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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文学评介丛书 一个人和他的影子-莫泊桑述评-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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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曾对我说:“要歌唱

  鲜花和钻石交相辉映,在金发姑娘头上的美景,歌唱情人们幸福的爱情。”

  可是,被深深围困在

  这荒僻的修道院里,我们只知道世上有

  黑色长袍和白色法衣。

  这首诗透露了小莫泊桑的世俗热情,也暗示了日后他的生活方式。

  另外,从诗艺上说,这不象是一首诗,没有圆润的韵脚,更象是一些截成短句的散文句子,被铁夹一样的韵脚笨拙地拢集着。但这首“有辱教规”的蹩脚的诗却给莫泊桑带来了灾祸:他被校方粗鲁地开除了。神学院里少了一个未来的心不在焉的神父,却为文坛添了一颗耀眼的星座,这也许出乎那些死板的学监的意料。日后,吉将在他的作品里勾勒出这些严厉的学监的苍白、阴郁的侧影。

  不过,从教会学校起,一种奇特的病缠绕着他,并且最终成为他的死因。每当这处怪病袭来之时,吉就感到头痛欲裂,痛得大声嚎叫,煞是怕人。巧合的是;他的弟弟艾尔维也患了相似的头痛病,并在吉之前死于精神病院。一个阴沉的影子在他一生中都在暗中窥伺着他。这使他此后的人生态度染上了一种浓郁的缩命色彩。

  本来,洛尔把吉送到这样的教会学校里是出于某各根深蒂固的贵族生活方式的虚荣,这位根底里是卢梭的“自然教育”的信徒的女子,并不愿意让吉接受那些身披黑袍的人的监管。这时,她想起了鲁昂这座小城,那里有一所著名的世俗中学,叫高乃伊中学;另外——当然,这并不是最后被附带地考虑的——她青年时代的那个小团体的两位朋友——路易·布耶以及居斯塔夫·莫泊桑,此时已成了全法兰西闻名的大诗人和大作家——都栖居在鲁昂,她可以把吉托给两位老友指导。

  一个大雨过后的下午,一辆双人马车在泥泞的道路上朝鲁昂方向驶去。不久,吉透过车窗便望见了塞纳河,河上的拖船朝阴沉的天空吐出一柱柱扭曲的黑烟。道路顺着塞纳河的河岸往前延伸,在前方不远的路边,立着一块路标,上面写着“克鲁瓦塞,两公里”。“吉,你将住在福楼先生家附近。”洛尔对正出神地俯瞰着塞纳河的吉说,“我们先去拜访一下他。”

  马车驶近一幢房屋。大门开了,门口站着一位长得象海盗一样的胖胖的男人,他,就是因 《包法利夫人》而遭毁名誉的大作家福楼拜。久别重逢的寒喧过去以后,吉被洛尔介绍给了福楼拜。“这么说,被伊弗托教会学校赶走的,就是这个小子?”这位宽大的肩膀上扛着一个硕大的脑袋的大作家豪爽地说,对吉做了一个怪脸,那仿佛是说——“小子,真有你的!”吉立刻就喜欢上了这位母亲常谈起了“福楼拜先生”,据说他在晚上写包法利夫人服毒自杀的时候,自己竟先呕吐起来。

  他们谈起了早夭的阿尔弗莱德。福楼拜感伤的叹着气,接着目光落在吉的身上,“吉长得和阿尔弗莱德简直一模一样,眼睛和下巴都一样……”“吉会使你常常想起阿尔弗莱德的。”洛尔温柔地说。

  洛尔和福楼拜继续回忆着往昔的一些事,后来又谈到《包法利夫人》受审时的情景,福楼拜模仿“那个可怜的法律和秩序的维护者”的急促的口吻说:“‘如果没有检查,艺术就不是艺术。’——真可笑!”吉默默地听着他们的谈话。等到洛尔与吉告辞时,福楼拜在门口台阶上握着吉的手,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常常来玩,小子。”

  这是一八六八年初秋的一天。一年以后,吉成了福楼拜的常客。而在这之前,即在高乃伊中学的一年中,吉却是大诗人路易·布耶的常客。要知道:那时,吉有的是一颗诗人的野心。他尚未发现自己的文学才能的真正所在。

  吉进了高乃伊中学。在他随身带来的小木箱里,压着厚厚一摞诗稿,这使他很快在同学中获得了“诗人”的雅号。吉把这个雅称写信告诉了已经返回维尔基的母亲,并在信中添了一句:“我试用了一种新格律,很没有把握。不妥之处,请您一一指出,依然是越具体越好。此外,总还觉得欠缺诗意。”从这时起,吉就养成了这一种习惯:把自己的习作寄给母亲看,甚至快届而立之年的时候,仍是如此。他还需要完成一个“成人式”,从而在精神上脱离母亲的形象,继而脱离父亲的形象。

  一天,学监戈达尔带着学生们去野外散步归来。学生行列在马塞纳路上长长地延伸着,戈达尔不时地跑到队伍最前面,又折回到队伍的后面,嘴里不时喊着:“诸位,挺起胸来。”这位戈达尔先生为人正直,学识甚广,深得学生们的尊敬。队伍快走到校门口了,只见一个挺着肚子的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迎面走来,一脸厚密的胡子,上面耸着一个奇形怪状的鼻子,一幅眼镜低低地夹在鼻梁上,一枚荣誉团勋章在胸前摇摇晃晃。当这位傲慢的先生逆着学生队伍走过来时,戈达尔望见他了,立刻朝学生们喊:“立定!”然后摘下自己的帽子,扣在胸前,恭恭敬敬地肃立在路边,并且虔诚地鞠了几个躬。

  学生们惊讶地望着戈达尔,然后目送着那位胖胖的先生消失在街拐角:他是谁呢?“

  他就是路易·布耶先生,了不起的天才!……你们可以向别人夸耀,你们遇见了他。”戈达尔缓缓地戴上帽子,对学生们说。“路易·布耶!”吉激动地喊起来。他记起了洛尔经常谈起的这个名字,洛尔离开克鲁瓦塞的时候,曾把布耶的住址告诉了他,并说:“去拜访他,我们很早以前就认识了。”布耶那时是鲁昂市立图书馆的馆长。

  这短暂的一幕像一个崇高的意念进入了吉的脑际。路易·布耶!伟大的诗人!诗人的桂冠才是真正的权杖!路易·波拿巴算得上什么呢?……这些想法更坚定了吉要成为一位创造天才的决心,“那是唯一有价值的。”他想,这天,戈达尔先生还在山冈上,向学生们朗读了布耶的几首诗,深深地打动了吉的心。多么优美的诗句!难道它们竟出自这样一位笨重的胖子的笔下吗?

  次日,吉腋下夹着布耶的一本诗集,匆匆朝鲁昂近郊的比欧雷街走去。他在一座朴素的住宅前停了下来,拉了两下门铃。里面传来拖鞋的由远而近的踢踢踏踏的声音。那个戴着夹鼻眼镜的胖子站在半拉开的门口,望着台阶下这个穿着蹩脚的学生装的青年。“什么事?孩子。”布耶偏着头,轻柔地问。“我是吉·德·莫泊桑。”

  这个名子就是一个畅行无阻的通行证。布耶不久前曾收到老友洛尔的信,让他指导一下吉的诗作。“你迟早会来的。”布耶一边朝房内走着,一连回头对吉说道。这时,从客厅里传来一个粗大的嗓音:“就是这个小子!他来了!”福楼拜从门后的一个沙发里站了起来,朝布耶大声说,“你将收下一个信徒!”

  这一对老玩童互相开起玩笑,客厅里立刻弥漫着毫无顾忌的笑声以及更加毫无顾忌的烟草味。他们终于在沙发上坐下来了。“好吧!言归正传!”福楼拜故作正经地说,“让我听一听这个小坏蛋的诗吧!”

  吉胆怯地拿出一篇诗稿,读了起来。两个老玩童听着听着,不时挤挤眼睛,滑稽地笑一下。“‘吾心片片破碎’”福楼拜在吉念到第四行时,打断了他,“你用这种方法表现你的感动吗?你的心像饼干一样容易折断、破碎吗?往下念吧。”

  吉又开始念起来。“‘平静的大海象女人的心一样易变。”啊,多么蹩脚的老一套的比喻!”福楼拜又喊起来,“不管哪个处女都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你还自以为是独创的风格?为什么拿女人作比喻?要有独创性,必须用功!”停了片刻,他又接着说,“用功是什么,你知道吗?——布耶为了写四行诗,修改了十天。这就是用功。”

  布耶的说话风格却很温和。他对吉说:“小伙子,你不用着急,一百行诗,也许不到一百行,就能奠定一个诗人的地位,确定他的荣誉,如果他把独创性揉进这些诗行里的话。

  听着,不能忘记,一百行诗就足够了,它们能给你留下不朽的名声。”

  后来,布耶又说:“必须找出一个主题,接着要找出可以实现这个主题的时机,非从你自己身上发现必要的力量不可。”

  这次拜访对吉来说,真有震聋发聩的感受。此前,在维尔基,在伊弗托,他都是通过阅读别人的作品而来写作的,这使他常不自觉地模仿别人的风格,——更可怕的,是他总不自觉地透过书本的障眼物观察事物,这样,当一个事物进入他的视野里时,一些陈词老套便翩翩而来,埋没了他对事物的个人的感觉。

  从此,吉几乎一有空闲就来布耶家,有时,也去一趟福楼拜家。有一次,福楼拜读了吉的几首新诗作后,对他说:“你带给我的这些作品,证明你是聪明的,但是,年轻人,不要忘记,用布封的话说,才华无非是长久的耐心。用功吧!”此外,还补了一句:“听着,年轻人,必须更多地工作。我甚至怀疑你有点儿懒惰。嫖妓太多,划船太多,锻炼也太多。有教养的人不需要医生所主张的那么多的运动……”

  福楼拜是有所指的。此时的吉已经染上逛妓院的恶习,而且,直到成名以后,他仍没有摆脱这个也许源自他父亲的血液的坏毛病。不过,吉并不是一个完全被情欲控制的登徒子,即使在最淫秽的时刻,他也不曾放弃膜拜他唯一的神祗——文学。这真是一个令许多人迷惑的现象:一个私生活糜烂至极的人竟写出了最纯洁、最宁静的高贵的语言,以至时至今日,他的法语都被当作典范,供人学习。他象巴尔扎克一样,只有临到创作的时候,才会说出“现在,让我们开始真正严肃的事吧!”

  这句充满虔敬的话,而其它时光,都会被认为是一种游戏。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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