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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火焰的烧灼,结界承受不住,整个破裂开来,化为星屑。
即使他们的眼中也有惊怖与不解,但是终于还是没有谁否定她的判断——狼王殿下要烧了,一定有她想要烧的道理。
“哈啊,我们成了无家可归的野狼了。”雨樱柔柔地笑问:“你们怕不怕?”
“不怕!”
连最幼小的狼妖,稚嫩的声音中都透着坚定。
雨樱的眼眶之中,氤氲着热腾腾的水珠,还不待她去擦拭,破军已经拿出一条手帕,在她的眼皮上蹭了蹭。
雨樱的眼睛,虽然已经被泪水模糊,但是她的方向,却早已决定。
第1931章 怨莫怨()
“他一定是落叶殿下的英灵不散,转世来保佑我们的啊。”
魔族们,没有不盼望着,他能够再创如同落叶在时的盛况空前。
他们以自己的意志,在魔境的雪原,铸造了一座魔宫,高高的王座,雪借着木莲的眼睛看到,总觉得夸张得有些过了。但幽寒嬉皮笑脸地,朝身畔的伙伴们使了个眼色,大家一同将他推到了王座之上。
在确定雪坐定了以后,幽寒忙忙地跑到殿阶之下,带头叩拜雪。
幽寒一跪拜,其余一干魔灵也都随着他拜了下去。
从一开始就追随着雪的魔将,还有被幽寒通知来的魔族,跪成了一片,竟然是盛况空前。
幽寒打了个响指,作为暗号,齐齐地“参见雪王殿下”直冲云霄,比初初来投奔雪时那些魔灵的声音,更加地震耳欲聋。
雪立刻站起身来,却被侍立在身后的木莲按了回去。
甚至,她将视野都收了回去。雪为了掩盖自己的眼盲,是不可能贸然移动了。
“您就不要再谦虚了。”木莲低声道:“这些,都是您应得的。”
“我想的,只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我所在的一族变得更好而已。这样,统治一小撮的魔灵也不妨事。可是,现在我答应了下来的话,却是要背负起整个魔族来了”
“您一路走来,一步一个台阶的向上,循序渐进,已经算好的了。当初直接把整个魔族的控制权给您,难道您就不受了吗?没有谁会为了对自己一点没有好处的事情劳心劳力的,您已经被背叛了,就不要再背叛自己了——不要背叛自己的意志也不要背叛自己的欲望。”木莲小声地劝说道。
建造这座魔宫,事前并没有告诉雪,还让木莲用结界隐藏起来,直到今日一切都完备了,方才让雪看到。幽寒也害怕唐突了,雪一气恼,非但不接受这个强行被冠上的魔族之王,连他们都弃了,便将所有的筹码都压在木莲身上,期待她能够劝服了雪。
此时的木莲温言细语,她声音嘶哑,又刻意用法术掩饰,他们也听不甚清究竟在说些什么。幽寒的手心沁出了细细地汗珠来。
“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他的嘴唇翻动,在内心祈祷着。
木莲停止了劝说,站在王座之后。而雪那一张被面具遮掩住的,淡静冰冷,看不出悲喜的一张脸,让他的心内不断地打着鼓。
而星辰一众,又如何不怕?也俱觑着他的表情,看到的仅仅是白玉面具覆拢着的冰块雕成的面容。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动。
他再度站了起来。
连木莲的呼吸都停滞了。
她也不知道他的判断究竟是什么,硕大的一双眼睛,直直地望着他的背影。
他忽然将他雪白的披风一扬,手中握紧了华紫色的剑刃。
这把噬魂的剑,无论他多少次将其拿起,也依然是无法习惯。疼痛感从胳膊传入心底,鲜血在喉咙之中流动,他狠狠地咽了咽,将腥甜的鲜血咽了下去。
空洞洞的眸子,望着他看不到的魔族众民,忽然,开了口。
“我——”
他将声音拉得好长好长,诸魔屏气凝神,却始终不闻底下的言语。
良久良久,他才再度开口。
第1932章 福音澪归()
萧索而清冷,却有着与天界最为相衬的优雅与清净。
这里,曾经是她的故居。
她是个优雅到骨子中,也凶残到骨子中的矛盾女子。她追求的生活比谁都要更加精致,她的气质,比谁都要高洁,然而,她的脾气,也坏到了极致。
她看不起的生灵,她会用最残酷的方法对待,看也不会看上一眼。
只是,这却给她增添了吸引目光的因素。
她脸上,总是带着似笑非笑的嘲笑表情,仿佛这世间的一切,围绕在她身边,都显得太肮脏了。
最清幽的香,最甘甜的酒,最美好的食物,最凌厉的法术,都能从她的纤纤玉手中幻化出来。
她对于用法术凝出来的香是不屑一顾的,对那些直接吟念咒法变出来的食物更是看也不肯看一眼,一定要是她亲手做出来的,她才肯动一动口,熏染在衣衫。
她衣袂上的香,与她同样是冷冷的。
然而,无论是冷冷的她,还是冷冷的香,都消失在了这寂寞的世间,寻不到丝毫的痕迹。
她已化入了风中,连记忆中偶尔想起,也已经化作了罪。
没有那样差的记忆,只是刻意地在埋葬遗忘,那一刻的时间。
本来以为,已经不会再有谁,将她的影子,在这个已经变了几度的天际,再次凝结出。
可是,这一次的天界之主,却仿佛要唤醒什么一般,踩在落满地的落叶之上,将落满云屑的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
许久不曾闻到的,浓烈的个性与寂寞的冷情结合在一处的清香,重新在九天上燃起了袅袅的烟雾。
他坐在木雕的椅子上,用已经涮洗得干干净净的,她用过的杯子,轻啜着她最爱的落梅酒。
仙族心中再怎么犯嘀咕,也还是依旧不敢对九天之主的所作所为妄加揣测。
他应该是讨厌她的,应该是这样的,所以才想要在她居住过的地方,让她灵魂的碎屑嫌恶。
他身上,曾经被她划过一道长长的疤痕,只因为他夸了她一句漂亮。
“我还用不着你这对狗眼看着顺眼,从你口中吐出的夸奖,简直就是对我的侮辱。”
她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行径有多过分,更不在乎他们的指指戳戳。
她是那样我行我素。
有很久的一段时间,他们相对仍旧是无言。她将头别过去,他则是低垂着头。
他们之间,怎么会有什么交集?
何况,他对自己的妻子,是那样的一往情深。哪怕知道她背叛了自己,也还是依然痴痴地念着。
满头的银丝,正是他对她的怀恋。
哪怕对他的品性产生怀疑,天界也不敢有谁,对他的真心有丝毫的怀疑。
一提到她的名字,就会流下泪水,哽咽得难以言语。
似乎直到现在,他也依旧有这样的毛病。
虽然她配不上他的爱恋,用最丢他脸的方式背叛他,还留下了时至今日,仍然他的心滴血的诅咒。
让他丢脸的家伙,都已经不存在了,只是,身伤易愈,心伤难合。他空虚地望向远处的眼神,定然是在思念着那个不应该被他思念的女子。
他们都这样想着,还能给他们一个,继续辅佐着这个喜怒无常的君主的理由。
他是那样的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不管再怎么宽容,也依旧不过去那一道槛,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第1933章 曲径()
若他能够听到这些念想,他一定会笑出声的。
事实上,在听到的时候,他也的确笑出声了。
无论是善意,或是恶意,只要是揣测,可能离真相近,便可能离之相当远。
他们谁也不会知道,一往情深,也只不过是一场算计而已。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心,在那一道刀疤之后,被丢得有多远。
或许那个人偶一般的女子,真的曾经喜欢过他,只是,终究只是个人偶,在他的身边,即使有真情流露,也还是会逃不过两边的撕扯——生活在矛盾之中,最终矛与盾都会碎裂,却只会引人发笑而不是共鸣或者同情。
她还是选择放弃了他,在犹豫之下。
因而,他也选择了放弃了她,毫无迟疑。
她还有一点点让自己纠结的可怜心意,他却连那一点点程度的回应,也绝无可能给她。
说到底,他们只是相互取暖的两只刺猬而已,倚靠着的温暖,比不过互相伤害的血淋淋的鲜血。
她的心中,怀揣着另外一个男子,自己的心中,惦念的也不是她。
她将他当作替身,他将她视为填补,只不过是这样可笑的关系,更近一步,是太过傻气了。
早已明白这一点的他们,其实大概都没有付出太多。相对于她那聊胜于无的感情,他甚至可以说是,一点点也没有付出。
猜忌,心计,然后他将她杀死,夺去了她的力量,也就是全部了。
在她死了以后,他也只是继续压榨她的利用价值,让原本就备受白眼的她,更是惹了一身的骂名。
她本可以听不到了,他还是不让她安生。
他们都以为,她的灵魂散得干干净净,其实他本可以这样做。
只是,他偏不,他要用自己的方式,讨债。
虽然,她根本就不欠他分毫,甚至在他最绝望的时候,还是对他伸出援手的存在。
然而,同样的身份,不一样的冷淡,让他自始至终,都在她的身上,寻觅着一种报复的快感。
他从袖中抽出一个小瓶子,瓶子中流淌的月光的白色,她蜷缩在小小的瓶子之中,没有睁开眼睛。
应该是睁不开眼睛,凹进去的,只是森森的白骨。
华美的衣衫,包裹着的,也只不过是腐烂了皮肉的,过去的红颜。
内在,还是那样的如水一般,只是,当肉已经被蚕食,还有谁会在意她有着怎样的内里。
过去的美貌,与她的清幽,可以锦上添花,香花赠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