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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青皱了皱眉没有接话,走出中堂吩咐瑞娘小玉上菜。
晚饭原蒸了米饭,怕是不够,瑞娘又匆匆煮了面片汤。菜有山药排骨汤、茭白烧肉、红烧鲤鱼、炒莴苣,临时又做了拍黄瓜和韭菜摊鸡蛋。这些菜都是吴青闲暇时教给瑞娘二人的,现在都烧得像模像样。接着,瑞娘还端上来一盆消暑的二陈汤,又细心地为叔叔拿来一壶黄柑酒。
这一家子哪里见过这么丰盛精致的饭食。就说这晶莹玉润的米饭,哪次不是逢年过节才舍得这样煮来吃。平常都是抓几把米混着野菜或猪下水煮上一锅稀粥。
原先吴青客气地说饭食粗陋,他们还以为只能吃点蒸饼就咸菜打发过去呢!现在一桌子菜摆在眼前,众人的心里真似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都齐了,有欣喜,有嫉妒,有愤恨,有羞惭。
吴青将在座几位的表情一一看在眼里,大概齐就知道了这一家子的性情。叔叔虽粗鲁自私,到底还有些顾念亲情。婶婶则完全是个既市侩自私又贪婪霸道的蠢妇。堂兄木讷老实,至于聪不聪明还要再观察。堂姐是婶子的翻版,甚至更暴躁势力。小堂弟还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小孩,如果能得到好的教育,应该不会走弯路。
吃过晚饭,吴青安排叔婶和堂兄弟住西厢的客房。又让瑞娘小玉搬到一处,腾出一张床让给堂姐。
庄六庄婶和瑞娘小玉忙得四脚朝天。叔叔只管坐在台阶上喝着酒指挥,婶婶和堂姐则大呼小叫地在院子里屋子里来回参观议论。堂兄想帮忙又不知道该怎么做,瞎忙了一会儿就垂头丧气地蹲在一旁了。小堂弟许是累了,早歪在椅上睡着了。
闹哄哄地折腾一半个时辰,住的地方也归置好了。吴青又从东耳室取了四个五两重的银锞子,两枚交给庄六,嘱咐他明日带着叔叔婶子一家置办些家用。另两枚交到叔叔手上算作花用。婶子见了一把抢过,乐滋滋地又咬又摸,喜道:“这京城里的银子就是不一样哈!圆乎乎亮闪闪的。青儿,像这样的好东西你还有不少吧!快让婶子瞧一瞧,也好让我们这些乡下来的穷寒鬼开开眼。”
吴青见她这副贪婪模样,没来由一阵嫌恶,冷声道:“我劝婶子还是别看了,免得今晚睡不着。”
婶子听了立马开启战斗模式,瞪着眼睛跳着脚斥骂道:“你怎么说话呢,这是和长辈说话的态度吗?我怎么就不能看,我不光要看,我还要拿来用呢!你一个未出阁的丫头,上没有父母,下没有兄长,就是说到天边去,你也得归我们管。你的东西就是我们的东西,别忘了当初是谁把你领回家给你一口饭吃的。”
叔叔喝道:“都别说了,都是家里人,大晚上的吵起来算怎么一回事,凭白让下人们笑话。”
吴青冷笑道:“叔叔还是管着些婶娘吧。我这里不缺吃不缺喝,不缺家用。叔叔一家只要待在这里一天,我便管你们一天饭食花用,待一辈子,我就管一辈子。只是这个家只能是我说了算。休要得寸进尺,贪得无厌!”说完转身就往卧室去。
婶子气极道:“你张狂个什么劲,不就是当了官吗?有什么了不起!”
吴青回过头笑道:“婶子还真说对了,做官是挺了不起的。当初在乡下的时候,婶娘见着里长都且捧着敬着呢,今日见着五品朝官了,却还敢这么大声说话。你倒说说到底是谁张狂呢?”
堂姐站在一旁终于按捺不住,双手叉腰骂道:“你个小娼妇,见天在外边抛头露面招蜂引蝶的,谁知道你这顶官帽是怎么得来的。”
吴青一个头两个大,皱着眉说道:“我懒怠和你吵。明日我还要上朝,你们要想留在这儿就安静些。瑞娘小玉都去睡吧。庄叔检查一下马车也去休息!”
庄六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终是不敢撂下这一家子远客。吴青见他们犹豫不决的样子又说道:“你们只管去休息,这个家你们只管听我的就行。”说完进了屋门,将门插好。
庄六拉着庄婶往前院走,边走边说道:“走吧走吧,官人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左右咱只认官人这一个东家,旁的一概不理……”
小玉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打了个哈欠,也打算回屋。瑞娘急急将她拉住,低声道:“小玉,咱们不好不管他们,娘子再和他们吵,到底脱不了一家人。现在娘子是一时置气,不能太当真。”小玉知道瑞娘为人有些呆气,拗她不过,只好随了她一道伺候着叔婶一家洗漱了方才休息。
回到卧室,瑞娘小玉挤在一张床上怎么都睡不着。小玉叹了一口气道:“你说这娘子的婶娘堂姐也太不像话了吧!看见好东西恨不得捞进自己怀里不说,还张嘴就骂人。以后这家里怕是不得安生了。”
瑞娘也叹了一口气道:“再不好也是娘子长辈,我们做下人的还能挑肥拣瘦吗?只是娘子可伶了,白天忙忙碌碌,回到家还要受闲气。今后我们要是受些委屈就忍着,不能再给娘子添堵了。”
小玉想了想道:“我知道分寸,能让的我就让,他们要是欺负狠了,我也学着娘子骂回去。你看今天娘子骂她婶子的时候多有气势啊!”
瑞娘拧了一把小玉嗔道:“你就胡闹吧!有你哭的时候。不说了,明早还要早起送娘子上朝呢……”
第四十三回 安排生计费思量()
第二天,吴青回到家,刚一进门就听见婶娘在大声喝令着庄婶瑞娘忙东忙西。吴青努力压下心里的烦闷,沉着脸走进内院。婶娘看见吴青脸上一僵,复又干笑道:“青儿回来啦,累了吧!我叫下人们给你炖了只鸡,瞧你这小脸瘦的,真得好好补补了。”
吴青正色道:“婶娘,她们都有名,以后不要‘下人下人’地叫了。”边说边拉着庄婶过来说道:“庄婶比婶娘还大两岁,今后婶娘就叫她庄嫂吧!”接着又指了指瑞娘,向她做了介绍。
婶娘撇了撇嘴,说道:“几个下人罢了,用的着对他们这么客气吗。”
吴青郑重其事地说道:“我们家没有下人,她们只是在我这里工作,不比你我低贱。她们做事也都很好,用不着婶娘来教。”说完也不管婶娘怎么生气,自顾进屋洗漱更衣去了。
晚饭的时候,婶娘边吃边骂,一会儿说这个菜咸了,一会又说这个太费油了。吴青冷笑道:“婶娘吃惯了好的,瑞娘和小玉的手艺怕是看不上眼。不如我每月给婶娘五贯钱,今后想吃什么就自己做。”
婶娘被噎了一下,刚要斥骂,叔叔忙制止道:“行了,我昨晚已经跟你说过了,不要一些小事就吵,吃个饭也不安生。”
接着又转头对吴青说道:“青儿啊,我们一天到晚待在家里也不是个事,你堂兄今年也有十七了,你看能不能帮忙替他在衙门里谋个差事。我呢再盘个肉铺,依旧做那旧营生。你堂姐我也不做他想了,如今咱们好歹也是朝官家属,你替她寻摸个肯读书上进的后生我就知足了。至于幺儿,我看他是个读书的料,你不是什么博士吗,肯定能让他进个好学院。将来他读书出息了,不也能帮衬你吗?”
吴青想了一下,笑道:“小弟进学堂的事我应承了。国子监边上就是国子小学,我明日就去问问。堂兄进衙门的事恐怕不行,一来他不能识文断字,二来又没武艺在身。再者他也不符合荫补的条件,本朝五品以上可以荫孙,堂兄身为我的族中兄长,荫补范围。不过我开了一家书肆,他可以去那里做个学徒,我每月给他四贯钱,还能学个手艺,顺便能学几个字,不比在衙门做胥吏差。”
停了一瞬,吴青又说道:“至于堂姐,她不是在老家定了婚约吗?据我所知我朝女方不可无故毁弃婚约,否则杖六十,杖责之后婚约照样有效。”
堂姐瞪着眼睛爆怒道:“我不嫁那个傻瓜,要嫁你嫁。”
吴青冷笑道:“堂姐真是好笑,上一次我替你进宫,现在还要我替你嫁人?再说我也没叫你非得嫁给那个人。只是一定要先把前面的事情了了,才能替你找个好人家不是?”
婶娘忙说道:“现如今,你也是五品朝官了,你随便说一句话,那里长家还不乖乖地把婚约退了吗?”
吴青正色道:“这不是一句话的事情,我上面还有御史看着呢,有半点行差就错,这官也别做了。再说里长也不是吃素的,把他惹急了,将采选上造假的事捅出来便是欺君之罪,到时候脑袋保不保得住还两说呢!”
婶娘忙又问道:“便是花钱也不行吗?”
吴青沉吟了一下,说道:“这事我会托人去说的,不过不能急,得慢慢来。再则,这一路上消息传递,一来一回最快也要两个月。这两个月叔叔婶子还是暂缓替堂姐相看人家吧。”
叔叔点点头道:“是这个理,二姑娘的事先不提,咱们再说说这肉铺的事吧。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个行情,还是你来帮我操办吧。再有,来的时候我把铺子老屋和十亩田地都变卖了,只换得六十贯钱,一路上又花费了不少,现如今少不得要找你先支用些。”
吴青笑道:“叔叔何必再做那肉铺营生呢。倒不是钱的事,只是你们大老远过来,不就是能过上好日子吗?我昨天夜里寻思过了,明日旬休我去东郊一趟,看看有没有庄园出让。若是价钱合适,我便买下交于叔叔打理。再请上几户庄客做活,叔叔婶娘两个就只管收租岂不更好?”
婶娘一听喜笑颜开,一拍大腿笑道:“甚好甚好!家里有田,心里不慌。咱买个几十亩,岂不比临乡的柳家还阔气?”
吴青暗自好笑,这婶子的口气也太大了吧,一张嘴就是几十亩。这京郊的田地少说要十贯一亩,几十亩下来就要几百贯钱,还真拿我当冤大头了。吴青也懒的跟她计较,随口应付了几句将此事揭过。
第二天是五月二十日,正好是吴青旬休领取俸禄的日子。庄六赶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