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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不敢怠慢,马车很快准备好,不到两刻钟,已经到了相国府门口。
“诶,春哥你看,四王府的马车又来了!”
“准是那笨蛋。他再横,咱哥俩就也不客气。”
门口两个小厮议论一句就说不下去了,马车上跳下来一人,快的已经到了眼前。
其中叫二春的小厮反应还是快的,“…。。四、四王爷。”
可惜,人已经越过他,过了门洞。
接连的,初一风一样也窜了进去。
“……大力,我怎么觉得四王爷像来兴师问罪的呢。杀气腾腾的,看着都吓人。”
直到人消失在视线里,二春才半张着嘴后知后觉道。
小厮大力也点头,“难道那丑八怪不是搞错了,四王爷真的以为赐婚的咱们二小姐?”
“很可能哎。大小姐是庶女,还有那么个丢人的姨娘,比着二小姐可差远了。就算是相国的闺女,大小姐给皇子当正妃,怎么想还是挺古怪。”
“不会要换成二小姐吧,要真那样,大小姐还不得哭到上吊去。”
“不可能!你忘了,相爷要留着二小姐招女婿的。”
“怎么不可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想让谁当儿媳妇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你忘了那白玉碟,皇室宗亲娶媳妇,宫里才会派嬷嬷先去验,二小姐不是前两天才得的。”
“你这么一说也是啊,反正大小姐没有那玩意。哎呦,这可有好戏看了……”
……。
门口两个小厮凑到一起小声八卦,褚元澈已经推开了叶相国书房的门。
四王爷,又是新进的姑爷,府里没人敢拦,自然畅通无阻。
叶相国正躬身描一幅丹青,抬眼一扫进来的人,丝毫意外都无,“四王爷,来兴师问罪的吗?”
褚元澈理智还是有的,回身掩好房门,把呼吸调平和,才迈步走到书岸前,脸上也是恭敬有礼,“兴师问罪不敢,我只是来讨个明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国相您为何出尔反尔?”
“圣旨是圣上拟写。”叶相国说着话,伸手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事已至此,还要绕弯子吗!
褚元澈双拳紧握,并不落座,“如若不是相爷从中作梗,父皇怎会从新拟旨。让我先走,国相借着和父皇商议要事留下来,换了旨意马不停蹄宣旨一点转圜余地的不留,事情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叶相国搁了笔直起腰,眼神毫不闪烁的迎上去,“说的没错,下官以长跪不起请求皇上改了旨意。”
“先前答应的好好的,还痛快的拿了八字去和,原来这些都是做给我看的。”褚元澈深深长出一口气,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
本来觉得稳操胜券,原来被人耍的团团转。
是人家演技真,还是他太笨,竟然从始至终,一点点都没有察觉出来。
“四王爷不要动怒,叶霏也是臣的女儿,和相国府联姻,你娶了她也一样的。”叶相国心底还是有一些愧疚的,走上前去好生安抚,“臣忠于皇上,皇上又站在您这边,就算没有姻亲这个纽带,您放心,下官依旧会支持您的。”
那怎么一样!
人都换了怎么一样!
“我跟叶蓁已有肌肤之亲,您怎么能…。。”
“太后亲赐白玉碟为证,我蓁儿冰清玉洁,四王爷休要胡言!若是胡乱宣扬出去,污我蓁儿名誉,下官豁出项上乌沙也要为女儿讨个公道!”叶相国冷声打断。
好,很好,原来在这等着他!
姜还是老的辣,环环相扣,弄得他是一败涂地。
“我若是想宣扬,当初就会带她一同回来,哪会费心费力的给她编排个故事。即便我现在反受其害,不过,您放心,坏她名声的事,我是不会做的。”事已至此,他只能服软,“不知,您为何突然出尔反尔?难道是叶蓁的主意?还是,从一开始就是在骗我?”
“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蓁儿德行兼备,怎会开口说这等事。”
“那就是您的意思了,您如何才能把她许配给我?”
“绝无可能。”叶相国把话说的死死的,一点余地都没有,“蓁儿要给下官养老送终,给叶家后继香灯。下官无子,皇上体谅,也望四王爷体谅。”
褚元澈略一思索就道,“您把叶蓁许给我,我自然会给您养老送终,住在您府上也可以。至于后继香灯,我改名换姓实在办不到,不过,叶蓁生下孩子可以抱一个回叶家养,姓叶入叶家家谱。”
叶相国就是一愣,一双看透世事的眼深深看过去,真切的,不似有假。
很意外,意外的他脑袋里轰的一下。
答应给他上门养老送终,还要把孩子送来姓叶,除了不更名改姓外,和上门女婿毫无差别。
除了一心攀龙附凤的,有点门第的子弟都不可能做到。
作为一个皇子来说,能说出这样的话,真是把自己降到尘埃里去了。
只能说明一点,英雄难过美人关。
可这样的话,他的女儿岂不很危险?
没有回应,褚元澈心急追问,“相爷,您还有什么顾虑?”
“四王爷,您不该有软肋的,若是软肋是下官的女儿,那更是下官不愿见到的。”已经说得如此卑微,叶相爷实在也没有旁的好要去,索性,开门见山,“做您的软肋可比单单巩固你我信任的纽带危险的多。为了蓁儿的安危,下官绝不可能答应。”
他的软肋?
他的软肋?
褚元澈突的脸一热,有种被人说破心事的羞涩。
反驳?
他心里竟然想不到一点点反驳的理由。
“…。。您放心,我有分寸,不会被抓到把柄的。而且,我会多派人手保护她,绝不会有差池。”做父亲的这么担心有情可原,褚元澈能做的就是让人家消除疑虑,“还有,无论如何,我活着一天,就不会让她嫁给别人的。”
“我蓁儿还小,两三年还等得起,下官知道您不是善男信女,不会往您刀下送冤魂的。”叶相国讥诮的斜了斜嘴角,近乎阴阳怪气回道。
虽是文臣,可唇枪舌剑有时候杀人于无形,几句话想吓到他?真是想瞎了心了。
“您站在我这边,不管她嫁不嫁我都不能置身事外。”
叶相国依旧淡定,“成王败寇,要是嫁给你,到时候就是死路一条。若是嫁他人,也许富贵不再,粗茶淡饭过一生总不是奢望。”
“送她回谷里住着,没有比那里更安全的了,而且,她也很喜欢待在那里。”
“这个倒可以。什么时候有了矛头,就送她过去。不过,还是那句话,不能把她嫁给你。皇上金口玉言,圣旨上是叶霏,您就准备迎娶她过门吧。”
“不娶!我不会娶她的!”软的不行,硬的不行,怎么说怎么不行,褚元澈脾气就上来了,“都说了我会护她周全,也不会让叶家后继无人,您怎么还如此执拗?贴身照顾我好几个月,而且我们睡到一张牀上过,她理应嫁给我,您凭什么一味阻拦?”
顾忌?委婉?统统见鬼去吧!
“…。。你们?…。。”,叶相国瞠目结舌,如遭雷击,缓了缓手指颤抖着质问,“你胡说!我蓁儿不可能!…。。对了,守宫砂,守宫砂在的,我让奶娘去看过。你休要信口雌黄,给我蓁儿泼脏水!”
“百步走到九十九,只差一步而已。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您,我都不会提起。”褚元澈微微别过头,别扭的低声道,“而且我们的亲密事不止一次,您要是不信,我可以给您说说她腰间的胎记何等模样。要是还不信,叫她过来对峙更好。”
知道胎记,还敢找人来对峙,叶国相再不想相信也得信了,他心里五味翻涌,拈着下巴上的胡子不知如何是好,“蓁儿怎么没有说…。。哎…。这个…。”
他一直认为这个四王爷说的近身伺候只是丫鬟伺候生病动不了的主子,没想到啊,没想到…。
竟然……
“我和叶蓁已经如此,难道您还想着把她另嫁他人不成!”褚元澈不想给他犹豫的机会,夹杂着怒气的逼问,“现在跟我进宫去,让父皇重新拟旨。拖久了再改,说是代笔的太监笔误都没人信了。到时候成了笑柄,被笑的可是您相国府。”
叶相国皱眉摆手,“…。不……还是不行。四王爷,以前的事就当梦一场吧,那是落难时候的事情,你们俩往后再无瓜葛,下官以后定会全力辅佐你。”
蓁儿方才那快乐的模样说明了一切。
不想嫁,他就不会强人所难。
女儿,失而复得,他只求她平安喜乐。
褚元澈气的嘴角抽搐,“叶蓁已经是我的人,您不让她嫁我,难道要让她老在家里嘛!还是,您要瞒天过海,当她冰清玉洁另择佳婿!”
好女不嫁二夫,既然有了肌肤之亲,自然要嫁过去的。可是…。。可是…。。
叶相国原地纠结的走了几步就道,“…。。稍等片刻,容下官去问问蓁儿。”
褚元澈不是糊涂人,听话听音,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心里的火蹭蹭往外冒,“原来就是叶蓁不乐意的。一个答应好好的连八字都痛快的和,一个我送去保护的人也收下,父女两个合伙演戏,把我骗的团团转,好,很好。很好!”
“什么人?难道蓁儿…。是她收了你什么?”叶相爷一头雾水,“还有,事情是下官一手操办的,哪有合伙演戏一说。”
“事已至此,还不能打开天窗说亮话吗?好,您不说,我替您说。”还要装傻,褚元澈几乎就要忍无可忍了,“本来您已经应下,叶蓁回来不乐意嫁,然后您父女两人就商量好了合伙把我耍的团团转,当我一心以为大局已定的时候,李代桃僵,把叶霏推给我。”
“下官问过蓁儿的意思而已,至于诓骗四王爷,都是下官一人所为。失而复得,蓁儿要天上的星星,下官都要伸手试试的,可怜天下父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