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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嬷嬷叹了口气,自从内宅平顺,自家姑娘的精神头儿便开始出问题,时不时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一副痴呆的模样——
“姑娘,既是如此,还是换了家常衣衫,照常去珠大奶奶那里上学读书罢?”
贾探春回了神,举袖看看自己粉彩熠熠的大衣裳,哑然失笑,倒是恢复了平常心,站了起来,令待书:“衣衫换了,头也拆了,该怎么着怎么着。”
翠墨这才松了口气,脱口笑道:“姑娘吓死人了!”
李纨等三个人还正在奇怪,往日里上学读书最积极的便是探春,还有那么一两回,竟是贾探春过来了,李纨早饭还没吃完。尤其是兰哥儿已经一岁半,正是刚会走的时候,满院子乱窜,乳娘要管,却被贾探春拦住,且由着兰哥儿到处连走带爬,还想法子从外头弄了一辆小小的四轮小车来,让兰哥自己推着玩。兰哥高兴得很,每天一早醒了便吵吵着找三姑姑。今日探春竟然迟了,兰哥儿气得哇哇大哭,李纨忙命人去看看怎么回事。素云回来,笑着说:“说是林家表姑娘不过这几日就到的,所以早起试了试衣裳,待书又给梳了头,插上钗环看了看。我去时已经拆尽了,正换家常衣服呢,说就来。”
李纨愣了愣,忙笑着回头跟迎、惜姐妹的嬷嬷说:“可是呢,表姑娘来了,头一回见面,可失礼不得。这里我看着她姐妹,两位嬷嬷回去把姑娘们冬日见客的衣服翻出来收拾一下子罢。还有首饰环佩也预备着。”
王嬷嬷和李嬷嬷忙答应着去了。
贾探春迈步进来时,三个人便都看着她笑:“你也有今天!”兰哥儿迎面扑过来,抱着她便是一阵啃:“姑姑,姑姑”贾探春笑着先应付了小家伙儿,方走过去几个人见礼,又赧颜道:“平常听老祖宗说得太多了,害得我也失了平常心,瞎紧张。”
几个人笑着点头:“果然的,老祖宗天天口头心头一时不忘,竟是我们三个都要靠后了许多,唯有宝玉还能占了三分先,旁的人竟是一概都不放在老祖宗眼里了。”
李纨便笑着点头:“我进门的时候,也多听得人说姑太太当年的风姿,竟是飒爽到了连凤丫头都逊色五分的境地。可想而知这位表姑娘必非凡品。”
迎春却笑道:“不过,听得说这位表姑娘的身子一直不太好。只怕跟先姑妈不是一般行动举止。”
李纨点头:“果然不是。听得说,娇怯得很。”
贾探春却忽然想起来,问道:“宝玉呢?他往常总归会过来打个转儿,就算外头有事也会令人来说一声,怎么今日不见他?”
李纨意外地看他:“你不知道?端阳节的时候,不是跟着老太太去进香,许了愿,说倘若老祖宗半年不生病,他就去跪一日的经。前儿满了六个月,老祖宗竟果然没有大毛病,那庙里的主持死皮赖脸地来催。昨儿下晌,就说了今天一早他就去跪经。”
贾探春努力地回忆着电视剧,呃,好像是提过一句呵呵,穿过来太久,这种细节,竟然都忘了。
这边三个人说了会子闲话,便如常日一般,读书写字,又用了午膳,各自回房歇午晌。
这一觉睡得探春有些迷糊。
说是从容相待,但心里毕竟还是惦记,只管做起梦来。一时想到林黛玉进贾府时,想必那位从头到尾的线索人物贾雨村也跟着进京了;一时想起王熙凤当着林黛玉一番张扬做作,只怕对她很是有了些压力;一时又想到刚来时她多有不懂,担心吃饭规矩不同,一直小心翼翼的样子;一时又记起初次见面宝玉砸玉,惹得她当晚就哭了一场
到得醒来,只觉得浑身是汗,腰酸背疼。
待书听她嗓音暗哑,吓了一跳,忙问:“姑娘可是又不自在了?去年就是这时节一场风寒,今年不要再闹了才是!”
贾探春果然觉得头皮发紧,十分昏沉,想必是这几天焦虑太过,早起脱换衣裳又着了凉,内热外寒,竟真酿了一场小风寒出来。
挣扎着起了身,竟是连着几个喷嚏,顿时鼻堵声塞,想想只怕来不及了,忙先命人煎了大碗的姜汤茶来驱寒,一边命人告知李纨。
李纨吃惊,连忙走来看视,却被探春一把拉住了手,低低地交待:“林家表姐身子弱,心性必然要强。头回进京,想必步步小心、时时在意,唯恐旁人耻笑。我这样病来山倒,只怕竟是暂时见不了她了。还请嫂嫂多多周全。”
李纨又好气又好笑,摁着她躺好:“她有老太太,凭是谁,还敢耻笑她不成?”说着便不再理她,直接出门唤人请太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十回 病了吧?()
王济仁拎着医箱进府,听见说又是探春,便好笑起来,敢情这位姑娘是又要借着生病闹一场不成?上年那个小风寒,她就搬出去直养了半个月才回去。大户人家阴私,自己这个当医生的,想不知道都不行——听得说是为了去见她姨娘。只是不知道,今年又是为了什么。
贾宝玉今次不在家,便只有贾琏跟着。王济仁听过了脉,便试探着问赵嬷嬷:“小姐这是内热外寒,近来睡得不太好。敢是有什么焦心的事?还是要放开心胸的好。”
贾琏听了,心中一动,连忙紧紧地去看赵嬷嬷。
赵嬷嬷垂着眼,低头笑道:“倒谈不上。府里快要摘孝了,我们姑娘想是有些伤感。”
王济仁分明想着这是个借口,便点点头道:“倒是不妨事,比上年轻微得多。”然后便跟着贾琏到隔壁开药方,又嘱咐道:“前几日给府上老太太请平安脉,看着脉相倒是跟三小姐差不多,都是心肺上火气重一些。只是三小姐着了凉才有这一场病。老太太那边可得看着些,万万凉不得。”
贾琏忙道谢,又问道:“我们妹妹这个病症,是忌口为上,还是宽心为上?”
王济仁大赞:“二爷医理上精通得很。三小姐这次跟旧年那一场风寒不同,竟是该静心多多地躺上几日。不必搬动,省得又添一层焦躁。”
贾琏笑着称是,送了他出去。便去见贾母,笑道:“太医说了,三妹妹这病,都是跟着老太太一起担心闹的。还特特地嘱咐我,让家里一定看好了老太太,万万不能着凉,也不能再动脾气,该好好地安静几天。”
贾母听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方嗔着李纨道:“我担心我外孙女就罢了,她跟着瞎操什么心?你也不管管她!”
李纨老实地笑,一字一句地答:“老太太还不知道她的?看着闹腾,心思重。我只道她是因为忧心老太太,所以对林家表姑娘格外看重一些,谁知现在看来,竟是比老太太还要焦心些。我也不知道缘故,也问了赵嬷嬷和待书她们,竟也是懵懂着。要说缘分这东西,真是天上掉下来的。谁知道林家表妹竟真的是今天要到,谁知道最挂心她的那个丫头,竟在今日把自己给折腾病了。”
贾母笑着点头,便向贾琏道:“既如此,你跟你媳妇说一声,她那边的饮食不必过分清淡,只是最近禁约着些人,不要去聒噪你三妹妹罢了。”
贾琏应了,转身出来去寻王熙凤,拧着眉问:“这三丫头吃错药了不成?姑妈都死了,林姑父那边,我看着病病歪歪的,竟也就是一二年间的事儿——林表妹不过是一介孤女,怎么忽然值得她这样上心了?”
王熙凤听了,心思一转,忙问道:“林姑父乃是盐政,天下第一个有钱的官儿。你跟二老爷这一趟去,就没见着什么油水?”
贾琏想起来江南繁华,还有专程前去吊唁的盐商们的穿戴,挠着头叹息:“咱们这位姑父,乃是最清高的,只说自己家里有产业有出息,吃喝不愁。至于其他的,不过是身外之物,劳神役身,改性移情,最是不可取的。二老爷也是个方正人,两个人投契到了十二分。只是可怜了我,连被人偷着请去吃个花酒,都被拦在大门口。林家的那几个下人客气是客气,话可说得一点儿都不客气——说是圣上信任了林姑父一辈子,不能姑太太都没了,还被贾家拖累。我当时臊得差点找地缝儿钻进去!”
王熙凤听得笑弯了腰,咬牙挑眉:“该!姑太太刚没你就敢去喝花酒,这是在大门口拦住了,若是在酒楼被捉了回去,又是当着姑老爷的面儿丢了贾家门的脸,二老爷不要打折你的腿呢!”
贾琏没意思起来,讪笑了两声“好险,好险”,便指了一事自己出门去了。
平儿在旁边听着,心里十分看不上贾琏的行止,也没法子,只得上前来悄声转移王熙凤的注意力:“奶奶看着,三姑娘到底是为了什么对林家表姑娘这样好?我怎么觉得不是因为老太太的缘故?你看她待宝玉都没有这样仔细。”
王熙凤也摸不着头脑,只是摇头沉思。
这边贾探春听了王济仁的话,知道自己这就是急的,但是想想林黛玉今日就要来了,而这边一应的事情自己也安排得差不多了,余事唯有听天由命,便索性一觉睡了过去。
朦胧醒来时,已是饭后,只觉得自己出了一身透汗,竟是轻省了不少,便出声叫“待书”,谁知嗓子竟哑得都说不出整话来。
待书等忙拨亮了灯,上来服侍,摸摸被褥都汗透了,连忙用厚衣裳裹了她,然后把被褥换了,又倒了茶热了粥菜端过来,才发现贾探春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那模样儿别提有多可怜了。
待书又好气又好笑,便喊小蝉,令她:“不是让你一直看着正房,怎么说的,赶紧学给姑娘听。”
贾探春笑弯了眼睛,乖乖地在待书的瞪视下边吃饭吃茶,边听小蝉说。
果然的,林黛玉进府的情节,跟电视剧里一模一样,只是少了自己而已。不过今次王熙凤来得竟早,竟是林黛玉刚进府,她便赶了来,跟着众人一起劝慰贾母休要伤心,又张罗着介绍了所有的人给林黛玉
贾探春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