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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目睹下来却不是这么回事,朝夕相处,许小舟能感觉到丧丧这半年来的沉重和担惊受怕。作为家长,他很疼爱珍珠,但他更担心丧丧的心理健康。
车里传来一声幽长的叹气。
阿葛说道:“对了,小张找到了可爱的小短脚猫,体型符合你的要求,脾气也很好,明天带丧丧去见见吧。”
“好。”
“你就这样给丧丧找下一个媳妇,不怕珍珠难受吗?”
许小舟眸色一黯,“是珍珠求我的。珍珠的天性就是照顾丧丧,所以”
阿葛笑了,“小舟,你的内心戏越来越足了。”
许小舟没再说下去。
堵车过重,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许小舟让助理们回去,一个人小心翼翼地拧开了家门。
客厅只开着一盏昏暗的地灯,角落里是珍珠从小睡到大的那只花篮,珍珠就趴在花篮里,丧丧日常在篮子旁边守着。它听见动静,回头看见许小舟,挥挥爪子算作打招呼。
许小舟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却发现珍珠没睡着,两只猫头歪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悄悄话。
“咪——”
——嗨,你回来啦。
许小舟蹲下摸了摸珍珠的毛,“你还好吗?”
“咪——”
——已经痊愈啦。医生说这种感染不会留下隐患,大家不用担心。
珍珠还是那个珍珠,温温柔柔。
许小舟看旁边丧丧的眼神,盯着自己媳妇温柔得化不开,它转头替珍珠舔毛,一下两下,尽职尽责。
“那我不打扰你们两个啦,早点休息。”
许小舟挨个摸了两只猫的头,说了晚安,然后往楼上走去。
台阶上趴着一只又一只小猫,有的在睡觉,有的在舔自己,见许小舟路过,都毕恭毕敬地打招呼。许小舟挨个撸一把,一直到台阶最顶端,才压低声问脚边的一只小崽,“金枪鱼呢?”
这只小崽,如果没记错,是金枪鱼的孙子,一只普通猫。
“咪——”
——跟房东在一起呢。
这个房东,指的就是陈景锋了。
许小舟喔了一声,道了声谢谢,又帮小家伙揉了揉下巴颏,方才往二人的卧室走去。
金枪鱼如今也是若干只猫的祖宗了。只是它跟丧丧不同,它的崽是找了看得过眼的小母猫配出来的,配完母猫就还了回去,开放式配种,并没有结成伴侣。许小舟一开始觉得这小家伙看着佛性,其实也是很无情的,但后来听其它小猫说,这才是神族科学的繁衍方式。
许小舟回忆起来,黑猫当初也是随便找了只公猫交配,然后就把人家踹了。
大概痴情的神裔,天上地下,也仅丧丧一只小猫而已。
许小舟走到一半停下脚步,又折回去,站在楼梯顶端安静地看着下面。
珍珠眼睛闭着,丧丧的小爪子一下一下地轻轻地拍着它的后背,明显刚把最近休息不好的媳妇哄睡着。
回到房间,金枪鱼正跟男人幼稚地玩拍手手。
陈景锋温柔笑,“你回来啦,看过珍珠了吗?”
“嗯。”许小舟解开衬衫领口两粒扣子,“医生确定没事了吗?”
“确定了。”男人走过来搂了搂他的肩,说道:“就是一次普通的感染,跟猫的年龄没关系。而且医生说珍珠身体状况很好,很可能达到猫的最大寿命,十六年左右,甚至更长。它现在才十岁呀,未来还长着呢。”
许小舟叹了口气,“但是它已经催着我给丧丧找继任媳妇了。明天明天我到底要以什么理由把丧丧带出去见一只新的小母猫呢?”
金枪鱼歪着头听两个祖宗谈话,它现在是家里最靠谱的一只猫,已经拥有了这个家的议政权。见两个人朝它看过来,小猫哼唧了一声,规规矩矩地蹲好看着许小舟,“喵——”
——恕喵直言,爹又不傻,一定会洞察你的意图,还会挠你。
许小舟叹气,“果然。”
他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出个解决方案,连梦都是苦涩的。
多年前金枪鱼靠跟他换身体治好了命里带来的魂伤,他也意识到猫神的残魂并未完全湮灭。可这么多年过去,猫神的残魂仿佛一直沉睡在他的灵魂深处,没有生长,也没有消无,如同鸡肋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而这个梦里,他却感到疼痛,感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从灵魂深处剥离。那种痛是深刻的,深刻到他一瞬间从梦中醒来,房间一片漆黑,男人规律的呼吸声在耳边,许小舟翻个身,轻轻用手指描画男人的眉眼。
过了一会,他终是难以安心,默默下了床,想下楼去看看丧丧和珍珠。
然而刚一开门,却见丧丧蹲在门口,安静地望着他。
许小舟心头一动,仿佛有所感应,低声问道:“你有事找我?”
小猫点了点头,扬起尾巴进了旁边空着的客房,许小舟跟上去。
神族不老,这么多年过去,小家伙胖归胖,但长相依旧是只小猫。
这只小猫跳到窗台上,背上披着一层微弱的月光,平静地凝视着他。
“喵——”
——珍珠是不是让你带我明天去相亲?
许小舟怔住。
小猫叹口气,抖了抖毛,末了又喵了一声。
——几点呀?我得先陪珍珠逗完小崽们再出门。
许小舟更惊讶了,“你没意见?”
——让她心安呗。回头她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我一开始烦躁,但是玩了一会也算是能勉强交个普通朋友,后续发展值得期待。这样的话,她能安心,又不至于太不真实。
小猫的想法,很成熟又很剔透,似乎一下子解决了许小舟全部的难处,然而许小舟却呼吸顿住,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心上扎了一把,扎出一个洞,鲜血汩汩而出,伴随着一种无力的痛。
丧丧已经从窗台上跳了下来,扬起尾巴要走,那个背影让人心疼。
许小舟忍不住问道:“你等一下,你到底怎么想的?我记得你小时候跟我说,神族的爱情观要开放,你不会只爱一只猫,尽兴就好。”
丧丧闻言回过头来,很平静地看着他。
——那是小时候,现在不一样了。
——她是我的心上猫,她小时候是,成猫后是,以后老了、死了,也会一直是。喵不会再有其它心上猫了。喵是猫神没错,但猫神也只有一颗心而已。
丧丧说罢,幽幽地叹口气,默默走了。
第二天上午,小家伙果然很配合地跟许小舟出门去“相亲”。找来的小母猫很可爱,小家伙面对瑟瑟发抖的小母猫还算和蔼,身上蹭了点人家的味就拉着许小舟要离开。
一人一猫回到家后,许小舟偷偷观察丧丧跟珍珠的动态。
这两只猫都在做戏。
珍珠扮演的是一个天真妻子的角色,吸吸鼻子故作狐疑地问道:你身上怎么有别的小母猫的味道?
而丧丧扮演的是一个偷偷出去约会又心虚的角色,走远两步回答道:今天片场请来了群众演员猫,不小心蹭到了。
丧丧入戏地灰溜溜走了之后,珍珠仿佛松了口气,又仿佛是叹了口气,它慢吞吞地在地毯上卧下,揣起小手。
那份孤寂蛰人心。
许小舟忍不住上前去安抚,然而他刚刚蹲下,手一触及珍珠的皮毛,那股意识深处的痛顿时袭来,他一个恍惚,竟然啊地叫出了声。
珍珠吓了一跳,“喵?”
——你怎么了?
“没事”许小舟揉着太阳穴试图缓解疼痛。可那种痛却不是**上的,如同隔靴搔痒,毫无作用。
珍珠从他手下挣脱出来,试图去叫丧丧来看,许小舟来不及阻止,只好由它去了。他缓缓站直身子,又觉得那种痛飘远了。
丧丧一路小跑过来,“喵?”
——你咋啦?
“没事”许小舟甩甩头,说道:“可能是最近心理负担太重了,那个工作压力大。”
丧丧点点头,没有再深问下去。
许小舟隐约猜测,大抵是猫神残魂磨不过时间,终于要渐渐离开他了。
当初猫神执拗将残魂种植在他的灵魂中,与他相融。这残魂十分顽强,即便再遭天谴也没有彻底湮灭。猫神的目的很明确,是希望他能代替它陪伴自己的儿子,让小家伙一直感受到爱和温暖。
如今这魂已经弱到可有可无,虽说鸡肋,但如果真的彻底灭掉,丧丧恐怕会难受。小猫已经每天都在媳妇的日渐老去中沉重,许小舟不想再加诸任何不快乐的事情给它了。
他默默回到房间,关严门。
男人不在家,窗前晒太阳的金枪鱼扭过头冲他软绵绵地打了个招呼,看了他片刻,眯了眯眼。
小猫犹豫着,“喵——?”
——祖宗,您最近是不是不大对劲?
许小舟嗯了一声,“为你爹娘的事情烦心,你知道的。”
小猫却摇头。
——不是这种不对劲。你母神的气息好像弱了一些。
一语中的,许小舟僵了一下。他低头整理了一下袖口,低声道:“别跟你爹提。”
小猫有些悲戚地点头,走过来用小爪子轻轻搓了搓他的脚背。
这天深夜,许小舟又被那个疼痛的梦境笼罩,他正在疼痛中挣扎无法脱身之时,突然听楼下一声悲鸣,仿佛有一只有力的大手一下子将他拉出来,他猛地睁眼坐起来,男人已经下了床正要往外走。
“是丧丧,我们下去看看。”男人说道。
两个大男人拖鞋也不穿,脚踩地板噼里啪啦往下跑。客厅的地上,珍珠安静地趴着,却仿佛比往日更加静谧。
丧丧拼命地用头拱它的身体,可珍珠一动不动,许小舟惊愕愣住两秒,而后只听嗷地一声,丧丧最后的心理防线崩溃,不顾房子里小崽子们的目光,嗷呜嗷呜哭了起来。
哭天抢地,歇斯底里。
陈景锋理智尚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