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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老奴突然想起有那么一个地方可能会是冷宫,不知公主要去那地儿干嘛?”
“我听说冷宫很漂亮,心里不信,打算过去看看呗!”她的解释,杨公公不曾怀疑。草原蛮女,除了脾性不好整日胡闹外,却是个没有心机的。
“公主,跟老奴走吧!到地儿之后你可得听老奴的话,那儿有侍卫看守,易进不易出,容不得你胡闹。”
真的有冷宫?萧宝儿收起耍赖撒泼那一套,拉了拉身上的外披,有些忐忑的跟在杨公公身后。行至御花园,迎面走来一个容姿出色的男子,杨公公定住脚步,高声道:“老奴见过青山君。”
萧宝儿没料到会在这时碰见宣泽。后者尚显稚嫩的面庞一如既往地温文尔雅,与梦中那个心机深沉的男子无一点相似之处。
恍惚中,她想起在梦中两人最后一次见面的情形。她那时已在别院待了三年,日日都得喝下太医熬制的汤药,苦涩的汤汁败坏了她的胃口和意志。曾有那么一段日子,她不想宣泽,不想孩子,只想平静地看看蓝天,幻想自己正躺在草甸子上等待着前来寻她的侍卫。
这般模样吓到了看守她的护卫,他们请来了宣泽,年过三旬的他开始蓄须,笔挺的腰身因为安逸的生活圆润了不少。大夏摄政王,宋国国主,所有加诸在身的权利光环让他看着有些陌生。他坐在床边,皱眉诉说着公事繁杂,眼神里全无往昔的情谊。
那日的情形至今想起依旧清晰,她没有撒娇,没有哭诉,只问:如果没有孩子,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宣泽回答:傻瓜,等我坐稳了帝王之位,又有谁敢拿子嗣一事儿为难你……
她相信这话,只因宣泽眼底又有了她的影子。那一日,宣泽因为政事匆匆离去,此后两年,除了书信,他们再也没有见过。
秋日的御花园并没有太多景致,同白衣胜雪的宣泽相比,那几丛盛放的金菊看起来倒成了背景一般。
萧宝儿垂下眼眸不去看这个深爱的男子,梦中感受到的痛楚至今还朝着四肢百骸蔓延。
“青山见过公主,看公主的模样,是不是又闯祸了?”
萧宝儿披头散发的模样与身边打扮整齐的宫人相比着实狼狈。她局促的朝杨公公身后躲了躲,小声说:“太皇太后寿辰,制衣局给宝儿裁了新衣,宝儿一时兴奋尚来不及洗漱就跑了出来……青山君入宫可是为贺寿而来?”
“天子今日召见新科进士,特嘱我前去为太皇天后寿辰赋诗几首。”
“宝儿不耽误青山君了,请!”
萧宝儿作势让宣泽先行,后者不掩惊讶的多看了她几眼。胡搅蛮缠的小公主怎么了,今儿居然如此识大体?
吃惊地不仅仅是宣泽,一直伺候萧宝儿的奴才也被她这番举动吓了一跳。这个视礼仪为无物的刁蛮公主怎么开窍了?难不成昨夜在祖庙那儿感受到了大夏威仪,终于明白了草原民族的鄙陋?
萧宝儿嘴角挂满了苦笑,一梦十年,她对大夏繁琐的宫廷礼仪确实不屑。直至嫁给宣泽,成为宋国皇后,为了融入中原不得不学习和接受这儿所有一切!
宣泽走后,杨公公忍不住问:“公主为何要对青山君说谎,莫不是青山君告诉了公主冷宫的事儿?”
萧宝儿是个直肠子,心里根本藏不住话,面对杨公公的质问却是有口难言。她瞪了杨公公一眼,“公公这话问的,你是主子,还是我的主子?”
杨公公抬手就给自己一耳光,“老奴失言,还请公主原谅。”同昨夜那两个侍女相比,杨公公确如宣泽所言——奸猾无比。逮住时机就套话,套不出来就自己打脸,都不给萧宝儿发火的机会!
复行了半盏茶时间,杨公公指着一条甬道说,“公主,路的尽头就是您想去的地儿。”
萧宝儿出神的盯着甬道尽头,想找出那么一点点熟悉的感觉,那地方囚禁了她五年,可惜她只记得院内的景致,完全不知院外是何模样。都怪她太信任宣泽,只知要去别院调养,被其抱上龙辇那时光顾着赖在他怀里哭诉。根本不曾注意别院位于宫中何处,更不知道别院是否有名字。
“公公,前方为什么有侍卫看守?难道冷宫中还住着人?”
“回公主话,淳王爷居住在那儿。”
“淳王爷?那是何人?”
淳王爷是什么人?只要太皇太后活着一日,淳王爷就是这宫中的活死人。先前杨公公就因这事儿而顾虑,现在更是骑虎难下,只得掐头去尾的说,“公主,淳王爷是当今天子的叔叔,先帝的幼子。”
萧宝儿拔脚就朝甬道尽头走去,只有走进那座宫殿才知道昨夜那个梦是不是真的,她是不是真的窥见了未来!
“公主,”杨公公匆匆拦住萧宝儿,“您这是要去哪?”
“拜见淳王爷,顺带参观一下冷宫该是什么模样。”
“公主,你既然知道那儿是冷宫,就该知道冷宫只许进不许出,没有太皇太后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进入。”
萧宝儿对杨公公的话语置若罔闻,一把将其推开,小跑着去到了甬道尽头,来不及看匾额,对着朱红色的院门就是一阵猛拍。
门外守着的侍卫被萧宝儿风风火火的行为吓了一跳,这里可是除了祖庙之外的另一个禁地,平日鲜少有人会来,今儿发生什么事了?不等他们有所反应,朱红色的院门从里往外拉开了一条缝。
开门之人穿了件天青色的直裰,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脑后,在这讲究威仪虚礼的大夏皇宫,很难想象能有人穿得如此随意。他将萧宝儿上下打量一番,语带犹豫的问:“不知姑娘为何敲门?”
“我找淳王爷。”
萧淳满脸惊异的看着萧宝儿,眼前的姑娘尚未及笄,乌压压的黑发编织成几条发辫,鹅黄色的锦缎披风下还穿着白色中衣,一双绣鞋更是沾满了晨露湿哒哒的贴在脚上。
大夏皇宫如此不讲礼数的估计只有那个来自异邦的刁蛮公主了,“不知姑娘找本王何事?”
萧宝儿目瞪口呆的看着萧淳,这个手持扫帚之人竟是王爷?清俊的面容看不出年龄,普普通通的站在门后,整个人似乎与宅院融为一体,看着就像院里的一棵树,一朵花,一根梁,而非一个人。
胖乎乎的杨公公总算追上了萧宝儿,他擦着额头渗出的虚汗,笑眯眯地对几个侍卫说,“诸位大人见谅,宝儿公主孩子心性,一会儿就走。”侍卫们早已猜出萧宝儿的身份,对于这个敢把马匹骑入御花园的野蛮公主,只要她不犯大错,睁只眼闭只眼才是良策。
杨公公不敢同萧淳对视,聪明的避到一旁,小声说:“公主,时辰不早了,太皇太后还等着您呢!”
萧宝儿没搭理杨公公,一双漂亮的杏眼不断朝萧淳身后的院子看去。
萧淳见她那么辛苦,索性来开院门,“公主可是有什么物件儿落在了飞花殿?”
四、飞花殿()
萧宝儿扫了一眼前院,廊柱,照壁,青砖,还有一堆刚扫好的落叶!中原人真是麻烦,修建的院子看起来都差不多,她只有去到内院才能知晓梦中囚禁她的别院是不是这里。眼见她抬脚往里迈,杨公公眼疾手快的拉住她,“公主,这儿许进不许出!”
萧淳瞥了杨公公一眼,后者急忙跪下,“奴才给淳王请安!”两声冷笑是萧淳的回答。
一旁的萧宝儿踮起脚尖使劲儿朝里望,嘴里说着,“原来这叫飞花殿,多好听的名字啊!不知王爷可曾数过内院的琉璃花砖有多少块?”
萧淳道:“最初的设计是九百块,母后认为九乃极数,只有天子才配使用。她命人切断了几块琉璃花砖,在不改图案的情况下,琉璃花砖由九百块变成了一千零一百块。那些被切割过的琉璃花砖被工匠铺设在了池塘周围,不细看根本看不出被切过的痕迹。”
萧宝儿明媚的脸庞突然失去了颜色,一种与她年龄不符的沧桑凝结在眼底。在梦里,每一天都那么真实,每一天都那么难捱。她数过内院的琉璃花砖,数量与淳王爷说的一模一样。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她问:“王爷,内院可有假山池塘?”
“没有假山,有池塘,最近还有残荷以解寂寥”
“塘中可有大鱼?”
“未曾见过。”
“真的?”问话时,萧宝儿的声音颤抖不停,眼底里尽是哀求,一副听到答案泪水便会奔涌而出的模样。
萧淳微微思索片刻,“本王对内院池塘观察甚少,也许是有大鱼的,只是本王没有注意。”
萧宝儿笑了,她在这儿生活了五年,同萧淳一样数过花砖,非常了解数数那会儿的心情。也知道院子里唯一有点儿生机的地方就是池塘,那里泥厚水浅,没有大鱼。淳王爷知道,改口不过是为了安慰她。
“王爷,请附耳过来,宝儿有话同你细说。”
萧淳看了看门外的侍卫,一脸不解地将身体探出部分。萧宝儿往前一步就要同他耳语,身边的杨公公一把拖着了她,吊着嗓子说,“公主,你可别忘了太皇太后的懿旨,这规矩连天子都得遵守。”
萧宝儿站住了,用门前三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内院池塘与御花园内的烟波池相通。池塘里不曾有大鱼,只因位于池塘西侧底部的入水口被工匠用石块封住了大半,仅余手臂粗细的一个小口。你若想离开这里,最好的方法就是潜入水底将那些封住入水口的石块给撬开……”
“公主!”杨公公被萧宝儿的言语吓到了。她可知淳王是什么人?可知她这番话会惹来杀身之祸?究竟是谁利用了这个草原蛮女,让她把这些话带给淳王?
“杨公公,宝儿可是吓到你了?别怕,事情很快就过去了……”说着,萧宝儿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身侧的杨公公推入了飞花殿。她用了十成劲儿,笃定杨公公在几天内都无法说话。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