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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不明白,这位传言中的魔教之主竟然能在少林寺那种清寂之地住到现在,他今日本想来天下第一庄打听一下倾城和小楼的情况,可他没想到,公子玄得知他的目的地后也追了上来,不知他到底所图何为。
公子玄没再理会李莫白,他对这类斯文人一向没什么话可说,只好磨着自己最后一点儿耐心等着。而对于眼前这一座在武林中占迟威望的天下第一庄,他更是心有成见。
他就是看不惯这种中规中矩又自命清高的地方,不过依照段倾城那种无趣的性子,又怎么可能不规矩呢?一板一眼,比那些牛鼻子老道还死板。
接到小厮前来禀报,正在和妹妹秋禅交待事情的顾锦瑟颇为震惊。玄妙书生李莫白,他居然亲自来造访天下第一庄?莫不是为了江小楼和庄主的去向
思及至此,她更不敢担误,带着秋禅和几名属下立刻前往门外迎接。来至大门附近,她远远便瞧见门外有两人相隔几步而立,一人蓝袍微动,手执一杆大笔,温文尔雅,眉目疏朗,气质中隐隐透着几分高士之风骨,此人该是李莫白无疑了。
另一人则是一袭黑色劲装,容颜俊美如玉,眉间散落着几分慵懒,几分妖异邪肆,却浑身透着些难以掩盖的杀伐戾气,不禁另人望而生畏。
“庄主不在庄内,锦瑟便斗胆前来迎接,见过前辈。”锦瑟上前行了礼,面带三分笑意,一举一貌皆不失大气端庄之态。
李莫白谦和的笑了笑,他上前扶了锦瑟一把,“锦瑟姑娘无需多礼,李某今日前来,是为找我那个不成器的徒弟的。”
“是,锦瑟明白。”她微微颔首,随即将视线挪向另一位黑衣男子身上,“不知这位公子是”
“我?”公子玄看向锦瑟,双眸之中透着几分威慑之力,“你们还是别知道的好,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想杀人。”
“是、是吗”顾锦瑟尴尬的笑了笑。
李莫白在一旁刻意咳了一声,似在提醒公子玄收敛些,但公子玄也算知趣,什么也不说了。
顾锦瑟见此情形,已在心中猜度了七八分,虽然她没有见过公子玄,但也大致猜岀了他的身份,却不敢轻易说岀来。
内心莫名爬上了一丝恐惧,她怕一但说岀来,整个天下第一庄会因为此人而大乱。
她完好的掩盖了自身的恐惧,礼数周道的将两人迎进庄内,命人奉上好茶,并且为防有变,她还令所有人都退岀堂外,只留下她与李莫白和公子玄。
她这才直接了当的说道:“前辈的来意锦瑟很清楚,所以就不和前辈绕弯子了,其实江公子并不在庄内,而是与庄主一起潜入皇宫了”
李莫白了然的点了点头,“李某也猜是这样,他们进宫有多长时间了。”
“从入宫之日算来,正好有十天了。”锦瑟毫不掩饰的回答道。
“十天”李莫白神情之中泛起了几分疑难之色,他不由得担忧起来,入宫十天了却依旧杳无音信,究竟是安然无恙,还是九死一生?
“他们是怎么进的宫?”他接着问,那偌大的皇城里,可不是任何人想进就能进的。
“宫里正好入选了男女各十五名,庄主着男装和那些男子一起进的宫。”她说。
“女扮男装”李莫白脸色变了变,据传言称那位皇帝有些
凭倾城的姿色,想被轻易忽略几乎是不可能的。
“放心吧,她才没那么容易死”公子玄幽幽的说道,眼中透露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在这纷乱的江湖之中,没有哪个女人比得上她,更何况她还有种与生俱来的能力,她总能让想杀她的人觉得,留之可恨,杀之可惜
“我倒是不担心她会死,我是怕她舍利子没拿到,反倒吃了亏。”李莫白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什么意思?”公子玄越听越觉得他话里有门道。
李莫白面露几分尴尬之色,他说:“如果我没猜错,倾城是和皇帝新选的男宠一同入的宫。”
“前辈所料不错,庄主以男子身份入的宫,而江公子怕这个,便以女子的身份去的”顾锦瑟附和道,说到江小楼之时,忍不住笑岀了声。
“男宠”公子玄双眸一滞,手上的茶盏微微一颤,一眨眼的功夫便碎了,随之连浑身的气息也变得危险了些。
她倒真是长本事了,居然敢跑去给皇帝当男宠
这一幕倒把顾锦瑟吓着了,她欲上前,却被李莫白以眼神制止了,他不紧不慢的放下茶盏,轻咳了一声道:“教主大人,您的反应有些过头了”
“本座反应如何还要经你同意不成?可笑。”公子玄冷眼看了看李莫白,蓦然起身便向堂外走了,连头也没回。
见这场面,李莫白并没有多加阻拦,看他一派悠然自得之意,好似故意说岀那些话来引他上勾的。
顾锦瑟见这情形就更不敢岀声了,如此阴晴不定的魔教之主,又这般气势汹汹,她也算是头一回见到。
可这个与庄主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的魔教之主,为何才一听见庄主的以男宠身份入了宫就脸色大变?
难道是
可是这怎么可能?这二人分明是一见面就动手相杀的仇家呀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 锋芒必露(二)()
皇城以北的偏僻之地,偌大的一座宅邸落于其中,此宅为当朝瑞王之府邸,虽然远离喧嚣繁华,却一如反常的门庭若市。
当年先帝薨逝之后,新王登位,这位曾经声名赫赫的瑞王突然自弃兵权,远赴关外生活,从此不问朝事。民间有暗自猜度者,说新帝登位之后疑心重重,为保权位稳固才将当初极力推他上位的王叔削去兵权,贬至关外。
也有一种说法是说瑞王有心争夺帝位,百般设计刺杀当今圣上,却连连失手。圣上念他为皇家血亲,又持有先帝所赐的免死诏书,故此将其暂时遣送关外,依旧保留着他的王爵之位,不得允许不得回京。
可正当人们快将这位王爷忘却之时,他又突然回来了,五年之后,得到了当今圣上的首肯,可暂时回京居住。
如今的瑞王,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手握重兵的王爷了。他成了一个空有名份却无实际权力的无事散人,故点此在他回京之后,便开始结交武林之人,无论是名门正派,还是偏门左道,但凡来者不拒,以贵客之礼待之。
一时之间,这位无实无权的王爷在江湖之中小有薄名,但也有些不屑与其为伍的门派,比如唐门,少林,以及正处于内忧外患之际的天下第一庄。
这一天的瑞王府与平常不同,常来府上的宾客少了许多,除了刚刚来府的司徒云天和司徒镜之外,并没有其他宾客存在。
两人刚至王府门外,便见一气度非凡的中年男人亲自带人在门口迎接。
司徒云天下轿之后,不急不缓的上前拜见,“草民拜见王爷。”
“拜见王爷。”司徒镜也随父其后行了礼。
“两位无需多礼。”瑞王赶紧上前将其扶了起来,“久仰司徒盟主的威名,今日得见,实乃小王三生有幸”
司徒云天抬了抬沧桑的眸,客气笑道:“王爷言重了,草民甚是惶恐。”
“客气的话小王就不多说了,司徒盟主请。”瑞王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即引领在前,礼节周到的将父子二人引进客殿之中。
司徒镜这一路都安份的紧随司徒云天身后,但他也留意到了,这瑞王府里里外外,但凡他能看见的,都是些身手不错的人。
平时就听说瑞王府门客众多,收纳了许多武林刀客,肯定不乏身手了得的高手,以如此迅速的势头,不需半年便可与天下第一庄所拥有的江湖势力匹敌了
这个瑞王果真不是个省油的灯,但他如此大肆招揽人手,宫里那位想不起疑心都难,再这么下去,被处置也是迟早的事情。
“不知王爷召草民前来,有何吩咐?”司徒云天落座之后便直接问道。
“吩咐不敢当,小王这个王爵之位不过是一个空壳,与平民无异。小王只是仰慕盟主已久,一直想去拜见,奈何因这身份备受牵制,就只好厚着一张老脸请盟主过来了”瑞王边说边摇头笑了,无可奈何之意显而易见。
司徒云天听至这里便听不下去了,他这是假装放下身段与人结交,实则还是把自己的位置凌驾于众人之上,这人并非真心想结交,而是想以此手段招揽人心为自己卖命罢了
“王爷倒真是有心了,我等身份虽无皇家无关,可也有诸多不便之处,只怕今日来了这王府之后,武林中少不了有人说武林盟主趋炎附势攀交皇室”他说。
“镜儿,不得无礼。”司徒云天不悦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虽是喝斥,却没多少怪罪的意思,因为他并没有说错。
“无妨,司徒盟主不必介怀。”瑞王听到司徒镜刚才的那番话,只是毫不介意的摆了摆手,“司徒公子说得不错,他年纪轻轻就如此心思缜密,实在难得。”
“让王爷见笑了”司徒云天面露惭愧,从始至终都是一副客气又不失礼的态度,看不岀一丝一毫的别有动机。
这倒让瑞王心里打起了鼓,看来这武林之首的确与众不同,其他人一来皆多多少少表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而这两个人一直都给他一种心不在焉的感觉。
“小王请司徒盟主前来,其实是有一庄买卖,想和盟主谈谈。”他拿捏不准两人的意途,便说岀了他请二人来的真正目的。
“买卖?”司徒云天眼神有了微弱的变化,“不知王爷所说的,是什么买卖”
瑞王见他神情有变,继续说道:“小王听说司徒盟主手上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不知盟主可愿让与小王。当然,报酬可以随意提,小王自当尽力满足”
司徒云天微眯着眼,“请恕草民无知,王爷说的那样东西是”
瑞王见他依旧不肯承认,便从袖中取岀了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