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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文学评介丛书 一个人和他的影子-莫泊桑述评-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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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一个高大标致的年青人”,德·拉马尔子爵,带着引诱者常有的那种既懒散又潇洒的魅力,走入这幅浪漫图画,——不过,他只是一个伪浪漫主义者。他的那种既让客厅中高傲的美妇人心乱、又使街上头戴便帽手提篮子的贫家女儿顾盼的眼神,无疑正是一个老练的引诱者的眼神;这种眼神“象是出于偶然,常常和约娜的眼睛打个照面;这突然扫射过来而顷刻又避开的目光,在约娜心里挑起一种极不寻常的感觉。”

  约娜曾在梦幻中虚构过一个抽象的男人,一个象雾气一样隐隐约约的形象;而今,这个男人就站在她的面前,不久,又向她提出求婚了。

  一个物质性的实体,而不是一个精神性的虚影,——这是结婚之时约娜难以适应的一个事实,而她,作为妻子,——既然习俗对男人说:“你获得了这个权力。”——又不得不在惊恐与厌恶中被于连·德·拉马尔子爵,她的丈夫,占有。对于约娜来说,粗暴的初夜夺去的不仅仅是修道院的童贞,而且,更实质的,也是某种浪漫的憧憬。这种憧憬的回光返照也许是那一段蜜月旅行。正是大海的变幻无穷的景致,兀立于海面的海岛,从悬岩的山洞中振翅飞出的苍鹰……所有这些浪漫派的诗作及司各特的小说提供的场景,突然涌到了约娜的敏感的浪漫心灵前,以至这位纯洁的女子有点夸张——但很可爱——地叫起来了:“科西嘉!那里的丛莽!强盗!山岳!拿破仑的故乡!”这时的约娜简直有点象梅里美笔下的那个丽第亚小姐,她对土匪出没的高斯的兴趣要比一条漂亮的丝带兴趣更浓。

  蜜月旅行归来以后,真实的生活开始一点一点露出丑陋而又冷漠的面目。“如今,温柔的蜜月已成过去,摆在眼前的,将是日常生活的现实,它把无限的希望之门关上了,把不可知的美丽的向往之门关上了。

  确实,再没有什么可期待的了。”

  日常生活的一切琐琐碎碎,一切每天例行的简单而平凡的事务,把她牵挂住了,“她慢慢在生活中习惯于听天由命,就象有些水使水壶逐渐积起一层水垢一样。”对生活失去了幻想,-种对于远方的幻想,她的心情逐渐变得忧郁。

  正是在这一点上,莫泊桑离开了浪漫主义的一般轨道,即以非物质性的原因作为幻想之花——蓝花——枯谢的原因;他以现实主义眼光的透视到作为“蓝花”的呼吸空气的氛围,已被物质因素污染,而于连只是这种物质性的一个象征。即使在前一部分的浪漫主义的描写中,莫泊桑也并不象一个纯粹的浪漫主义者那样,只去关心令人灵魂飞升或者感伤的东西;有时,他的笔触显出一种自然主义的直率,把床第间的私事以及约娜的感受记录下来。不过,这并不是一种淫癖,而是在人性的更深刻的层面上剖析理想幻灭的原因。而文雅的浪漫派是断断不敢这样做的,浪漫派碰到一些在他们看来难于启齿的东西——例如女人的内衣——时,要么蒙混过去,要么给它们起一些文雅的代号,所以“内衣”就成了“小衣服”,而失去了这个词本有的一种性的色彩;不过,莫泊桑却剥去了作为文明象征的衣服,因为,在他看来,约娜的幻灭,正是因为一种赤裸裸的物质性对于一种文雅化了的精神性的征服,它剥去了幻想的艳饰,而将空壳当作唯一的价值,——因为它才是真正有用的,正象于连衣袋里叮当直响的钱币一样。总之,一句话:它吹散了浪漫主义的蓝花的馨香。这是勃兰兑斯曾经说过的一句隐喻。

  没有必要详细记载约娜在白杨山庄的日常事物。她陷入了一种象泥浆一样粘稠的物质性中,除了偶尔还有一些带忧郁色彩的幻想外,真正的内心憧憬已经寂灭。她试图在儿子保尔身上寄托某些渴望,可他只是一个浪子,完全像他的父亲于连·德·拉马尔。顺便提一下:这位于连在一次私通中,被那个嫉妒的丈夫推下了山坡,摔死了。

  紧接着,在她母亲的尸床边,约娜又发现了一桩埋藏了许多年的隐情:她的母亲,男爵夫人,曾是另一个男人的情妇。

  小说的最后部分又回到了小说开初时的一个类似的场景:年老的约娜偶尔打开一个木箱,里面装满了旧日历。她把它们摊在桌上,试图回忆一下往昔。“于是,她哭了。面对展开在桌上的她自己凄惨的一生,她默默地流着沉痛的眼泪,一个老妇人伤心的眼泪。”

  在她登上马车、离开作为伤心之地的白杨山庄的时候,这个经历了梦幻以及幻灭的全部心理历程的老女人,似乎变得宁静了,听天由命了。

  生活无非就是这样,正如她最后自言自语的那一句话:“您瞧,人生从来不象意想中那么好,也不象意想中那么坏。”这似乎是老人的一种智慧,一种抹去幻想因素的现实的智慧。“蓝花”枯败在这种智慧里,这种智慧在一八四六年以后成了整整一个时代的智慧。这本书是在这个年份上结束的;而在这一年,远在巴黎,一种反对停滞社会的抗议运动正在酝酿之中,青年们狂热地读着圣西门和傅利叶,米什莱则发表了《人民》,指出工业革命已经误入歧途,必须找到一条保卫人的尊严的道路。这种抗议运动多少有点徒然,因为它几乎是浪漫主义的口号在工业革命的隆隆的机器声中的一个被掩盖的回声,——约娜的幻灭正是同样一种精神幻灭的象征。这一年约娜从巴黎接来了小孙女儿,那个集资产阶级各种特征于一身的投机者保尔的女儿,而象征性地接受了路易·菲力浦治下的银行家政权时代的现实。

  《漂亮朋友》:当代英雄

  一张漂亮的脸蛋加上一套名裁缝布伊松缝制的行头,对于那些初来巴黎的外省冒险家来说,也就够了。巴尔扎克不止一次地谈到这个观点;他笔下最有特色的人物之一,伏脱冷,那个似乎在一瞥之间就能望透人性的一切形状的冷血者,对拉斯蒂涅这个眼睛里还能淌出真诚的泪水的外省青年说:“你知道巴黎人怎么打天下的?不是靠天才的光芒,就是靠腐蚀的本领。在这个人堆里,不象炮弹一般轰出去,就得象瘟疫一般钻进去。清白老实无一用处。”当拉斯蒂涅在拉雪兹公墓埋葬了高里奥后,他实际上已接受了伏脱冷那番冷酷而又真实的逻辑,他把自己的最后一滴眼泪也埋进了墓穴,然后,走上公墓的一个高冈,远眺巴黎,同时气概非凡地对它说了句:“现在咱们俩来拼一拼吧!”

  当乔治·杜洛华这个野心勃勃可口袋里只剩下三法郎四十生丁的铁路局小职员在充满诱惑力的巴黎街道上闲逛时,我们多少可以把他看作一个走下拉雪兹公墓山冈、带着冷酷的征服欲返回巴黎的拉斯蒂涅,一个当代英雄。“他感到自己的心还保留着征服地无法无天的士官的全部本能。”莫泊桑写道,“于是,他又回忆起在非洲当兵的那二年,想起在南方小据点里绑架阿拉伯人,索取赎金的情形。”从一开始,杜洛华这个角色就被赋予了这些冷酷的品性;他和拉斯蒂涅不同,这位书生至少还善良过,他只是被巴黎这口巨大的染缸弄龌龊了,而杜洛华几乎是一个天生的恶棍,当他在非洲劫掠第一个阿拉伯人时,他就成了这样的恶棍。可是,他和伏脱冷或者高卜塞克一样,因为内心冷酷,也瞧不起眼前的芸芸众生。杜洛华暗自骂道:“这群畜生!”

  可就在这时,一位过去的同窗好友,后来又是一个团队的战友的福雷斯蒂埃,《法兰西生活报》政治新闻栏的记者,却以更老练的伏脱冷的方式指点他怎样打进巴黎社会。“你知道吧?老弟,这里一切都靠胆量,不能去求别人,而必须使人求你。”这位靠妻子代笔作文的鼎鼎有名的记者说,“要别人承认你有学问并不难,根本的问题是别让人当场发现你无知。”这位具有伏脱冷似的优越感的人最后还补了一句:“人都是笨得象猪而蠢得象驴。”

  杜洛华有一张让女人们动心的漂亮的脸;可他还缺一样东西——行头。福雷斯蒂埃惊讶地对他说:“你没有礼服?真糟糕!这可是不可缺乏的玩易啊。你知道吗?在巴黎,宁愿没有床也不能没有礼服。”

  这样,粉墨一新的杜洛华登场了。他在福雷斯蒂埃家过道上的大镜子前细细看了一遍自己,“他觉得自己举止潇洒,风度翩翩,顿时信心百倍。毫无疑问,以他这样的相貌和向上爬的欲望,加上早已下定的决心和无所顾忌的胆略,一定能够无往而不胜。”可是,野心家的战场并不首先是他的同性,而是——藏在他们身后的那些女性,那些在交际场上就如同在外交场上一样如鱼得水的上层社会的太太们。这是野心家们的一个迂回的策略,一个从拉斯蒂涅到于连·索黑尔的策略。

  杜洛华来到了福雷斯蒂埃家,他在这里遇见并结识了几个女人——福雷斯蒂埃夫人,马雷尔夫人,瓦尔特夫人——日后,她们都成了杜洛华的情妇,至于杜洛华什么时候选择谁,这要视需要而定。假若某个情妇已经失去驿马的腿力,那么杜洛华是不会不抛弃的。这正如拉斯蒂涅的表姐鲍塞昂夫人所说的:“只能把男男女女当做驿马,把它们骑得筋疲力尽,到了站上丢下来。”通过这次聚会,杜洛华进入了 《法兰西生活报》,而他的第一篇报道居然是福雷斯蒂埃夫人的手笔。

  尽管如此,“两个月过去了,转眼又是九月,但杜洛华所期望的飞黄腾达却跚跚来迟。”野心在果壳般的内心膨胀,他被这些野心折磨得发了狂。他细细地分析了他认识的这几个女人,最后把目光盯在马雷尔夫人身上。终于在一个酒宴散后的夜晚,杜洛华占有了这个女人。“他终于弄到一个女人了。而且是一个有夫之妇,一个上流社会的夫人!一个真正的巴黎上层社会的夫人!事情太容易了,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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