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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无论如何要想想办法,再这么下去可真没法过了。”
下课后凡俊来到了道场,一来想放松一下紧张的身体,二来也可顺便练习一下剑道。如果能找人对练的话,应该可以有效的消除自己的压力吧……不巧的是,道场中空无一人。本来应该戴上保护带,但他觉得反正也没有人,就干脆不戴而只拿起了木剑朝着布制的假人走了过去。
木剑数十次击在假人身上,发出啪啪的声音,而凡俊也已经是满头大汗了。未过多久,精疲力尽的凡俊把木剑扔在假人身前,自己走到角落里的长椅边颓然倒在上面。
“每天晚上做噩梦已经多长时间了?1年?6个月?……大概是从英国研修回来后开始的吧,那么算来应该有7、8个月了……”
开始的时候并未在意。噩梦嘛,就是这样的,心里这么想着,便抛之脑后了。但没料到程度一天天的加深。仅仅是做噩梦或许还可以忍受,可每天梦到的那张狰狞的脸……
凡俊坐起身来,把头埋在两膝之间。可脑海里浮现的只有那张脸。垂下的脏乱的头发、已经变成了两个窟窿的深陷的眼窝……
突然,凡俊感觉到旁边有什么东西在动。体育馆里除了自己以外没有别人……他猛地转头往旁边一看,什么也没有。除了挂在墙上的几副剑道用护身甲、木剑、垫子、还有吊着的布制假人……假人?
凡俊打了一个寒颤站起身来,一手拿起了扔在前面的木剑。
假人……木头为骨架、碎布为躯干的假人正在慢慢地移动。假人似乎正瞪着凡俊的方向,学生们在假人脸上胡乱涂画的眼睛和嘴好象也微微地张开来了。
“啊!你这妖怪!”
凡俊握着木剑的手开始用力。
“你,你不管……怎样也……逃……逃……”
假人嘴部翕合,传来一阵让人费解的话音。碎布假人向前逼近一步。凡俊正想向后撤一步稳住身形,可是脚不知怎地竟无法挪动半步。只见假人睁开眼睛,竟有红色液体流了出来。
“你最终……最终会成为给……伟大的……伟大的……”
“别过来!”
“伟大的……艾修司的……给他的……”
假人又逼上了一步。凡俊感到一阵令人窒息的惧意,想逃走,但脚却始终无法挪动。
突然耳边隐隐传来一个声音,
“醒来……睁开眼吧……”
凡俊打了一个寒噤。这不正是已经折磨了他很长时间的那个声音吗……分明就是每晚梦里都会出现的那张狰狞的面孔发出的声音。凡俊聚起全身所有的力量。碎布假人的胳膊伸了过来。
“呀!”
凡俊大喝一声挥动木剑。假人的头一下子飞了出去。鲜血一样的东西喷涌而出的瞬间,耳边又传来了混杂的声音,凡俊两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给……伟大的……伟大的……艾修司……”
“醒来……睁开眼吧……”
凡俊感到有人在摇晃自己的身体呼唤自己。是低年级学弟载学。
“前辈!干嘛在这儿睡觉?”
“唔?是载学啊!那妖怪,妖怪呢?”
“什么妖怪?你在说什么呢?”
往四周一看,并没有什么异常。假人还在原处,木剑也没有动过。
“……是你收拾过了吗?”
“没有啊?我进来的时候,看你正躺在这儿睡觉。天这么晚了,前辈也该回家了。所以就把你叫醒了。”
凡俊黯然苦笑了一下,站起身来与载学向外走去。看来是做了一个梦吧。抬头瞟了一眼假人,发现假人的脖子上有一道深深陷进去的痕迹。可能是我们拿木剑练习的时候留下的吧……凡俊失神地走出了体育馆。门刚一关上,碎布假人的头扑通一声掉落在地。
看着天花板上的花纹。象围棋棋盘一样的花纹……巨大的四边形,横竖分成九等份,一共是八十一块。目光注视着早已熟悉的天花板花纹,凡俊又回想起刚才体育馆发生的事情。假人,还有那声音……讨厌……他一直摇着头。为了赶走内心恐怖的的念头,他开始数起天花板上方格的数目来。
一,二,三……七十九,八十!唔?是八十吗?数错了吧。再数数看。一,二,三……八十一,八十二!这次八十二?好象没数错啊,为什么每次数都不一样呢?
凡俊暗中琢磨其中的原因。对了!是天花板上的花纹在动。什么?花纹在动?
凡俊感到恐惧。突然,天花板的花纹就象波浪一样荡漾起来。方形的花纹散开,变成了象水波一样的圆形纹理。
凡俊想移动身体,但手脚却都不听使唤了。脖子也不能转动,甚至连眼睛都无法闭上。整个身体好象被死死地钉住了一样……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天花板开始慢慢地下降。天花板的花纹也快速地移动变幻着,一会儿变成石头堆的形状,一会儿又变成人的模样,让人不禁联想到堆积如山的尸体。
天花板上吊灯那尖尖的水晶吊饰忽悠忽悠地颤动着,慢慢地朝着凡俊的身体落下,尖尖的水晶就象蛇一样昂着头向他爬了过来。可是身体却丝毫不能动弹。凡俊睁大的眼睛注视着水晶,那些尖尖的头正对着凡俊的心脏。
“这不是现实……梦,只是一个噩梦。”
凡俊想大声喊出来,但嘴却张不开。
天花板靠得越来越近了。而花纹也旋转着变成了一个字,赫然就是“ESUS”。
“啊!”
凡俊猛地一下子坐了起来,后背冷汗淋漓。天花板还在原处,吊灯、吊灯上的水晶吊饰都跟睡着之前没有什么不同。但仍有一个模样隐隐约约在凡俊眼前晃动。已经贴到他的鼻尖儿上的那张恐怖的脸……披头的乱发、空洞洞的眼睛、幽蓝的嘴唇、腐烂的皮肤……还有嘴里传出来的声音……
“醒来……睁开眼吧!”
“啊!讨厌!可怕!给我滚开!”
凡俊抱着膝盖大声哭起来,一点不象个男子汉。就算他大声喊也不会有人听到。父母因为工作好几年前就去了英国,唯一的哥哥(流浪汉)也在凡俊去英国的期间失踪了。一个人守着这巨大房间……凡俊再也忍受下住,翻箱倒柜寻找起一张写着从别人那里听来的电话号码的纸条。
腐烂的面孔
“是神父吧?刚才接电话的人?”
凡俊打开大门,站在他面前的神父头发开始花白、身形伟岸,脸上带着慈祥的微笑。
“是的,我是朴神父。本来是三个人一起行动,但最近他们都很忙,我就自己来了。”
“可我平常从不去教堂和礼拜堂。”
凡俊喃喃道。不知为什么,他一直觉得宗教有点不太地道。不过朴神父好象并不介意,依旧是开朗的表情。
“不用担心,我平常也不去的……哈哈哈!”
说话间,朴神父已经侧身而过,走进屋来。凡俊不禁有些惊讶,跟着进了房间。朴神父拿起了桌子上的磁带盒。
“唔……看来你喜欢音乐啊!巴赫的第140号康塔塔。很有意思的名字嘛,《醒来吧》。”
“是的,每天早上起床听的音乐。”
“是吗?哈哈哈……作为叫人起床的音乐很合适啊!”
虽是第一次相见,但在平易近人的神父的感染下,凡俊不禁把自己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哦……你的意思是梦里总有一张脸出现?”
“是的。一半已经腐烂掉的脸。想一想都会起鸡皮疙瘩。”
“那脸,是你认识的或者见过的面孔吗?”
“不是,我怎么可能认出那已经腐烂了的脸呢?”
朴神父微微闭上眼,旋即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凡俊有些不明所以,畏手畏脚呆在一旁。开始的时候没注意,如今走近一看,只见朴神父目光炯炯,几乎不能跟他对视。
“神父,就算做噩梦也无所谓,都可以忍受。但是那张脸……看到那张脸就让人作呕。”
“唔……你为什么那么讨厌那张脸呢?”
“实在是太丑陋了!腐烂的脸靠得还那么近,近得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嘴里呼出的气……”
“可其它的事情好象也很不寻常啊?”
“不,没错的。肯定都是那张脸的主人制造出来的事端。分明就是那丑恶的东西搞的鬼。”
“不管怎样,……你的家人呢?这房子里还有谁住着?”
“除了我没有别人了。父母因为工作去了英国,有一个哥哥却离家出走了,真是个流浪鬼。”
“离家出走?”
“是的,不知道去哪儿了。当然我们也报了案。但这种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从很早以前开始他就动不动离家出走,一去就是几个月,然后再回来。因此父母对这种事情也就不怎么费心了。而且他现在也大了。肯定又是在搞写作呀什么的就到处流浪去了。”
“你跟哥哥的关系好吗?”
“这个……”
一时间,往事纷纷涌上凡俊心头。学习不好,每天只知道大声跟父母顶嘴的哥哥的样子;吵过之后就跑到自己的房间里说着“阿俊啊,只要你理解我就行!”之类话欲哭的样子。哥哥很喜欢我,但我却冷冷地拒绝了他。哥哥只能用伤心的眼神呆呆地看着我。
“算了,凡俊君。那边的照片是怎么回事?”
凡俊沉浸在回忆中,不知不觉地留下了眼泪。朴神父突然这么一问,赶紧揉着眼角回答说道:
“那个吗?那是去年去英国的时候照的照片。”
“唔,照得不错。这里是多佛海峡……这里是伦敦塔……唔?这里不是巨石柱群吗?”
“是的。不过因为那里的气氛给人感觉怪怪的,所以只照了一张。”
“这后面模模糊糊的人是谁?”
“什么?”
细看朴神父手指的地方,在凡俊背后确实模模糊糊有一个很小的人的样子。直到现在都从没很注意过,所以也认不出来了。
“就是这个,是谁呢?是路过的人吗?”
朴神父紧锁眉头。
“我也不太清楚,到底会是谁呢?”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