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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戴上了帽子,穿上了外套。
“你在办公室里有多余的鞋吗?”梅森问。
“有。为什么问这个?”
“你会把那鞋弄得泥乎乎的。”
“我有一双平底的,还有跟儿高一些的。”
“穿上高跟鞋。”梅森命令道。
“你听起来很神秘。”
“是的。”
“我们要去做什么?”
梅森说:“我们要沿着违法行为的外边缘去走一走。隐藏证据是一种罪
行。做某些与减去证据有关的事情是一种罪行。但就我所知,增加证据并不
是罪行,只要以适当的方式去做。只有减去证据才是罪行呢。”
“我可以问问吗,我们要增加什么?”德拉·斯特里特问。
“什么也没有,”梅森说,他的脸上是一种无辜的假相。“我们要去检
查一下。我们要去照一些试验照片。而且,当然了,在我们检查和照相的时
候,我恐怕我们肯定会留下痕迹。如果警官们曲解了那些痕迹的话,不能因
为他们在判断旁证时缺乏敏锐的能力而让我们承担责任。”
“当然不能了。”德拉·斯特里特微笑着说。
“特别是,”梅森继续说,“如果我们的努力导致警官们将注意力集中
到那些他们或许会忽略的零星的合法证据上的话。”
她关上灯,他们关上办公室,走出去坐上梅森的汽车,向城外的小山开
去。梅森把那两张地图递给德拉·斯特里特说:“我想上那条路,到发现那
具尸体的那个乡间别墅去。”
“德雷克告诉我们,警察还在那儿呢。”德拉·斯特里特警告说。
“我知道,”梅森说,“但天黑了,我推测此刻,那些警察的活动集中
在那座宅子本身,而不是周围了。”
“而我们的活动会集中在周围吗?”她问道。
梅森点点头。
他们下了高速路,拐上一条砾石路,走了几英里,来到一条有坡的乡间
道路上。
梅森关上大灯,打开停车灯,让车沿着道路缓缓滑动,让马达无声地转
动着。
他们可以看到前面那座宅子明亮的灯火。左边有一个斜坡的小山,右边
是一条开出的边坡。
梅森把车停下,说:“我们的地方到了,德拉。”
“我们做什么?”
“我们下车。你毫无保留地无条件按指示办。如果我不要做解释的话,
你就不会清楚我的想法。”
“我认为你头脑中的无论什么想法是要构成偷窃罪的。”她说着,紧张
地大笑起来。
“不一定,”梅森告诉她,“有一条很窄的分界线,我想始终站在那条
线的正确一边。”
他领路插过那条路,到这时,路已经快干了,所以,脚印不会很明显,
他向仍然潮湿的边坡走去。梅森说,“我要把你举到这条边坡上。把双腿踡
起来,然后,在我把你的背抵在那装着刺铁丝网的围栏上时,就把裙子紧裹
身体,这样,它就不会刮在铁丝网上了,然后,就滑到边坡上。我会接着你
——我想要你在滑到边坡上时留下高跟鞋的印记。都准备好了吗?来吧。”
梅森把她举起来,放在肩膀上,然后把她的背抵住刺铁丝网。“准备好
了吗?”他问。
“准备好了,”她说,“放开我,我就滑下去了。”
德拉·斯特里特裙子紧裹着双腿,双膝蜷缩,滑到边坡上,投入了梅森
的怀抱。
“怎么样?”她问。
“挺好。”梅森说。
“现在干什么?”她问。
梅森说:“我不过是在试验一下,看看如果一个姑娘从围栏滑下来的话,
会发生什么事。她会留下那样的痕迹,对吧?”
“我很肯定她会——在特定的情况下。”德拉说。
“而在这种情况下,”梅森说,“她非常可能会在刺铁丝网上留下她的
裙了的一部分,对吧?”
“如果她没有把一块皮留在刺铁丝网上就是幸运的了。”德拉·斯特里
特回答说。
梅森点点头,伸手从兜里掏出那小块布,把它钉在一根铁丝网上。“那
应该表明,”他说,“很可能发生的事。现在我们要把这些痕迹和这个布片
照张相。”
梅森端着相机和闪光装置,照了两张相。
“你在这松软的地上留下了一些脚印。”德拉·斯特里特指出,“我也
是。”
“我知道。”梅森说,“但我认为那些东西会被消除的。”
“被什么消除?”
“警方的心理,”梅森说。“警方会首先观察到这块挂在刺铁丝网上的
布。他们会跳下车,蜂涌而来,来验看它。在那以后,他们会开始寻找痕迹。
他们会发现我们的鞋跟印从那个陡坡上下来,而只是在那以后,他们才开始
纳闷,那个在刺铁丝网上留下那片裙子布的人是从哪儿来,到哪儿去的。到
那时,这边坡脚下的痕迹会全被踩得乱七八糟,毫无用处了。
“随后警方会爬过刺铁丝网,查看另一边。他们不会找到任何通向这一
特定地点的痕迹,但那时,他们会发现阿伦·费里斯昨晚留下的痕迹。”
“而他们会从那一切中推断出什么呢?”德拉·斯特里特问。
“天知道!”梅森说。“我本人不过在进行一个试验。我想看看一个女
人滑下那个小山坡会留下什么样的痕迹,而且看看一个布片是否很容易就会
刮在铁丝网上。有时候,你知道,那些刺铁丝网很钝,生了锈,是不容易刮
住一片布的。”
“你做了你的试验?”德拉·斯特里特问。
梅森点点头。
“而我认为,如果一辆警车开过来,在这儿抓住我们,会让人很窘迫
吧?”
梅森咧嘴一笑:“从你的话语中我观察到你已经很饿了,我看不出有什
么理由再耽搁,我们离开这儿,到能吃东西的地方去吧。”
“对一个饥饿的女人来说,”德拉·斯特里特说,“这话很中听。我们
走吧。”
梅森沿着那条路倒车,倒到一个宽阔的地方,转过车身,打开汽车前灯,
向城里驶回去。
他和德拉·斯特里特在那个摄影师的工作室停了一下,就冲卷和放大做
出了特别的指示,吃了正餐,然后给保罗·德雷克打了电话。
“得知什么新消息了吗,保罗?”梅森问。
“很少,”德雷克说,“警方正在发现尸体的地方查找证据。他们还在
追查那一线索,就是洛林·拉蒙特昨晚大约5 点45 分时离开了公司的停车场,
而且当时有一个年轻女子和他一起在那辆汽车里。”
“我想和你谈谈那件事。”梅森提出了请求。
“你打算做什么?”德雷克问。
“我要开车把德拉送回家,然后我要给你带几张照片来。”
德雷克说:“你的语调听起来沾沾自喜得让人起疑。”
“谢谢你告诉我,”梅森说,“我将不去为之沾沾自喜。”
“此外,我说不好,”德雷克多疑地说,“你的沾沾自喜是因为你和德
拉吃了一顿让人心满意足的正餐,还是你做的某件事情。”
“食物总是使我兴高采烈。”梅森说。
“现在,”德雷克说,“我知道是因为你干的某件事了。”
梅森开车把德拉·斯特里特送回家,尔后折回到摄影师的办公室,取了
一个信封,里面是麦吉·埃尔伍德的放大照片。他马上开车到了德雷克的办
公室。
“发生了什么事?”德雷克问。
梅森说:“我们在从警方的程序里偷一张牌。”
“怎么弄的?”
梅森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保罗·德雷克。“保罗,”他问道,“世界上最
危险的证据是什么?”
“人物身份认定的证据。”德雷克说,“目击者提供的那所谓的确实可
靠的证据,但那是我们无能为力的东西。一些人对于面孔有着精确的记忆力,
而另一些人却没有。”
梅森说:“那不止于此,保罗。它不仅是人类记忆的过程中的,也是警
方程序中的固有的缺陷。”
“怎么搞的?”德雷克问。
梅森说:“假设你是一次抢劫的受害者。警方听你描绘了袭击你的人,
他们知道这一带有某个有前科的人,他们拿出了这个家伙的一些头部快照,
给你看。他们说,德雷克先生,我们有充足的理由相信,这就是抢了你的那
个人的照片。现在,不要太匆忙地打定主意。从从容容地,反复看这张照片,
仔细地研究它——不,不,不要摇头——还不要摇头呢。记住,照片有时和
本人的模样有点儿不一样——例如,护照照片。有时候,为了搞确切,你得
多看几遍。现在,你就从从容容地细看这张照片吧。
“尔后,两天以后,警方给你打来电话说,德雷克先生,我们认为我们
掌握了抢劫你的那个人。我们需要你来一下,在排成一队的嫌疑犯中认一认
他。你去了,看了那队人。那个有前科的家伙在那儿。你突然意识到,他的
模样你觉得挺熟。你很可能会做出一项身份认定。那么,你认定他是因为你
十分仔细地看了他那张与抢劫有关的照片呢,还是因为他真是抢了你的那个
家伙呢?”
“我知道,我知道,”德雷克不耐烦地说,“这是那些经常发生的事情
之一。但那又怎么着呢一人类的天性就是如此,你是无法改变它的,你也不
能因为一些人对于暗示的力量比别人产生更大的反应而排除所有的目击者证
据。”
梅森咧开嘴笑了:“正是,保罗。我们要学警方的榜样。你说在停车场
值班的那个警卫看见洛林·拉蒙特在差一刻6 点的时候开车离开,车里有一
个漂亮的年轻女子。警方认为他能够认定那个女子。现在我想要你拿着这张
照片,去找这个人,问他是不是这个女子。要求他好好看看这张照片,仔细
地看看,看看是不是这个女子。”
“等一下,”德雷克说,“你在处于很危险的境地,佩里。你是在采用
不正当手段影响一个证人。”
“在哪儿采用不正常手段了?”梅森问。
“嗯。。你在试图强迫一项身份认定。”
“我根本没做那种事,”梅森说,“我不过是问他,他是否能对一张照
片做人物身份认定。”
“但是你想让他那样做的方法,”德雷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