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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不能一日无主,国不能一日无君,“创业园”亦需要有个人出来当家做主。
为要定断谁来做当家,“创业园”内每一人皆以赌来决胜负,接连不断的赌局,皆以性命来作赌彩,败者必须死。
虽以命来下注,但能够成为开教宗师第一人的吸引力,仍令嗜赌的赌徒甘愿相博,不放过高高在上、名传万世的机会。
不停的赌,一千场赌局,最少有一千人要赴死。
直至剩下两个常胜不败的人,没有人再敢跟他们对赌。
大家都在说,要是跟他俩任何一个对赌,败的必然是自己。
这两个人,一个叫东骨子,一个叫北四喜。
他俩被称誉为赌中最强,赌街已到局未开已经赢的神化境界,大家都相信,只有他俩具备足够条件成为小赌怡情“创业园”的当家。
惟山虽然高,只能有一座绝顶,要做当家,东骨子及北四喜必须再较量一场,以定出赌术高低””但两个人都从未正式对赌过。
东骨子心想:“辛苦挣到两雄各据的位置,万一在最后关口败掉岂不是自讨苦吃?未有必胜把握之前,绝不可以跟他对赌。”
北四喜心忖:“反正除他之外,已经再没对手,只要我不允跟他对赌,他也无可奈何,犯不着送死。”
两个狡猾赌徒各怀鬼胎,为向其他赌徒交代,都以“除非有一个令双方都感到惊喜的赌局,否则就没有赌的意思”作藉口,然后任何人提出新颖的赌局,都以不够绝妙为由拒绝对赌,情况一直僵持,以至当家的位置一直由两人在分担。
直至一个叫南么九的人出现。
刻下南么九身在“公平赌坊”,正滔滔不绝说着这段他深感自豪的彪炳战绩。
南么九已经不是刚才的七岁小孩,他由“徒弟”的身分回复过来,手持大刀,外貌慓悍,虬髯满脸、颀长豪壮,每句话都用豪迈沉厚的声音喝出来,几乎要震穿别人的耳膜。
南么九道:“哈哈哈!在认真对赌之前,你们想要知道我怎样打败东骨子及北四喜吗?”南么九真正目的,其实是让小明禅师知道他的厉害,先赢一场心理战术。
小明禅师现在应改叫“小明禅刀”,因为他先前被张天尸用“尸比寿更有福”
邪功扭成一把刀。
断掌青年及独脚少年未经历过该段日子,听南么九要细说从前,表现得甚有兴趣。
断掌青年道:“好啊!南么九大人快点说吧!”独脚少年嗜赌成性,也高明附和:“当时的赌局一定精彩万分!”
南么九道:“那个什么东骨子,个子矮小,样貌丑得惊人,要不是专心钻研赌术,简直一无是处。正因为生得丑,女人见了都被吓怕,以至三十之年仍是处男一个,真混帐滑稽。”南么九把故事说得轻松,在场众人都觉得好笑。
他续道:“北四喜更不知所为,明明是个大胖子,不过钱舍得花,又懂说话逗人欢喜,身边总有几个女伴相陪,单是这样就令东骨子恨得咬牙切齿。凭这一点,我就掌握了必胜之诀。”
亥卒子不懂得赌之要诀,正在留心细听,万一小明禅刀败下阵来,说不定可以凭此而将南么九打败。
但看见放在桌面的小明禅刀,不但没有专心在听,更打了几个呵欠。
南么九续道:“为要令两个人对赌,我先暗中巴结两人,跟他们成为好朋友,然后又介绍了我的女人梅雪诗给他俩认识。这个女人,皮肤滑溜,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销魂蚀骨,娥眉敛黛,嫩脸匀红,天下男人见了都心动,那个东骨子真太好艳福。”
独脚少年有点不明:“不是说她是你的女人吗?”
南么九道:“要不是我送给她这个女人,东骨子可能到死都是处男一个。绝色投怀送抱,东骨子跟她夜夜缠绵,简直爱死了梅雪诗,但这个时候我又让北四喜跟她温存,梅雪诗琴棋书画皆精,更是赌精,床上功夫花巧多多,连北四喜试过后都舍不得放手。”
断掌青年道:“两个男人一个女人,要怎么分?”
南么九喝道:“傻瓜,哪有得分?趁他两人都为梅雪诗弄得势成水火,我以好朋友的身分,一面向东骨子暗中说北四书瞧他不起,另一方面又跟北四喜说东骨子骂他是无胆匪类不敢对赌,加上梅雪诗又提出只会跟随赌中最强者,哈哈,女人和面子都是男人最重要之物,这些谣言愈传愈广,终于也逼得他俩认真对赌。”
独脚少年道:“赌些什么?”
南么九取出两杯已盛酒的杯子放在桌面:“赌酒,赌毒酒。”
断掌青年道:“赌酒?”
南么九道:“反正两人对赌只能有一个活,所以我提议用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赌胆识””我跟他们说:“左边这个杯,是毒酒”。”
南么九将桌上两个杯子的位置左右互换,忽尔手底加快,旁人只觉有千双手在舞转杯子,到他停下来时,已经分不出刚才的毒酒在左边还是右边。
南么九道:“最后东骨子及北四喜都喝了毒酒死去,因为当时两杯都是毒酒,是我下的毒。”
断掌青年道:“噢,那是千局!”
南么九喝道:“对!我一向都是千局取胜,你们赢得了我吗?你以为我不懂得赌吗?错!今日难得有一把会说话的刀跟我对赌,实在是我所遇过最难以想像的对手,实在太有趣!我就认真的跟你赌一场,我要证明,不论赌和千,都绝对没有人是我对手!”
被背在亥卒子身后的小明禅刀打了两个呵欠。
南么九认真的喝道:“快说!你要怎样赌?要是赢了一把会讲话的刀,说出来都足够吓死人!不出千,绝不食言,只要你赢得了我,他们三人连同我的阳寿都一并送给你!你败的话,你两人都要死!”
小明禅刀心不在焉,又多打一个呵欠,不在意的态度连亥卒子都担心起来,跟他说道:“你到底会不会赌?”
小明禅刀道:“啊?他终于都说完了吗?”
南么九道:“你最好瞧得起我,我从未跟人认真赌过,只因如果赌的话没人及得上我,只好在千局上寻求快意。”
小明禅刀道:“既然如此,老纳也尊重一下你,在赌之前让你知道我的彪炳战绩。”
南么九道:“有趣。”
小明禅刀道:“我今年七十有八,一向疾恶如雠,尚武嗜杀,廿六年前将“七海妖道”连根拔起,十八年前一夜剿灭“黑风鬼域”,十四年前一个人攻破“天京魔莲法寺”,又试过灭绝“大漠鬼兵”,不过最令我感自豪的还是家有三娇妻冰清、玉洁及玲珑。”
南么九道:“就是这么多?”
小明禅刀道:“还没完,听好了。我最喜欢吃的不是斋菜而是鸡鸭鹅,曾在一天内吃了三只分别重一斤十两、一斤六两二钱三分及两斤一钱的鸡,又在三个时辰后再吃十六对左边鸭掌,跟着又买了十八只烧鹅腿,最后只能吃下十只,对于赌局,我跟人对赌过二百六十八场,但从未赢过一场,你说厉害不厉害?”
小明禅刀口沫横飞,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堆无关痛痒事情,愈说,亥卒子愈觉不对劲,从未赢过一场赌局,竟然说对赌很在行?
南么九却在笑:“嘿嘿,好厉害。你刚才所说的数字全加在一起是四百九十五,是单。假如你想这样赌的话,你就输了。”
料不到南么九专心认真在赌的时候,居然真的绝不疏忽每一个细节,心算之厉害也是出人意表。
亥卒子就更觉没有把握取胜。
小明禅刀道:“话说得太久,也是祭五脏的时候,可惜我这个模样,只能够吸真气,亥卒子,桌上不是有饭菜吗?你先把我放下去。”
亥卒子虽不明所以,但仍照他吩咐去做。
小明禅刀又跟着道:“亥卒子,你吃吧。”
亥卒子愕然:“什么?”
小明禅刀道:“你吃吧,我自己不能吃,你总该要吃的吧?”
亥卒子无奈,就坐下来吃饭。
南么九很留心看着亥卒子每一个动作,他清楚明白,要赢得一场赌局,必须掌握每一项细节,况且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小明禅刀打算怎样赌,更加不能有所松懈。
小明禅刀一副悠然自得,正好跟南么九相映成趣。
就待亥卒子快把桌上的饭菜吃完,南么九以为正式的赌局就要开始,小明禅刀却又说:“你应该还没饱吧?喂!有菜没饭,你们怎样招呼客人?还不快点端饭出来?”
南么九终于有点动气:“你究竟想怎样?”
小明禅刀道:“混你的帐,你以为最精彩的赌局会这么轻易让你见识吗?还没吃饱,吃饱就跟你赌。”
一个真正赌徒,假如未能大获全胜,始终会耿耿于怀,他只好忍耐着,吩咐石九公端出饭来给亥卒子吃。
亥卒子认真地再把饭菜吃进肚里,到了这田地,他除了信任小明禅刀外,还有什么办法呢?
菜吃过,饭也吃过,应该是时候开始赌局。
“有汤吗?你们应该有汤吧?”小明禅刀道。
南么九一掌拍向桌上,怒道:“岂有此理!你赌还是不赌?”
“我要汤,一碗很美味的汤。”小明禅刀道。
南么九几近忍耐的极限,究竟小明禅刀在搞什么花样?他想怎么赌?他到底要不要赌?
他一定会赌,否则就不可能讨回小天诛、班禅三世及天诛的“阳寿”。
南么九道:“石九公,给他一碗美味的汤。”
石九公听从吩咐,又走入后堂弄了一碗汤出来,亥卒子又把汤喝完。
这次南么九没有作声,静待小明禅刀再开口。
“我现在不想赌了。”小明禅刀道。
这话终于把南么九气得暴跳如雷,几乎就要一手拾起小明禅刀截成两块,但想一想,只有赌,他才有可能胜过小明禅刀及亥卒子,要是动手能胜的话,他根本不用诡计。
“你说什么?你不可能不赌!我什么都跟你赌!你一定要跟我赌!陆博、奕棋、斗鸡、走马、蹴鞠、象戏、双陆,再平凡的赌局我都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