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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的那档子事,是怎么也扯不清的。
李诗梦进了竹屋。
杜衡真君正闭目养神。
李诗梦没有轻举妄动,静静站立一旁。
“你可知我将你带来,有何事?”
李诗梦嗤笑一声:“这事得问你。”
李诗梦虽早已听闻杜衡真君的大名可她吃不饱穿不暖,根本不在意这些,自然也就没有多么的尊敬杜衡真君。
所以,在得知杜衡真君的计划之时,她也只是惊讶。很快就接受。
而像是从小顺遂长大,又是修炼名门,怕是把杜衡真君当成神一样吧?
她身边就有一个,红夜哥哥虽然也接受了杜衡真君的真面目,可无意在她面前所表现出来的种种,一点都不像是表面那般平静。
若是洛仙大陆的人知道杜衡真君的真面目,天塌地陷,不足形容。
杜衡真君性子喜静,修为到了他这种境界,早已不会生出什么悲喜之情,自然也不会因为李诗梦出言不逊而责怪。
“是该问我,你是个聪明的姑娘,不妨猜猜。”
李诗梦愣了下,想了想。
“前些日子,你找来各族长,说是共商伐魔大计,实则变相将他们软禁,又派人拿住他们的重要之人,好方便拿捏他们。”
李诗梦摸着下巴:“你是不是察觉到了,你的真面目已经被人知道了。”
杜衡真君点点头:“继续。”
“所以,你不得不采取行动,先将洛仙大陆控制起来。”
“但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不知道。”
李诗梦叹了一口气。
若是真能知道杜衡真君想干什么,她一定早早便去拦阻。
杜衡真君抽过一方书简,递给李诗梦。
“看看。”
李诗梦不解其意,看完书简,也还是晕的。
如今纸张已是跟普遍,看到书简,便只能想到,这书简的年岁八成比她还大,里面所记的事,所用的字,她都不一定认得全。
一个书简,几百字,竟有七八个不认识,实在羞愧。
“看完了?”见她放下书简,杜衡真君问她:“可有何感悟?”
怎么一瞬间有种身在大青山,被先生考校功课的感觉。
“杜衡真君,你到底想说什么,不妨直说,拿这书简,是来羞辱我吗?”
杜衡真君道:“可有不识的字?”
李诗梦窘迫,点点头。
“那你可想弄清这些字?”他道。
早先就说了杜衡真君是位厉害人物,她可得小心回答。
弄不好一句一句,就上了他的套。
“不想。这份书简,看样子已是残破不堪,若不是您翻得勤,就是年岁已久。方才见您看了几眼,最后选定这本,这应该不是您常翻的。”
李诗梦笑笑:“那就是一种可能,书简年岁已久。”
“年岁已久的书简,所记载的事,人,可能对后世查阅这一时代,提供了些许依据。”
“可这字,上面的三五字,早就不用了,认得不认得,有什么干系。”
李诗梦笑道:“说完了。”
杜衡真君从她手中接过书简,重新放了回去。
烛光闪动,哔啵哔啵响,杜衡真君剪了灯花,屋里亮堂少许。
“你说地对也不对。”
杜衡真君看着她:“你现在最想离开这里,对吗?”
李诗梦当然想离开。杀不了杜衡真君,那么离开,去修炼是最好的。
她毫不犹豫点头。
“若是你出去了,会不会又想着来找我报仇?”
这个是当然,李诗梦一点不害怕,老实点头。
杜衡真君指着摆了西墙的一墙书简。
“无知孩童,过得最为快乐无忧,一旦开始识字,人生识字忧患始。当你有了看法,你会觉得自己无知,当你想要得到某样东西。一旦得到,你便不会满足,你比之前站的高,看的多。自然就知,从前的自己是多么愚蠢,你必须往前,不断去得到更多,这样,你才不会是一个愚昧无知的人。”
这是一番歪理,歪到李诗梦完全不知该如何反驳。
“那何时是个头?”
杜衡真君离了远了。面目不甚清楚,五官被勾勒的如梦如幻,仿似谪仙。
“识字起,便永无停步。”
李诗梦顿住:“可老人也常说,知足常乐。”
杜衡真君看她:“不过是无能之人的自我安慰。能追求永恒,无人会停下来的,那是天道,那是这世间存在的根本。若是窥测到了一点,会有人退缩?不会的。”
“而单就这一点,许多人都是碰不上的。”
李诗梦闭闭眼,抚平心里的杂乱,再度睁开眼:“您到底意欲何为?”
杜衡真君靠了近来,墨黑的眼珠里倒映着一个人影,满脸的迷茫,不知所措。在他的注视下,一丝慌张也显咳出来。
第367章 忧患始()
“你想我会说些什么?”
李诗梦张张口,欲说些什么。
“杜衡,出来。”
竹屋外有人叫他,是道人。
杜衡真君俯视她:“你倒是好运气。”
说完,径自走了出去。
好运气?
李诗梦心内哂笑,居然有一日,有人说她运气好。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道人叫出杜衡真君,她也顾不上什么,穿过两人,往所住的竹屋走去。
鬼荒红夜担心杜衡真君对李诗梦动手,一直在屋外等候,心绪不定,走来走去。
时不时望着杜衡真君竹屋方向。
杜衡真君突然叫李诗梦前去,也不知会说些什么。但不管说些什么,总是对她会起了一些作用。
而这作用,搞不好就会让他们滑向另一道深渊,永世不能爬出。
等月光已洒满一地,实在焦虑的鬼荒红夜再也顾不得什么,奔向杜衡真君的屋子。
李诗梦此时已从竹屋出来,迎面遇上急不可耐的鬼荒红夜。
鬼荒红夜满面的焦急,见到她好好站在那,未受一丝损伤,一下就平静下来,笑着朝她走了过去。
李诗梦叫他过来,也愣了愣。不是说不让他过来的,他们还在小青山,怎么就这样明着反抗杜衡真君,他还叫他忍,哎。
李诗梦抬头看他:“担心我?”
就算鬼荒红夜不答,她也知道。
鬼荒红夜轻轻嗯了一声,这一声轻到,若不是李诗梦在注意他的一言一语,竟是会错过。
鬼荒红夜生来较之常人更为艰苦,只等他到了修炼,这才感知事物。
这之前的多少年,过着黑暗、寂寥的生活,身边的人不敢得罪他,不敢乱说话,一日又一日的安静。
不争不闹,只要安静待着。
父亲也好,下人也好,都好做。
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刚好就行,不要提出意见。
生来便是这样,就无话可说了。
可他不是,却在日复一日的磨炼中,成了如今的他。
他早些明白,不要太过期待,性子也越发温和。
在旁人眼里看来的温和,骨子里却并不是这样。
如今,他倒是温和起来了。在李诗梦面前,都是那般好说话,他不好说,又能如何。甚至,他掌握不定,甚至有可能会失去她。
所以,看起来一切还是由她,去哪办什么事,都随她。
他只要跟在后面,就这样跟在后面就行了。
李诗梦垂头丧气。
鬼荒红夜道:“怎么了?”
李诗梦看他一眼,又低下了头。
鬼荒红夜以为她是不想说,道:“那就不说了。”
李诗梦没事找事:“你怎么不多问一句?”
鬼荒红夜道:“杜衡真君究竟和你说了什么?”
李诗梦呵笑一声,“呵呵。”
阴阳怪气的。
鬼荒红夜意识到事情怕真是不得了了。
李诗梦挥挥手:“我一个人静静。”
这种时候是千万不能一个人单独待着的。
鬼荒红夜跟在了后面,坚持不懈地问着。
“怎么了?”
“怎么了?”
身体力行李诗梦说的多问一句。
李诗梦愣了会,停下来问他:“红夜哥哥,你最开心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鬼荒红夜道:“和你在一起的……”
李诗梦道:“是你还不知事时,对不对?”
鬼荒红夜眉心微蹙。
李诗梦道:“在你还不知道世事,在你还不知自己身体有缺陷,和旁人不同时,对不对?”
她喃喃道:“忧患识字始……”
鬼荒红夜点着她的脑袋,“你到底在说什么?是不是杜衡真君对你说了什么。万不可相信,他说给你听的,一个字都不能相信。”
李诗梦道:“我只是觉得他说得很对。”
她虚虚望着远方。
三四岁时,她不知俗事,只知吃喝玩乐,和父母撒娇。可从阿娘给她启蒙,便成日里被打。
她还记得,她写第一个字时,那种好奇,那种庄严。可日后里,阿娘越是逼她,她懂得越多,也就不太开心。
识事,便开始忧患。
鬼荒红夜也愣了下,确实,他也是开始明白他与众人不同时,这才开始痛苦。
“梦梦,他说得并不对,他和你说的,看似正确,却少了很重要的一点。”
李诗梦抬头看他。
鬼荒红夜笑道:“你是愿意做孩童,还是你如今的样子?你先别急着回答,你告诉我,孩童无忧无虑,是吗?”
李诗梦点头。
“他们什么都不知,你觉得他们无忧无虑,那么,你会觉得孩童愚蠢吗?”
“不要急着否认,孩童虽无忧无虑,却是一种无知的无忧无虑。”
“无知,所以无忧无虑。”
“当你不知杜衡真君真面目,不知造神计划时,起码这方面,你也无忧无虑。”
李诗梦一想,好像也对啊。
鬼荒红夜点到即止,并不在多说,让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