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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界
他一直知道自己是同性恋,这辈子只能喜欢男人。
从懵懵懂懂的国中时期,当同侪都对异性产生好奇,话题总围绕在班花还是哪个女明星好看的时候,他的目光却放在班上的男同学。
到了高中,他进入和尚学校就读。那里真正开发了他的视野,让他体会到同性之爱。他外形高挑帅气、喜欢运动的兴趣让皮肤养成了健康的黑麦色,英俊挺拔的外表、开朗的个性让人趋之若鹜不管是友情,还是爱情。
他第一次性经验是跟一位学长,经过几次打球察觉到学长的示好,他默默接受。之後展开交往,过没多久两人就发生关系。那次是他做Top,经过那次体验他觉得自己也只能做Top,他喜欢掌控Zuo爱的主导权,他喜欢对方为自己疯狂的模样。
Zuo爱的感受让初尝情欲的少年沉迷不已,从那次之後多半约会都会Zuo爱,这段血气方刚的青少年时期过得极为肉欲。
一直到大学,他厌倦只有性没有爱的生活,才快刀斩乱麻杜绝这种日子。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遇见小季。
小季本名张凯季,比起他出色的外貌,小季就平凡许多,不过算是清秀斯文型的男孩子,最出色的是小季那双明亮的眼睛,让整个人看上去莫名地吸引人。即便如此,但他第一次见到小季时只觉得他不擅言词,这类人多半被他归类到枯燥乏味,没有深交的欲望。
所以他绝对没有料到,两人往後的牵扯竟如此深刻。
那年新生入学,每一年新生都有保障入住的权益,所以他提前到学校准备住宿事宜,也是在这时候小季和他同一间寝室。一间寝室有四个床位,通常会安排同系所或是院所的学生共住,但那次不知道怎麽编排的,竟让医学院的小季来跟商学院的他们同住。
小季这人实在太闷了,大家觉得和小季聊天既无趣又浪费时间,渐渐地就变成点头之交。同寝还有两个室友,这两个人外务很多,尤其交了女友之後几乎都不怎麽回来宿舍,於是一间四人房只剩下他和小季同住。
小季这人与其说他闷、不知道怎麽跟人相处,不如说他刻意冷漠。感觉像是小季想跨出社交圈的第一步时,又自己缩回来龟壳之中自我局限。
等他发现的时候,他才倏然惊觉自己一直在默默注意小季。一开始他真的是不抱遐想的邀约小季参与一些社团活动,跟小季一同拓展交友圈。他没有留心,当他开始注意这样迥然不同的人时,已经是心悸的象徵。
他一直记得第一次对小季有欲望的场景,那一次他才明白自己喜欢上小季。
那次两人去登山社参加爬山的活动,两天一夜的攻顶行程完全累垮了两人,山上完全不能洗澡,虽说一个大男人一两天不洗还可以忍受,但他没办法。下了山别人是先大睡特睡,他则是在宿舍浴室里狠狠刷了一个小时。
小季一回宿舍累得倒地就睡,洗完澡的他回房便看见宿舍里倒地的肮脏物,他忍不住眉,拍拍小季的脸想叫醒他,却被小季普通的低吟吓到。吓到的原因,他自己也不可思议:他有反应了,只因为听到小季睡梦中不堪骚扰的低吟。
他傻了,怎麽会对小季动了念头?小季完全不是之前自己喜欢的型啊!更何况小季是个直男!
他怕了,於是开始躲小季。他怕的是自己哪天兽性大发扑到小季身上,把人带上床直接生米煮成熟饭。他努力在心里催眠宣导小季是个只喜欢女人的异性恋,拒绝去猜测小季也是同志的可能。心底深处他明白,躲小季是为了制止自己越陷越深。
可是根本来不及,感情在不知道不觉中付出许多。。。。。。多到他自己看不到底限。
明明不同系,他鸡婆到帮小季打听共笔,拉著自己医学系的朋友帮忙,要对方帮帮小季。明明都早过了吃饭点心宵夜时间,即便自己撑著肚子也会帮小季多带点东西回来,骗小季说自己饱的要命剩下的留给他。明明自己的外务满档,只要小季需要车,他也甘愿推掉众人邀约当小季的司机。
他知道小季生活不太方便,他没有探测人家隐私,只是竭尽所能的帮小季。
没办法在一起,帮小季总可以吧!让小季幸福,他也会感到幸福。
有一天,小季对他说:『你对我真好。』
他听到这句话被吓得一身冷汗,却故作镇定用好友开玩笑的语气:『废话,我们是死党嘛!』
这是他一厢情愿的回答,因为什麽事都是他一头热的邀约小季,小季最多就是接受,什麽回应也没有。
就在他觉得自己快压制不住澎湃的情感时,小季家里发生大事。他父亲去世了。家里原本就没有母亲,小季还有一个小念国中的弟弟,家中的经济重任一下子都担在小季身上,小季根本没有时间去打工赚钱给弟弟当生活费,连他自己的学业都自顾不暇。
小季第一次向他吐露心声也是在这时候,看著小季被压力逼得热泪盈眶,他心疼的情难自禁说:『我养你!』
小季笑了,那样纯净温柔的笑,他这辈子都不会忘。
他开始身体力行。帮忙打工,说借小季钱、帮小季找就学贷款,想办法先缓一下学费、帮小季弟弟找社工或是社会资源,能用的能找的都帮小季,他想就是要他把所有东西给小季他也愿意,可是他知道小季不会收,所以他只能变著法子要小季接受。
最夸张的是他甚至帮小季去打工,赚来的钱都归小季。
好人有好到这种程度的吗?
那天他带著小季去吃便宜的麻辣鸭血,正嚷嚷著自己来付帐的时候,小季略带迟疑的问了一句:『你。。。。。。喜欢我吗?』
顿时他眼前一片天崩地裂,根本不记得自己说了什麽,隐约只记得是乱七八糟的否认。
他又怕了,这次他怕小季躲开。
喜欢一个人看著对方幸福,那也就够了。大概对方是小季,才能让他的爱情伟大到这种地步。
2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阵子的义不容辞是两人交往的契机。
他记得确定两人交往时的谈话,他兴奋快乐的就像中了乐透头奖,向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确认:『小季,你真的、真的愿意跟我交往?我是男的啊!』
小季说:『我给你我能给的。』
那句话的背後涵意他没有深思,因为他满脑子被喜悦冲昏了头。
开始交往的两人如同一般正常情侣的路,看电影吃饭逛街。但他渐渐地觉得不太对劲,觉得小季。。。。。。好像态度还是和以前一样,甚至比朋友时期更为冷淡。
但他拒绝深究。
接著他开始对小季有亲密的举动,牵手搂肩之类的小季看上去都没什麽异状,但进展到亲吻爱抚时,他觉得小季好像在忍受什麽。
两人第一次Zuo爱是在小季在送旧会上被灌的七凌八落的时候,他一个大二生被灌成这样,一定是学长看他不顺眼想趁机整他。他为爱人感到心疼,细心的帮他料理善後时,被小季的身体迷惑的秉住呼吸。
首先是小季的唇,然後脖子、肩膀、|乳首。。。。。。他的吻一个个划过这些地方,小季也有了动情的回应,这更让他情欲勃发。
就在他要进入小季的身体时,小季突然大哭。他从来没看过小季哭得这麽凄惨,小季只是一个劲的喃语:『我不要、我不要。。。。。。』
这麽可怜兮兮的小季实在让他做不下去,可是他舍不得放弃这样难得的初体验,连他自己都料不到,他甘愿为小季Kou交,然後引领小季炙热的分身进入自己体内。
习惯做1号的自己只觉得痛得要命,而且意识模糊的小季根本不懂得怜香惜玉,毫无技巧的蛮干。可是看著小季沉迷的模样,他觉得好美,就算身体再痛、流再多血又怎麽样?
那次他一直以为小季是不习惯,往後有机会再尝试,也许就会不同了。
可是没有第二次了。那天醒来後迎接他的不是怜情蜜意的目光,而是铺天盖地而来的呕吐声。
一时间,他眼前一片黑,整个人几近晕厥。
什麽隐性同志、什麽爱情万岁,一个性向正常的人怎麽会对同性有欲望?被爱情冲昏头的他失去理智思考的能力了吗?
从那之後小季开始不著痕迹的躲他。
他像个不甘被抛弃的怨妇纠缠小季,打工的地点、上课的地点、宿舍。。。。。。能堵的到小季的地方他都不放过,他执著的想找出一个答案:我们之间,到底有没有过?
一切只是他的掩耳盗铃自以为是?
他曾鄙视自己,非得这麽贱的追著人不放吗?到底是不舍这个人还是不舍自己付出的感情,他也厘不清。
可是他放不下。
直到发现小季跟一个陌生的女孩子在一起,然後搬出宿舍为止。
当他知道那个女人的存在时,简直快疯了。两人在一起半年多,可是分开不过两个月小季就可以找到一个?!小季的个性不可能做这种事,一定是为了躲他,为了让他死心!
可让他真正心寒的,是小季波澜不兴的眼神。
那天他找到小季执意要一个答案,小季用那双他曾经著迷不已的眼睛告诉他:
『我欠你的,只能用这个还。』平淡的语气更能显出残忍。
他脑子被炸得轰轰作响,千头万绪不知该从哪里说起,拳头举起来本来给小季一个重击,最後又颓然放下还是,舍不得。
『我从来没要你拿这个来还!』他恨恨地搥了墙壁,怒吼而去。
那之後,他开始在各大Pub流连喝酒,什麽一夜情、第二春他没有心思去搭理。喝酒就能忘了一切,忘了小季。。。。。。
『小季,你爱过。。。。。。吗?』多可悲,当时他连那个『我』字只是含在嘴里颤抖,连问出口的勇气都没有。
傻子,自己不都是知道的吗?为什麽还要傻得把心都赔进去。。。。。。
猛地觉得眼眶一热,他急忙地捂住眼睛,不让隐藏已久的脆弱流溢而出。
他从没有为小季掉过一滴泪,为不珍惜自己的人而掉泪,是一种奢侈。
原本压抑苦闷的嘴角突然发出一连串笑声,中间夹杂著暧昧不明的哽咽,让这串看似豁达的笑声里显得酸楚。
一旁递给他许多杯调酒的员工在经过几番犹豫之下,终於提起勇气劝阻:「先生,您这样喝法会醉的。。。。。。」
「醉?醉不是更好?最好我醉到他马的是谁都认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