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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见到曲惠萍的第一眼开始,我就感觉到梁建华是在欺骗袁美丽。袁美丽是个独身女人,在感情生活上一片空白。她和梁建华相识时已近不惑之年,而曲惠萍刚过而立之年,年轻而性感,又在上海工作,梁建华看中的不是袁美丽这个人,而是她手中的钱。
接到判决书以后,袁美丽的头发白了很多。走进监狱之初,她觉得自己是死了以后被埋了半截身子的人。梁建华曾经许诺要带她到上海来玩,这回可好,在上海可能要永远地住下去了。在看守所时她的姐姐带着她的儿子李雄千里迢迢从乐山赶到上海,儿子哭着喊着要见妈妈,可最终都没能见上一面。
袁美丽这个女人真是太痴情了,尽管理智告诉她梁建华是个骗子,是在玩弄她的感情,是毁了她前程的罪人,可感情上就是难以割舍。和梁建华交往的两年中,她把整个的身心都交给了他,梁建华对她说的每一句山盟海誓她都牢牢地记在心里,梁建华说要娶她明明是瞎话,可她就是深信不疑,梁建华在囚车前递给她的那封信又赚了她很多眼泪。
开始,她担心漫长的无期徒刑怎么熬?樊天敏监狱长对狱警说:“袁美丽是个本质上很老实贤惠的女人,她真是为了情而进监狱的。她干活不偷奸耍滑,我们要充分调动她的积极因素。”
在樊监狱长的关心下,狱警们对袁美丽很好。她们经常同她聊天开导她,在感情上总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慢慢地袁美丽醒过味儿来了,觉得自己真是遇到鬼了。一想到自己触犯了国家法律,她真是后悔死了。她甚至觉得是梁建华和他老婆一起下套来骗她,她把对梁建华的痛恨转为积极的改造,由于表现出色,队长让她做外劳动,监区的饭由她管,三中队有120个人,由她分发饭菜,空余的时间就打毛衣,她心灵手巧,总是超额完成任务。
1998年,她被评为改造积极分子;
1999年,她获得减刑,由无期徒刑改判为有期徒刑18年。
她的儿子李雄今年已经21岁了,在乐山市工作,她最大的心愿是能早日见到儿子,早日回归社会。
袁美丽向我讲述这一切时非常激动,胸脯急促地起伏着,看着她那张因为激动而变得潮红的脸,我的心泛起一丝苦涩。在感情上,中国的女人比男人更真诚,更执著,更勇敢。袁美丽是一个感情至上的女人,为了感情,她不惜献出全部青春、财产甚至生命。可她的悲哀是爱上了一个不值得爱的男人,他占有了她的肉体,玩弄了她的感情,糟蹋了他的钱财,还把她拖进了犯罪的深渊。
梁建华是一个灵魂卑劣的男人,他早已人格分裂,在感情上是一个实用主义者。他之所以跟袁美丽卿卿我我,那是因为在云南耐不住寂寞;他之所以对袁美丽海誓山盟,那是因为觊觎袁美丽的钱财;他之所以对袁美丽恩爱有加,那是为了利用她给自己办事。他是一个极端的利己主义者,把女人玩弄于股掌之上。可陷入情网的女人智商最低,爱蒙住了袁美丽的双眼,她爱得很苦,爱得心都在滴血。为了这糊涂的爱,她的肉体给人家当了两年的玩偶,她的钱财被人家挥霍一空,她的心灵被人家愚弄殆尽,最终从一个腰缠万贯的老板娘变成了灰头土脸的阶下囚。
袁美丽是一个善良的女人,她为情而生,为情而死,在情与法这个天平上,她把情看得大于法,倒向了错误的一边。诚然,她对感情的执著令人感动,但是她却被情人诱惑、利用,是无情的情人把她送进了铁窗之内,是无情的情人绞杀了她的青春。
一滴滴眼泪从袁美丽的眼眶里涌出,她像祥林嫂那样一遍遍地对我说:“我真是遇到鬼了。我把整个的身心都给了梁建华,他说过要娶我,他怎么会骗我?”
她哀怨的问话令我辛酸,她的情感经历向女人们提出了一个严肃的问题:“在情与法面前,你到底要什么?”
女记者在黎明前自戕远方宾馆的不速之客
1998年4月1日上午,在北京的远方宾馆,一位女服务员照例去打扫房间。她敲了敲一个房间的门,没有听到任何回答。她想客人可能出去了,便用钥匙打开了门。咦,奇怪,客人出去了怎么房间的窗帘还关着呢?她打开窗帘,春天的阳光照耀在屋里,她环顾四周,突然尖叫起来。原来床上躺着一个女人,约摸有四十岁。她的脸色发青,嘴角吐着白沫。尽职的服务员敏感地意识到客人可能是自杀。她急忙通知宾馆有关部门,将这位客人送往医院抢救。同时,她还通过客人的身份证、工作证的线索,与客人的家人取得了联系。经过医务人员的紧张抢救,客人终于苏醒了。同时,客人的母亲在女儿家中的桌子上发现一封遗书,上面写着:不要寻找我了,我随我的女儿去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原来,自杀的女人叫于菲,是K 省某大报的记者。1998年1月6日,她的女儿董丹骑着自行车冲进湖里自杀身亡,事后,于菲在家中发现了女儿的遗书。
得知女儿自杀的消息,于菲像遭了雷击似的懵了。父母把娃娃带到这个世界上来,本是希望她来享福的,然而这样的结局太令她难受了。她觉得自己原来的生命已经陪伴着女儿走掉了。
于菲1958年出生于K 省,后来上了K 省广播电视厅办的新闻大专班,毕业后又考取了经济管理本科班。她天资聪颖,被县广播电台选中。由于工作出色,她入了党,成为骨干,接着又被K 省某大报调走搞新闻报道。凭着实力她晋升为高级记者,她待人宽容,与同事相处从来没有红过脸。她爱好广泛,喜欢音乐、文学、美术、摄影、旅游,时装;她热爱生活,从20多岁起就开始跳健美操,和女儿一道一直坚持了十多年。她和女儿感情最好,母女俩无话不谈。
四十岁就成为高级记者,又是党员骨干,工作上独挡一面,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她的生活应该很幸福。可是鞋子是否合脚,只有脚趾头知道。她的家庭生活并不幸福,丈夫董怀来是个贵州人,脾气很暴躁。他望子成龙,非要学习成绩不太理想的女儿上重点中学。他通过路子把女儿送进了省城的一所重点中学,女儿的成绩不是很好,到了重点中学学习压力很大,董怀来就经常给她冷脸看。作为母亲,于菲太清楚女儿的心思了。她对丈夫说:“怀来,孩子都有个极限,我觉得董丹已经到了极限,你就不要再逼她了!”
董怀来却说:“井无压力不喷油,人无压力轻飘飘。我就是要给她压力,她才能有出息!”
听到父母经常为自己争吵,董丹难过极了。她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像那些学习尖子那样考出好成绩来,她恨自己太没出息,怎么不能像妈妈那样走到哪儿都是人尖子。她何曾不想让父母高兴,可她确实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人的智商是有差异的,有的人的聪明表现在考试上,有的人的聪明表现在动手能力上。董丹越是想考好就越紧张,越是紧张就越是考不好。慢慢地,她形成了一种恶性循环,见到考试就害怕,考不好就要挨父亲的骂。她脆弱的神经实在绷不住了,她想到了死。
究竟到哪里去寻找自己的归宿呢?她想到了美丽的春湖。小时候,妈妈经常带她到春湖边玩耍,春湖是K 省的象征,也是K 省的骄傲。她生在K 省,却非常渴望北京。妈妈经常出差,走南闯北去了不少地方。听妈妈说北京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城市,在董丹的心目中,妈妈的话是最有权威的。因此,她心中萌发一个梦想,就是想到北京去看看天安门和长城。少女的梦想被现实的压力击得粉碎,当她打算告别这个世界时,她留下了这样的遗书:
爸爸、妈妈:
我实在受不了沉重的学习压力,我要去寻求解脱了。我惟一的遗憾是今生今世没有亲眼看到天安门。请原谅女儿的不孝,如有来世,我一定好好地报答您们!
女儿:董丹
1998年1月5日绝笔
女记者在黎明前自戕人在崩溃时是容易迷乱的
噩耗传来,于菲变成了一个木头人。她有一种前世来生的感觉,整天沉浸在对死者的怀念中。她不思饮食,人整个瘦了一圈。丈夫看到她心情不好,便安慰她说:“于菲,我带你到瑞丽玩一趟吧!”
她木呆呆地跟着丈夫登上了飞往瑞丽的飞机,一下飞机,丈夫的传呼机响了,定睛细看,是一个女人打来的。她满腹狐疑地看着丈夫,丈夫却搪塞过去了。回到家里,她整理女儿的遗物时又无意中发现一个女人写给自己丈夫的贺年卡,上面写着:怀来:我爱你,祝福你永远幸福。
自从女儿走了之后,于菲的精神世界彻底崩溃了,人在崩溃时是容易迷乱的,这时她突然觉得女儿的死是丈夫逼的,丈夫一定有了外遇,他逼死女儿一定是想踢开绊脚石。于菲越想越气,她觉得自己各个方面都比董怀来优秀,可董怀来却背着她在外面搞女人。强烈的自尊心使她不能容忍丈夫的背叛,自尊心走到极点就发展为虚荣心,她觉得自己这样一个出类拔萃的女人竟然在情场上败在另一个女人手里实在太丢人了。虚荣心发展到极点就变成强烈的仇恨,她把对女儿的思念化作对丈夫的报复。女人在迷乱时激发的仇恨是相当可怕的,于菲的智商决定她不会像其他农村妇女那样用刀砍丈夫,她实施了她所筹划的报复计划:
1998年3月29日晚上23点,于菲在家中煮着汤圆,汤圆在钢精锅里唱着歌,她拿来一个小药钵子,把十几粒安定放在药钵里,用力地捣成粉末。汤圆煮好了,她把安定的粉末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