不会和我母亲一样的。我宁愿失去生命!”
“没有理由让你变得和你母亲一样。”
他向后退去,显然,他没有相信。
“你母亲的大脑受到了损伤——这都是因为她在那个不负责任的看守所受了三个月的煎熬,我遇见她的时候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