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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屋2005-05-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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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宦官弄权、专政的基础是十分脆弱的:他们只能借用皇帝的名义狐假虎威,离开了“矫旨”的条件,魏忠贤就等于零,什么也不是了。因此,天启因贪玩落水得病身亡,无子,由皇弟继位,是为崇祯皇帝,便使局面全变。崇祯和乃兄截然相反,他是个兢兢业业、日夜勤政、多疑而刚愎自用的年轻人,遇事爱“宸衷独断”。这就从根本上剥夺了魏忠贤“矫旨”的可能。而崇祯做藩王时又颇受魏阉的轻慢与监控,他那王府里的管事太监就是魏忠贤派去监视他的,他进宫继位那一夜,竟自带晚餐、通宵不睡,以防有人下毒手。他即位后没花多大气力,便在短短三个月之内把魏忠贤及其死党逐一处决,并将魏阉派往全国各地监控军政的太监全部撤回,为死难的东林党人平反昭雪、追赠封谥,又起用了一些被逐的东林党人,更定了一份“逆案”名单,把依附魏阉的数百名官僚或杀或逐或贬斥,“永不叙用”,还降旨毁掉《三朝典要》。总之,他迅速办成了东林党人多年来想做而做不到的事。一时间举国上下都称颂他“英明天纵”,指望他能成为扶危振衰的“中兴之主”。
  但大明皇朝却在崇祯手里土崩瓦解,使他最终成了饮恨上吊的亡国之君。虽然明朝灭亡的根本原因是体制性的僵化、腐朽与混乱,但崇祯作为最高决策者,他因刚愎多疑举措乖张而犯下的一连串失误,无疑加速了皇朝的崩溃。而东林党及其政敌间的党争则贯穿崇祯一朝始终,无补于挽救危亡,陡然增加了政局的纷乱。
  皇权专制政体中的党争,其势力消长从来都是看谁能影响、利用、左右皇帝。东林党人一味诤谏匡弼,只知道向皇帝宣讲圣贤之道,皇帝即使承认他们说得有理,也会觉得他们迂阔,也会烦他们。他们的政敌却机敏乖巧得多。这些人善于研究皇帝的个性,再投其所好,斥其所恶,从而掌握皇帝的性格弱点加以利用,以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崇祯是个往好处说有责任心又有主见、一心想做“明主”的皇帝,往坏处说是一个刚愎自用而又峻急多疑的独夫,在这“往好”和“往坏”之间,便要看首辅和内阁的影响与导引作用了。狡诈的温体仁正是掌握了崇祯这一性格特点。他知道皇帝不仅痛恨太监弄权,也很警惕朝臣们结党欺君,所以利用各种机会得以击败钱谦益,从此取得皇帝信任,长期专权。这便是崇祯元年著名的“枚卜”一案。当时温体仁控告钱谦益受贿纯系诬陷,但温体仁敢于冒险这样做,他是算准了东林党人将会群起而攻他的这一弱点的。而他则甘犯众怒,借此向崇祯证明:“满朝俱是谦益之党”,致使皇帝对攻温的这些人大起疑心,最后认定“温体仁也辩的是”,从此相信温是一个正派独立、只知效忠皇帝的良臣,并长期让他担任首辅〔17〕。其实温的亲信薛国观、同伙王永光等人,都是阉党余孽。他们先后掌权,阉党分子们便有了新的保护伞。
  虽然崇祯搞了一份“逆案”名单,杀、戍、斥逐了二百余人,但拟订这份名单的大臣中就有好几个阉党残余,他们千方百计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为阉党保存了大批骨干分子。而对于这些漏网的阉党分子来说,这份名单反而成了他们“清白”的证明,因为他们并未列名其中。这些漏网的阉党分子一旦有事便很快联合起来兴风作浪,后果最严重的事件便是制造和扩大了袁崇焕冤案。
  督师辽东、曾击败努尔哈赤并使之负伤后恨恨而死、又屡败皇太极的袁崇焕,是当时杰出的良将。而性格多疑的崇祯却轻易地中了皇太极的反间之计,将袁崇焕逮捕下狱。但“上虽疑崇焕,犹未有实指,(仅)以逗留罪之”〔18〕,就是说皇帝对袁还只是怀疑,要审查,还没有定他的罪,事情还有挽回的可能。然而吏部尚书王永光和御史袁某、史某等阉党残余,却决计利用这一事件,执意扳倒内阁大学士钱锡龙,因为崇祯“钦定逆案”时,这个工作“半为锡龙主持,奸党恨之入骨”。而希图入阁的周延儒、温体仁等,也在幕后策应,再联络宦官作内线,更“出间金数十万,飞箝上下,流言小说,造作末端”控制了舆论〔19〕,然后轮番上疏,造谣指控,“聚谋指崇焕为逆首,锡龙等为逆党,更立一逆案相抵”〔20〕。意思是你们搞了个“钦定逆案”打击我们,我们现在也另搞一个逆案来打倒你们!当时皇太极兵临北京城下,王永光等人利用了皇帝的紧张情绪和多疑性格,终于制造了袁崇焕以“谋逆”罪凌迟处死,钱锡龙遭“长系”(终身关押),另一个阁臣成基命遭贬逐,又株连了许多其他人的大冤案。一度由东林党人主导的内阁因此大换班,周延儒和温体仁等则联袂入阁。就连清朝的御用文人也不禁慨叹:“自崇焕死,边事益无人,明亡征决矣!”〔21〕可见此案后果之严重。
  即使那些名列“钦定逆案”的阉党分子,绝大部分也只是遭斥逐,他们的身家财产毫发未损,他们的“老关系”依旧遍布朝野,于是便有了继续政治活动的充足条件。以阮大铖为例,当初此人因贪图升官投靠阉党后,便报复魏大中,参劾杨涟、左光斗,是诬陷迫害东林党人的奸恶打手之一。他名列“逆案”,受到“坐徙三年,纳续为民,永不叙用”的处分。但他绝不甘心。他和左光斗是同乡,在家乡混不开局面了,便移居南京。看到东林党的后继者成立“复社”并且声势大盛,他也建立了一个“群社”,借此积累政治资本。但因名声太臭,应者寥寥,他便依仗万贯家财养了个家庭戏班子,自编自演几部戏剧,借以广交朋友,在官绅文士中多方拉拢关系,等待时机。崇祯十四年周延儒与复社达成政治交易后复出为首辅时,阮大铖看准时机,资助数万两银子供周做活动经费,又赶赴扬州与周秘密会晤,要求复出。周延儒说你是逆案中人,皇帝不会批准,这事我办不了。阮大铖便说:如果我不行,那就请起用马士英罢。马与阮是“铁杆哥们”,有“苟富贵毋相忘”的誓约,但马并未列名逆案。后来周延儒果然起用马士英为凤阳总督,埋下了甲申事变后南明小朝廷中马阮专权、乱政亡国的祸根。
  像阮大铖这样名列逆案遭到贬斥但不甘寂寞,总在窥测时机蠢蠢欲动的阉党分子,南北各地都有。他们和在朝当政的阉党漏网分子声息相通,有的甚至和宫中的太监也接上了关系。此外,东林党人在天启年间英勇赴死的高风亮节,赢得了全国士民的敬崇,崇祯年间又获昭雪追谥,这时做一个东林党人不仅没有危险反而可以沽名钓誉,一些投机分子便钻营攀附,混迹东林,使得崇祯年间的党争呈现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复杂形态。黄宗羲曾分析说:“毅宗(崇祯)亦非不知东林之为君子,而以其倚附者之不纯为君子也,故疑之。亦非不知攻东林者之为小人也,而以其可以制乎东林,故参用之。卒之君子尽去而小人独存,是毅宗之所以亡国者,和平之说害之也。”〔22〕他把明朝亡国的原因说成是崇祯的用人方针有问题,但又回避了为什么“君子”老是斗不过“小人”,即“君子”本身的弱点。
  且看具体事例罢。崇祯十五年,局势已十分危急,在一次讨论军国大事的御前会议上,有人提议起用西洋人汤若望制造大炮以加强军力(红衣大炮是当时最先进的武器)。官拜左都御史的刘宗周说:“国之大事以仁义为本,若望向来倡说邪教,堂堂中国,若用其小技以御敌,岂不贻笑?”崇祯反驳说:“火器是中国长技,若望也比不得外夷”(当时汤若望已在钦天监供职)。刘宗周坚持说:“若望小技何益成败?目今要慎选督抚,若文官不要钱,武官不怕死,何愁不太平?”〔23〕这位刘宗周是当时东林领袖人物之一,道德文章名满天下,政治上也以直言无忌著称,但他面对现实的军事政治问题,见识却是如此褊狭、迂腐!
  再以东林党的另一位领袖人物文震孟为例。他任崇祯的“日讲官”时,有一次崇祯听讲坐姿不够端庄,两脚架到了椅子的横档上,他便一面讲解王者应如何注重礼仪,一面两眼死盯着皇帝的脚,迫使崇祯放下两脚端庄而坐,从此便获得了“刚严方正”的名声。崇祯八年农民军攻陷中都凤阳,文震孟上《皇陵震动疏》纵论时局,刚严方正地要求皇帝下罪己诏,得到崇祯赏识。他被提升为内阁大学士,入阁“与首辅温体仁协同办事”,也就是黄宗羲所说的“参杂用之”了。当时的官场惯例是:新入阁的大学士通常都以名帖或礼帖向司礼、掌印等大太监致意,大太监也以名帖或礼帖回礼。文震孟“刚严方正”地不理睬这一套,拒绝和太监们交往。一些大太监主动向他送名帖示好,他也不肯回帖,说是“名帖既入,此辱岂能洗耶?”在阁臣之间,他也“刚严方正”,和别人格格不入。因此他就越来越孤立。有一回温体仁“票拟”谕旨,要将一位科道言官削籍为民,文震孟反对,温体仁坚持不改。文震孟气愤极了,朝温一揖,说道:“科道为民,极荣之事,敬谢老先生玉成之!”温体仁不动声色,第二天便参劾文震孟这句话是“悖伦灭法之语”。皇帝果然生气,降旨:“文震孟着冠带闲住去!”——入阁不到三个月就被赶走了〔24〕。这样的君子怎能不败于小人之手呢?
  在那个社会动荡,经济混乱,烽烟四起,亡国之祸迫在眉睫,救亡图存已成紧迫的时代主题的崇祯一朝,东林党中的大半精英却已在天启年间横遭虐杀,剩下的领袖人物如刘宗周、文震孟、黄道周、姜曰广等,他们的操守品格、儒家学术、忠君忧国之心、疾恶如仇之情,全都极好,但却缺乏把握全局、抓住要害、随机应变、争取盟友分化对手、组织力量实施政治主张的才干,更谈不上具备顺应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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