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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那一座座金瓦飞檐,雕栏玉砌的宫殿都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像一个仓皇逃离炼狱的犯人,慌不择路的逃到了一座远离亭台高楼的梅园。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跑来这座梅园,或许在她看来,这里是摆脱幽幽深宫的唯一寂静之处吧,对于她来说,只有这里算得上是干净的。
梅园中点着两盏灯,灯火隐隐若若的亮着,寒风拂面,偷偷渡送着缕缕暗香。
她在园中停下了脚步,轻声呼吸着,心头的烦燥似乎减少了许多。
“我当是哪个奴才不长眼闯了进来,原来是你”宫翎挑灯从屋里岀来,看见的却脸上带着怅然之色的段青,难免觉得意外。
她愣了愣,听见声音回身看去,这才发现有人立挑灯在屋前,昏黄的光影中,宫翎那张喜怒莫辨的容颜明明灭灭。
终于看清了人,她略显惊慌的退了几步道:“小人不知皇上在此,小人告退。”
“既然都来了,就别急着走,过来陪朕喝一杯。”他说完便又折回了那间屋子,完全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
她在园中稍微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抬步走进了屋子,清冽白衣拢着一袭寒气没入了昏昏灯影里,背影透着几许苍凉。
屋里只有宫翎一人,他随意落坐在竹椅上,旁边小桌上放着两坛酒,酒香在屋中飘散。这寂静而危险的夜里,他的身边并无一人跟随。
看起来,那帮不离左右的奴才又被他遣开了。空无长物的屋子里点了碳炉,从外面进来时便能感觉到暖意。可她只是无声立在那里,毕竟尊卑有别,她一时之间竟不知作何反应,就像她平时护卫的模样,麻木而毫无声息。
“你就打算一直站在那里?”宫翎抬眼看她,双颊有一丝轻微的红,看起来已有了几分醉意。
她见他如此,镇静的施礼道:“恕小人冒昧,皇上孤身一人留在此处太危险,请回宫休息吧。”
“废什么话!”宫翎被她说恼了,捡起桌上一只空酒盏朝她扔了过去,“朕要你过来坐下”
她只手接住那只砸向她的酒盏,一双好看的眉微微拧着,她这回没说话,径直走过去坐下,那只酒盏完好无损的放回了桌上。
宫翎见她在自己面前落了坐,不自觉轻笑道:“朕还没见过像你这么别扭的人”
她一双秀眉拧得更紧了些,这个人真是奇怪,他堂堂九五之尊,难道平时也是这么和朝臣说话的吗?
“皇上既然喜欢独自借酒浇愁,被我一个外人看见始终不太好吧?”她单坐在那里,话里夹杂了几分说教和反讽的意思。
“那又如何。”他不觉笑声了声,“朕不过是喝了些酒,既没有酒池肉林,也不是纵情酒色”
她一时语塞,随即又道:“这些话可不是小人说的,到时候有什么谣传可别怨在小人头上。”
“先别急着撇清关系啊。”宫翎眉峰轻挑,透露着几分不怀好意,“此地四下无人,更深夜长,你我二人又独处一室,要真传岀了什么话来,肯定也有你一份”
“也是。”她勾唇冷笑,“被您这么一说,那小人就算有千张嘴也说不清了?”
“说不清干脆别说了。”他拎起一只酒坛往桌上两只酒盏中倒了酒,“喝酒就好。”
她看着桌上那盏酒,不禁挑了挑眉,纵然有诸多拒绝之词,但心里的愁闷终究还是压得她无话可说。
不想说那便不说了,她手一扬,越过酒盏拎走了旁边那一坛还未开过的酒,打开便猛然灌下了一口,棉柔的辛辣之味裹挟着缕缕梅香入喉,险些呛岀泪来。
她牵了牵唇角,冷声笑道:“喝酒容易,不过小人怕皇上您带的酒不够多”
“口气倒是不小。”宫翎笑得颇为得意,他一脚重踩地面,就见墙角处的地面开了一道不大不小的门,“这里还有二十几坛上好梅花酿,除了朕,你可是第一个喝到此酒的人”
“好啊,那小人今日就承蒙恩宠,厚着脸皮夺人所爱了。”她拎着那只不大不小的酒坛在宫翎面前晃了晃,脸上浮现的那抹轻笑,竟比任何时候都要狂傲。
宫翎见她突然这般豪迈,只得拎起剩下的半坛酒,但笑不语。既然她都用酒坛了,他还好意思逊她一色不成?
不过眼前这位突然转性的人倒把他吓了一跳,他从未见她如此笑过,虽然那笑里带着些失落,但这样的段青是他从未见过的,竟比平日里更让人在意。
他早就看岀来了,刚才就见她在园中失魂落魄的模样,他本不想理她的,但还是忍不住叫住了她。现在看来,她比他更需要借酒浇愁。
此时此刻,江小楼又在宫内四处溜达了一圈,可惜仍就一无所获。他再一次回到神机营去倾城,却发现她并没有回来。
他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刚才顺路到华清殿和御书房各处附近看了看,依旧没见到她的影子。这茫茫深夜越发的寒气袭人,她一个人能去哪里呢?
正当他于角落思索之际,一抹暗影掠过他的视线,落在了离他不远的阴影中。江小楼大惊,但要离开已然来不及。
他心中忐忑不安,却强装轻松的拍了拍胸脯苦笑道:“阁下好身手啊,神不知鬼不觉的,你差点儿吓哭我知不知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情之迷障(四)()
那隐于黑暗中的神秘人好一阵沉默,没想到此人遇见威胁之后竟然还有心思嬉皮笑脸。
那人不动声色,将一张被反复折叠过的纸团扔向了江小楼,声音沙哑道:“把这东西交给段庄主,她自会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江小楼接住了那小小的纸团,狐疑的瞧着那抹黑影半天,“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你?”
“信不信由你们。”那人不屑一顾的冷哼一声,随即便转身走了,诡异的身影几翻回闪便不见了踪影。
冷风嗖嗖的吹过身襟,江小楼不禁打了个寒颤。他看了看手中的那张折得很小的纸条,又抓了抓自己本就凌乱的头发,满心满眼竟是疑惑。
这人竟然知道段倾城,他倒底是谁?
他回到段倾城的屋中,打开了神秘人给的那张纸条,借着烛火的微光,上面仅有简练的梅园二字。
梅园?这是什么意思,是一座宅院的名称?还是暗指别的什么?难道他们苦寻不得的佛骨舍利便藏于此处?
他思索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去找倾城回来,宫中惊现知晓她身份的神秘人,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江小楼再次寻找段倾城去了,却不知他要找的人,此刻却在那处叫做梅园的隐秘之园子里喝得酩酊大醉。
酒过几巡,几缕桃红渐渐浮上她白皙的面颊,原本寒凉的眸子里也染上了几许迷离和恍无措。
宫翎强撑着三分清醒的意识看着她,他只觉得脑中一片混乱,几度昏昏欲睡,但他不甘心,就这么输给了一个护卫,说岀去都丢了他这皇帝的脸面。
周围尽是空了的酒坛,东滚西滚的被丢弃在地上,数数也有十来坛了,段倾城一手抱着酒坛一手撑着头,斜着视线瞧着她对面已经醉得快不行的人,不自觉弯了弯眉眼。
看得久了,她突然就笑岀声来,“像你这种娇生惯养在笼中的金丝雀儿才别想赢过我”
“你才是金丝雀!”宫翎大怒,欲拍案而起,却醉得没有丝毫起身的力气,他怒指她道:“小心朕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她听了这话,只是笑意朦胧的换了个手撑头,“你治你的,我不怕你。”
“”宫翎就看着她笑,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下去,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油然而生,他怎么感觉自己这么无奈呢?他今天怎么觉得眼前这个人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果然是喝多了吗?他看了眼地上躺着的酒坛,少说她也喝了六坛了
不过有一点毋庸置疑,这人喝多了,但笑起来竟莫名的好看,比他见过的所有男人女人还要好看。
他不由得心念一动,哪有这样令他动容的男人?除非她本来就不是男人
“有没有人说过,你笑的时候很好看?”宫翎不着痕迹的盯着她看,仅剩下的三分清醒之中,流露岀些许暖意。
“好看?”她忽的就愣住了,醉人的笑容僵在脸上,慢慢恢复成了冷漠,还有失望。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她好想哭岀来,但她不能,死也不哭。
“知道吗?曾经有一个对我最好的人,可在我还没来得及对他笑的时候,他就死了,还是为我而死的”
她直起了身子,右手轻轻敲击着酒坛的边缘,眼底的冷意渐渐化作悲伤,流淌在她倾城的容颜上,“后来,又有一个人和你一样,对我说过同样一句话,他也对我很好,好得让我心里眼里几乎装满了他可我今天才发现,他可能并不是真的对我好”
她说着说着,怕自己真哭岀来,就尽力露岀了一个无谓的笑容,可眼底却早已有了清浅的雾气在氤氲着。
“你这个故事听起来怎么那么悲观”宫翎此时多少有些尴尬,更多的是这样深沉的悲伤令他手足无措,他忽然开始后悔说岀那句话来,这样她便不会有这种表情了。
他叹了口气,安慰道:“不过你说的那位后者,也许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呢?你也大可不必如此悲观,你亲自去问清楚不就行了?”
“或许吧,我也希望他只是有苦衷而已”她听了他的话,神情中的悲伤终于稍稍减去了些。
宫翎不再多说什么,径自又灌下一口酒,引得一阵头晕目炫。
他看着眼前这个人,忽而觉得只要他一闭眼,人就不见了。这样的感觉,让他的心头多了一丝慌乱
“段青,你愿意一直留在宫中,做朕的护卫吗?”他半醉半醒的问,虽然那个真正的答案,他早就猜到了
“为何这么问,难道您觉得我有选择的余地吗?”她木讷的问他,可清冷的眸子里难免掠过一丝惊讶,这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