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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时候对这些事也并不太懂,听说老祖宗他娘的居然只是些干苦力的,难免有些堵的慌,但是转念又想到隔壁村的东子东子他家祖辈曾是名扬十里八乡的大地主,动荡的那些年被批斗的都快不成人形了,上百个红卫兵飞蝗似的涌入他家祖上老宅,那场面,不堪言喻的悲壮惨烈。偌大的家业被抄了个底儿掉,连大宅院里那条昏昏老狗都没落下,也给一并抄了去,家道从此一蹶不振,到了东子这辈已是穷的丁零当啷直乱响,东子他爹就差没带着东子一家去啃观音土。每每想到这儿我又自顾自觉得其实有群干苦力活的老祖宗好像也没那么寒碜,也挺好。
农村的生活苦啊,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整日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过日子。后来改革开放的春风吹进了各村各县,许多心怀祖国大好河山的年轻人开始背井离乡,都想出去看看,去闯出一片天地,当时我父亲、三叔还有大姑也都随了大流。
犹记得我三岁那年随着父辈们举家一路南下辗转到了云贵川一带,后来留在了这一留就是二三十年。那个养育了我祖祖辈辈坐落在沿北一带的小村落就再没回去过,而我这张小脸,也没机会让爷爷再摸摸,这是后话了。
我还记得爷爷曾说过在我出生的那天中午,电闪雷鸣,暴雨倾盆,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是谁在渡劫还是怎么的,而爷爷告诉我说这是天兆,说我不是个凡人。就这三猫俩猫的几句话,让我打记事起胸中就充满了一腔子莫名其妙谜一般的自豪感,这种情愫一直持续到高中,顺带一提,出生的时候据说我母亲看我双目透亮,宛若辰星,便心中生喜,想到了“八面玲珑”这个词儿,逐和父亲一说,父亲觉得叫唐玲珑那肯定不行,那是女娃娃家的名儿,但若是取成唐八面那感觉好像挺寒碜的,说不定儿子长大以后还真就只混到在街边摆摊卖拉面的地步,要那样他还不恨死他老子了?唐八面肯定也不行。但是唐八珑、唐面玲、唐八面玲珑似乎也都不对味儿,父亲思来想去,一拍桌子脱口而出,“就叫唐三角吧!”
时至今日,我都没能弄明白这俩老是怎么把“八面玲珑”和“三角”这词儿联系到一起的,后来有人问我名字何以起得如此霸道,高中之前我都会仰着鼻孔表示这是人中龙凤的标配,高中之后呢?高中之后其实也就没几个人问啦,偶有人问起也就笑笑,毕竟我觉得应该还是没有多少人能把“三角”同“八面玲珑”联想到一块儿去。
说起我父亲,其实也就是个朴实无华的地道庄稼汉,虽然年轻的时候就跑出来闯荡,可身上那股子老实巴交的土气从没改变过,平时他老人家话也不多,比起我那凶神恶煞般的大姑及永远没个正形儿的三叔而言,这话还真不是奉承他。要真如我所想,自家要有谁能和这身手利索的黑衣小姑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瓜葛,那怎么扯都不可能扯到我父亲身上去。
跟着这小妮子在古墓甬道里一路穿行,我心里挂着事儿,也不知到底走了多久,一路上除了土坯石砖、石灯石俑之外便再没遇到过什么险象环生的情况,想必这姑娘是识路而行的。古冢里静谧死寂,外面也不知是几更天了,总这么沉默寡言的走着也不是个事儿,就算不愿意告诉我真相实情,那好歹得让我知道该怎么称呼吧?总喂喂喂的也忒没礼貌了,而且既然是江湖儿女,那不是更应该先自报家门的嘛?
“哎,我说,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此时我们已是穿过十余条遍布青铜石灯的甬道,进到一间略微宽敞的明堂里,刚推开明堂前的石门,黑暗里“嚯”一声齐齐亮起数盏长明灯,映得四下里光可照人。
黑衣女子像没听到我在说话似的,摸出一把火折子,吹亮火舌朝明堂深处扔了过去,我正欲发作,就听得火折子落地之处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烧到了什么,紧接着又传来一阵悉悉索索、好似毒虫蛇蝎一类晦物爬动的声响,我立时噤了声。
好家伙,密封了千年竟然还有活物?
那黑衣女子从小腿间抽出一把利刃递给我,道:“拿着。”末了又追了一句。
“我姓柳。”
第十四话:铜桥借道()
我心说原来听到我问话了啊,有个姓也成了,总比黑人黑户来的强。这会儿依着火光我能看清楚她脖颈上所围之物确是条围巾,只不过质地怪异,并非成自绫罗绸缎,却像是由某种软金属编织而成,看着很像是锁子甲之类的物识,一眼望去通体金乌,细细端详却又呈现出淡淡七彩之色,饶是讲究。
珍贵出土文物见识的多了,一看此物我便知道这是个宝贝,而且还是件极不寻常的宝贝,但就这样挂在脖子上未免也太招摇过市了,这行为在考古界就像是正常人背着把47在大街上晃荡一样。我眉头一皱,心说既然只肯告诉我一个姓,那干脆就喊你彩柳好了。
彩柳递给我一把乌金短刀之后自己却摸出包药粉,倒于掌心处后便闷声转头朝我劈头盖脸的抹来。传说当年药王孙思邈曾研制过一味奇药,称之为“丧香合御散”,用此物涂抹周身可使毒虫草蟒百晦不近,当然了,现代人要抵御这些玩意儿那可就简单多了。我不知道这黑衣女子是不是出于这种考虑,但闻得这些白色粉末均是无色无味,也知她是在给我上文事武备,但猝不及防被她抹了个灰头土脸,心中不免有些懊恼。男女授受不亲,要干什么之前好歹说一声嘛大姐。
胭脂水粉抹得差不多了,我们这才起步顺着明堂前行,一路上脚下果然触碰到不少毒虫尸蛆,越往深处走,这些东西越是密集,看着脚下光景,我头皮都止不住阵阵发痒,暗自庆幸还好出门的时候没他娘穿拖鞋。
转过满是虫蛆蛇蚁的明堂之后,一座扇形石拱桥出现在不远处的黑暗之中,近身观之发现这桥通体由青铜打造,桥下一条由人工修凿的深渠横裂穿过,但并不见有流水的迹象,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漆黑,放眼一探,神鬼莫测。
就算是我也不清楚在古墓地穴里修座石桥是什么寓意,看彩柳带路带到这儿来了,有些不明就里,逐问她道。
“有桥,过不过?”
人和人待在一起总是会不知不觉的相互影响,不觉间我言语也简练了不少。
彩柳稍一沉思,提步便先走了过去,我连忙跟上,可她刚把脚踩上去,却又兀自停了。我跟的有些紧,差点没撞到她身上去,正准备像个怨妇似的埋怨几句,就听得她咬牙切齿说道:
“这桥不能过。”
我一楞,来都来了,又不过桥了?但念及自己从没来过这地方,手里也没什么地图指南针,也只能听之任之,便没询问何故。心说不过桥就不过桥呗,反正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咯。
我正等着彩柳另辟途径呢,猛就听闻石桥对面吵杂之声大作,入耳极似大波人马夹道而来,这又不是街头巷尾,古墓里听到这动静这阵仗好生了得?
有道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闻听此声,我心中疑骇,刚准备招呼面前的彩柳返身跑路,却发现面前石桥上怎的就莫名其妙间空无一人了彩柳居然不见了!
我大吃一惊啊,这什么情况啊?可还未等想个细碎,便觉后背猛然吃力,一个踉跄没站稳,身心不受控制的便一头栽进了面前石桥下那黑如墨盘般的深渠里去了。
我心说这下完了,最毒妇人心,这黑衣服小妮子也真是阴狠毒辣,先救人再害命,真真打得一手心理好牌呐,想我唐三爷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今天竟是折在了个娘们手里。
“唔!”
思绪还没断,我脸就先着了地,原来这沟渠看似幽深,其实不过俩人高度,沟渠底部又是些松泥夯土,我被她这一推,摔下来也没什么大碍,就是样子难看了点。意识到自己还活着,我连忙爬将起身准备寻仇,质问那小娘们何故要下黑手,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见得彩柳也是一跃窜下了沟渠,二话没说按着我的脑袋又把我埋向那稀泥土沟子里去,她自己也俯下身形,压低着嗓音轻声道:
“别出声。”
我听她声调细若蚊吟,也知事态凶险,又被她按将着无法挣脱,只好顺势趴在沟渠里一动不动。此时远处那吵杂无序的响动已由远及近来到了我们头顶上方,我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匀出,就楞楞听着。桥上的声响让我飘忽间想起下午变天走出帐篷时那片在远方天际轰鸣不绝的雷声,如石轮碾过石桥似的,震耳溃发。
一时间不觉让人心底直打颤,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莫非是遇到传说中的阴兵借道了?
这所谓阴兵借道啊,也是种通俗的说法,很多地方也把这种诡异可怖的现象叫做山响,随手翻阅一下资料文献就可以了解到,这种事情在我国很多地方都时有发生,邪性的很。其中最著名的就是故宫和陆良彩色沙林尽头的惊马槽,在一带的深山老林里也有出现过。有人指出此类现象确有其事,甚至还分析出造成这种现象的诸多原因:一说阴兵借道指的是古代或者近代某个地方有军队战败之后,因其怨气冲天不散,再加上那地方当时的天时及特殊的地理环境,所以造成了阴兵借道另一种说法是在很多出现过大灾难导致死了很多人的时候,也会出现这种现象,老一辈人认为这是阴曹地府的鬼差鬼将出来拘魂钩鬼来了,98年南方逢百年未遇的洪灾之后、当年以及唐山大地震之后,传闻都有人亲眼目睹过阴兵借道这种事儿。当然,也有人说这其实是鬼界战争,它们在调兵遣将,在打仗,活人要是走背字撞见了就会被吸了魂魄,被抓壮丁,跟着一起赶赴鬼界战场。
这些事情传得邪乎,我脑闪思飞的在搜刮读到过的相关知识,好在头顶的声响来的快去的也快,我估计也就俩分钟不到的光景,四周又复一片死寂,脑袋上那只摄骨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