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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嚷”就行。
“这一教授没有关系。”他肯定道:“我什么也没有对他说过,而且也没有想过。”
她示意他回去干自己的事,自己查看起笔记本,笔记本中她记下了教授的指示。
“对啦,”她好象无意中说出,“教授还要我去找侦查员,以他的名义要求他别再折磨涅斯捷洛夫了。这一点根据也没有。再告诉他教授仍坚持解剖结论。您看着办吧。”她看了看卢茨基和工友一眼,接着说,“我也许不去找侦查员,等会诊之后再说吧。”
这样一卢茨基忍不住了。他没有提及刚才的争论。他开始懂得,女助教要坚持其他人不同意的结论。这些人不管谁正确,但绝对不能因此而让涅捷洛夫蒙受不白之冤。
“您不必把教授对您的委托和我们的想法揽在一起。”卢茨基懊丧地说,“不论是您还是我,感兴趣的应当是重新研究一下调查和解剖材料。改正错误任何时候都不晚。我个人准备承担自己疏忽的责任。”
工友结束了解剖,缝合好后离开了解剖台。女助教看着他微微一笑。看来这微笑她是费了大劲才装出来的。她说道:“非常感谢您,帮了我大忙,我将很高兴地报答您。”
做作出来的戏剧为的是驱散不久前发生的不愉快,以是另一即将发生的冲突的前奏曲。
当工友出去关上门后,女助教在解剖室来回走了几次。突然在涅斯捷洛夫面前停下来。他感到她想说什么,但仍装作没有发觉她似的,他一直耐心等待着。当他俩目光终于碰到一起时,她问道:
“您说说,我们该怎么办?应不应当放弃鲍里涅维奇是自杀的观点,重新看待结论,还是同意教授和我的一致意见?”
涅斯捷洛夫一下子把缠在手上量尺寸的小绳扯断了,狠狠地瞥了她一眼道:
“您问我该不该维护表面的名誉,装着好象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还是摈弃虚假的羞耻找出杀害我们朋友的凶手吧!我主张把凶手关进监狱。”
女助教疑问地看了卢茨基一眼,想让他来回答,卢茨基不吭气。她的自制力使她成了一名乔装的侦查员。
“您认为鲍里涅维奇是他杀吗?”
“完全可能。”卢茨基答道。
“这一点倒也可以同意。”女助教说道,接着转向涅斯捷洛夫:“不是别人,而是您,涅斯捷洛夫是受害者死亡时的唯一见证人,您可以回忆起很多的细节。您过高地估计了自己的观察和怀疑。可是我不明白,您为什么不对侦查员讲呢?审问记录上没有这些。”这话的意思是让他知道,他是唯一可能被怀疑为凶手的人,并且在两种情况下说了假话:或是在审问中?或是对朋友的谈话中。
“让我安静一会儿吧!”他生气地对她说道,“您的两面派我早就烦透了!你走开!”
“你怎么啦?”她恐惧地说道,“你的脸发白不舒服?”
这真的是她在说话。她真的害怕了。卢茨基搀起涅斯捷洛夫的胳膊安慰他:
“冷静一些,涅斯捷洛夫,难道这样就行吗?要控制自己。”
“您的脸色也不好,”女助教对卢茨基说道,“出去走走吧,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这是您的不对,卢茨基,”她轻轻地责备他道,“干么要提起这一话题呢,您不是往伤口上撒盐吗?您现在相信了吧,咱们中间是谁为这一悲剧感到痛苦。”
这儿句话女助教好象是对弱者庇护的语气,也可能是别的什么意思,但激怒了涅斯捷洛夫。他拍了一下桌子,桌子上的天秤都震动起来,他气得话音都变了。
“你说什么?你在哪儿看见我脸色苍白的,你对卢茨基暗示什么?你是不是想说,是我杀死了鲍里涅维奇?既然这样,你也可以杀死他。不要忘了,咱俩都是他的邻居!”
现在他脸真的发白,气得站都站不稳。卢茨基抱着他的双肩往自己一边拉,涅斯捷洛夫顺从地被拉出了解剖室。
就在这一天女助教把工友叫来说道:
“您妻子住的房间不好,房间的空气和阳光都不充足。最好搬到窗户朝阳的房间去,我劝您今天就搬。”
工友想拒绝。他不需要她的帮助,但马上又想到,妻子知道了是不会拒绝的。女助教也会告诉妻子的,不这样可怎么对妻子解释呢?
“那房间里放着展览用的雕塑和陈列台往哪儿搬呢?”他问道,希望她改变主意或不再坚持这样做。
“让仓库保管员把这些东西都搬到仓库去。”她坚持道。
“那教授会同意吗?”
“教授再也不会来了。我主持教研室的工作,”她伸出指头友好地威胁他道,“我要告诉您的妻子说你的举动古怪,挑唆我和别人吵架。”
转自中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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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
侦察员科尔涅托夫有一切理由认为自己是个不走运的人。他幼年丧失父母,受尽艰难困苦才长大成人。一开始在皮革厂当学徒工,后来又在糖果厂当搬运工。还干过服装的售货员,大工厂的钳工。最后又在印刷厂当排字工人。他本人勤快聪明,很多技术一学就会。他的成绩引起周围人们的惊奇。然而,干了不久,他就放弃了这些工作,他对这些职业都不感兴趣。他固执好胜,过于自信,脾气急躁,有时会火冒三丈,然而他也有一副富有同情心的好心肠,还有一种病态的真诚。是那些背信弃义的朋友损害了他最善良的感情。对他们,他充满仇恨,他放弃一种职业,又转到另一个地方,而新的工作很快又成了他最讨厌的职业。
科尔涅托夫对他所爱好的东西可谓全神贯注。不管在什么地方,干什么活儿他总忘不了上夜校学习,提高文化。他是一名最勤奋的学生。他忍受着各种责难,忠实地完成各种任务。学校是他唯一不能发泄固执脾气和疯狂行为的地方。只有一次他怒火冲天,自己也没有想到,就把老师给臭骂了一顿。后来他后悔了,感到自己错了。他请求允许他改正错误。他得到了宽恕。
他象许多自觉含冤受屈的人一样,认为正义得不到伸张,于是决定献身法律。法律系毕业后命运把他抛到了公证所公证人的职务上。过了一段时间他被推选为审判员,由于他和州法院院长吵架而破坏了他审判员平静的生活。法院照章撤销原任命,还给了他处分。院长受不了他的粗鲁,他只好离开审判员的职务,担任了现在这微不足道的侦查员。接二连三的不走运使年轻人学到了不少东西,变得谨慎而小心。
不久前发生了鲍里涅维奇的案子。法医、教授和女助教都一致认为是自杀,而他固执地坚持自己对涅斯捷洛夫的怀疑,差一点没有把涅斯捷洛夫给关起来……现在化验证明涅斯捷洛夫的血型、指纹、头发颜色与收取的物证完全不符。他也只好同意法医的意见结案了事。
但是这却使侦查员更加坐卧不宁。他一页一页地翻阅调查材料,想深入看材料。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沉思。
帕霍姆走了进来。他穿的是那件逛大街、过节和探望教授时才穿的礼服,脸上带着一丝难为情的阴影,这说明他不喜欢和官方机关打交道,而不是说明他没有把握。他和侦查员相识不久,只是在解剖鲍里涅维奇的尸体那天才知道的。当时侦察员的病态曾引起他的同情和好感。
“对不起,科尔涅托夫,打扰您啦。”他下意识地看看衣扣是否都扣好,说道,“我来找您是有点事。也不是什么大事急事,小事一桩,要不等您有时间我再来?”
侦查员离开桌子,向他伸出手,指指沙发。
“请坐,帕霍姆,您是这样称呼吧?别客气,我有的是时间。”
工友坐了下来,叉着双手仔细地打量着对方说道:
“听说您是工人出身,是咱们的工人兄弟。这么说可以和您开诚布公地谈谈啦!”
侦查员肯定了自己的那一段工人经历。他的一双满是老茧的手说明他经受了劳动的锻炼。
虽然他现在社会地位变了,但他对自己原来出身的环境还保留着记忆。帕霍姆也感觉到了这一点。
“我是来为涅斯捷洛夫辩护的,”他向桌子俯过身去,充满信心地说,“您也别感到委屈,多听听群众的意见。凡是需要了解的,您下来走走,了解了解。我不想先说。不用管我说什么,您去调查研究好了。”
这不寻常的开场白使侦查员为之一震。为了不扰乱老人的思路,他没有提问。
“谢谢您,帕霍姆,您来了我就非常感谢。您的好心没有辜负您。涅斯捷洛夫没有罪,我也不再传讯他了。您就这样转告他吧。我自己对发生的一切深感内疚。请他原谅吧,鲍里涅维奇肯定是自杀,就要结案了。”
侦查员没有居心不正,他真诚地感到后悔。他感到满意的是他的这一番表白能传达给涅斯捷洛夫。可是帕霍姆怎么啦?他突然表现出焦虑不安,好象是为了不使自己跳起来双手紧紧抓着沙发的扶手抑制着自己。他对侦查员不满地看了一眼说道:
“什么时候结案也不晚,来得及。但到底是谁把谁杀了是会清楚的。”
沮丧担忧的侦查员沉思起来。他感到莫明其妙,这个人真怪,他来要求解脱对涅斯捷洛夫的怀疑,可看来他对结案表示不满。他说的话也很怪,话里有话。如果好好谈谈,他是会讲的。
这时工友站了起来向侦查员伸出满是老茧的手,不断地说:“谢谢。”侦查员没有去和他握手,稍稍带着几分责备地问道:
“我满足了您的请求,那您对我的请求该怎么办?要不您听我说说?”
工友坐回沙发上,好象考虑到了什么,表示歉意。
“您与法医工作结缘多年,有丰富的经验和知识。三十来年您什么没有见过,什么不知道?”
“三十五年。”工友纠正道。
“三十五年了!”侦查员特别严肃地说道,“那么好,请问,您要是处在我的地位该怎么办:是结案还是不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