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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更何况城墙的宽度终究有限,他们彼此排列的也太过靠近了。杀入敌阵的晋军士卒们都不用细看,只消挥刀往人群中乱砍,就能听到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姜离接连砍翻了几名贼寇,对付格外凶悍的最后一人时,他合身撞入对方怀里,将缳首刀当胸刺进去。那贼寇的浓稠鲜血狂喷出来,糊了姜离满脸。姜离一时间难以视物,急忙抬手去擦,却不防左边有个贼人冲过来,将他拦腰抱住。
姜离奋起全力挣扎,那人却抱得极紧,简直像是长死在他身上。眼看着不远处又有别的贼寇注意到了这里,姜离猛地翻身滚动,骨碌碌地也不知带倒了多少人,一直到“砰”地一声撞到城墙角才停下来。这里刚巧是个死角,一时间便无人关注他们。
抱住他的那名贼寇这时居然张大了嘴,一口咬在姜离的面颊上,“啊啊啊!”姜离长声惨叫,扭过腰身抬膝乱撞过去,每一下撞击都听到那厮体内传来骨骼迸断的闷响。接连十几下之后,那贼寇终于松开嘴,无力地倒下了。
姜离这时候才看清这名凶悍贼徒的面貌。这人大约四十来岁,面se焦黄,满脸苦相,一如姜离少年时在故乡山村中那些乡里乡亲。简直难以想象,这是一名差点要了姜离xing命的贼寇!那贼寇此刻仰天躺着,咧着嘴无声地笑着,口中流淌出许多鲜血,与来自姜离面颊上的鲜血混在一起,滴滴答答地落到地面上。
“看你不像是胡人啊……明明是晋人百姓,为什么要做贼?混蛋!混蛋!”姜离的面颊被咬走了极大一块血肉,他伸手摸了摸,惊怒交集地发现甚至已经能触摸到里面的颧骨。剧烈的疼痛令他咬牙切齿,乱骂了几句,扶着墙慢慢站起来。
出乎意料的时,那个贼寇突然笑出了声。笑声中,他的口中冒出更多鲜血,甚至还有一些像是内脏碎块的东西被咳吐出来。他的喘息越来越艰难,笑声却越来越张狂:“哈哈!哈哈!我为什么要做贼?你这狗官军,问我为什么要做贼?我本是良民百姓,本想安安稳稳地过ri子,孝敬父母,养育儿孙……可是狗皇帝和狗官把我的家给毁了!我的父母、我的妻子、我那孩儿!都死了!都死了!”
“死了!死了!”那贼寇大喊着:“你问我为什么要做贼?我要报仇雪恨!我要杀了那狗皇帝、杀光狗官!杀光你们这些助纣为虐的禽兽!”
“放屁!”姜离四处掏摸着,找到一把被人丢弃的刀子,摇摇晃晃地走回来:“你要报仇雪恨,就可以从贼么?被你杀死的那些无辜之人,又该找谁去报仇雪恨?”
“我管不了这些……”那贼寇哇地喷出大口的血,声音一下子低沉了:“做贼又有什么关系?我只要杀人!杀尽你们这些恶人,便是报仇雪恨……”
姜离不想再听这贼人喃喃地说些什么。他把刀举起来,凌然道:“这辈子你是别想报仇雪恨啦,你这个丧尽天良的贼,死后有什么面目去见你的祖先!”待要挥刀斩下这贼寇的首级,却见此人眼神失去光泽,竟然已经死去了。
厮杀的声音突然猛烈起来,期间又夹杂着利刃破风狂舞的尖啸,仿佛是有人舞动长兵器,一路杀透重围。当姜离回过神来的时候,正看到两名贼人被巨大的力量打得飞起,烂泥般栽倒在姜离身前。
陆遥箭步冲了过来,掌中铁枪横扫,从一名追截的贼人喉间掠过。
“快走!快走!贼人的大队上来了!”陆遥大声喊道。
姜离有些茫然地看了看陆遥,觉得他的声音似乎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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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血路(七)()
看这时的局势,晋人着实占着些上风,他们的甲胄和武器都占有优势,个人武勇亦显可观,数十名陷阵勇士挥刀四处乱砍,仿佛砍瓜切菜一般,当者披靡,杀得贼军的掷矛手一片大乱。但陆遥毫无恋战的念头,他大声呼喝着左冲右突,待到把将士们大致聚拢之后,返身杀了回去。
听到陆遥的喊声,姜离猛地摇了摇头,将那一闪而过的胡乱思绪从脑海中驱离。他大声吼叫着呼应,然后跟在陆遥身后狂奔。很显然,虽然这一波的突击给贼寇们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但毕竟贼军大举来攻,兵力上的优势十分明显,若是被贼军大队包围可就完了。
片刻之前紧随着陆遥一齐冲杀出来的勇士约有五十人。他们在狠杀了一通之后,自身的损失微乎其微;聚成一团往回冲杀时,有陆遥手持铁枪开道,更非那些掷矛手所能抵挡。眼看贼军就如同被铁犁深耕的土壤一样,翻翻滚滚地往两边让开了。当从贼军后方填补上来的刀盾手赶到之时,陆遥等人几乎都已退回了城台之后。
姜离素来动作迅捷,可这时却落在了同伴们的最后。接近城台的最后几步,他简直是连滚带爬地跑过,最后双手攀着矮墙用了两回力,才勉强翻了过去。没有注意到前一名越过矮墙的士卒尚未让开地方,被他从上方猛地压下来,于是两个人俱都痛呼出声,一起扑倒。
姜离连声道歉,翻身想要挪开,稍一动弹,忽觉左腿无力。原来他的左腿内侧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捅了个透穿,或许是因为作战时过于亢奋,竟然并不觉得疼痛。眼看着鲜血不断流淌出来,将整条褶裤都染红了,姜离心头一凉。他猛地撕开褶裤仔仔细细地看了看自己裆下,总算确定那处伤口贴着鼠蹊半分处划过,未及其它部位。
“哈哈哈!哈哈哈!”距离姜离不远处,一名军官打扮的高大汉子将他的举动尽数看在眼里,突然大笑起来:“从战场上下来的人,老子看得多了。有哭的,有笑的,有走不动步子的,可是如你这般脱裤子看鸟的……哈哈哈哈,真是很少见啊!哈哈哈!”
姜离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自顾自撕下衣物包扎伤处。那汉子笑了几声,也觉得没趣。
“不要在此耽搁,大家往北撤。带上所有的伤员!”这时陆遥从墙台的后面跃了上来,大声呼喝着。他站到那高大军官身边,往南面张望了一眼:“沈劲,弟兄们先撤。你拖住他们一会儿!”
按照陆将军的计划,原本就应该依托邺城东面城墙上的墙台,逐次抵抗,并没有死守一地的必要。此时既然已给贼军的掷矛手相当打击,便可以撤退了。可是……下一座墙台在北面一百五十步以外,自己腿上的伤势不轻,怕是来不及撤到哪里啊。姜离有些沮丧地想着,手上加快动作,将伤处扎紧。
呼喝了几句后,陆遥转身就走。当他来到姜离身边时,正看见姜离正吭哧吭哧地处理两腿间的大片血污,于是露出同情的神se:“姜什长……”
“我没事!”再次受辱的姜离终于恼羞成怒,他大吼道:“他妈的我只是腿上中了一刀!你……你看个屁啊!”
被吼了一通的陆遥倒不生气。他弯腰伸出手:“还能走动么?”
姜离拉着陆遥的胳臂站起来,单腿跳跃着往城台的另一面走去。走了几步,他回头看看南面城墙上的情形。此刻已是深夜,天se浓黑如墨,月光黯淡。虽然有火光映照,但贼军的兵力多寡仍旧难以估量,只看到层层叠叠的松明火把被高举着涌来,令人观之气沮。
姜离又看看那个叫沈劲的军官:“陆将军,只留他一人断后?”
陆遥颔首道:“有他一人足矣。”
陆遥的话音刚落,姜离便目瞪口呆地怔住了。
对于贼寇们来说,明明是有利的局面,结果在晋人决死的反击之下却变成了这般,这太叫人愤怒了。陆遥等人撤退后不久,就有数十名贼寇不忿地叫喊着,衔尾追击而来。
这些人很显然都是贼寇中特别凶悍者,脚步劲捷,动作十分剽悍,而且每人都身披筒袖铠,手中持着的武器也均属jing良。而迎接他们的,是沈劲例无虚发的箭术。
昔ri威震并州军五万之众的神奇箭术,此番终得以建功于河北。
如果不仔细看,简直感觉不到他在开弓之前的瞄准过程;只看到他不断从箭囊中抽箭,有时候甚至一次抽出两根、三根箭矢。在他手臂的拨动下,弓弦发出剧烈的嗡嗡震颤之声;每响一声,就有一前如电光般she出,而眼前之敌,必定倒下一人!
距离城台三十步左右的距离赫然成了一条死线。凡是敢于越过的,瞬间就中箭倒地。第一名贼寇咽喉中箭;第二名贼寇额头中箭;第三名贼寇正在纵声大喊,于是口里中箭,箭头从后颈直透出来。
第四名贼寇身披重甲,一手挥舞着狼牙棒,另一手中持有大盾作为掩护,像是猛牛般直冲过来。铠甲和铁盾足有数十斤重,这般打扮还能狂奔冲突的,必然是汲桑贼军中有名的勇士。但在沈劲出神入化的she术面前,这也不过给他争取了瞬息之命罢了。沈劲一箭正中他的脚背,顿时将他钉在地面。而当他因此失去平衡倒下的时候,另一支箭从他的鼻梁正中贯入,几乎将他的整张脸劈成两半。
而沈劲张弓搭箭,箭she如连珠!第五名、第六名、第七名……更多的贼寇中箭倒下!
这就是神she手的巨大威力!如沈劲这样的一流箭手,在任何一支军队里都会受到重用。皆因在适当的战场条件下,此等人物足可以起到以一当百的作用。
姜离张大了嘴看着眼前景象,揉了揉眼睛:“这……这……”
陆遥拽了他一把:“走!”
沈劲的箭术再怎么神妙,毕竟只有一个人。他威风了没多久,贼寇的掷矛手们就重整旗鼓,纷纷将短矛投了过来。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