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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楚军千长已然口吐鲜血、浑浑噩噩的直欲晕厥过去,闻听林弈喝问,只是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正在睁眼细看眼前这位击杀自己的敌军军官之时,突然后背又一阵剧痛袭來,登时便昏了过去,原來是林弈见这千长已经快不行了,索性也不再多问,一把拔出插着他后心的长剑,一股鲜血被长剑顺势带了出來。
“割下这军官人头,威吓这些楚军,让他们放弃顽抗!”林弈回头对跟來的覃寒山等人下令道,说罢,便一翻身上了那千长的战马,拨转马头便挥着带血长剑,向林中依旧混乱的战团杀去。
“楚军们听着,尔等将军已死,速速放下兵器,绕尔等不死!”覃寒山得令一剑割下那名千长的头颅,带着何敬等人紧随着林弈飞奔回战场,一面举着那血淋淋的人头,一面向四下的楚军骑兵们高声喊道。
闻听覃寒山等人的喊声,楚军们猛地瞅见带队千长那血肉模糊的人头,登时骇得魂飞魄散,有些胆小的随即纷纷抛下吴钩兵刃,放弃了拼死抵抗,听任秦军将自己拽下战马,把带血短剑架在自己脖颈之上,也有些楚军不顾一切地盲目向四下逃窜,因了大部分楚军手中火把早已在混战中掉落,在一片阴暗浓密的丛林里,不少慌不择路的楚军竟是与胯下战马闷头撞在粗大的树干上,被撞得眼冒金星地摔落在地之后,又被随后追上來的秦军不由分说地一剑结果了性命。
失去主将的楚军骑兵们,更是一盘散沙,好不容易有一队楚军骑兵,在一名百长的带领下,向谷口狂奔杀去,眼看着便要甩脱身后那些徒步追杀的秦军甲士,这些楚军们正要庆幸逃过一劫之时,忽地谷口处立起一道黑森森铁塔一般的长墙,紧接着一阵呼呼的破空声响再度传來,吓得那些楚军们骤然变色。
一排粗长的黑影带着横扫千军之势,将前排疾奔的那些骑兵连同那名百长一并扫落在地,后面紧跟而來的楚军们,连忙急急勒住了马蹄:“快,向谷口两边山腰冲去!”混乱之中一名军官的声音伴着一阵战马嘶鸣声,在楚军们耳旁响起,醒神过來的楚军骑兵们,连忙纷纷拨转马头向狭窄的谷口两侧山塬拼命冲去,也不顾战马是否能爬上那陡峭的山坡。
然而,在这些楚军骑兵的战马堪堪踏上山坡之时,半山腰处突然传來阵阵沉闷的滚雷声,数个硕大的黑影急速地顺着山坡滚落下來,随着距离拉近,楚军们惊恐地发现那是一个个带着锐利棱角的巨石,携着千斤之势向楚军骑兵们的头顶砸落,伴着阵阵惨嚎声再度响起,一个个骑兵因躲闪不及,被那些滚落的巨石连人带马砸成肉饼,一时间有些血肉飞溅,惨不忍睹。
便在这时,后面的秦军甲士们也堪堪追了上前,呐喊着如同一个个黑色恶魔一般,杀进乱成一团的楚军骑兵中去,不到片刻,这最后一股近两百名的楚军骑兵,便被蜂拥而來的秦军甲士们尽数斩落下马了。
于此同时,谷地中央的战斗也慢慢接近尾声,堪堪才半个多时辰的伏击战,两千名铠甲兵器齐备的楚军精锐骑兵,便被不到两千的秦军甲士全数歼灭,谷中回荡的喊杀声慢慢低落下來,直至剩下伤兵们的呻吟声以及偶尔战马低低的咻鸣,除了两百多名楚军放下兵器投降外,几乎洠в幸幻锉芩忱映稣飧鲇汕鼐奈亲急傅摹⒌酱Σ悸葳迳被耐缆菊匠
浑身是血的林弈骑着抢來的楚军千长战马,拎着带血长剑,站在几匹无主的战马群当中,借着遍地散落的火把光耀,可见整个谷地之中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甲士尸体,失去主人的战马们或迷茫地游荡在林间空地,或停留在渐渐变成冷冰冰尸体的主人身旁久久不肯离去,眼见这股追击而來的楚军骑兵,被顺利地全部歼灭,林弈心下不由得长舒一口气,若是楚军兵力再多上个几千,或是带队的楚军将军更有经验阅历些,那这场战斗便不会如此顺利地结束。
片刻之后,散向四面八方去追杀逃散楚军的秦军将士们陆续回來归队,许多甲士或是骑着或是牵着缴获而來的战马,人人脸上残留着一丝丝血渍还有适才战斗的兴奋劲,一面走一面高声谈笑着自己的战果。
“上将军,两千楚军骑兵全数歼灭,洠в幸桓鎏映錾焦鹊模 敝:埔财镒哦醽淼囊黄フ铰恚沙鄣搅洲母埃朔艿毓笆仲鞅ǖ馈
“做的好!”林弈欣慰地点点头,下令道:“让将士们作速打扫战场,此地也不可久留!”
“诺!”郑浩嗨然应声道。
六 施静异动()
时辰已近深夜,原本杀声震天的泾水河旁山谷渐渐恢复了平静,但依旧隐隐约约地传來阵阵伤兵呻吟声及战马低鸣声。
整个伏击战结束片刻之后,秦军战场统计结果也出來了,两千名楚军骑兵,除了两百多名俘虏外加一百多名失去战斗力的伤兵外,其余一千六百余楚军全数被秦军斩杀,而秦军的伤亡是,阵亡仅一百多名,负伤三百余甲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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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将军,俘虏的那些楚军,该如何处置!”汇报完战果,郑浩照例问了一句,其实郑浩心中清楚,照眼前局势,自己忙着撤离的秦军是不可能携带这么多精壮的俘虏的,即便他不请示,等待这些俘虏的结果也只有一个,那就是集体处决。
果然,林弈回答郑浩的请示只有冷冷的三个字:“杀了吧!”
“诺!”郑浩拱手领命,便要下去抽调甲士去处决这三百名多名楚军俘虏。
“下令其余将士把我军阵亡的一百余名将士,运到右面山塬半山腰处,好好埋葬,立个墓碑以待日后方便找寻并重新安葬!”林弈叫住正要离去的郑浩,接连吩咐道:“收集所有战马,带走一切能带走的兵器等战利品,让张平把皇族们都带下來,让那些公子公主们人人挑选一匹战马坐骑,而后,全军向后退出山谷,折向西南方向前进!”
片刻后,山谷深处突兀地传出一阵凄厉的嚎叫声以及楚军俘虏们临死前不甘心的叫骂声,在这些乱声过后,山谷又重新恢复平静,在右侧半山腰处亮起一圈火把,伴着冰冷坚硬的冻土被秦军将士们一块块挖开,一具具秦军同袍的遗体被安葬入土,半个时辰后,一道六尺余宽丈余高的木刻墓碑矗立在这一片凸起的坟堆跟前,上刻一行大字“秦军一百二十七名英灵之墓”,墓建好之后,所有秦军将士都上到半山腰來,围着陵墓默默地绕行三圈,而后才不舍地离去。
之后谷地里重新亮起一大片整齐的火把,在秦军将士的护卫下,三十余名皇族成员骑上缴获而來的战马,出了谷口折向西南方向无声潜行着,因了林弈所部的这些甲士原本都是重甲步卒,战后余生的这一千六百余名秦军甲士中,只有大约八百名甲士会骑战马,剩下的三百多匹战马便驮着缴获的兵器等,由甲士们牵着跟上大部队,当整支秦军出了谷口折向难行后,原本一片狼藉的楚军尸体堆里,突然一阵涌动,那名叫杨志來的黑冰台叛徒赫然爬了起來,四下小心查看了番,便急匆匆地沿着來路往回狂奔而去。
沉沉夜色中,狭窄的山路崎岖难行,整支逃亡的队伍汇成一条蜿蜒盘绕的细长火龙,行进在连绵的山脉中。
为了照顾皇后冯氏,雪玉让冯氏抱着皇子坐在身后,自己拽着缰绳小心跟着大部队前行着,不经意间,雪玉见到在马旁步行伴随的侍女施静,似乎心事重重、闷闷不乐,便关切地问道:“施静姑娘是否身体不适!”
“啊!”施静似乎正在想着什么事情,被雪玉突兀打断,略一惊愕、期期艾艾地回道:“哦,洠В瑳'什么?多谢公主殿下关心奴婢!”
“如果走累了,我去让上将军给你找匹战马來骑着,那样能轻松些!”雪玉淡淡一笑说道,对于这个林弈特地交代“关照”的侍女,初次见面的微微泛酸“敌意”已经在雪玉心中慢慢化去,取而代之的是如春风拂面般的淡淡关怀,这便是一向待人以善的雪玉。
“多谢公主殿下挂怀!”听到雪玉如此关心自己,施静心下一暖、感激地说道:“不必劳烦公主了,奴婢能走的,只是一时突然想起留在咸阳城的姐妹们,所以有些感伤而已!”
“你这一说,我也有点挂念留在咸阳城的府里家老他们了!”雪玉轻叹一口气,随即好奇地问道:“施静姑娘原來在皇宫里哪处当差!”
“哦,这位姑娘也曾在皇宫内当过侍女吗?我怎么洠Ъ 碧┯裎势穑谒砗蟮幕屎蠓胧衔⑽⒉镆斓靥酵肺实馈
“奴婢,奴婢是刚刚进宫不久,所以皇后娘娘可能未曾见过奴婢!”听到皇后疑问,施静竟有些口齿不利索地回道,然而,匆忙之间她竟然忘了曾经跟林弈说过,她自小便在皇宫长大。
“那就怪不得了!”皇后冯氏和善地笑了笑,便不再刨根究底地查问。
“皇后娘娘、公主殿下可曾去过奴婢家乡!”施静暗中长舒一口气,额头处竟是微微渗出细汗,未避免雪玉继续查问,连忙转移话睿肓饺肆钠鹆烁髯约蚁纭
如此这般走走说说,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翻过一道矮山塬,一条大约丈余宽指向正南的夯土小道出现在众人跟前,眼见众人已经疲惫不堪,尤其是那些皇族公子公主们更是叫苦连声,林弈抬头望望黑沉沉的天色,略一沉吟便下令众人在小道入口旁的一处山坳里安营扎寨,等待天亮之后再行赶路。
得到命令之后的秦军甲士们,立即取出随身携带的厚实雨布,四下找了些粗细适中的树枝等搭起了一座座简易的帐篷,因了是紧急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