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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恐怕这世上会把爱情形容成蓄意谋杀的人,也只有高竞了。
她觉得这比喻一点都不恰当,再说无论是临时起意还是蓄谋已久,结果还不是殊途同归?她并不十分明白他说这番话的真实意思,但有一点是明白无疑的,那就是他确实不想再跟她来往了。
果然,说完那番宏论之后,他又用无比冷漠的语调说:
“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如果你再打电话来,我只好换号码了。”
从那以后,两人再无交往。
她知道他刚刚破获一个年度大案,目前正在休假,所以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碰见他。
“你好。”她落落大方地在走廊上跟他打招呼。
看见她,他似乎吃了一惊。
“你好。”
她伸出手,他迟疑了一下才伸出手,跟她握了握。
他的手真热,她想,忍不住用大拇指在他的手背上划了一下,他竟然没注意。
“最近好吗?”握完手后,她问,她知道他还没结婚,巧的是,她也没有,“听说你最近破了个大案子,我看见通告了,祝贺你。”
“谢谢。那是前阵子的事了。”他心不在焉地朝她点了点头,随后说,“听说你升职了,恭喜你。”
“谢谢。”她望着他,发现他比前几年成熟了一些,那会儿他还是个毛头小伙子,可是眼神却还是一样的忧郁,他有烦恼吗。“有空吗?”她问。
这问题似乎把他吓了一跳,随后她发现他故作轻松地问道:
“有什么事吗?”
“噢,没什么,我正好要去现场,送我一程怎么样?你不会那么小气吧。”她大方地说。
他想了一会儿,好像没找到拒绝的理由,于是他说:“好吧。”
接着他们一起出门上了高竞的车。
“这次是什么案子?”车启动后,高竞问她。
“你知道白丽莎吗?”
“不知道。”
“是个演员,她的弟弟在她的追悼会上被人毒死了。”郑冰简短地答道,一边回过头去看着他,忽然发现他的侧面也很有型。
他发现她在看他,有些不自在,但没有别过头来。
“你怎么啦?”他问。
“高竞,我想跟你说件事。”她用很真诚的语调说。
“什么事?”
“我就快结婚了。”她决定骗骗他。
“是吗?!”他回头又看了她一眼,“对方是谁?”
“也是个警察。”
“恭喜你。”他笑了,这回他是真心的笑,虽然他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齿,看上去又帅又诱人,但是这仿佛松了一口气的微笑还是深深地刺痛了她。
“谢谢。”她忍住心中的不快,尽量用轻快的口吻说,“个人问题终于解决了。现在就得忙工作了。高竞,你现在可是局里的大红人,以后在工作上,我得向你讨教,你不会拒绝吧?如果那样,你也太不够意思了。”
“别这么客气,我哪有什么可教你的。”
“有空探讨一下吧。”她说。
“好,没问题。”他爽快地点了点头。
“她那天心情不好,她在生日派对上喝了很多酒,还发了一通脾气,你知道,丽莎不是爱发脾气的人。”施永安伤心地用手绢捂住鼻子。
“对,你的丽莎脾气一会儿像林黛玉,一会儿像薛宝钗,就要看是什么戏码了。她究竟为什么要发火?而且还是在她自己的生日派对上?是不是因为更年期?”莫中医一边问,一边走到桌边东翻翻,西翻翻。
施永安没有立即回答。
莫中医回过头来:“什么原因?”
“癌症。”
“什么?”莫中医皱了皱眉头,这结果让他有些意外,他本来以为白丽莎的反常表现是绝经期妇女常见的神经焦虑症呢。
“子宫癌――晚期”施永安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消息的?”莫中医又坐回到原来的位子上,正对着老朋友。
“是她死了以后,我看见了她的化验单。”施永安说到这儿,抽泣起来,“天哪,丽莎,她应该把这事告诉我,我们应该一起承担,我万万没有想到……她会做这样的傻事。”
虽然莫中医很同情老朋友施永安,但他还是不禁要在心里问一大堆的问题,白丽莎真的得癌症了吗?你怎么会知道的?病例是真的吗?化验单是真的吗?你有没有去医院问过?有没有找过给白丽莎看病的主治大夫?她有什么症状?不过莫中医马上想到,如果有人要假装患癌症,子宫癌应该是最佳选择,因为这种癌症不仅在初期没什么特别症状,有资料上还说,有5%的患者直到癌肿扩散到其它脏器的时候,仍然没有自觉症状。所以,假装生子宫癌的确非常有隐蔽性。白丽莎真的患了子宫癌吗?他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但是现在,他不打算再问下去了,因为他估计施永安什么都不知道,也可能什么都不想知道。
“说说那个生日派对吧。都有谁参加?”于是,他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就几个她以前的朋友,还有我的儿子和她的女儿。”
“哪几个?”
“宋恩、骆平、”施永安想了想,“还有一个沈是强。”
“沈是强?那是谁?”莫中医对这个名字很陌生,真想问这是不是你老婆的旧情人,但看到施永安那副窝囊相,他终于还是把这句话扼杀在了他的牙缝里。
“晚报社长。”施永安解释道,“他跟丽莎是老朋友了,以前经常写文章捧她。”
莫中医想,谁知道这种“捧”是不是要付出代价。
“她连前夫骆平都请了?”这点让莫中医十分困惑,她知道白丽莎跟骆平已经离婚很多年了,而且两人之间好像还积怨很深。
“是啊。”
“为什么?”
“我也不清楚。也许,丽莎是想临走前见他一面吧。”施永安说到这儿,再度深深叹了口气,“噢,丽莎,我的丽莎……”
拜托,别念了。莫中医真想开口求他,但思路又一下子又飞到了别处。
她为什么要把旧情人和前夫都请来呢?她有什么目的吗?根据莫中医对白丽莎的了解,这女人做什么都不会是无缘无故的。所以,她这么做一定是目的的。而且,莫中医知道,施永安那个32岁的儿子施正云跟白丽莎也不和,至于白丽莎的女儿,骆小文呢,似乎母女之间永远是会存在代沟的,而且她似乎也很讨厌施永安这位满口文艺腔的继父。所以如果把所有人都请来的话,在座的大部分都是白丽莎的仇人,如果这样,这生日派对还真的不是一般的热闹啊,莫中医幸灾乐祸地想。
“跟我说说那个倒霉的生日派对。”莫中医兴趣盎然地提议。
“噢,中玉,你真不是人,为什么总让我回忆令我心碎的往事呢。”施永安叹息道。
“好吧,就算我不是人。”莫中医催促道,“快说。”
施永安从手绢里抬起脸白了他一眼。
“丽莎,你看谁来了?”施永安兴冲冲地从外面进来,却看见妻子白丽莎正一个人愁眉不展地站在窗前,似乎在想心事。
“谁来了?”白丽莎无精打采地问道。
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传来一身热情的招呼。
“丽莎!”
她转过头去,果然是宋恩。她走上前,跟宋恩拥抱了一下,随后疲倦地笑了笑。
“你怎么了?”宋恩问道。
“嗨,没什么。今天你要陪我跳支舞。”她妩媚地瞥了他一眼,又轻轻捶打了一下宋恩的胸口,“我到现在都很想念我们在拍那部《爱情为你舞蹈》的电视剧的时候跳的那支探戈呢,那时候你的舞技可真让人着迷。”
“陪你跳舞是我的荣幸。丽莎。”宋恩把礼物盒子递给她,她打开一看,便露出惊喜的神色,那里面是一只色彩斑斓的手袋,“太漂亮了,谢谢你。”
“祝你生日快乐。”宋恩说。
这时候,骆小文跟父亲骆平一起走了进来。一进门,骆平就朝宋恩投去轻蔑的一瞥。
“你来了。”白丽莎冷淡地朝前夫点了点头。
“嗯。”骆平也冷淡地回了一眼。
“里面坐吧。”施永安假装没看见妻子在那里跟宋恩窃窃私语,客气地招呼骆平,却发现对方两手空空就来了,不禁皱了皱眉。
“爸,先坐吧。”骆小文热情地给父亲倒来一杯茶,对施永安则置之不理。
施永安正忙着招呼客人,却见儿子施正云从里屋走出来,他环顾四周,随后耸肩一笑正准备再回房间,施永安叫住了他。
“正云!”
施正云转过身来,好像在问父亲,有什么事?
“海波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知道,我现在去打个电话。”施正云冷淡地答了一句便拐进了里屋。
施永安知道,当建筑师的儿子施正云一向就非常讨厌当演员的继母白丽莎,这次如果不是他这个当老子的竭力劝说,他可能根本不会参加这个生日派对。说来也怪,往年丽莎的生日派对,都只有他跟丽莎两个人,他们或者去看戏,或者去高级饭店吃饭,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次丽莎会如此兴师动众要请来那么多客人,就连跟她关系一向不好的前夫都请来了,这真是出乎意料。而且白丽莎还特别关照他,一定要把家人都请齐。可是施永安知道,家里的三个小辈,儿子施正云,儿媳齐海波,以及白丽莎自己的女儿骆小文都不喜欢她。他不明白白丽莎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他记得沈是强是最后一个到达的客人。
“抱歉,抱歉,丽莎,我来晚了,刚刚我在总社开会。抱歉,各位,等会儿,我自动罚酒三杯。”沈是强意气风发地走进来,一边跟施永安握手,“好久不见,永安,你又胖了,是不是最近营养太好了?”
“还是这么啰唆!快坐吧,我们都在等你。”白丽莎只是冷淡地沈社长笑了笑。
“其实丽莎那天不过是发了一通牢骚。”施永安打岔道,同时懒洋洋地瞄了莫中医一眼,明显不愿意再说下去。
“她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