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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一个谎,就需要无数谎来圆谎。
姚溪桐不知怎么回答才好,搪塞道:“公主,你说这些太突然了,我需要时间考虑。”
“死乌龟,”萧宝儿忽然喊住了打算离开的姚溪桐,直视他的眼睛说,“犀兕香的梦境里,我看到了自己的结局,你想知道吗?”
姚溪桐不想,如果他是宣泽,杀死萧宝儿嫁祸他人是最有利于自己的方法。换言之,死亡是萧宝儿最终的结局。
“公主命格极贵,不管犀兕香预言了什么,我都可以帮公主改变。”
“姚溪桐,跟我一起走吧!没有什么事情是抛不下的,人只有一辈子,为自己而活多好!”
“公主,溪桐寒窗苦读多年,一心只为报效家国。太皇太后被害,乱世将至,溪桐怎能一走了之?”
“答应我,考虑一下好吗?我等着你的答案。”
何伯站在屋外,两人的对话尽数听了去。看见姚溪桐出来,他说,“公子,山上的积雪化了不少,那对熊掌何时拿出来烹饪。”
姚溪桐敲了一下脑袋,自语道:这事儿你不说我差点儿忘了,冬熊的熊掌,想想就好吃。等我料理完积压的公务,就这几日吧!
当天夜里,姚溪桐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被困在一间小木屋里。屋外大雪封山,寒风刺骨,屋内燃烧着篝火,熊掌架在火上,萧宝儿递了一杯葡萄酒给他。他想要接过酒杯,心里却有个声音一直在说,快点出去,快点出去、快点出去……
他着魔般走出木屋,既找不到那个声音,也不知为何要出来。待他转身回去,却发现木屋不见了,萧宝儿不见了,白雪皑皑的山上一片寂寥。
天不亮姚溪桐就醒了,睁着眼看着屋顶发呆。很少有梦能让他醒来之后还能记得,那种一回头什么都不见的感觉特别真实,他的心就那么被揪着,忍不住思考起萧宝儿的提议。
这样过了几日,县衙门口的鸣冤鼓突然响了,姚溪桐换了官服就往衙门赶。
萧宝儿正在逗隐耀,见姚溪桐穿了官服就像根儿大葱似地,忍不住“咯咯”直笑。
姚溪桐大抵能猜到她在笑什么,自嘲道:晚上烙饼不用买葱了!
“管你买不买,反正我不吃这些东西。”
“知道啦,公主,任何有异味的食材你都不吃。”
朱志高下午才来。
萧宝儿正坐在天井里吃茶,开门见到有客,笑眯眯地说,“每次来天井晒太阳都能碰到客人,真巧!”
朱志高知道萧宝儿的真实身份,却要装出不知道的模样,客套的问:“姑娘,不知姚兄可在府中?”
“他在衙门,一会儿才回府。”
朱志高疑惑地问:“钟陵地势偏僻,春节又刚过去不久,衙门里公务很多?”
姚溪桐上任以来就受理过一桩案子,玉宁的案子,今儿算第二个。
萧宝儿想到玉宁这个贪心不足蛇吞象的女人就烦,随口说起了今日受理的案子。
苦主是县里一富户,家中老人仙逝不久,他打算趁着春日出去走走,以解心中烦忧。
富户出门没走多远,偶遇一云游道长。
道长自称半仙,前晓千年,后知百年,风水算命无一不精。他的话,富户不信,只见其拂尘一抛,指着富户就道:“你既想富贵终身又怎么会做出气死老父的不孝行为……”
萧宝儿兴致勃勃的说着故事。
朱志高不听故事,就喜欢看萧宝儿高兴地模样。意识到他不专心,萧宝儿话锋一转,问:“你知道后来发生什么了吗?”
朱志高道:“富户在街边偶遇一个能掐会算的人,那人肯定说了很多关于富户家中的事儿,可惜富户不信,并怀疑有人暗中设局欺骗他的家财……回家后,富户将老道的话抛诸脑后,直到家中发生了怪事,他不得不相信老道所言有一番道理。”
萧宝儿惊讶地合不拢嘴,忙问:“你怎么知道?有人跟你说过这个案子?”
朱志高微微一笑,继续说,“老道已经离开县城,富户派人追了几日才得知他在外地……富户将老道请回钟陵,并对其信任有加。在富户心中,老道是他刻意找回来的,不再是街头偶遇的骗子……老道为富户找了个风水宝地埋葬其父,富户料理完丧事,却发现家中被盗……”
“不对,不对,不对!”
萧宝儿打断朱志高,接着说,“老道并未随富户回家,只命其将家中最宝贵之物放于西北角的一间老屋之中。老道需要两天时间做法,待他替富户消灾解厄之后,富户取回宝贵之物,此后家宅平安,子孙后代坐享荣华。”
“富户听了老道的话语,择吉日将家中宝贵之物放在了西北角的老屋。苦等两日后,被富户视为珍宝的独子竟在有人看守的情况下消失不见了。富户无奈,只得再次外出寻找老道……”
九十四、骗子()
萧宝儿讲的绘声绘色,朱志高的心思依旧不在案情上。萧宝儿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你说吧,后面发生了什么?”
朱志高沉吟了一会儿,实在不想继续惹萧宝儿生气,“你接着说,我认真听。”
“说吧,说吧,我不生气,我知道自己见识少。”
萧宝儿都这样说了,朱志高道:“这一次,老道是不是让富户去某处香火极盛之地烧香拜佛?”
“你真神,怎么什么都知道?老道确实让富户去钟陵城外的一座道观上香。道观里的童子说,师傅不在,道观不让上香。若富户一定要上香,道观只提供一种极贵的清香,一百两银子一炷,一次要上三炷。”
说到这,她问朱志高,“你猜富户上香了吗?”
朱志高反问:“这就得看他的独子回来没有?若独子回家,富户肯定是上香了!”
萧宝儿已经懒得感叹了,道:“你说的没错,富户上了三炷香,没几日就找到了独子。我觉得那个老道好厉害,真的能掐会算!谁知道富户倒打一耙,硬说老道与童子是一伙人,故意设计骗他银钱,今儿跑来击鼓鸣冤……”
朱志高问:“姚兄如何判决此案?”
“他呀,找了个衙役跟着富户回家,关于老道的事儿一字不提。对了,你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吗?”
萧宝儿早上旁听了案子,听完就觉得一头雾水。好容易找到个能说话的,急忙问出心中疑惑。
朱志高微微一笑,将这个听起来有些离奇的案子抽丝剥茧般详述了一遍。
此案最初只是一个里应外合的诈骗案。
富户府中的仆役与府外老道勾结,提前告知老道府中事宜,并精心安排了两者相遇。初见时,富户戒心满满,自然不会信任老道的任何言语。
第一步完成。
这伙人开始进行第二步,在富户府中制造怪事。
丫鬟看见鬼影,仆役看见富户已死的家人、屋里陈设莫名改换的位置,不开花的树木忽然开花……诸如此类的怪事让富户信了老道所言,急忙派人去追老道。
第三步,按计划也是最后一步。
老道让富户把他认为最值钱的东西放在家里空着的房间。依照计划,富户会把财物放在西北角的空屋,老道同伙趁机将财物取走。怎知计划出了纰漏,富户认为最有价值的东西居然是独生子……谁能想到富户会把独生子放在空屋,且一放两日?
无奈,这伙人绑架了富户的独子,将一起诈骗案变成了绑架案。
为了寻找失踪的独子,富户又来找老道问卦,这可有些为难老道。
诈骗不难,只需花些时间,保准拿了钱还能远走高飞。绑架不一样,绑了人得要赎金,交接赎金时很容易被官府盯上,搞不好会鸡飞蛋打,白费了几年的苦心布置。
老道也聪明,想到了一个非常好的办法,他让富户去道观烧香。
一炷香一百两银子,一次烧三炷,富户只要有点儿脑子就知道自己被骗了。为了找到独子,他不得不按老道的说法烧香请愿。这边交钱买香,那边绑匪就放了他的独子。
萧宝儿终于听明白了,忍不住问:“你没说笑吧,不就为了钱,需要那么费事儿?”
朱志高反问:“若你是县令,这桩案子怎么判?老道人在城外,只帮富户算卦,并未绑人,也没收钱;绑匪是绑了人,却未曾收钱,并主动将人放了回家;童子收钱,可他收的是卖香的钱,官府总不会为难一个卖香童子吧!”
萧宝儿总算明白案子的关键在那儿,由于作案方法特殊,这伙人很难定罪。她问:“姚溪桐让衙役跟着富户回家,这是为何,他们去找什么?”
“姚兄定已想通了此案的所有关节,他让衙役跟富户回家,其目的就是找出那个躲在富户家中与老道里应外合之人。那人是饵,也是线,只要找到那个人,几十板子下去,还愁找不到他的同伙?
萧宝儿叹了口气,颇为遗憾的说:“还以为那个老道是世外高人,搞了半天竟是一个贼子。”
朱志高笑了,“姑娘,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那种前晓千年,后知百年的高人。敢说这种话的人,多半是沽名钓誉之徒。”生怕萧宝儿不信,他接着说,“家父年轻时走过大漠,去过海岛,每次出行都要求签问卦,就怕一去无回。为此,家中不但请了佛像,还供养着道士……”
“常年见这些人出入府中,我以为家父有着非常虔诚的信仰。等我长大了才知,家父做这一切只求心安。”
“家里经商多年,家人见过太多骗子。好比今日这桩案子,姑娘才开始说,我就能猜到了这些骗子的套路。这种人,府中每年都会遇见几波……”
萧宝儿认真地听着,忽然问:“我认识一个人,说能帮他人改命,可信否?”
朱志高反问:“这要看姑娘所求何事?”
“有什么区别吗?”
朱志高一时说的开心,险些忘了萧宝儿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