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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胎坐在旁边，将全程都看了下来。
临到出门时，在落红瑛耳边笑道：“我有时候都分不清到底哪个是你了，明明讨厌她讨厌的不得了，却这样淡定从容。”
“如果你有想要完成的事情，为了那件事可以搭上性命，那这些所谓的忍耐其实非常容易。”
落红瑛传递来的话语，带了几分沉重。
黑胎联想到落红瑛从前的种种，一双眼睛忽地眯了起来。它轻轻摸过落红瑛的耳朵，在旁边悄声说道：“我明白，如果有一天我也面临这样的选择，我会用我的性命去守护红瑛。”
落红瑛没想到它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比起面对楚倾姿的假情假意，黑胎的一个表示，足以令她暖心一生。
她想说她不会给黑胎这个机会，因为她无法忍受身边任何熟悉事物的离去。若真有那样的一天，她更愿意用她自己的性命，去保护它周全。
与楚倾姿吃饱喝足，两个人行走于僻静的小路，不知不觉间房屋散去，眼前出现了静谧的湖畔。
寒冬时节，鲜少有人来这种地方。
楚倾姿倒是似乎常来，一路没有迟疑，引着落红瑛到了一处隐匿在芦苇丛中的凉亭。
化去积雪的凉亭，露出剥落红漆的柱子，脚下踩着的木板在经年累月下破败不堪。
落红瑛好奇地打量这个地方，记忆中并没有这里的影子。
第1582章 稍稍透露（）
“许久没有人来这里，荒废了很多。”楚倾姿见她四处张望，面上不由多了几分局促。这个湖畔春夏来踏青的人也有，但是这个凉亭的位置实在过于偏僻，鲜少有人知道。
更何况因为年久失修，后面已经再无人来过。
“我不介意，”落红瑛赶忙摇头，“可惜了这么好的景致，若换做夏日在这里，临湖而立，绝对颇有一番不同的感悟。看你驾轻熟路，应该对这里很熟悉吧？”
楚倾姿轻轻点头，原本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我幼年没有被接回楚家的时候，经常来这里的”她低头手指轻轻绕着腰封上悬挂的香囊，“我没有带别人来过，你、你是第一个”
她微微红脸，样子带了几分令人心醉的羞涩。
若是落红瑛不了解楚倾姿，自然会信了这番话。然而只要稍稍一想，便不难猜到，她绝对不是唯一一个。
卖惨博取同情，分享秘密，这都是拉拢人心惯用的手段。
想来当年背着原本的落红瑛，楚倾姿跟简玉珩定是来过这里多次。
“非常荣幸能够来这里，”落红瑛表面的样子自然要做足，两个人虚情假意的寒暄几句后，才坐了下来。
楚倾姿清了清嗓子，仿佛紧张地不得了。
“其实你猜的没错，我的确跟染布坊的老板认识。”
落红瑛的眼睛刹那间如若天上星辰，闪烁好看的光芒，“那对方可曾跟你提及，这布料的染至方法是从何得知的吗？”
似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些强人所难，落红瑛稍稍一顿，开口解释道：“我未曾见过真正的盘云锦，但是今日所见料子的触摸手感跟染色的明亮，真的跟传闻有些相像。如果对方是盘云锦的后人，那我定要好好登门拜访的。”
“盘云锦？”
“是，盘云锦，”落红瑛郑重点头，“让天下商人趋之若鹜的布料，我自然也会很好奇。可惜生不逢时，并没有真正亲眼见过，算是此生大憾。”
“这倒也是，”楚倾姿若有所思地点头，“毕竟盘云锦曾经现世过，你经营琉璃庄，定也会对它好奇。”
“不仅仅是好奇，而是那种无法形容的执着，”落红瑛啧了下唇，满脸的艳羡，“你跟简公子一起，定也见过我们琉璃庄生产的布料。我为了做出好看的料子，几乎翻遍古籍，又亲自尝试了许多办法。不瞒你说，若是能够见到传说中的布帛，真有一种死而无憾的感觉。”
“你这说的太夸张了，”楚倾姿咯咯笑着，眼眸闪烁地看了周围，然后将身子挪到了落红瑛的身边，“实话告诉你吧，我曾经见过盘云锦。”
“什么？你在何处见的？！”落红瑛的神色明显激动了起来，“不会真的是今日染布坊染出来的料子吧。”
楚倾姿神秘地摇了摇头，身体往旁边侧了侧，离落红瑛的距离又近了几分，“盘云锦举世无双，哪里是这种料子就能比得上的。”
第1583章 寻到线索（）
楚倾姿说这样的话，明显为了勾起落红瑛的兴致。
“这样的料子已经世所罕见，”落红瑛的语气中，难掩惊愕，“如今听你这么说，我已经无法想象了。”
“说起来盘云锦难得，不过我手里倒的确有一小块。”
“此话当真？”
楚倾姿在她灼灼的目光下，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起来。不经意间，已经跟落红瑛的距离近的能够闻到对方身上清雅的香气。
幽微的香气带了清爽的感觉，入了鼻腔带了几分清凉的感觉。明明是寒冷的冬日，可是这丝香气却让楚倾姿的心中升起温暖的感觉。
她抬起眼睛，能够清晰的看到落红瑛瞳孔中倒映的自己模样。
小家碧玉的人儿，模样不是最为出挑，却是男人们最喜欢的清纯模样。
不知为何，楚倾姿突然心里有些慌张。她不着痕迹地往后挪了身子，眼神躲闪过落红瑛看过来的目光。
“自然、自然是真的”她磕磕巴巴地回了一句，手掌死死捏在了衣角。
“她怎么突然变了脸？”黑胎在旁边见到这一幕，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她是怀疑你了吗！是不是表现的太过了！”
一惊一乍地嚷嚷声下，落红瑛差点绷不住脸上的表情。
深吸了口气，声音悄无声息地传导入黑胎的脑海之中，“她是因为忐忑才出现了这样的神情。”
“忐忑？！难道她现在在说谎？”
落红瑛闻言，唇角不经意往上勾了勾，
“没有说谎，而是一种自卑。前段时间简玉珩质问的名单事情，到底在她心里留下了阴影。我这般人物在她面前，多少让她感到自惭形秽了。”
“好复杂，”黑胎嘟囔了一句，将目光在楚倾姿身上来回挪移了几圈，果断不再继续想了。
楚倾姿停了好些时候，才开口说道：“如果你想看的话，我倒可以拿给你。”
“这”真到了这个时候，落红瑛反到有些迟疑了。
楚倾姿看到她原本眼睛一亮，而后黯淡了光芒，轻而易举的猜到了她的心思。
“盘云锦的技法早就失传，我想定有不少名门大家仿制过。我既能拿到，旁人也肯定有，”她说着，一双眼睛笑眯眯地弯了起来，“若是你能够仿制出来，那便是所有人的福气。我这个牵桥搭线的，岂不是也能得到些许好处？”
歪头翘起调皮的音调，惹得落红瑛轻声笑了起来，“若真的如此，那到时候可是要好好谢谢你了。其实若能亲眼看到，已是非常难得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约个时间，我将盘云锦的帕子带来，给你瞧瞧吧。”
楚倾姿喜形于色，立刻跟墨红瑛定下了日子。
直到回到楚家，她脸上的笑容都未曾淡去。
“倾姿！”
就在要回房的时候，楚南航突然跳了出来，吓得楚倾姿浑身一个哆嗦。
“大哥，你怎么下床了”
楚倾姿抚了下胸口，脸上还是惊魂未定的表情。
“你忘了今日是几号了吗？”楚南航微眯的眼睛里，带了隐忍的怒火。
第1584章 惊动太爷（）
楚倾姿怔了下，旋即反应了过来。
今日难得与墨红瑛相遇拉近关系，她竟是将正事忘了。
“大哥，我今天有点事耽搁了”
话不等说完，楚南航一个巴掌狠狠招呼了过来，打的楚倾姿脸颊侧过，瞬间红肿了起来。
大力之下，楚倾姿的身子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大哥，我不是故意的。”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楚南航不小心扯到臀部的肌肉，疼得他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我告诉你，别跟我耍花招！连我的事情都不放在心上，你是不准备好了！”
“我没有”
楚倾姿低下头去，满腹的委屈化成了两行眼泪。
“你没有？！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天你都在外面浪呢，”楚南航嗤嗤冷笑两声，“你给我搞清楚了，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我掏的钱！本大人的命根，全都投在了上面，你要是胆敢有丝毫的纰漏，我就杀了你这个小贱人！”
配合的畏缩了下身子，楚倾姿哭得越发凶猛起来，“大哥，我明天一早就去给你将账本带回来，今日真的是有事耽搁了。”
“现在就去给我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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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倾姿咬了咬下唇，低头怯懦的应了声。
楚南航做这一切的时候，并没有避讳底下的人。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楚倾姿被打扇了耳光的事情，就在下人底下疯传了起来。
楚南航万万没有想到，他这一个稀松平常的举动，居然会惊动老太爷。
被人抬着到老太爷的房间时，他还有些茫然，不知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望着面前面色阴沉的老太爷，他张了张嘴，不等开口，伺候老太爷的仆人两个耳光刮在了他的脸上，打的他一头雾水，差点哭出声来。
不待老太爷兴师问罪，得到消息的大夫人便急匆匆跑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老太爷怒气冲冲冲地盯着大夫人，“我早就跟你们说过，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家里人要和和美美。你这里倒好！大庭广众之下，居然就掌掴自己的妹妹！”
大夫人听到这话，诧异地瞪了下眼睛。从前楚倾姿在楚家就没人管没人问，不过表面相见的时候，会顾及点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