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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宝石般的眼,便是最好的试金石。缘落透过她的眸子,终于确定了那些人的真实和她的那些微的善意。他轻道了句“放下吧”,当锋刃削去时,向他们招了招手,归入了原本该属于的队伍中。
“你是在帮我们?”纹刃轻声道。
“不是。我这辈子,曾帮过许多的人,冥王是我的最后一个——从他之后,我便再也不想,也再也不会做任何人的助力,只是帮我自己。上次替笙替散羽聚魂,是减一点罪恶,这一次,是安定让我难以入眠的心——”她指了指自己泛青的眼眶,轻柔地笑笑:“你看,我已经说不清多久没睡着觉了。再这么下去,捡来的性命就要丢了。即使活着,恐怕也会因为心下不安变得不再漂亮了吧。所以,我决心要做点什么。不是为任何人,只是为我自己。”
她抬首,望着屋顶。
巧笑的一抹涟漪,却蕴含无限的忧伤。
许是由于站得太久了,她的身子向斜侧倾倒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方才站稳,缘落想起她的身体不好,歉意地扶着她,坐到软椅上,低低地说了声“对不起”,她却极不恰当地接了一句“谢谢”。
她坐定,从袖口中取出一小粒刺鼻的丸药,含在口中,睨视了一眼茶壶,犹豫了片刻,还是嚼碎了吞下肚去,运气凝了半晌,再睁眼时,发现手心多了一杯热热的清水,她惶惑地望了望,纹刃抿了抿唇,她微笑轻轻点头,轻啜一小口,深吸了一口气,方才定下神来。
“你应该看得比旁人清楚些,小子。”她深深地看了缘落一眼,悠悠道:“你觉得冥王,狠心吗?”
第1875章 紫赫()
“狠心极狠心”缘落毫不犹豫脱口,嘴唇都在哆嗦着。
“为什么?”她双手捧着温热的水,又啜了一口。
“那还用问么——拿着筹码,逼着我大哥——逼着早就生无可恋的大哥,用那样卑微的姿态活着。有时我看着在地上抽搐着任人凌虐的他,甚至会动了将我大哥杀死,我陪他自杀的念头——可我又不能,雨姐姐的魂魄仍在,我实在不敢擅作主张地违逆了他的意思,连累了那么多性命——”缘落的手搓着衣角:“他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想让我大哥活下去,为何要用这残忍的方式?如果想让他死——”
凝魄“嗯”了一声,缘落禁不住道:“为何不给他个痛快?”
“嘛——你不过看到了冰山一隅,对他这个人,还是不够了解呢——才如果他想要杀一个人,除非他视若蝼蚁,一点都不在意,否则绝不会用快刀斩乱麻这样的方法。心木的死,在他的眼中,是早已经定好的事情,不过就是想给无趣的心添点作料罢了。”凝魄注视着水中的倒影:“你觉得如何死,才是最凄惨的死法呢?”
“现在——难道他现在还不够惨吗?”缘落蹙了蹙眉。
“不过是活得比较惨罢了,但若让他此时死了,反倒是解脱——你方才不也说了,你只觉杀了他就好了?”
“那”缘落心底泛寒,却仍是一副猜不透的神情。
凝魄望着他的茫然,苦笑了一声道:“是呢,如果心没有扭曲到了极致,又没有看过他的手段,如何能揣度出他的思想”她顿了顿:“当希望转化为绝望那一瞬间的死,是最狰狞也是最悲哀的。”
缘落打了个哆嗦:“这话难道说”
“你难道没发现,他现在就已经开始从四阶冥族开始撬动替换了吗?所以,心木为何会逆来顺受,让你的兄弟们被蒙在鼓里是不好,但既然他给你下了死命令,就绝不能由你说出口——否则,他忽然要你的贴身物件回影,你的透露无疑成了原本只能在暗地里慢慢下手他杀你,杀了你们所有的理由。一旦你们死了,那他所受的屈辱与虐待,就都没有了意义。当发现自己无论如何努力,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你能想象所耗费的心血都成了笑话的感觉吗?”凝魄将杯中水饮尽,放回到桌上:“所以道明这前因后果的人选,除了我以外,没有更适合的了。”
缘落低低问:“你就不怕他杀了你吗?”
“我怕什么?我这么不恭不敬的,他还留着我,说是对我的恩赦,实际就是我还有用——毕竟他还未能寻到一个能修炼我这样法术的替代者。何况价值真的没有了,我身子骨不行,像心木那样活着受磨折,我可受不了,不如现在多积累点仇恨,到时等到我化为一片空白他一刻也不想多看我了才好——”
凝魄吐出舌头来,在那瞬间,找到了丢失的某种感情。
她本就是最了解冥王的人,又解了他的为难处,缘落见状,便也再不与她争辩。
她架着腿,手指交叉放在膝盖上,不带一点感情的,将整个事情向心木的弟兄们说了出。
对冥王派遣影部暗伏谋害等,显然比濒死的宁儿说得更为清楚,但却巧妙地略去了天机宫的所有,比如对空的描述,不过是一句“假作散羽的姐妹,用以窃取天界的情报”,冥王行动的目的,也只字未提“天命之子”,只轻描淡写的简单概括为“想要吞并天地二界”。
待凝魄缓缓述完“孽梦噩靥”之毒和他现在真正受到的威胁,在场无不露出一种复杂难懂的神情。
莘凯将头发覆落下来挡住眼的缘落揽着,重重捏了捏他的肩:“你和大哥都扛这么重的担子,却也不看看自己这小身子骨——哪天垮下来了,我们还都什么都不知道呢。”
“如果我们是大哥的压力的话。”纹刃果决地道:“言明了不怕死,大哥不就解脱了?”
凝魄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嘉晨抢先道:“不可。”
第1876章 昙天()
她的全副注意力,全在帝沙身上,哪里有听到苍默之言?她“呃呃”两声,装模作样地应道:“极好。”
“极好?你当真这般认为?”荔目之中,蕴藏着她所不懂的某种意味。
她犹豫片刻,迎上他的目光,硬着头皮颔首:“只要是你说的,即使措辞令人不悦,都应该是有道理的吧。”
“是么?”他吐出一口气:“可我根本没有开口,你竟也表示赞同?”
月无痕战栗,顿了片刻,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不是能读心音吗?”
“哦——原来如此,读了心音?”见苍默恍然大悟,月无痕悬着的心正要放下来,他紧接着的话却将让她的心重新回到嗓子眼:“行了,阿痕,你不用再装下去了,我知道你的注意力完全不在我身上,无意间的喃喃也显是在与另一人交谈。”
毫无奇力的他,竟单靠着察言观色,便立刻笃知境况。
她清楚,自卑怯懦在内心隐藏着,才会在意他人的脸色。
但她并没有想到,一直想要成为他的港湾的自己,却也并没能给予他安全感,还是让他有意无意地观察着她的举动。
果真还是因为不够坦诚,所以也换不来他的信任吗?
“是,我是在和我父亲说话。”她干脆地向他说了实话。
之前偷偷摸摸的行动,还知道藏着掖着些,现在却诚实无欺。
果然在他们的眼中,我的利用价值已经没有了,连欺骗讨好都疏懒了吗?
他再度开始不露声色,俊俏的脸嗅不出阴险,温婉俊逸,风度翩翩。
她以为她能打动了他,殊不知,扭曲的灵魂的思想,全然不是她可度量。
对于苍默来说,优雅谦和,反而代表着疏离。
“既然相隔甚远,都能与你交谈,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和冥王殿下传音?”苍默小心翼翼地问道。
月无痕不清楚他的目的,但见他略带可怜的眼神,心神一动。
她的指尖在他的身上按了按,背后传来坠水之音,她斜睨一眼,忙忙地脱离屏障,用丝线系住赤红的身影。
苍默的妖瞳盯在被月无痕束缚住的血色,重凝身躯,抹不消灵魂的某些痕迹,他轻轻叹息着:“想不到夜凉音也是您的人。和您比,我还是嫩得很啊。”
冥王对这突然而至的响动颇为意外:“你小子怎的会与我连结?”
“自然是阿痕帮忙,我一个傻瓜似的小妖,哪有这本事。”他自嘲地应道。
“我想问的并不是这个。”帝沙冷冷地道:“你一直自认为所作所为神不知鬼不觉——尤其是对我,更是怕露出破绽,一句话不肯多说。今儿却主动与我交谈,想必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罢?”
“之前是在下一时犯呆,才会在您眼前躲躲闪闪,生怕软肋阴谋暴露——要是早知道我在您的手心没跃出去,我想我早就放弃幼稚的胡闹,任您直接驱使了。”苍默抿了抿唇:“您也真是的。原本我在冥界观察了一段时间,看到你们冥界实力实在强劲,不好下手,都想要放弃破碎冥界的野心,只想法子坐拥九天之王了。您又何必刻意派遣自己下属,假意做我臣属,拥我为王,吊起我的大胃口来呢?难道是想在我以为胜利时,将我踩在脚下,狠狠地羞辱一番让我长记性?”
第1877章 月之洋()
“苍默,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你一个半妖——不,一个小妖精,我要是想折辱,不过就是动动手指的事,用不着刻意大费周章。”帝沙冷冷笑道:“不过也正因你血液卑贱,自以为是,我才会选择你来搅动风云——”
“是啊,因我在您的掌控无自知,您诱导我去做您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
比如,其实心木的死活,对我根本无甚影响,您却借墨夜的分析,想方设法地让我相信,不除去他,我的野心就无法实现;还有用有毒的丹药操控冥族心灵思想;暗中算计念剑夫妇。也许我如此做了,的确能获得些许好处,却并没有您获得的好处更多。只要我乖乖地完成了您的计划,您只要寻来任何一个目睹全局的人,当众回影揭露我的罪行——流动在我体内的妖族之血,就会让旁人对我的邪恶之行没有丝毫怀疑,您却既剿了眼中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