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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忙活一阵子啦!
陡的,船底裂开几个大洞,水涡自成,急湍猛冲,涌入船中!
哥舒瀚觉得甚是满意,猛提口真气,冲出回旋水势,怒射离船,在四、五丈处冒头出水,而听得船上人如热锅上的蚂蚁,乱成一团,若不抢救,船即沉江!
哥舒瀚双脚踢水,左臂划游,右臂勾紧易姑娘的纤腰,载沉载浮,漂游在十月冰冷的寒江中!
在经过了那一阵子力战群魔之后,他本已气懈力竭,再加怕伤及佳人不敢聚气右臂,真气调运不匀,只通半身!
这时,危机已过,渐渐感到自己头晕口喘,江水冰冷刺骨,而怀中的人儿也玉臂乏力,早已晕死过去!
怒涛惊骇,张牙舞爪,像是要吞噬这两人,哥舒瀚只知道自己身侧有一个柔软的**,年轻的生命,紧贴着自己!
他自己必须坚持到底,将生命的潜力全部投入在这人水之间的大搏斗中,不能让它击倒他们,猛向岸上涌去!
哥舒瀚双手抱着一个轻似无物的一个玉体,那身体已经发软,已经冰寒……
由深而浅,涉水走上沙岸,双脚刚踏到泥土上,身不由己地跪倒在地,差点没把易姑娘压扁!
他惊乱着挣扎坐地,将易姑娘搂入怀中,看看是否有救,暗祷上苍莫要让他从千难万险中,却捧回一具艳尸,果如是,其罪大矣!
细雨纷飞,无星无月,光线晦暗!
哥舒瀚怀中的少女,秀发披散,盖住精致红颜,其实脸色已苍白泛青,雪白的脖子无力低垂,银白睡袍透湿了,紧贴在纤细玲珑的娇躯上。
他托高她的下颚,只见她眼皮低垂,银牙咬紧,朱唇带紫,鼻息静寂!
“死了?”
他一阵惊心,把疲倦都吓跑了,慌忙抓起柔夷,指压寸关,切脉切不出所以然,匆忙间,那来顾忌,探手往酥胸处一摸,已无心跳!
疾忙侧耳贴脸枕在酥胸上,仔细听去,那心房只一勃一勃地,仅余间歇性的微颤!
要令她返魂阳间难哉!再摸小腹,尚幸牙关叩得紧,灌水无多,似乎正常!
哥舒瀚魂散魄飞,也冷静思忖,这却如何是好!
权且死马当着活马医,他仰天吸进一口气,直贯丹田,运起生命之火,迅转一周再俯身就向樱唇,以舌强行打开榴齿贝牙,将这股纯阳之气灌入伊人口中!
一口连一口,呼进又呼出,他想将他的生命之火来燃起她失去的火种!
阴阳已交流!两人已合而为一,双掌复加护住她的心房,前胸后背两相按摩,令自身的热力传流入她的体内!令她的心房解冻,血脉流通!
他判断她是在水中过久,不能呼吸及寒水冷冻而渐渐不支,魂消魄散……
不知过了多久时辰,才觉得她心脉跳动在加强了,返魂有望!
但,人在这里,却不是个安全所在!敌人若一旦上岸,他们便得再行回笼,以他的蹩脚轻功,正如龟兔竞走,不幸的是他要扮演那只龟!
猛抬头极目四野,雨后烟岚封野,黑漆漆一片,不辨方向!
欲寻他所顾的船只,那里能够,只得放弃!
江水兀自怒,江边荒野,想见数里之内,不见村舍,仓惶四顾……
左手抓起墨剑,右手抱紧佳人,撒开大步向前奔去,怎管脚下泥泞水洼!
穿过几处林木,越过几条沟渠,终于遥见百丈外似一座残庙庐舍!
百丈之遥,似是天涯,令他兴奋得心悸脚颤,溅起阵阵水花,有如身临危境,自己快要死去的感觉!因这怀中的人儿,并无显著反应!
终于,一间小庙渐渐接近!
哥舒瀚不管他祭祀的是河伯龙王,飞起一脚,踢开庙门,风也似的扑进!
“嘿!”案头尚有一盏豆大火头的长命灯,频频摇动!
哥舒瀚心忖:五行有救!轻轻蹲下,放落长剑,将易姑娘靠在自己左手臂弯里,右手扯下自己夜行衣在当胸第二颗布纽扣!
上次九松岭夜斗,“十二姝”失而复得,他也学乖了,又因夜行衣破烂不堪,另购一件,一个村妇将“十二姝”包起,作为布纽扣,两颗缝在袖口上,十颗缝在当胸一排,十二姝中有两颗是“紫檀珠”,治内伤隐疾,起死回生!
他不管是否有效,置“紫檀珠”放右掌掌心,右手指贯真力,将其研细,其细如粉,撬开易姑娘牙关,以自己口涎调和如糊,灌入玉喉,直下腹中!
不久,药力发作,气通上下,“哦”的一声!涌出胸口一口淤痰!
哥舒瀚大喜,右指沾些珠粉,抹于鼻孔,运气吹粉入鼻!
害得易姑娘猛打喷嚏,娇哼一声,身体似乎已能自行扭动一下,气力已在玉体中增长,神智似在清醒中……
哥舒瀚一闻有声音发出,大石落地,活转有望!
易姑娘娇躯微扭,他以为是自己扶持不当,怀中少女,不甚舒坦,本能的用力抱紧,变动一下姿势之后,注目凝视她那秀脸,却发呆愣住!
他在微弱的豆灯下,看清了,这少女苍白双颊,已薄染灯火红晕,小口秀鼻投影分明,眉目轮廓,圣灵未必曾精心雕琢,但必在充满灵感时方能塑成!
而此时,正当由死亡返回生命再显的途中,那灵魂之窗尚未打开,已“美”得令人心颤神摇,百看不厌!
哥舒瀚暗呼:“苍天!苍天!”不已,全神专注,如品美文,如听天籁,良久之后,嘘气低声自语道:“现在我明白了,为什么九月十八日夜间,我会有失魂落魄的感受!
上苍有意来安排我是她的保护者,要用一生的生命来保护她……”
哥舒瀚像天下的男人一样,自然而然的低头鉴赏:易姑娘湿衣贴身,体温在恢复中,他不敢亵渎,忙一正心神,仰头正视!
樱唇微动,如婴儿含乳,已能伸动香舌舔着指上的珠粉吞咽下去……
哥舒瀚灵魂归窍,暗责自己该死,连忙再沾起些珠粉,送入她口中!
易姑娘悠悠醒来!
娇懒伸腰,猛然惊觉自己身在陌生人怀中,还咬着他的手指头,怔得一怔,吓得差点又晕过去,心头鹿跳不已!
“不要怕,吃药就好!”
这声音,这能令她安定不疑的声音,似曾听过!是在杀戮争搏中听到的!她信任了这声音,不曾抗拒这声音而任由他搂抱着自己,自己也抱紧了这人,被他带着,投身那惊涛骇浪中的大江!
恐惧、寒冷,不能呼吸,深入水底……渐渐失去知觉,但却死抓着这人不放!
她皱眉侧过头去,摆脱了他的手指头,然后又回头惊奇看看清哥舒瀚!
对!就是这个人!也是那个人——令她脱离那有张孩儿脸的魔鬼!
哥舒瀚想道:“她的眼睛也多么美丽呀!”
而右手指茫然着又沾了些珠粉,送去她那樱口处!
易姑娘惊羞着瞟他一眼,轻摇臻首,被男人抱在怀里用手指头喂食,这多么不好意思,一面身体乏力地坐直,是坐在人家的大腿上,靠在人家的臂弯里?
一丝羞却,刹时醉颜升颊,多不好意思,便道:“承望恩公搭……”
哥舒瀚急促地道:“不要那样子喊我,我姓李,李子衿!”
他知道一个小姑娘是不愿坐在臭男人怀里的,她现在已完全清醒了,忙不迭地抱落她坐地,自家站起来,看到珠粉还有一点,又走近蹲在她身前道:“你自己吃,吃了身子就会复原起来,我生些火去!”
哥舒瀚将珠粉倒在易姑娘伸出的手心后,大踏步走近案桌前,一出手就把供桌折烂,心中许了个愿又道:“借用些时,下次还你!”
说到这里,探头看看此庙所供是何神!
“哦!河伯!是你老人家,最是慈悲!救人危难!”
他对仙佛和皇帝一向都是老朋友的口气!你的就是我的,咱们有通财之义!
易姑娘听了心里直想笑,有份教养迫使她不敢放肆的笑出来,心忖:“也不算太陌生,坐在人家怀中啃手指头……”
火堆生起之后,他回头看了易姑娘一眼,见她低首斯斯文文的尝着珠粉!
“女人吃东西这么慢,看样子还有一个时辰好吃!”
遂趁机自顾自地把夜行衣从头到脚剥下来,拧干余水,围在火边烤!
沉寂的午夜,荒郊野外庙中有一对孤男寡女,刚从江中历险归来,也曾相依相偎!
易姑娘整个地迷惘了!
近半月来的经历,绝不像过去十七年的生命,那样安全而又无忧无虑!
一夜之间,她忽然变成了章王孙的姊姊或妹妹,要去安慰他久病不愈的娘亲!
章王孙的谎话,她一直相信着,直至偶有人夜哭,才开始动摇!
而今夜看到章王孙两人抬着一具“物”体?抛沉江中!那物体是具尸体?
令她恐惧着而否定了他的谎话!也使她的心志崩溃了,彷徨无主!
待这人杀进船舱,声明是来救她的人,因此才肯点头,承认姓易他带走……
她失神的想看这些事,忘了吃珠粉!
她偷瞟了眼这大不了她几岁的青年男人,穿看亵衣短裤,裸露出肌肉结扎的四肢,豪迈雄壮的气息扑身而来,令她没来由的忐忑着!
哥舒瀚湿衣未干,蹑手蹑脚走到易姑娘身侧,道:“不要抬头!你,你把湿衣全部脱下,把湿衣烤干,先披上这夜行衣——我,我到外面去看这里并不安全!”
话罢,掷下夜行衣,拾起长剑,一溜烟跑出庙门,随手虚掩上门!
庙外细雨绵绵,江涛声隐约可闻!
江风吹来,寒气逼身起栗,哥舒瀚躬身哈气,向黑夜刺出一剑,一想到剑,一动这剑,才顿足骂道:“该死!又是失魂落魄,竟忘了戒备!”
一念及此,飞跃上破庙屋顶,因为庙顶较高,可目观四方,不虑敌人偷袭!
哥舒瀚在雨淋中,向江岸来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