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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听的心里发紧,明明都是温声脉脉,却比疾言厉色更让她害怕,她向来都是身不由己,进了这深宅豪门,虽说救下了一条命,却也是暂且押给主子罢了,活一时且一时,谁管着自己听谁的,她一个丫鬟哪里有选择的权利,现在刚开始算账,她就是首当其冲,一边儿也得罪不起。
宝七知道祁容是给她立威,也是给她一个收拢人心的机会,字字句句都是敲打和深意,宝七还是第一次看到祁容的这番手腕,和那个病弱温文的姿态全然不同。
贺兰的确只是个小耳目,祁夫人手中一个随时会被丢弃的棋子,宝七回看了贺兰一眼,默默地叹了口气,“快起身吧,冬日里天凉,你若病了,谁来照料我。”
贺兰一听哽了哽声音,着慌的眼神微微定了一下,这才连忙站起来,知道宝七这是留下自己了,随后听着宝七稳着声音继续道,
“你身世可怜,被祁府救了知道感恩,这说明你品性纯良,先天质朴,只是这人,也要有些后天的坚守,有些事情,便是给再多的允诺和银钱也是做不得的,有些允诺保得了一时,可衷心却是一辈子的事情,把你推倒悬崖边办事的人,又怎么会真的爱惜你的生命呢,大家都走不易,还是要看清楚些的好。”
宝七没说是被祁夫人而是说的祁府,便等于给贺兰留了个后路,也留了些缓和的余地,同时也说明后面的话,半分没沾染到祁夫人,当真是玲珑心细思量,句句周到,恩威并重。
当然了,宝七也没指望贺兰能一下子想明白,日久见人心,总是要相处一些时日才知道,对方的心向着哪边儿的,哪里有一两句话就建立的信任呢,尤其是这么陌生的人之间,不还都是慢慢试探,慢慢打量,经过风浪才有的信任么。
但是宝七相信,如果贺兰是个聪明人,经过今日,定然也不会贸贸然的对祁夫人言听计从推心置腹了,就算不站在自己这边儿,也不会如先前那般,毫无思虑的帮着祁夫人做动作,自己少费些心思,对方能明白些东西也是好的,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平白无故的恩情呢。
想到这里,宝七便想到了花伯和花大娘,那样质朴醇厚的一对老人,真真儿就是诚心诚意的对你好,在宝七上一世见过如此多算计之后,第一次尝到了最真切的关爱,倍感珍惜,也更加难受,更是要多谢关照花惜,料理好二老的身后事。
贺兰低着头听完宝七的话,心思也跟着宝七转了数次,短短几日,宝七说的这些道理,她也看出了几分,祁夫人哪次吩咐自己,不会敲敲打打的说一下救命的恩情,若是进府前她听到的祁夫人是个人尽皆知的大善人,现在她如果还这么认为,她就真的是脑残了。
“多谢少奶奶提点,贺兰日后,定当全心伺候少奶奶,不辜负少奶奶的心意。”
贺兰纤瘦,说的又恳切,加上方才被戳穿的恐惧,此刻怎么看也是个无所依靠的少女,没那么多花花心思的人。宝七也只是点点头,算是应了一声,至于贺兰这话能做到几分,也不是一两句能证明的。
宝七的确可怜对方,可她也不会因为可怜对方,就信任对方,她心思敏锐,经历的多,情感波澜都少,信任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当然,她也不会强求对方证明什么,所以一开始,便与祁容做了条件和交换,她孤身一人,必须要给自己打算,才能在这个世界好好活下去,走下去。
第八十八章 有请()
只是情感一事,向来不是按照规则和逻辑走的,不然这世间,又哪里来那么多痴男怨女,自己又何曾会逐渐沉陷,直到连睡梦中都掩藏不住心迹。
宝七感激的看了祁容一眼,这才继续道,“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就随我去惜儿姐姐那边看看,也好请惜儿姐在先生来之前过来一趟。”
贺兰连忙上前,小心搀扶着宝七,朝着不远处的偏房走去。
宝七来的时候,花惜正坐在窗前的榻椅上发呆,淡妆素衣,挂着娇弱和憔悴,看到宝七进来,神色才稍微变了一下,轻言道,“宝七……”
宝七见她要下来,忙伸了伸手阻了一下,“惜儿姐不要动了。”
随后就近坐在花惜身边,声音低低继续道,“一直担心惜儿姐的伤势,不知昨天睡得可还习惯,饭菜可还合口?”
花惜微弱的点点头,这才声音轻缓的开口道,“都挺好的,让你担心了。只是……我想给爹娘立个衣冠冢,敬上牌位,去庙里,给爹娘祈福……”
宝七拉住花惜的手,很是诚恳的注视着对方道,“惜儿姐,这些事情,肯定是要为花伯和大娘做的,为了让二老早日安息,我本想着今日下午便去庙中祈福,还想着问问惜儿姐,可有二老的什么贴身衣物,也好做个衣冠冢,让花伯和大娘,早日入土为安,也是我们做晚辈,仅能表示的孝心了。”
花惜闪着眸色,蛾眉轻蹙,甚是悲戚的点了点头,“我身上,还有爹娘留与我的一些小物品,其余的,都在火中烧尽了……”
宝七见花惜越发要沉浸在悲伤之中,只好默默叹了叹气,继续接着道,“如此,也算给花伯和大娘有个交代,他们待我如亲生父母,宝七心中是永远感念这份恩德。惜儿姐昨日受了伤,今天上午,有位给大少爷看脉的公孙先生正好过来,实在不放心惜儿姐的伤势,过来请惜儿姐一同去正屋,也请大夫给惜儿姐看看。”
花惜忧弱的默然应允,这才随着宝七前去正屋,还没出门,便看到了刚过来的芸儿立在门口,低着头行了个礼道,“少爷不放心少奶奶,知道少奶奶和惜姑娘都受了伤,特遣芸儿来帮衬着。”
说罢,便上前搀扶住了不太稳的宝七,贺兰便腾出手全身心的扶住了花惜,花惜淡淡扯了扯唇角,随口轻道,“祁家少爷待姐姐,当真用心。”
宝七无奈垂首没有作答,由着芸儿搀着自己,走在花惜前面,两人隔着两三步的距离,不近不远,却也足够说些什么悄悄话儿不被对方听到了。
宝七垂眸扫了一眼芸儿,显然是猜到对方过来的目的,不只是帮衬这么简单,芸儿眼中含着淡淡的急切和无奈,微微瞥了一眼身后才动了动嘴唇,无声的做着口型道,
“劝劝公子。”
宝七,“……??”
劝劝公子?
刚从屋子里离开没多久,宝七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劝劝公子又是从何说起,不过显然祁容是做了什么事情,让芸儿也束手无策,而且,还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甚至让芸儿想到了自己,宝七不知是感念对方的信任,还是忧虑祁容的状况了。
不过宝七也是能了然一般垂了垂眼眸,算是给芸儿一个回复,脚下的步伐也跟着加快了一些,短短数十步路,宝七却走的分外忐忑。
花惜跟在后面,看不见对方和面色也眼色,只能微微感受到宝七和芸儿似乎在相视垂首,暗暗交流了什么,花惜慢慢的低下了头,清瘦的面颊越发温婉秀气,她觉得自己终究还是被隔离了,她毕竟是个外人,怎么可能知道所有的事情呢,连宝七,都已经有自己的事情了。
贺兰瘦小的身子扶着花惜,也只看着像差不多的身形,她默默无声的扶着花惜,不会多言一分,及时她感觉花惜情绪越发低落,她也只会在路途不平的时候提醒一句,“姑娘小心脚下。”
花惜看宝七走的越发快起来,也跟了两步,发现还是拉开了几步的距离,便柔声轻言道,“看宝七走路这般,我心里也踏实些了,总算不是我这个样子,路都行不了。”
贺兰听她一声淡淡的感叹,不像是与自己说话,倒是想自言自语,独自嗟叹,她本想替宝七说上几句,少奶奶的伤势的确严重,突然间加快恐怕是另有原因,只是在抬头间堂屋已经近在眼前,半敞着门正好看到祁容将宝七迎进去。
花惜带着这一种说不出的安详和哀伤,轻轻叹了一口道,“宝七妹妹和大少爷,感情定然很好吧……”
贺兰轻轻扶着她,一时拿不准对方是问自己还是感叹,在想说话已经到了屋门口,背后说主人实在不是什么本分事情,也便没有回应花惜,只是轻言小心的提醒了一句,“惜姑娘,小心脚下。少奶奶,大少爷,惜姑娘来了。”
祁容和宝七神色无异,只是宝七眼中更多了些关切,跟着向花惜引荐与祁容同坐在正位上的一个先生,青衫短须,透着少见的飘然和稳重,眼眸深处中若有所思,神色却如常一样淡然脱尘。
花惜轻柔的福了个礼,公孙先生也恰当的拱了拱手。
随后霸宝七安排花惜坐在离自己最近的塌上,安抚的看了花惜一眼,祁容率先起身拱手道,“先生,有劳了。”
宝七也随着起身福了福礼。
公孙先生似乎对祁容的礼节颇为抗拒,还深深的回了个礼,对宝七也同样回礼,这才默默叹了叹气,眉心微不可觉的蹙了蹙道,“在下惶恐,不敢受少爷和少夫人如此大礼,在下本就是一介布衣医者,行医救人便是在下的责任,定然是会好好给少夫人和这位姑娘诊治,绝不辜负少爷的期望。”
祁容眸色深深,表情未变,只跟着温声回道,“既如此,那真的是有劳公孙先生了。”
第八十九章 停药()
就在宝七去了花惜住处没多久,公孙先生便到了,速度之快,让芸儿有些惊讶,祁容看起来倒没什么变化。
而就在之前,祁容便已经派人通知了公孙先生,所以今日一早,对方便在距离祁府最近的落脚处等候,祁府派出来的下人一到,便立刻赶了过来。
若非有十分紧急的事情,祁容一般很少派人提前去寻公孙先生,第二日还专门派遣自己手中的下人来通知,所以公孙先生收到消息后非常小心和慎重,不敢丝毫怠慢。
公孙先生来到祁容住处之时,芸儿正小心的站在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