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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瞒倾下身子盯着他,突然道:“慕仙君,你能飞上来吗,你现在这个位置,我总怕他会一个不小心一脚踩在你的脸上。”
那画面想想都美好。
慕启琛咳了一声,又飞回到她的身边,神色有些不自然。
“你的意思是说,”姜瞒指了指大人的鞋,反应极快,“他经常踩在一片有味道的土地上?”
慕启琛颔首,对两人之间的默契感到开怀,唇角往上挑了挑。
这一发现,可谓是意义重大。
如果此人真的是抓捕道修的幕后主使之一,那么他去的最多的地方应该就是那个上不得台面的牢笼了。
这意味着,关押修士的地方,土地是有气味的。
而这世上有气味的土地不多。
姜瞒隐隐觉得,他们就快要掀开冰山一角,窥见到那座巨大冰山的阴暗面了。
此人飞往的地方,是堂金域。
没想到他们那么幸运,第一个探知的地方就有可能是关押道修的地方。
连上天都在帮他们。
“段宥她们现在还在堂金域吗?”姜瞒问道。
慕启琛:“嗯,本来打算再过一个月就离开,前往附近的倚秦域。”
姜瞒点头道:“那正好,等我们进到堂金域里,想办法与段宥她们汇合吧。”
堂金域处于魔域的边界位置,但到底与扬面穴不同,它是在魔域内部,真真正正的属于魔族地界。
在这里要是暴露身份,绝对是找死的行为。
进入到堂金域的地界,魔修明显多了起来,已经不是外面那个一百多户人家的扬面穴可以比拟的了,这里大街小巷,房屋鳞次栉比,因天色暗沉,每家都挂起了灯笼,竟比人间的过节气氛还要热闹。
姜瞒并不是第一次来到魔域,但每次到来都会感觉到那种明显的变化。
道修的世界,可用两个字概括,清,淡。
而魔族这边,说句不恰当的话,烟火味要重一些。
但这些都是虚伪的表象。
堂金域看着热热闹闹,实则暗流涌动,一晚上失踪七八个魔修都是正常的,他们修炼的方式注定他们不会稳稳当当地生活下去。
“阿瞒,你能撑住吗?”飞在前头的慕启琛转头问道。
她知他问的是什么。
初入扬面穴,姜瞒三人就受到了魔气的影响,而这堂金域里的魔气只比外面的扬面穴还要更甚,慕启琛怕塑脉下境的她一时难以适应,出现头晕呕吐的症状。
姜瞒摆摆手,笑道:“我无事。”
并不是她逞强,毕竟使用了隐木灵符的她,现在可是一个“天地间不存在的人”,魔气侵染不到她。
然而,两人正紧紧跟着大人飞行在堂金域的上空时,只见他飞过某个地方,突然消失了。
一个大活人,在两道不曾偏移半分的视线下,凭空消失。
第105章 蓝枝()
姜瞒定定地悬在空中;四下望了望;确实没见到那人的身影。
“是空间缝隙。”耳边传来慕启琛清冽的嗓音;因他压低了,显出一股比夜色还要低沉深厚的意味来。
有魔族大能在此处劈开了一条空间缝隙,供手持令牌者简便通行。
姜瞒和慕启琛没有魔族的令牌,自然是进不去这空间缝隙的。
“没想到在这等着我们”姜瞒摸着下巴,喃喃道。
慕启琛皱了会眉;只得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空间缝隙就在这里了,我们先去找段宥她们,然后再一同商议吧。”
姜瞒颔首。
二人落到地上;找了处没人的偏僻角落,渐渐显了身形;再转过角落;来到人流涌动的大街上,他们肩并肩,看似随意地闲逛;实则充满警惕。
“你能联系上段宥她们吗?”姜瞒问道。
此刻人声喧杂,各种声音汇入耳中;但他还是清晰无比地听见她的问话,顿了顿,语气不明道:“不能。”
姜瞒停下脚步;看向他。
慕启琛道:“我手里的消息都是他们单方面传给我的;至于他们伪装成了什么人;住在什么地方,我是一概不知。”
这下有点麻烦。
姜瞒想了会,说道:“既如此,我们找不到他们,就让他们来找我们。”
让段宥等人主动找上门来,无外乎两种情况,段宥她们在姜瞒二人身上发现了弟子失踪一事的线索,或者是,二人的出现让段宥她们深感震惊并产生要一探究竟的想法。
第一种有些冒险,二人如果放出线索,动静大一些,可能会引来真正的幕后主使继而打草惊蛇,不仅二人会有危险,还顺带着把段宥等人暴露了。第二种倒是可行。
二人敲定第二种方案后,慕启琛想起一个人,提议道:“我可以伪装成她的样子,然后在堂金域晃来晃去,如果段宥看到,她一定会想办法来试探我的。”
姜瞒好奇道:“什么人?”竟能让冷厉如斯的段宥仙君都主动上前试探。
“一个死在段宥剑下的魔修。”慕启琛似是想起什么,焦距有些涣散,语气也清淡不少,“曾养了陆僧舟六年。”
姜瞒微微一怔。
突然提到这个名字让她立时想起了与陆僧舟初相见时的场景,那个眉目沉静心性执着的少年,穿着一身麻布衣裳,在酒楼底下喊一声“多谢”,面上坦荡,丝毫不见被人羞辱过后的愤愤不甘。
因这个少年像极了以前的她,她便顺手帮了他一把,心下还是有些惋惜的,阅历比同龄人丰富,心性也要沉稳大气许多,只这天赋一件便成了他与旁人之间的鸿沟。
却原来,他被一个魔修养了六年。
姜瞒和慕启琛在客栈开了两间房,闭紧门窗后,慕启琛当着她的面变化成了那个魔修。
出乎她意料的,是个眉目温婉身形修长的女人,身姿绰约,竟像是九天而下的仙子。
“女人”缓缓睁开双眸,额间的梨花映着她姣好的面容,自是一番风情。
“如何?”慕启琛轻抬指尖,看着她。
连声音也是如水一般丝滑,只叫人听了还想再听。
“不像魔修。”姜瞒感叹一声。
“阿瞒,这只是表面。”慕启琛恢复自己的声音,负手立在窗前,原本的小女子做派一扫而空,眉间的温婉如水也都化作了凌厉的冰,只有在看着姜瞒时才是一汪春水,“事实上,她是个很疯狂的女人。”
“如何疯狂了?”姜瞒坐了下来,啃着半碟瓜子,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慕启琛也就势在她旁边坐下,一眨不眨地望着她,缓缓道:“她曾杀光了凡界的一个村落整整五百二十三人,其中她真正想杀的只有一人,即陆僧舟的父亲,而其他的人,都是顺手杀了。”
与温婉相貌所不匹配的狠辣手段,要比本就长得凶神恶煞的魔修做出此事还要震撼。
这段故事是段宥杀了那魔修后搜魂搜出来的,后来将之告诉了年仅十二岁刚刚仙脉觉醒的陆僧舟,换来了对方怔讷不言三天三夜。
蓝枝捞起袖子,露出一截白藕一般雪白的手臂,将地上没了声息的人翻了个身,再弯腰把其他的人也拖过来排成了一排,做完这一切后她直起身,将垂落的青丝别到耳后,眉目淑静。
一具,两具,三具,四具,总共四具尸体。
掐了个诀,一簇簇耀眼的火苗凭空出现在四具尸体的周围,原本散落各处,后来连成了一片,似是不断蹿升的火海。
火舌的哔剥作响之外,还有另一个细微的声音。
蓝枝转过身,直接一道剑气挥出,击碎了那块石头,飞溅的各种石块使得藏身之人连连躲闪,模样颇有些狼狈,一袭浅蓝袍子也沾上了不少灰尘。
那人好容易躲过了碎石,灰扑扑地站在一旁,却还是装模作样地理了理衣袖,正经地拜了一下,道:“姑娘,在下陆品筝。”
五官倒还算是清秀,气质也很好,并不像那举止猥琐内心龌龊的宵小之辈。
蓝枝温温一笑:“你对我这般有礼,不怕我连你也一块杀了吗?”
陆品筝见她亭亭立在眼前,身后的大火仿佛将她姣好白皙的面容衬得越发明艳动人,不由道:“我看姑娘并非那滥杀无辜之人。”
蓝枝从怀间拿出一条帕子,轻而缓慢地擦拭着灵剑上的血迹,眼神却很温柔,她道:“我们魔修,哪一个不是滥杀无辜的?”
“非也,姑娘与旁人不同。”陆品筝忙道,“我将刚才发生的事看得一清二楚,明明是这几个猥琐之人想要玷污姑娘你,争执之下姑娘才不得已杀了他们,本就是他们的错,姑娘何必将滥杀无辜的罪名揽在自己身上,我又不是那不分是非的人。”
蓝枝盯了他几息,灵剑“锵”的一声收入剑鞘中,道:“我叫蓝枝。”
“在下记住了。”陆品筝眼眸被火照得比世间所有发光的东西都还要亮。
那一刻,风起,火舌舔舐天空,蓝枝伸手压住自己飞舞的头发,袅袅娉娉地站在他的眼中。
蓝枝想,这人很是天真,不像个修仙的,倒像是玩弄风月的诗人。
后来,当蓝枝一剑捅穿他的心脏时才明白,自始至终天真的都是自己,枉她自诩看透男人本色,原来还比不上那情窦初开的豆蔻少女。
若真像陆品筝表现出来的那般关心,又如何躲在石后旁观她被欺负,直到她杀死了四人之后才出来示好呢?
彼时的她,并没有深究其中原因。
从那次相遇起,陆品筝就跟着蓝枝了,无论她是不理不睬还是恶言相向,他都不依不挠地跟着,被骂得狠了还会无奈一笑,说:“蓝姑娘就不是那惯会冷言冷语的人,何必为了赶走我而装成这样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呢?”
深知自己残虐本性的蓝枝闻言抬指掩嘴一笑,饶有兴趣道:“你如何知我不近人情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莫不是被这皮相所魇?”
谁知,陆品筝摇头笑道: