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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悉云烟猛地跳起来:“大当家要出兵了么?”
他的动作未免太大了。在本该是一片枯草的疏林间突然跃出条人影,这实在很容易被敌人发现。中年马贼正想抱怨几句,面对着代王城方向的悉云烟,突然露出了惊恐的神se。
就在悉云烟将要发出狂叫的瞬间,一支jing铁打造的长箭飕然破空,从中年马贼的后背狠狠扎入,透胸而出。无巧不巧地,尖锐的箭头正中悉云烟的左胸,将两人钉在了一处。
“砍死!砍死!”悉云烟嘟哝了几句,头一歪,死了。
过了片刻,数百铁蹄踏地的沉重响声隆隆而来,一支骑兵队伍从斜刺地狂奔而出。为首的那人身高臂长,手持三石强弓,正是沈劲!沈劲催动高头大马,从两具穿在一处的尸身旁掠过,伏腰一抄,便已将染血的长箭抽回。
“弟兄们,跟我来!”他纵声长啸。
依靠先后收编了豆卢稽部、勃篾部和萝川贼的部众,陆遥所统领的兵力仿佛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而在看透了代郡胡儿们四分五裂的现状之后,将士们的信心也越来越足。夺取代王城的次ri清晨,陆遥颁下将令,丁渺、薛彤、沈劲等各领一部,再度出击。
一ri之内,以萝川为中心,东北到当城、正南到广昌、正西到平舒的广阔区域里,所有的杂胡部落都遭到了猛烈的攻打,他们或者被肃清或者降服,无一例外地被要求迁居到代王城附近。相比半耕半牧的杂胡部落,机动xing较强的马贼们,则哭爹叫娘地逃往山区,跑得慢一点的都做了刀下之鬼。
但陆遥和他的部下们并未停止扫荡的步伐,他们继续四出攻伐,行动范围越来越广,在追剿马贼时,几次深入到广宁郡的潘县境内。朱声的侦骑在代王城西南方向游走时,甚至于拒马河以北接触到了范阳国的州郡防军。
两天以后,陆遥又吞并了三个桀骜不驯的杂胡部落和两支马贼团伙。经过不断收编降人,他所掌握的户口、资财之类翻了一倍,而兵力则已经达到整整三千五百骑!
这种作风与代郡的胡儿们所熟悉的、此前朝廷惯用的羁縻手段完全不同,简直可以用狂暴来形容。陆遥驱使着被降服的部落连续作战,每一次战斗都会造成巨大的伤亡,但每一次他最终都是胜利者。更可怕的是,牛羊、帐幕、金帛、武器、妇女,陆遥有条不紊地彻底剥夺失败者所拥有的一切。而这些丰富的资财则会被作为战利品,直接分发到每一名代郡降卒的手里。
他甚至毫无顾忌地从杂胡部民、甚至奴隶们中间选拔和任命军官。好几名已经降服的酋长和渠帅因此而暴怒,试图将他们的部落重新拉走,但迎接他们的是难以想象的残酷手段。寸磔、车裂、腰斩,陆遥微笑着,客客气气地说话,但同时又用残忍的手段震慑着胡族战士们。随着这些酋长的死亡,他们所属的部落立即被打散、重编,从此彻底消失。
五天之内,将近十场激烈的战斗,这种战斗频率如果在中原内地,只怕会令所有的士兵一哄而散吧。然而陆遥的部下们拥有并州勇士和乞活军战士为骨干,又配以河北群盗中的佼佼者和代郡凶恶的胡人……这支军队原本就拥有超乎寻常的强悍。在陆遥厚赏重罚的手段掌控下,不断的战斗就像是烈火,而敌人就是铁砧和铁锤,这支部队就像是被反复锻打的钢铁,在几乎毫无喘息的厮杀过程中逐渐驱除杂质,愈来愈坚韧刚强。
疯的!那伙晋人是疯的!代郡的胡人部落彼此传递着讯息。无数信使奔驰来去,有的四出打探这支晋军的底细,有的急于向更大的部落求助,有的则直接前往晋军营地探听他们的意图。
一些人丁稀少的小部族开始惊惶地逃窜,放弃习惯的牧场,向东边的广宁、上谷等郡迁徙,哪怕这样的迁徙很可能直接导致他们被其他部族吞并。一些实力雄厚的大部落,比如拓跋鲜卑中部、段部鲜卑的代郡分支,则开始紧张地调集兵力。六月正是牧草丰茂的时候,绝大多数部民都分散在了广袤的草场,即便是这两个强大的部落,也需要时间来将散出去的人众收拢。
而连代县、广昌这几处汉人聚居的城池都jing惕的关闭了城门,并开始动员城中大族的部曲私兵。
这支突然闯入代郡的晋军,就像是一群进入新领地后肆无忌惮屠杀的狼群,引起了本地狼群的剧烈反应。
代郡上空战云密布,更大规模的厮杀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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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还是两更,螃蟹表示创作热情十分高涨。
第一百零六章 东风(五)()
013…10…04
代郡虽系强兵良马所出,但放在万里北疆上,不过是个弹丸之地罢了。在代郡以外,有雄心勃勃的段部鲜卑和控弦四十万的拓跋鲜卑各自虎视眈眈;而在其内,ri渐式微的拓跋鲜卑中部、四分五裂的乌桓、行踪诡秘的常山贼、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杂胡部落……互相争斗而又彼此顾忌。所有这些大大小小的势力,交织成了笼罩着整个代郡的一张大网。在网中的每一股力量,都受到其它力量的钳制,最终动弹不得。
可陆遥却毫无顾忌。草原上的胡族交战,胜利者挟裹失败者于配下,而失败者也乐于成为胜利者的一员,往往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能滚雪球般聚集起庞大的力量。如匈奴之驱使杂胡,拓跋鲜卑之统国三十六,大致如此。陆遥也是如此行事,他不断战斗、不断挟裹、不断收编,然后继续战斗!
在他的军队横冲直撞的时候,周边各家强大势力几乎同时大骂。可是,拓跋鲜卑的祭天大典近在眼前,他们又不得不集中力量应变……一时间竟然腾不出来对付陆遥。
这样一来,势力稍为弱小的各家,便只能自求多福了。
广昌县为太行山的余脉所在,群峰叠嶂、沟堑纵横。在距离飞狐陉不远的连绵群山之中,赫然隐藏着一块坦荡如砥的山间草甸。这片草甸方圆数里,放眼望绿茵如毯,花草丰茂,景se宜人。
此时的草甸上,百余座帐幕被搭建起来,还有不少的人马车辆聚集在这里,仿佛凭空形成了一座规模宏大的城市。这些帐幕尽数东向而立,se泽多做深红,正是乌桓人的习俗。
此时的乌桓族已不同于早年茹毛饮血、氏姓无常的野蛮民族。他们缘汉地边疆居住已有上百年的历史,汉末时更得到幽、冀汉人吏民十万余户投奔,生活风俗已ri渐被汉人同化。他们中的不少人放弃游牧,转而聚众定居从事耕种、渔猎,很多乌桓人列名朝廷黄籍,缴纳赋税一如汉民。看眼前这座巨大的乌桓营地,形制严整,中规中矩,显然也受到汉人城池建设的影响。
营寨正中留出了大约三十步宽的大道。在大道尽头,矗立着一座用赤红se毡布搭建起的高大穹庐。穹庐上下装饰以锦缎,十分华丽。穹庐里错落安置的胡床上,坐着十余人。
在穹庐正中站着个满脸jing悍的高大汉子。此人年愈五旬,jing神矍铄,乃是乌桓罕山部的大人乌延。他虽然身为乌桓大酋,却身披绫罗、腰缠玉带,作汉人装束。而帐中其余各人也大多如此,乌桓人汉化之深,可见一斑。
乌延双环抱胸前,向四面躬身施礼道:“劳烦各位大酋连夜赶来,我乌延感谢大家!”
帐中各人纷纷回礼道:“乌延大酋客气了。”
又有人道:“我等散居各地,三五年都聚不着一回。乌延大酋这次突然召集我们,有什么事不妨快快吧。”
乌延向那人点头示意,沉声道:“实不相瞒,此番相请各位,是为了应对朝廷近期所作所为。”
话音刚落,“砰”地一声大响,一个大胖子用力拍打胡床,跳了起来。此人体型极其肥硕,随着他的动作,满身的肥肉都在起伏,胸前挂的若干条金珠链饰也随之摇动,折she出耀目的宝光。只听他吼道:“那帮晋人横行霸道,老子早就看不顺眼了!只要乌延大人一声令下,我难楼愿意举族跟随,让晋人知道我们的厉害!”
这胖子名唤难楼,乃是乌桓白山部的大酋。白山部近年来与罕山部往来密切,同为此次招聚各部酋长的东道主。或许是因为这个关系,此刻的帐内除了乌桓诸部酋长以外,惟独还有一名容se妍丽的女子坐在他的身后,素托腮,笑意盈盈地看着诸人谈。众人只当这是难楼新纳的宠姬,也不理会。
此刻难楼突然跳起发话,这番杀气腾腾的言语一出,穹庐里顿时一片寂静。
难楼的一双小眼凶光四she,来回扫视其他几名渠帅。可是几名渠帅彼此低声讨论,半晌之后才有人不冷不热地来了句:“哦,罕山部要与白山部合并了么?这倒是件喜事。”
白山部虽然也是乌桓的强族,可是难楼两年前才继任酋长之位,在乌桓各部落中威信未立,在座的酋长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难楼被人噎了两句,额边青筋暴跳,立刻就要发怒。
眼看难楼丑态毕露,乌延忍不住一阵胸闷。乌桓各部素来如同一盘散沙,彼此互不统属,罕山部纵使强盛,也不能号令其余各部。所以他才召集各部酋长聚会,想要服各部共同应对当前的局面。难楼的那番话便是他事先约好的。没想到这胖子脑筋不怎么好使,自己还没讲几句铺垫,他就急不可耐地跳出来。须知乌桓各部散布在代郡较偏僻的山野,信息传递原不那么快捷。难楼也不对局势稍作讲述,张口拥戴乌延,反倒显得言语荒唐无稽。这一来,不像是要聚众应对乱局,反而像是自己处心积虑企图吞并各部,眼看要把局面搞僵了。
“难楼大酋稍安勿躁,各位且听我。”乌延急忙起身。他的罕山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