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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滟立即响应道:“就是,他杀是吕伯奢一家,恩将仇报不说,还说‘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太差劲了!”
汪所长道:“我读三国演义时,就想着怎么打败曹操,特别是赤壁之战,大快人心啊!”
易教授呵呵一笑,平和地讲解道:“杀吕伯奢一家典故其实有三个版本。第一个版本来自《魏书》,说的是吕伯奢不在,吕伯奢儿子和他的客人看见曹操带着钱财很多,起了歹心,要抢劫曹操,而且拉走了他的马,这个时候曹操起来拔出剑把这些人杀了。这叫正当防卫。但《魏书》是魏国人写的,不一定靠得住,因为曹操是他们的太祖,亲属作证都不能算数。
第二个记载是说,曹操住在吕伯奢家里面,听见吕伯奢的孩子在那弄锅碗瓢盆,有声音,曹操自己又是受董卓通缉追拿的罪犯,他起了疑心,‘疑其图己’,把吕伯奢一家杀了。这个叫做误杀。第三个版本,差不太多,也是说曹操怀疑吕伯奢的家里人要害自己,然后把他们一家都杀了。杀了以后,曹操凄怆曰:宁我负人,毋人负我。
从这几个版本推测,曹操应该是误杀了吕伯奢一家人,这人疑心太重了一点,有点过分。他杀了以后现是误杀,然后凄怆曰——‘凄怆’这两个字很重要,就是杀错了人,很难过,算了算了,宁肯我辜负别人,不可以别人辜负我啊。这是一种自我安慰、自我排解,也很勉强地为自己的错误行为做了一个辩护。而到了《三国演义》里面,他变成了理直气壮,而且把“宁我负人,毋人负我”前面加了天下两个字,这个就大不一样了……曹操是大诗人、军事家、政治家,是一个性格复杂的历史人物。”
汪滟最喜欢三国了,现在早就忘了和杨子建计较拜访蓝雪的事,凑了过去,用她那点可怜的《三国演义》知识与易教授争论刘备、关羽、诸葛亮等人的形象,为维持她的三国偶像们而奋斗。
汪所长当然站在汪滟这边,联手与易教授争辩。
易教授不温不火,语言犀利幽默,毫不客气地用《三国志》及裴注、诗歌古文、文人笔记等史料,把汪氏父女浅薄的历史观喷得快崩溃。
易教授倒是欣赏汪滟的直率天真,他嘴角噙笑道:“你这么喜欢文学和历史,以后报考大学,就报鹭岛大学吧。”
汪滟点头认真道:“我和杨子建,都是打算报考鹭岛大学的,不过,他准备报历史系,我除是三国历史外,其它都不喜欢,我想报新闻系。”
易教授笑道:“好啊,到时可以来听我的课。”
喝了两个小时的茶,老区长也充分了解了易教授的“闽学圣地”、“四贤足迹”、“理学摇篮”等文化研究课题,承诺了区里会大力支持旅游区按鹭岛特区的旅游模式展。
易教授到南塘镇五六天,充分感受到了南塘镇书记和镇长的热情和雷厉风行,许平凡出自鹭岛大学,马援朝朴实直率,都是认真干实事的人。现在又有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区长出来背书支持,特别蓝波自来蓝家,这是一个闽省出名的革命家族,老爷子可是部级干部。
而且又听了杨子建提的一些建议,比如“赠送免费票”给各实权兄弟单位以避免他们“打秋风”“搞破坏”,比如建立“闽学研究会”,邀请专家学者当顾问考官,考“荣誉秀才”等点子。
他终于确信这个“闽学古镇旅游区”可以搞成了。
易教授笑道:“如果这‘民间科举’做起来,我可是要自荐当这个顾问。”
蓝波、许平凡、马镇长立即起身表示欢迎和感谢。
易教授想了一下,诚恳道:“我提几点建议:一是闽学研究会要严格规范,做到比高考还严格,‘名誉秀才’就算了,古代就很多,但‘名誉举人’、‘名誉进士’要慎重筛选,不能当成大白菜,否则就成了笑话了。二是可以邀请一些海外专家,东亚不少国家属于儒学文化圈,比如韩国、日本、越南、新加坡等,美国、欧州也有不少汉学家。三是不必局限于闽学儒学,诸子百家都可以设一下,中国文化最高级别应该是西汉的太学博士!”
马援朝听了连连点头记录,反正只要能吸引游客展经济,让镇财政好起来,什么法子都可以去试一试,而且他现,这越有学问的人,脑洞就越大。
杨子建当然反对日本学者参与进来,但想到这个时代中日两国关系好得蜜里调油,今年8月份日本相海部俊树访问中国,这是风波制裁后第一位访华的西方政府脑,算是对中国最友好的的西方国家。
宾客欢快地畅谈了一下午。
到了傍晚时,太阳终于将阴云驱散了,天空放晴了。
五点多,太阳从西山落山。
宾客双方才算满意,蓝老区长起身告辞,在花园月门外,他依依不舍地和易教授执手告别。
第121章 夜访蓝家()
晚霞映红了风雨桥,使丹霞石垒成的桥基更像一道彩虹,架在塘溪之上,经受着五百年的风吹、日晒、雨淋,沧桑而永恒。>
桥头临水宫前的小广场上,停着三辆汽车,两辆伏尔加,一辆北京吉普。
老区长临上车前,特别指着这座破桥哈哈笑道:“这就是子建用文学手法描绘出来的爱情桥,易教授证实这‘石桥禅’子虚乌有。不过,子建你运气不错,这座桥确实刚好建了五百年历史,这故事编得好不如编得巧啊!”
杨子建脸皮厚,干笑几声挠头不已,他是来送老区长,当然也是来送恋人汪滟和“未来岳父”汪所长的。
许平凡、马援朝、汪所长也呵呵地笑了,一脸戏谑地看着杨子建。
不过,许平凡想到什么,有些尴尬道:“我们已经把风雨桥申请市级文物保护单位了,内容还是按杨子建写的传说来表述,到时这个虚构的‘石桥爱情’将会刻在石碑上。”
“没关系没关系,这是掌故嘛,属于民间传说,也不能算是假的。”老区长当然不会反对,他特意向书记和镇长询问了一下关于临水宫、天后宫、关帝库庙、正顺庙、民主庙、慧照庵、先贤祠、四贤祠、东岳宫、文昌阁、南塘社学、云龙书院等古建筑的文保申报情况,强调要先申报市级文物保护单位,然后申报省级。
汪滟防备地看了一眼在老区长身边当乖女的蓝雪,然后拉着杨子建到一边警告道:“你要小心蓝雪,这女孩子在初中部大胆得很,凡得她认为成绩好有本事的男孩,她都要结交卖弄,她身边有不少男孩子围着她转。”
杨子建以不为然道:“优秀的女孩子被很多人追求,这不是很正常吗?我可是听说你初中的事……”见她愤怒的眼神,连忙转口道,“她是蓝鸿的妹妹,才十三岁,小屁孩一个,不用担心。”
汪滟冷哼一声,这个“孔明”就是对女孩太好了,没有防备,只有拴在身边才放心啊!
杨子建再三保证只是简单的完成做客承诺,借了书就离开。
“阿滟,上车了!”汪所长叫道,这时,蓝区长已经带着蓝雪坐上他的公车,而汪所长要警车开道,因此叫汪滟过来。
“明天下午我搬家,你最好早点回一中来。”汪滟嘱咐道,这才依依不舍地上车。
杨子建站在路边向老区长、汪滟的车队挥手告别。
汪所长的警车先上公路,然后老区长的轿车跟上,书记和镇长的吉普也跟着,车队转向环镇小公路,由于这路是三合土路,积了不少水洼,不时溅起混浊的水花,车队很快消失在东边一片古宅和暮色之中。
“我们回家啦!”杨子建舒了一口气道。
然后手心一暖,舒雨握住他的右手,子珍也抓住哥哥的左手,两个妹妹笑得格外甜蜜。杨子建牵着两个妹妹的手,觉得特别温馨。
十一岁的常舒雨眼眸像星星般闪着崇拜,恋慕道:“子建哥,你唱得那歌很好听,能不能教我一下。”
“好啊!”杨子建笑道,其实这《礼仪之邦》本来就是女生唱,只是杨子建声音比较中性,唱起来才会好听。
于是,在前塘浮巷、鳝尾巷、进士巷中,就传来两个小女孩的歌声——
“子曰:礼尚往来,
举案齐眉至鬓白,
吾老人幼皆亲爱,
扫径迎客蓬#门开。
看我泱泱礼仪大国,
君子有为德远播,
江山错落、人间星火,
吐纳着千年壮阔!”
他不知道的是,在蓝家,蓝雪告别叔爷下车后,就跑到琴室里,打开钢琴,凭着记忆弹奏着那歌曲,然后轻轻地唱着——
“子曰:礼尚往来,
举案齐眉至鬓白,
吾老人幼皆亲爱,
扫径迎蓬#门开。
看我泱泱礼仪大国,
君子有为德远播,
江山错落、人间星火,
吐纳着千年壮阔!”
晚上七点,杨子建吃完饭后,就拿着手电筒,在昏暗的路灯下,从镇南的进士巷,沿着迷宫一般复杂的小巷走向镇北的蓝家。
说起南塘古镇复杂的小巷,那可是让倭寇也转晕的地方,现在最痛苦的莫过于外来的老师了,如果没有学生带路,他们根本不敢去家访,曾有不少胆大的老师陷在小巷迷宫里转好几圈走不出来。
当然,对从小在小巷玩捉迷藏的杨子建是没有问题的,相反,他可以通过老房子前门通后门的特性不断抄近路,几乎以一种直线的方式,从镇南走到镇北,然后来到蓝家。
蓝家位于镇北,隔着闽江大桥的桥路与古城相对,是属于新住宅区,这里都是镇干部的房子和万元户的砖房,交通方便。蓝宅临闽江边不远,几十米外有一颗古老的榕树,据说有三百年历史了,气根垂满了江边,榕树下有一条弯曲的青石板台阶延伸到河边。
江边有两盏明亮的路灯,还时还几个村姑在河边石阶上捣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