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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族们?”
“不,确切的说,是革命者。这份财富中不止有大量的钱财,同时也有许多名单和信件。”
小萨文觉得自己心跳加速。
“革命的火种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开始潜伏着了,即使是前阵子那么沸沸扬扬的起义,也只不过是前奏而已哦,小萨文。”
“先生,这些事”
“你会出卖我吗?”
“怎么可能?!”小萨文当即血往上涌,红着脖子大声道。
“所以,说说无妨,”莫茗笑,“近年来我快被这些东西压得喘不过气了,能有一个人分享一下也是好的。再者,我也一直在考虑一件事。”
“是什么事,先生?”
“在此之前,我想先问问你对于自己身份的看法。”
莫茗从椅子上起身,低头直视着这个年轻的孩子。
“我自己?”小萨文惊讶。
“是啊,你自己。”
小萨文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重新抬起头与之对视。
“先生,我是个流浪儿,那些贵族们说我们是贱民、愚民、顽民、提起我们大家都会说——城市的渣滓、乌合之众”
“那么,你是怎么看的?你们也这么看自己吗?”
“怎么会!我们是赤脚走路,这又有什么关系吗?我们是不识字,这又有什么关系吗?就为了这个,我们就应该被抛弃吗?我们穷困潦倒,就应该被给予诅咒吗?光明难道不能深入我们的心中吗?”
莫茗笑的很微妙:“这些话好像在哪听过。”
好吧,被识破了,小萨文垂着脑袋:“前天在七区的革命演说。”
“不过,你既然能背下来,说明你肯定有所共鸣吧,”莫茗背负双手,站到窗前,看着窗外的贫民窟中,浑浑噩噩的往来民众,“上帝降雨给行善的,也降雨给作恶的,太阳会将光明洒向所有人。”
小萨文狠狠地点着脑袋。
“现下贵族掌握着信息和舆论,对革命者非常不利,我们需要一支全新的情报系统为我们服务,”莫茗转头,看向身后的小男孩,“萨文伯纳德,你愿意为革命者的事业尽一份力吗?”
“当然,我的先生。”似乎感觉到某种沉甸甸的使命感,常年浮现在小男孩脸上的笑容都淡了下去,他肃容躬身。
“那么我们立刻开始工作吧。”
莫茗走向写字台,取出几页写着汉字的稿件,端详着。
“小萨文,你听说过圣殿骑士吗?”
摇头。
“嗯,这些家伙在一百五十年前还是很有名气的,不过现在没落了。”
“先生,有什么我能效劳的?”
“小萨文,一个月后会有一批人进入坎贝尔市,我希望你和你的小伙伴能够盯出这些家伙,据我推断这几个人应该具备如下特征”
“这些‘圣殿骑士’怎么了吗?”
“他们有一笔宝藏,无论真假,我们可以一试。”
“先生,你说‘宝藏’?”这样的词眼让年纪小小的萨文双目泛光。
“嗯,”莫茗点头,整理着桌上散落的稿件,“八年来我一直学习着这里的文化,读着这里的典籍,因为一些偶然,发现了这个很有意思的记载。你有兴趣吗?”
“当然,我的先生。”小萨文调皮的躬身笑道。
“斯威特尼斯现在内忧外患,我相信邻国会在十年之内入侵,如果我们不反抗,将会”
“先生,”小萨文笑着打断,“虽然并没有足够的理由,但我觉得您将会成为伟人。”
三年后,距离这个贫民窟仅两公里的地方、坎贝尔市中心。
高台的四周人山人海,被学生、警察、老妪、小孩满满围住。
十六岁的萨文伯纳德手持火枪,与几名青年在人群中穿梭着,护卫着聚集起来的平民,使他们不被那些没有杀死的帝国士兵所误伤。
与片刻之前的枪声炮火的喧嚣不同,这座城市此刻显得安静。
一个衣着破烂的小孩子突然开口唱了起来。
听吧人民的歌声
有的人目中透露着喜悦,有的则显得悲伤。
无数人的亲人在连日的战斗中死去了。
振聋发聩澎湃奔涌
但是,有一种气氛。
沉睡着的斯威特尼斯
一种令人浑身战栗的气氛和感情、在所有仍然活着的人身上传染着。
挣脱了枷锁睁开了眼睛
如果俯观这座大都市,会发现这里一片狼藉。
听吧你的心跳声
桌椅、木箱、杂物把往来的街道分隔成一片一片,死去尸体躺在地上,有的穿着平民服饰、有的则身着统一的军官制服。
激荡在未来的征程
全副武装、身负斯威特尼斯长弓,手持火枪的起义士兵们维持着秩序。
苏醒的斯威特尼斯
但是,他们一边维持着秩序,一边却也同声合唱着。
将迎接新的黎明!
高台之上,站立着四人。
架立着一个临时的绞首台,站立在一旁、身着贵族服饰的中年人被捆着,背缚着双手。
中年人的身后有两名押送的士兵,以及另外一名、从刚才起一直沉默着、既没有与大家同声合唱,也没有露出任何激动神色的年轻男子。
用红色发带扎着单马尾、腰挎长剑、手持火枪,威风凛凛的青年男子,开口说话。
“诸君!”
全场立刻肃静。
并没有接下来的演讲。
他转头,看了一眼身后这位衣着光鲜的中年男子——同时也是这个国家第十六任的国王陛下。
然后,对着他身后的两名士兵点了点头。
国王被押送上了绞刑架。
历经数年的起义,直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足够多的时间。足以给这位直到昨天起仍然高高在上的国王陛下以心理准备。
但在他的头颅被卡在刀位上时,面上一瞬间仍露出了愤怒的扭曲。
随即又平静了下来。
他扭头看了看一旁淡然站立着的青年,然后将目光转回高台之下站立着的民众。
他快速且大声的念着之前那单马尾青年教给他的台词,这并不是妥协,而是皇帝陛下自己也觉得应该这么说。
“我宽恕造成我死亡的人,但是我绝没有犯下你们所指控我的罪行”
台下一片沉默。
“我希望在我的鲜血抛洒过后,斯威特尼斯再也不会流血!”
沉默仍旧继续。
有的人面面相觑,有的则嗤之以鼻。
只有台上,缓缓地响起了单薄的掌声。
那个系着发带的年轻人,轻轻地鼓起了掌。
气氛因其而感染。
台下渐渐有掌声响起,慢慢地、变得掌声雷动。
就这么持续了一会儿。
青年抬了抬手,声音消失。
转头,示意。
铡刀飞速而落,国王也逃不出血溅五步。
不论这位国王陛下是否曾有过什么罪孽,此刻也都已净赎。
“诸君,斯威特尼斯共和国就在明日!”
“新的时代,已经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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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章是说的之前的事,也就是莫茗去到异世界的部分事情。
后续的详情,如有心情会写的细致点。
才、才不是路易十六和拿破仑那码子事呢、哼(^)。
之前也说了,灵梦和莫茗之后又会来此,所以世界观刻画细致点并非无的放矢。
虽然那大概是这里在两百多年后的世界了。
估计大家也不太想看番外了,接下来会更新正文。
3 公爵府的琐碎日常()
九月十日,对斯威特尼斯来说是个特殊的日子。
一八六零年的坎贝尔起义,皇帝被砍了脑袋,皇室被赶出了坎贝尔,但当时的掌权者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没有听从莫茗将军的建议耗费更多兵力将皇室及其拥护贵族赶尽杀绝,而是任由他们逃窜了数月后重新聚拢,占领了斯威特尼斯的边境诸省并稳住了阵脚。
的确,正如当时正年轻气盛的元帅所说,皇室气数已尽,如同跳梁小丑已不用多虑。
但他并未考虑到更长远的问题。
不诛除皇室,起义军永远无法名正言顺。即使写下了纲领,拟定了临时宪法,但皇室一日不真正倒下,新的政权就一日无法正名。
即使是在坎贝尔,也有着相当数量的旧贵族们终日在家中闭门不出,等待着新登基的皇帝重新打回坎贝尔。
当然,就军事方面来说,皇室真的已经气数尽了,但对侵略者来说,他们还有用。
五月十日是周日,按照惯例,在度过了周六的夜晚之后的周日清晨,整个斯威特尼斯还在沉睡。就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分,尼克拉斯帝国的军队悄然开进了这个国家的边境。
数日之内,几乎是摧古拉朽地,周边数省沦陷,皇室遭到挟持。
皇室向尼克拉斯低头,宣称整个斯威特尼斯向尼克拉斯俯首称臣,并向他们请求剿灭以坎贝尔为首都的叛军势力,这个理由让尼克拉斯帝国有了理由将军队开往这个国家的任意一个角落。
一瞬间,政治和军事上都让革命军狼狈不堪。
噩耗接着一再传来,七月十三日发起兰斯会战,年轻的元帅在亲身赶赴指挥,却不幸在第六日遭遇炮击身死。会战以惨烈的失败告终,虽然稍微阻拦了帝**队西进的步伐,但革命军几年来发展起的中坚力量在此战损失殆尽。
莫茗将军并没有辜负前线所争取到的宝贵时间,在战争以失败告终的消息传来之时,他已经整合了全城大部分可用且可带走之人力物力,便当机立断下令革命军放弃在坎贝尔的全部驻军,西撤至靠近拉芒什海峡的卡昂城。
撤退的军队浩浩荡荡绵延数公里,一时间愁云惨淡万里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