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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欣欣然走进厨房,娄骏逸和田欣已经快要收工。
娄骏逸看见她终于进来,揶揄道,“田欣已经升级成大厨,你沦落的连下手也不是了。”
花子桃傻傻一笑,应付过去。她知道娄骏逸一定识破了她的诡计,只是她不知道她的行为已经再次狠狠地伤害了他。
田欣朝花子桃挤眉弄眼,说,“骏逸,没事。洗碗的工作子桃一定胜任的了的。以前子桃在这住的时候不是经常洗碗吗?”
娄骏逸有所触动,他看了一眼花子桃,不再说话。
田欣看看娄俊逸的脸,心里立刻明白了几分。她使劲扬起嘴角,心里还是抑制不住悄然难过起来。
花子桃低下头,心里头也很不是滋味。片刻,她又轻轻说,“一会我有个朋友过来,你们不介意吧?”
田欣强颜欢笑,摘下身上的围裙,笑嘻嘻问,“男的女的?”
花子桃答,“男的。”
田欣不依不饶,继续问,“什么关系?”
花子桃笑,说,“朋友。”
娄骏逸低头在水龙头那机械地冲着案板,他无法说话,他害怕一出口,就会变成他无数次想对她说的甜言蜜语。一直以来,他总以为花子桃需要的是时间,现在看来,他大错特错。
饭菜摆好,三个人刚刚坐在沙发上,有节奏的敲门声就清晰地传来。
花子桃想,应该是魏之谦来了吧。
☆、第二十八章
门铃一响,田欣调侃道,“得,比你更现成的人来了。”
花子桃笑,起身往门口走去。开门,果然是魏之谦站在门口。他已然回家换了一身衣服,虽然说不上让人眼前一亮,倒也让人感觉清爽了许多。花子桃心里一阵赞美,随便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就仿佛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
长方形的餐桌旁,花子桃和魏之谦坐一侧,田欣娄骏逸坐另一侧。在旁人看来,这一定像是两个家庭的小型聚餐。
田欣像个女主人一样热情地招呼着魏之谦,说,“就像来自己家一样,随便吃。”
魏之谦也不拘谨,爽朗地笑答,“谢谢。”
娄骏逸客气地问魏之谦,“来点酒吗?”
魏之谦点头。
花子桃心里一惊,抬头看娄骏逸。她知道娄骏逸平时不怎么喝。花子桃正要张口说只是简单吃个饭,就不要喝了。
对面的田欣已经握着酒瓶站起来,吆喝着,“来,来,来,先给你们满上。”说完,左手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右手就倾斜过去。等所有的人接过她递来的啤酒,她给自己满了一杯,方才坐下。
花子桃微恼,却没有表现出来。她的感觉很不好,知道什么地方不对劲,却想不出来。
“来,咱们先干一杯,为今天的聚会。”娄骏逸率先端起酒杯。
田欣接着举起酒杯说,“这个理由好。”魏之谦照办,花子桃最后一个举起酒杯,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四个人一饮而尽。
田欣看看魏之谦又看看花子桃说,“子桃,你还没给我们正式介绍呢。”
魏之谦笑笑,说,“我自己来吧!我是花子桃的男朋友。”
花子桃知道是这个回答,可是人还是一激灵,正夹着的一筷子菜,手一抖,掉在桌子上。田欣显然没有料到会是这个回答,眼睛不可思议地瞪着。相比之下,娄骏逸最为平静。他笑着说,“你可真是有福,像子桃这么好的人烧香拜佛都遇不到呢。”
魏之谦和娄骏逸碰杯,认真地说,“同感。我相信我捡到了宝。”
田欣表情还是那么夸张,她问花子桃,“是吗?”
花子桃被田欣脸上的情绪弄的莫名其妙。她一边点头,一边纳闷,她带回男朋友,田欣不管是出于朋友还是自己都应该是高兴的。为何她是那么的不相信,还微微有些愤怒?
娄骏逸仰头,一杯酒下肚。给自己倒满,又招呼着大家,“不要只顾说话,随便点。”
田欣却不买他的账,摔下筷子走进厨房。花子桃看看魏之谦,尴尬地笑笑,连忙跟着走进,人整个儿云里雾里了。
“田欣,怎么了?不舒服吗?”走进厨房,花子桃迫不及待地问道。
田欣冷冷笑了一下,一抬手,狠狠地一巴掌朝花子桃的脸上甩过去。
啪的一声,极其响亮。
“为什么?”花子桃更加惊愕地看着她。
田欣揉了揉自己的手掌,自嘲地说,“今天肯定是喝多了。”
花子桃知道这是她的借口,可是想想晚上确实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除了知道她有男朋友的特殊反应,花子桃姑且相信她的理由。
田欣拉住花子桃的手,苦笑着说,“这瓷砖的确没有你的脸柔软。”
花子桃跟着干笑了一声,为这个冷冷的玩笑。
两个人貌似亲密地走出厨房,坐到饭桌前。在她们离开的几分钟里,两个男人几乎没有搁下手中的酒杯。花子桃不知道魏之谦的酒量,但她很清楚娄骏逸的肚子能装多少。她看看娄骏逸苍白的面孔,又看看魏之谦潮红的脸,麻利地夺过他们手中的酒杯。
魏之谦不做反应,他柔柔地看着花子桃,眼神里满是爱恋。他知道这个女人已经走进他的生活,住到他的心里。花子桃被他看的有些不自然,她轻轻地把耳前的一绺头发拨到耳后,视线移到娄骏逸的脸上。
娄骏逸和花子桃的视线正好相撞。他朝花子桃淡淡地笑了笑,这让花子桃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正准备说些不咸不淡的话缓解缓解,只见娄骏逸起身,踉跄地往卫生间走去。一旁的田欣则紧张地盯着他的背影脸上明显的担心。
晚饭在极其怪异的气氛中结束。
没过一会,魏之谦告辞,一行人送他下楼。刚出了门,田欣肚子突然一阵收缩,她扔下一句你们先走,就往卫生间跑去。
魏之谦行动稳健,语言条理,花子桃相信他没有喝多。放心地目送魏之谦的车消失,娄骏逸提议沿路边走走。花子桃隐约感觉不安。果然,没走几步,娄骏逸突然转身,捉住了她白皙的手。
花子桃惊愕,说,“你……”
娄骏逸说,“子桃,我爱你。”
声音掷地有声,花子桃听的清清楚楚。她愣了愣,又使劲挣脱掉她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子桃,我发誓我能给你幸福。”娄骏逸深情看着她,又往前跟了一步。
“你不要再往前走了。”花子桃继续退一步,眼神哀怨地乞求道。
娄骏逸却没有像以前一样随时照顾花子桃的感受。他再跟进一步,双手有力地抓住她瘦小的肩膀,他能感觉到微微的颤抖。可是,他要结果,前所未有的想要。
他目光灼灼地说,“我们在一起好吗?我们可以买一套宽敞的房子,可以有一个像你一样漂亮的女儿,可以一起孝顺袁枫的爸爸妈妈。有时间的话,我们也可以去柳江旅游,去西藏观光,去任何一个你想去的地方。我……”
“不!”一声凄厉的喊叫打断了娄俊逸的话,花子桃苍白的脸上泪水冰冷地滑过,“那是袁枫答应给我的生活,你不能……”
“他死了!他早已经死了!”娄骏逸眼神突然黯淡,他冷冷地看着她,声音低低的。
花子桃哭着笑着一个劲摇头,她早已接受这个事实,让她不能接受的是娄骏逸刚才的话跟袁枫答应她的如出一辙。
日渐愈合的伤口顷刻间变得血淋淋,她悲愤地说,“没有袁枫,我还有魏之谦。没有魏之谦,我还有别人。总之,那个人不会是你!”说完,花子桃用力推掉他的胳膊,带着决绝的心情转身跑去。
她听见身后娄骏逸焦急的声音,她甚至也听见田欣喊叫的声音,那些声音越是靠近,她的脚步就越是加速。她拼命地跑,仿佛一停下来就不能呼吸一样。她无所顾忌地穿过马路,她听见娄骏逸喊小心,可是,她停不下脚步。
尖锐的长长的车轮和马路摩擦的刺拉一声划破了寂静的天空。花子桃停下脚步,转身,娄骏逸高大的身体正像抛物线一样砰的一声落在地上。
“不!”凄厉的喊声让人撕心裂肺,花子桃发疯似的往回跑去,她告诉自己一定是幻觉,一定是幻觉。
很快,她知道她错了。娄骏逸躺在地上阵阵抽搐,殷红的血液浸透了身上白色的衬衣。他的眼睛微微闭着,嘴角边盛开着触目惊心的花朵。花子桃害怕了,她想哭,却第一次想哭却哭不出来。
肇事司机正在焦急地打电话,田欣跪在娄骏逸旁边轻轻摩挲着他的脸庞,一次又一次抽泣着叫唤着他的名字。而她,像傻了一样,一动不动。直到救护车来到,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急匆匆从身旁闪过的时候,她才有了意识。她想拉一拉娄俊逸的手,却被护士忙碌的身影给挡了回去。
手术室的门紧闭,花子桃和田欣站在楼道的椅子旁,谁也不说话。许久,田欣抬头,冷冷地问,“为什么?”
不等花子桃反应过来,狠狠地一巴掌抡的她一个踉跄跌坐在椅子上,白皙的脸庞立马红肿起来。
花子桃捂住疼的火辣辣的脸,吃力地站起来,说,“对不起。对不起。”
田欣冷笑。事到如今,这还有意义吗?
田欣没有再看花子桃一眼,她无力地跌倒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她强迫不让自己去想血腥残酷的结果,她不想失去他。一想到他有可能一睡不醒,田欣的心像被刀剜一样疼痛。
花子桃看着田欣瑟瑟发抖的身体,心被撕开一道道口子。她站在田欣的面前,紧紧地搂住她战栗的肩膀。
田欣没有挣扎,她顺从地无助地靠在她的身上,就像是一个害怕失去糖果的小孩子。花子桃更加心痛。她想如果那辆车撞上的是自己,那有多好啊!那样,她就不会伤害骏逸,不会伤害田欣,即使死去,她也会心满意足。
经过一个冗长的世纪,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推开。花子桃和田欣跑过去,看见娄骏逸被推出来,疲惫的医生告诉她们他没有生命危险。两人高度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