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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沙发上看杂志的慕断忆转过头。
比起林叶子的态度，慕断忆要自然许多——就如同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过，或者是那些谎言就是真实一般，温和地笑道：“嗯？林叶子同学，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怎么了么？还是我脸上有东西？”
“不，不是。”林叶子摇了摇头：“我在这家店打工也有一阵子了，从来没见过你。你真的是这家店的店长么？”
“啊。”慕断忆点了点头，戏谑地笑道：“不过，虽然说是店长，这家店却并不是我出钱开的——只是被雇佣的店长而已。说到底，我这人好像就只有被别人使唤、给别人打工的命呢。”
第476章 于朝阳中盛开的孤寂之花（）
慕断忆这句自嘲，却触痛了林叶子的心中的某一块疤痕。
她不自禁地脱口而出：“这一点，我好像也是一样呢。总是被他人使唤，一件属于自己意识的事情都无法去做。”
“哦。”慕断忆似乎早有预料，并没有显得惊讶，淡淡问道：“那今天跑到我的店里来胡闹，莫非也是受了谁的指使么？”
“我”林叶子意识到自己刚才似乎无意间说出了不该说的，踌躇片刻，道：“嗯。你也知道，并不是所有的贫穷人都有骨气的。我的妈妈和姐姐还好，我父亲听说我有像小鱼同学那样有钱的朋友，就想让我从她那里讹一笔小钱。”
“然后你就答应了？”慕断忆抬起眼皮。
林叶子的脸红到了耳根，羞耻得嗫嚅道：“是”
“结果你好像也不怎么有骨气的样子啊？”
“我从未说过我很有骨气。”林叶子苦笑了一声：“毕竟人穷志短。我也是人，并不是神，哪怕起初想要反抗，可是最终——”
“那么，你说受上官娇娇威胁，甚至连‘晨曦’都可能会出现”
“都是我信口胡诌的，为了更有真实性，能让小鱼同学能更痛快地答应而已。想不到结果却是这样。”林叶子垂下眼睑，露出深深的怅然：“虽然心怀不良的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也并不希望小鱼同学被骗——可我也不希望，看到她这样薄情的一面。”
“苏小鱼薄情么？我想你大概是搞错了什么吧？”
慕断忆站起身来，把门锁住。
纵然慕断忆的表情并无不同，还仍旧回到了沙发上安静地翘脚坐着，可是在这密闭的空间里，还是让林叶子稍微有些紧张了起来，心脏吊到了嗓子眼。
“慕老师，为什么要关门呢？”
慕断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了她另外一个问题：“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休休息室”
“不，我没问你这个，我是问休息室外，你打工的地方，是什么地方呢？”
“泡沫红茶店。”
“店的名字呢？”
“asagao”林叶子念出来时，脸上忽然现出了一抹惊恐，不可置信地再次重复了一边：“asagao？！”
“啊，看你的表情，你应该是发现了呢？”慕断忆眯起眼，猫一般的眼瞳散发出翡翠般翠绿的光芒：“asagao是朝颜的意思哦。那是在晨曦即将来临之时，盛开与朝阳中的花朵。”
“这里是”林叶子瞳孔骤然收缩，撞在了桌角上，却还在无意义地向后退着：“你是”
“不，你想太多了，这里只是家普普通通的泡沫红茶店，而我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疲于奔命的青年。”
尽管慕断忆言笑晏晏，林叶子却完全无法相信他。
“你以为可以敷衍过去么？之前，你在公交车上，也和我大谈‘白色恶魔’的事情，不是么？你”
“林叶子同学，你可不要忘了我有那么多份兼职，其中还有一份是写——既然写，就肯定需要很多素材，能够对都市传说侃侃而谈是那么稀奇的事情么？”
第477章 她只是刀子嘴豆腐心的死傲娇（）
林叶子沉默了片刻，脸上还是写满解不开的惑虑。
“我这个老师还真失败——我的学生似乎一点也不信任我。”慕断忆长长叹息：“不过，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没有说假话哦。”
“那么，为什么”
“你想问为什么我又在这像‘晨曦’根据地的地方当店长，是么？”
林叶子不回答，显然是默认了。
“其实，在我让你把这家店名念出来之前，你压根就一点点都没有把它向‘晨曦’联想，不是么？也就是说，这家店除了名字以外，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根本不会是杀手组织根据地的样子。‘晨曦’既是很有名，甚至比‘白色恶魔’流传得还要更久的都市传说。你应该能想象得到，这些传说一定是中二病患者的最爱吧。不用远看，单单就这一条街区，与‘晨曦’贴边的店名就不下数十家，你熟悉的话，可以回想一下。”
林叶子沉吟。
细细想来，慕断忆的话确是不能反驳的事实，便微微点头。
“asagao也不过是想要蹭都市传说热度的其中一家而已。”慕断忆悠悠道：“但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都市传说中的‘晨曦’接任务的地方，也不过就是家普普通通的酒吧而已——而且，究竟是不是酒吧，也没有人能够具体说的清楚。在这条鱼龙混杂的街区，保不定就有哪一家并非赝品，而是真货。”
“尽管不能确定泡沫奶茶店asagao的真伪，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小鱼同学在我假借着‘晨曦’的名头时，才会一脚把我踢飞出去，防止我真的招来祸端，是么？”
“我可没这么说。”
慕断忆虽然嘴上否认，可是他的表情，又摆明了他的态度。
“原来”林叶子深吸了一口气：“她还是关心着我的。“
“也许吧。凭借我多年的写作以及教学经验，我自认为我识人还蛮准确的——苏小鱼同学大概是那种会为了朋友、甚至是看着很顺眼的陌生人都奋不顾身、两肋插刀的那种很热血少女。这种个性的她，对你漠不关心我才会觉得奇怪。”
“那为什么她却没有按照我说的把加冕服给我，或是直接送我一大笔钱呢？”
慕断忆的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嘴角向一边扬起。
“这种话你也能说得出口，该说你真还是呃，算了，尽管我是老师也没办法对学生的所作所为进行过多的评价。”他顿了顿，道：“那是你用的方法太拐弯抹角了。她看上去明显是喜欢更直接些的，比起你用那拙劣的演技和古生硬的故事，也许你直接对她说‘我缺钱了’效果还要更好一些。”
“原来如此。”林叶子露出受教的表情：“用更直接的方法对相处，才更讨她喜欢么。”
“先不要考虑讨她喜欢的问题，不要被讨厌才是最首要的——”慕断忆将杂志抬起，遮住眉头微蹙的半张脸：“哪怕她并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今天你的所为也稍微有点恶心人了。建议你找个机会，和她道个歉、道个谢，把关系和解了才是最主要的。”
第478章 绿茶婊的标配，就是一张美艳绝伦的脸（）
林叶子拊掌，随手在桌上的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把慕断忆说的话一条条地列了下来，折好放入存物柜的衣袋。
“真的很谢谢您，给了我这么多有用的建议。”
“没什么，想做一个老师，给自己的学生提供有用的建议，增进彼此之间的关系，是我应该去做的。”慕断忆淡淡道：“而作为一个好店长，给辛勤地店员偶尔放个假，也是应该做的。今天工作就到此为止吧，你可以下班了。”
“咦？”林叶子瞪大了眼睛：“可我还什么都没有做，而且”
“薪水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因为今天你在客人面前表演得不错，另加30％，如何？”
“谢谢m老师！”
“是m店长。”
“嗯，谢谢m店长！”
“唔，这店听起来好色气啊。我的学生竟然在这种店，这种老板的手下打工，心情有点微妙”
林叶子忍不住笑了出来，在换好校服，从慕断忆的手中取过薪水后，离开了asagao泡沫红茶店。
衣柜的门发出“咔吧”的旋转声，从柜子中跳出了一枚小萝莉。
“爸比，你还真是不诚实呢。你可是至少有两件事没有和那个林叶子说实话哦——asagao就是鱼目中的那颗珠，还有便是、小鱼妈咪虽然是会为了陌生人两肋插刀，却也是会向别人肋骨插刀的可怕女人哦。”
“唔，她会怎么样，不关我们的事吧。”慕断忆一把抱起忆绫：“反正她本也是个满口谎话的。既然这个世界用真心都未必换得到真心，何况满嘴的谎言，难道想要换去全部的事实真相？”
“爸比，你好像坏人一样哦。”忆绫鼓了鼓腮帮，配合着慕断忆戳在脸颊上的手指，像被戳破了般“噗”地吐出了一大口气来；“不过我也绝对不算是什么好人啦。”
“当然，毕竟你是我的女儿，没能继承犯罪基因就太遗憾了。”
他笑着。
如果与他面对面的，并不是忆绫，是其他人，大概会被他的笑容吓到吧。
忆绫的脸上，却亦露出了同样——不，更加可怖的笑颜。
和她的外表年龄全然不相称，竟似是经历了无数的波折，早已腐烂到看不出纯真的颜色。
却与与她相对站着的那个人，形似、神似。
只要看过一眼，都会立刻确定两个人一定是父女，连内在都十分相似的男人和幼女。
话说回来，虽然忆绫有着小小的个子，稚嫩的外表，可是却不禁让人怀疑那样的她真的能叫做幼女么？
另一边。
苏小鱼才刚把林叶子一脚踹飞，她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轻松地道：“抱歉呢，我好像稍微有点冲动了，连奶茶都没能好好喝完。”
“没关系啊，能和你一起享受放学的闲暇时间，我就很开心了。而且还能和小犬表弟谈谈心，也是件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