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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恶仆意犹未尽,还想冲苏皎皎来,苏皎皎敛了眸子,在那恶仆靠近的时候,举臂、转身、抬腿侧踹,一脚将那个硕壮的身躯踢飞出去,狠狠地撞在了柱子上!
后背着柱,似乎听到了一声血肉脊柱发出的闷哼,落在地上的恶仆来不及痛呼,嘴里漾出一口血来。
苏皎皎又飞起一脚,将一张桌子踹飞在地,只听乒乒乓乓清脆的碎裂声,顿时震得满屋皆静!
苏皎皎旁若无人,弯腰捡起一大块锋利的碎瓷片,走到那恶仆身边,一脚踩住她的胸口。
她的容颜平静,仪态庄严,唇角还抿出一道细细上挑的弧度。
她冷而专注地,用碎瓷片刺入肌肤,然后一寸寸地在那恶仆脸上割出一道血呼啦啦的深口子!
众人齐刷刷地惊骇无言。
“叮”一声响,苏皎皎将碎瓷片扔在地上,她的动作甚至是随意而优雅的,她若无其事地看着瞠目结舌的静怡公主,那姑娘额头不过有点红肿,连皮也没破。
苏皎皎有些嫌弃地甩了甩手,人畜无害地笑了笑,对着众人道:“看看,这就是公主和无品县主的区别,公主有人替她动手,而我只能亲自动手。”说着她拿起旁边的茶壶为自己倒了杯茶,浅浅地喝了一口,目光扫过屋中的贵妇,佯装叹了口气道:“原来所谓的温柔娴淑,端庄高贵,不过是有别人动手罢了!”
说完她目光明亮眼神清澈地歪了歪头,状似不解地对静怡公主道:“你不是还有很多宫女仆从吗,叫她们来打我啊!”
一时间大家都被她的神逻辑惊呆了,宋静怡也分不清她那话是嘲弄讽刺还是激将挑衅,愣在那里呆若木鸡。
这时一位老太医及时救场:“公主殿下如何了!”
那毫不知情的老太医心急火燎地闯进来,出于医者本能,顿时被躺在地下血呼啦啦的公主恶仆嬷嬷吸引了注意,而众人惊愕未醒,也无人主持吩咐,故而被苏皎皎成功截胡。
她半扶起沈嬷嬷连忙道:“公主没事,快来看看我的嬷嬷!”
老太医还真就过去了。
把脉,看伤,上药。苏皎皎在一旁关切地询问:“爷爷,我家嬷嬷怎么样?有没有事?”
胡子一大把的老太医大概是头一次被病人“家属”叫爷爷,吓得手一抖,药粉洒了出来,差点忘了自己要继续干什么。
看老太医又继续上药,苏皎皎继续发问道:“爷爷,我家嬷嬷最是慈眉善目一副好相貌,这口子这么深,会不会留下疤?”
虽然有了前车之鉴,但老太医还是被第二声“爷爷”给喊得手抖,药粉扬起来正好呛在鼻子上,不由得“阿嚏”一声掩面剧烈咳嗽起来。
苏皎皎忙关切地上前捶背,还很狗腿地倒了杯茶递过去:“爷爷喝茶,润润嗓子!”
老太医一时尴尬,又不敢接茶,又不敢不接茶。这谁家小姐啊,还是丫鬟啊,还是小姐丫鬟啊,这到底是谁啊这!
苏皎皎见他不接茶,只闷了头压了咳嗽不发一言又要上药,忙在一旁嘱咐道:“爷爷你用最好的伤药,不管多贵我哥都付得起!”
老太医几乎崩溃了,这还要不要人好好上药了!
沈嬷嬷的伤处理完了,宋静怡才尖叫着:“还有孙嬷嬷呢!孙嬷嬷的伤重多了,为什么不先看孙嬷嬷!”
老太医话不敢说人不敢看,闷头又去看孙嬷嬷。宋静怡喊完了才想起自己是公主,自己也受伤了,难道第一个被医治的不应该是她吗!
一时又惊又吓,又羞又怒,毕竟还是年纪小,眼泪打着转儿就要流下来,身旁的一个宫女悄悄捅了捅她的后背,宋静怡这才想起事先商量好的必杀器来。
公主晕倒了!
于是又一阵手忙脚乱,可怜的孙嬷嬷被医治了一半没人管了。
待乱糟糟急切切一阵铺天盖地的手忙脚乱之后,公主殿下连同孙嬷嬷终于被送回宫了。那位老太医终于忍不住好奇,临走前偷偷看了苏皎皎一眼。
众人惊魂未定坐回椅子上,却见苏皎皎气淡神闲地放下手中茶,端庄规矩地行礼告退:“众位受惊了,皎皎的嬷嬷要安养,恕皎皎先行告退!”
她的姿仪柔美,气韵嫣然,婷婷而去的背影竟给人以淡远清贵的错觉,像极了十年前铁血杀伐淡定有礼的锦衣王。
众人半晌方才注意到,苏皎皎的茶杯旁竟还放着一枝从窗边折下的、清香四溢的粉蔷薇。
性子温柔绵软一直无法发挥主场优势的长公主这时闭了闭眼,一掌拍在桌子上,重重地吐字道:“妖女!”
第四章 妖女(一)()
“这件事,”苏岸沉吟了半晌,看向苏皎皎道,“可能会有一点麻烦。”
彼时晴空如碧,绿柳如丝,日影透在苏岸的肩背上斑驳闪动。他的面容很温和,春云舒卷般光透而柔软,温和得让人有一点想叹气。
“陛下倒还好说,太后跟甄家亲近,怕是要让皎皎吃一点苦头。”
“哥,”苏皎皎沮丧地抱怨嘟囔着:“大不了不要这劳什子县主了,不就是他们拿权势欺负人嘛!”
苏岸便笑了。
“你才当了一天县主就嫌烦了,”他起身揉了揉苏皎皎的头,“走吧,就穿着这身跟我进宫谢罪去。”
“哥……”苏皎皎咬了咬唇,对威严皇宫有一点天然的怯场。苏岸深谙她的心思,说道:“走吧,祸都闯了,倒是怕罚了。”
苏皎皎跟在苏岸后头,忖度着措辞:“哥,那个,我若是犯什么错,你会不会……”
不等苏皎皎说完,苏岸便回头笑看了她一眼:“你想怎么着?”
在他身边十年,那丫头存什么鬼心思,只需一个眼神一句话,他便能一清二楚,她这般吞吞吐吐,不过是想说,哥啊,我若是把那个叫太后的老婆子气个半死,你会不会被牵连降罪?
苏皎皎像个故作机灵的小狐狸般,小心翼翼偷看了眼苏岸,没敢说话。苏岸却是说:“你是我锦衣王的妹妹,就算有错,任谁位高权重,也轮不到别人教训打骂。”
苏皎皎顿时眸光一亮,嘴角藏也藏不住翘了起来。苏岸却是看了看她,又淡淡地泼了一瓢冷水:“你要是敢放肆妄为,就好好担心一下回来我怎么收拾你。”
苏皎皎的心顿时又凉了半截,这还是要她乖乖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啊啊啊哥哥不护着她怎么这么命苦!
宋璟在外书房接见了苏岸,叫苏岸起了身,却用一种意味难言的目光瞟了仍跪在地上的苏皎皎一眼,那丫头紧跪在苏岸身后,正做出一副唯唯诺诺非常畏惧怯懦的鬼样子。
要不是见识过这丫头心性狡黠爪子锋利,他几乎就会被骗了去。
宋璟长身玉立,似笑非笑地对苏皎皎道:“倒不知道皎皎与人争凶斗狠起来,还真个是心狠手辣的,嗯?”
苏皎皎低眉顺眼谦逊低调:“陛下过奖,皎皎自愧弗如。”
宋璟见她不到一眨眼功夫就装不下去了,居然敢顶嘴,忍不住反问道:“哦?你还自愧弗如?”
苏皎皎抬起头,表情认真,一双大眼睛清澈明亮光可照人地对宋璟道:“是。陛下您想,我拼了个心狠手辣,不过是以堂堂县主的身份打伤了一个奴才,这有什么好夸耀的,真正厉害的是不发一声,就有心狠手辣的奴才打人脸毁人容,皎皎自愧弗如。”
宋璟一时说不上话,不由去看苏岸。那小眼神分明是说,这丫头话锋厉害啊,是你教的吗?可这不是你的一贯风格啊,你这厮不是一贯背后插刀当面温柔顺承从不忤逆顶撞的吗?
再说我是皇帝,我说她一句怎么了?她还分辩反讽开了,这是说我皇族心狠手辣无可争锋怎么的?
宋璟看着看着苏岸,眼神从狐疑询问就变成了无辜委屈,就一个小丫头,朕还训不得了?
苏岸却是任凭宋璟眉来眼去,恍若未知不答一字。宋璟便知道,这个玉面黑心的锦衣王这是认为他妹妹说的对。
可是,你个沈子苏,一个捡来的小丫头,你要不要这么护犊子啊!
宋璟暗自切齿磨牙,嘴上便开声了:“那皎皎这是说,朕的皇族心狠手辣登峰造极,天下无人能及让你自愧弗如是吧。”
苏皎皎瞬间瞪大眼睛,目光更清澈更懵懂地讶然道:“我何时这么说?皇帝哥哥你莫不是记错了吧?”
宋璟几乎笑场,记错,眨眼之间发生的事,他是七老八十老眼昏花会记错的吗?
他突然觉得有趣,于是循序善诱似笑非笑地继续下套:“皎皎这是说,天天骂朕心狠手辣登峰造极的人太多,朕听多了所以记错吗?”
谁知苏皎皎一脸愤然摩拳擦掌几乎跳起来:“哪个混蛋敢骂皇帝哥哥,我这就摔了茶杯替你毁了他老娘,不,毁他老婆的容去!”
宋璟“噗”地一声端不住了。
他哈哈大笑起来。
然后他挥了挥手朗声道:“起来吧起来吧,别在这儿给朕装模作样的,就是俩小孩儿打架,请什么罪,朕每年不和你沈子苏打几场,也没见你手软来请罪!”
“谢陛下宽恕。”
这边苏岸恭敬行礼道谢,那边还不容苏皎皎起身,就听一个太监的声音道,“启禀陛下,太后娘娘请明月县主移步慈安宫。”
苏皎皎诧然看向苏岸,苏岸不动声色看了她一眼,说道:“去吧,不准再放肆。”
宋璟瞧着苏皎皎跟慈安宫的太监出了门,对苏岸道:“你还知道你的宝贝妹妹很放肆,来人,摆棋。”
这边厢两个人落座,有宫女上了茶来,宋璟笑道:“瞧瞧这回你有了牵挂的人,看朕不狠狠赢上你三局!”
苏岸呷了口茶淡淡笑语:“陛下就一点不担心太后。”
宋璟脸上的笑陡然凝固住。
苏皎皎第一次在皇宫里穿行。
碧墙黄瓦,花木扶疏,偶有人烟可除了恭敬行礼再听不到一点人声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